事已至此,三人便隻能咬牙往下來,我還好,雖然被狐狸咬的慘,但都是皮外傷,再加上恢複力比較快,倒也沒什麽,其次是鬼魂陳,他身手比較好,受到的攻擊沒那麽多,但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不說衣服下麵的,光是手臂上,都纏滿了繃帶,王哥更不用說,除了臉和手,其餘的地方包的跟木乃伊差不多,這下可好,也不用怕冷了。


    我忍痛背上裝備包打頭陣,走在最前方,打著探照燈,順著石階往下走,石階的兩邊都是挖空的,探照燈打過去可以照到頭,左右寬度,各在十米左右,在地下,空間算是比較大。


    石階傾斜向下,延伸的比較遠,快要走到盡頭時,我忽然發現石階下方的左右兩側,升騰起了瑩瑩綠光,一團團鬼火隨著我們的到來忽然亮了起來,並且逐漸往上升,嚇了我一跳。


    鬼魂陳道:“是祭祀用的牲畜坑,繼續往前走。”他這番解釋看的出來是讓我安心,算是一種鼓勵,待走到頭,牲畜坑的底部一清晰的展現在眼前,兩邊的大坑裏,全是整頭整頭的牛羊骨,有些剩下骨頭,有些卻還裹覆著皮毛,按理說在這樣低的溫度下,這些牛羊的肉是不會腐爛的,應該會形成凍屍,但奇怪的是,大部分牛羊都是白骨累累,估計這裏還有什麽其它生物,將這些人類祭祀的牲畜都啃光了,或許就是那些狐狸。


    石階的盡頭是一條筆直向前的通道,通道兩側同樣是牲畜坑,越往前,祭祀的牲畜越少,到後來就絕跡了,根據牲畜坑總體的祭祀數量,我們判斷這個牲畜坑在千年以前,就沒有人來過了,這個古老的祭祀坑,應該比宋氏轉移寶藏的時間更為久遠。


    這裏的通道是土夾石壘砌的,顯得十分粗礦和簡陋,帶有濃厚的藏地特色,通道的盡頭,同樣是土夾石結構壘砌起來的平台,呈現出你長方形,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個似鼎又似鍋爐的東西,色澤暗黃,顯得很陳舊。我對藏文化不太了解,因此也弄不清楚這玩意兒是鼎器還是其它什麽東西,不過它圓口處圍繞著八個簡化的龍紋耳,造型顯得古拙大氣,應該也不是個俗物。


    這東西高約一米五左右,剛好到我胸口,低頭看去,裏麵黑汪汪一灘粘稠物,散發著古怪的味兒,似香非香,似臭非臭,鬼魂陳聞了一下,便道:“是果酒。”


    祭祀中用酒不是什麽稀罕事,但這件容器並沒有密封,按照這個寶山的年代推算,最近的一次也有一千多年,時隔這麽久,裏麵的酒竟然還以液體的方式保存著,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但我是來挖寶的,不是來做考察的,酒是怎麽保存下來的,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關心的是小黃狗等人去了哪裏。


    這個平台除了中央置酒的容器以外,就剩下前方有一個神衾,結構沒有現在藏族的神衾那麽複雜,看起來很簡單,但修建的比較大氣,同樣是土石結構,顯得很古拙,神衾前方有一圍簾幕,看風格,有兩宋時期的特色,已經爛了一半,從我這個角度望去,神衾裏麵似乎還供奉著什麽東西,隻是隱隱綽綽,看不真切。


    那裏麵的東西,造型不像人,反而像一塊古裏古怪的大石頭,我最近對石頭特別敏感,當即便撩開那簾幕,準備看個究竟,誰知簾子剛一掀,一個長了毛的東西就從裏麵竄了出來,往右一撲騰鑽入了黑暗裏。


    王哥驚道:“是什麽東西?”


    “太快了,沒看清,像狐狸,別是那隻老青狐狸吧?”我說著,立刻將燈光打向那東西消失的地方,卻見那裏還有一個圓形的拱洞,同樣是土石結構,顯得搖搖欲墜,仿佛馬上就要塌一樣,我立刻又打向左邊,發現左右也是同樣對稱的一個洞口,在祭祀的格局中,正殿兩邊一般供奉這偏神。


    按理說,這寶頂主要是來祭山的,供奉仙日乃就足夠了,怎麽還會弄出兩個偏殿?


    難道小黃狗他們是進入某一個偏殿裏了?


    我們決定一個個摸,由於這地方隨時可能有老狐竄出來,我們也沒有分開行動,當先便打著探照燈,朝著右手邊而去,準備先追到剛才那個毛茸茸的東西再說,進入這個土石洞後,立刻便看到了很多塑像,我一看不由大驚,怎麽全是狐狸?


    這裏的塑像,都是泥塑的狐狸,大多都已經開裂,有的臉裂成兩半,一座座殘缺不全的雕像,目光都注視著同一個地方,就是位於偏殿下方的一個半人高的大鼓。


    那鼓原本應該是紅色,隻是紅彩掉了大半,露出原本的色澤,暗黃發黑,朝天的一麵是鼓皮,鼓皮發青,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我謹慎了許多,也不敢貿然去摸那一麵鼓,正準備好好查看查看這個詭異的地方,不知為何,王哥竟然忽然用手錘了一下鼓麵,霎時間,老鼓發出巨大的聲音,猶如炸藥一樣。


    我一驚,頓時想到,難不成之前我們所聽到的不是炸藥的聲音,而是這鼓的聲音?


    鼓聲不知為何出奇的怪異,而且聲音很大,震的我耳膜嗡嗡發顫,卻見王哥恍然未覺,竟然又準備敲鼓,我連忙拽住他的手,說:“別敲,再敲就聾了。”


    王哥一個激靈,渾身打了個突,說道:“我怎麽會跑來敲鼓?”


    我心說,我還想問你呢?但緊接著,我便想起自己被青狐誘導著自殺的場麵,心下一沉,低聲道:“這地方有詭異,陳老大,你是行家,有沒有看出什麽門道?”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目光忽然緊緊的盯著那麵大鼓,眼神轉動幾下,忽然說道:“在鼓下麵,下麵有甬道,聲音通過通道才能傳很遠,將它移開。”


    鬼魂陳的話大部分是不會有錯的,我當即開始挪動鼓,那鼓的一角是固定的,隻能轉動,不能完全挪開,鼓皮裏麵似乎還有什麽東西,十分沉重,我們將鼓挪開,下麵果然還有一個通道,不知通向何處,我剛打算放繩子,鬼魂陳忽然阻止我,說:“離開這裏,去另一邊。”


    我愣了,但鬼魂陳這個人一向我行我素,很少向人解釋,因此不等我開口問,他就轉身而出,我一時摸不著頭腦,王哥似乎明白過來,說道:“咱們主要是下來找人,這些東西與我們無關,還是少插手比較保險。”


    我雖然對鼓下的東西很好奇,但一想也對,這些詭異的東西還是少惹為妙,便出了這間偏殿,三人又走到左邊。


    左邊這間殿裏什麽東西都沒有供奉,隻是中央同樣有一麵鼓,我一看就發現鼓上還有血,而且血跡很新鮮。


    偏殿也是土石壘砌起來的,結構破敗,還幾處地方都有大洞,明顯是什麽動物打出來的窩,在其中一個洞的洞口,我發現了明顯的攀爬痕跡,看來小黃狗等人肯定是發現了什麽,所以順著這個洞口追上去了,我立刻打頭陣往前爬,準備趕上進度。


    洞十分狹窄,鑽進去背和肚子都是貼著凍土層的,彎彎繞繞爬了約有十來米,忽然,燈光的盡頭出現了一大團黑漆漆的東西,我原本以為是遇上什麽動物,結果湊近一看,居然是人的頭發,一個人頭堵住了去路。


    我們這行人裏,可隻有楊博士是長頭發,難道前麵的人是楊博士?不可能啊,我就算追上她,也應該是看到她的腳,怎麽會看到她的頭呢?


    這麽一想,我便大著膽子將那頭發扒拉了一下,這一扒拉,那人頭的臉也露了出來,一看就把我嚇的不輕,哪裏是人臉,分明是皺巴巴的老樹皮,是個死人!而且凍的硬邦邦的。


    生死雪域第四十一章陷阱


    這一下是沒辦法往前爬了,我隻能後退,這種狹窄的洞,前進容易,後退更難,手肘膝蓋蹭著往後退,難受勁兒就別提了,好半天才灰頭土臉的退了出去。


    我們三人全是都是土,隻有紮西那小子,估計是已經被嚇怕了,一路上也不吭聲,做什麽事都在最後麵,他才爬進去一會兒我們便後退,相比起我們三人的狼狽,他倒是衣冠楚楚。


    我體力耗費較大,一邊喘氣一邊將洞口前方的情況跟三人說了,王哥奇道:“洞裏堵了個人?真是怪事。”


    我道:“更怪的還有,你們看,這幾個洞口,隻有這一條有小黃狗等人攀爬過的痕跡,如果他們也遇到那具屍體,肯定也會像我們一樣退出來,或者重新選擇一個路口,但他們並沒有退出來。”


    王哥沉聲道:“說明他們進去的時候,那具屍體是不存在的。”


    我打了個寒顫,心說,那具屍體突然出現在那裏,難道是為了堵住我們?這個想法有點兒荒謬了,就算是鬧鬼,也得見到屍體才對啊,天知道,這個地方可是一具屍體都沒有啊。


    就在這時,紮西忽然跪倒在地,雙手合十,用我聽不懂的藏語喃喃說著什麽,我剛想問他發什麽瘋,鬼魂陳卻像是聽的懂藏文一樣,臉色猛的一變,隨後四處張望,似乎是在尋找什麽東西,但這個簡陋的偏殿除了石頭就是土,哪能有什麽東西?


    鬼魂陳目光掃了一圈,忽然停在了那麵鼓上,示意我們將鼓給搬開,我心說之前你不是還說不要惹事嗎?怎麽現在又要搬鼓?但他的話就是聖旨,我也不敢耽擱,連忙照辦,鼓被轉開後,下方露出了一個和右邊一模一樣的通道,裏麵也是一汪黑水,但奇怪的是,那水裏沉沉浮浮,似乎是放著什麽東西。


    鬼魂陳示意我拿工具將裏麵的東西打撈起來,我隻有當苦力的份兒,便用一把折疊鏟,趴在洞口邊,探下手去舀下麵的東西,折疊鏟砰到以後,我感覺到黑水裏泡著的東西硬邦邦的,舀上來就著光線一看,頓時竟然是一個銀質的鎏金瑪瑙杯,將黑水一擦,瑪瑙杯立刻顯得熠熠生輝,我雖然對藏文化不了解,但這種規格的杯子,恐怕是那時候的大富之家才用的起的。


    我這一年來,什麽值錢的物件都見的多了,但這杯子造型精美,著實讓人讚歎一把,紮西此刻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神色有些恍惚,但他一見到杯子,頓時看的眼睛都直了,咽了咽口水道:“原來這黑水裏放了這麽些寶貝。”緊接著他立刻道:“孫老板,你休息,這種體力活讓我來幹。”


    他有什麽心思,全都表現在臉上,讓人生不起防備,我一時又好氣又好笑,說道:“你不是害怕嗎?”


    紮西不善言辭,撈了撈頭腆著臉接過折疊鏟取代了我的工作,我樂的清閑,便在一邊看,反倒是鬼魂陳目光很冰冷,幽深如同黑洞一眼,我不知道他究竟在忌諱什麽,但能讓他忌諱的,必定不是什麽善茬。


    紮西趴著身體,撈了幾下似乎就撈到東西了,他將那東西舀上來,黑乎乎一團,滴著黑水,也不知是什麽玩意,紮西學著我的樣子,立刻拿布去擦,結果擦著擦著,他的手忽然一抖,叫道:“媽呀!”一下子就蹦到了我身後,說道:“是個人頭!”


    那東西被紮西一扔,滾了一道黑水印子停下了,我一看,心裏咯噔一下,是個人頭,頭發很長,麵容如同樹皮一樣,這、這和我之前在洞裏看到的人頭,簡直一模一樣!


    鬼魂陳眯了眯眼,猛的將人頭又重新踢回了黑水裏,緊接著淡淡道:“這裏用過活人祭,有一些鬼物,但不足為懼,你們跟緊我。”看樣子,鬼魂陳是準備打頭陣了,我看著他身上的傷,有些喪氣,覺得自己挺沒用的。


    這時,紮西還躲在我後麵,我心情本就不爽,便將他提溜出來,說道:“躲什麽躲,我問你,剛才你怎麽突然跪下了?念叨什麽玩意兒?”


    紮西聞言神色一變,連忙作揖,說道:“孫老板,別亂說,我剛才是看到了那鼓上的圖案,你們看,那上麵有一個三頭三臂,豹尾牛身的神靈,就是我們這裏供奉的山神,咱們闖進這裏本來就不應該了,自然要給山神賠禮道歉。”


    我道:“山神忙的很,哪有功夫聽你磨嘰,再說了,你看這神台都讓狐狸占了,咱們下來是幫它清理門戶,山神肯定很感謝我們,你害怕個什麽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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