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是掙紮踢打,但到後來幾乎瀕臨死的邊緣時,我竟然起了殺心,人在死亡關頭,真的什麽都變了,那一刻我就想活下去,也顧不著蠻子是被操縱的,撲騰間摸到了匕首,便朝著蠻子刺過去,由於位置關係,我這一刺,刺中的是他的後背,插入了一堆軟綿綿的東西裏。


    完了,沒刺到蠻子,而是刺到了他背上的東西,這種攻擊根本無效,而此時,我幾乎沒有力氣在刺第二下。


    原本我以為這一刀是白刺了,但那玩意似乎也有痛覺,並且和蠻子聯係在一起,一刀下去,蠻子頓時露出痛苦的神色,掐著我的手也鬆了,戴著這個機會,我趕緊往前爬,從蠻子身下脫身,而這時落在後麵的紮西也總算趕了過來,難得像個爺們兒,見我遇險,立刻衝過去將蠻子撲倒。


    就這會兒功夫,王哥卻沒能製住小黃狗,他們倆身手本來就差不多,再加上小黃狗現在沒有意識,全是不怕死的打法,王哥又不敢真的傷他,因此落了下風。楊博士神情晦暗,提了提別再腰間的手槍,似乎打算朝小黃狗動槍,我急了,吼道:“別開槍!”


    說著,便衝了出去,從後麵偷襲小黃狗,前後夾擊之下,他頓時被撲倒在地。小黃狗原本已經被打暈一次,後脖子還剩下暗紅色的痕跡,我怕再打一次,他估計就直接沒命了,因此也不敢弄暈他,就著這姿勢騎在他腰間,扣住他的兩隻手,隨後對王哥吼道:“快,把他背上的東西弄下來。”


    王哥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跟我的配合度很高,立刻割開了小黃狗的衣服,那個醜陋的東西就那樣附在背上,並且還在掙紮,它掙紮的越劇烈,小黃狗的力氣也就越大,臉上的神色更顯得痛苦,王哥看準了那插進皮肉裏的觸手,手起刀落,頓時割斷,隨後逮住那東西往冰壁上狠狠一摔,霎時間汁液四濺,而斷掉的觸手在蠕動幾下後,也徹底不動了。


    我趕緊將那玩意從小黃狗的皮膚裏掏出來,小黃狗則徹底暈了過去,但神色平靜,不負之前的古怪。


    “快、快幫忙,我撐不住了!”


    我正打算問王哥怎麽會來這個地方,那邊的紮西已經求救,被他壓住的蠻子激烈的反抗起來,當即我們也顧不得多說,與王哥合力,如法炮製,將那東西去除,而這時,盡頭處的鬼魂陳搖晃著燈光衝我們打暗號,示意我們過去。


    這條冰縫狹窄,又全是惡臭的汁液,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我們便架著小黃狗三人往前走,待走到盡頭處,才將人放下,何亮背上的東西也被弄死了,此刻正昏迷著。


    鬼魂陳沒有過多的關注楊博士和王哥,他隻是詫異的看了一眼,隨後便搖頭,打著手電筒往空曠的冰地裏走,我問他要幹什麽,他是要去找失蹤的虎頭,順便查一查那種東西的源頭,讓我們留意周圍,待在原地不要動。


    這個圓形的冰穀並不算太大,但霧氣濃厚,燈光照不開。鬼魂陳一直是圍繞著冰穀周圍搜索,並沒有走太遠,可以看到他手裏發散的光源,因此我也不太擔心,幾人席地而坐,一邊清理身上的東西,我一邊打量著楊博士和王哥。


    確切的說我是在打量王哥,他和我記憶中的臉一模一樣,還是一樣的醜陋,但看習慣了,我反而覺得親切,說實話,我覺得很對不住王哥,他這一次為什麽會來仙日乃,我大概也猜的出來,隻是他會和楊博士一起來,這實在讓我始料未及。


    沒等我開口,倒是楊博士率先說話了,她似乎並沒有因此受太多驚嚇,神情顯得比較鎮定,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掛女人電話是會被判死刑的嗎?”


    我苦笑,道:“知道,但是我不想讓你卷進這堆事情裏麵。”


    楊博士看了我一眼,顯得很無奈,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要太小瞧我,要知道,你還在大學讀書的時候,我已經翻山越嶺和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打交道了,我見過各種稀奇古怪的屍體,見過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我希望可以幫助你,或者,你認為我是一個麻煩?”


    我連忙否認,道:“當然不是這樣。”楊博士說的是實話,我還在大學裏打網絡遊戲時,攻讀考古專業的她已經跟著科考隊到處考察,挖掘古墓、考察遺址,翻山越嶺,相對來講,她不會給我帶來任何麻煩,反而會幫到我很多忙,但作為一個男人,我實在不希望她冒險。


    像是察覺到我的思想,楊博士忽然笑了笑,湊過來低聲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嗎?”


    我一愣,話題怎麽轉的這麽快?於是我搖了搖頭,楊博士笑道:“因為我摸過的屍體太多了,他們都害怕,但是我知道你不怕,在我選擇這個職業的時候,就注定了在危險邊緣徘徊,很少有家庭願意接受一個隨時可能失蹤,甚至是死在某個無人地帶的女人,我以為自己這種條件,很可能會找一個同樣生死難料的同行,兩人結婚後各自天南地北,但我沒想到,我們會走在一起。”


    頓了頓,楊博士道:“所以,你不要顧慮會讓我冒險,這原本就是我的職業,以前我認為這份職業是獻給人類的,但現在,我更希望它能幫到你。”


    王哥幹咳一聲,裝模作樣的轉過頭。


    這樣的話,幾乎和表白沒什麽兩樣了,這樣一個願意跟我出生入死,千裏迢迢追到這茫茫雪山來的女人,我還能說什麽,見王哥和紮西自發的轉頭,我捧著楊博士的臉狠狠親了一口,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我真想再進一步。


    話也算說開了,我心裏反而沒有那麽多顧慮,說實話,我不想將王哥和楊博士牽扯進來,但他們兩人都追到這裏來了,我再讓他們回去,就顯得矯情了。


    接下來,我聽楊博士說了後來的經過。


    我掛她電話,讓她始料未及,在楊博士的心裏,我是個勇敢、善心、真誠又有禮貌的人,她不認為我會突然幹出這種事情,所以她立刻意識到我出事了。說實話,聽了楊博士的評價我很汗顏,大概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的意思。


    緊接著,她便動用關係,查到了王哥頭上,那時候王哥正在小黃狗家裏,眾人雖然安撫無數,但王哥心思何等精明,知道我肯定又跑什麽地方去了,而大伯又下落不明,他當時心裏很焦急,但小黃狗的手下控製了他的經濟源頭,這個社會,無錢寸步難行,王哥有心來找我,但身上卻連坐公交車的錢都沒有。


    ps:原計劃兩更,但現在頭暈腦脹中,今天就先一更了,祝大家假期愉快。


    生死雪域第三十五章


    就這時,楊博士悄悄與他連上了線,根據之前那份古文字線索,楊博士斷定我們是去了四川,但具體位於哪裏,又有些吃不準,王哥便近水樓台先得月,仗著身手好,對我們三人之前住過的房間進行了仔細的搜索,也怪我自己不謹慎,在當時的草稿圖上留下了一些線索,這才導致王哥和楊博士知道我們去了三神雪山。


    兩人到了亞丁後,當地人煙稀少,很容易便打聽出了我們的下落,又由於沒有向導,兩人便自行上雪山,這也多虧楊博士曾經有過多次進入雪山考察的經驗,對於辨別路徑和預防危險都很了解,因此一路有驚無險。


    我們這一行人在路上耽誤時間太多,而楊博士和王哥為了追趕我們的進度,又一直趕路,所以才追上來了,看到我們留在冰穀的兩頂帳篷和未熄滅的無煙爐,兩人立刻知道情況有變,有顧不得休息,當即展開了搜索,直到遇上小黃狗等人。


    這一番解說雖然輕描淡寫,但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小黃狗家裏戒備森嚴,楊博士要想和王哥搭上線,必定是煞費苦心,而兩人結伴進入雪山,為了追趕我們而一直趕路,我也體會過趕路的艱苦,一時間心裏很不是滋味。


    由於我在信裏交代的比較倉促,王哥便大致詢問了我一下大伯的去向,但礙於楊博士在場,有很多事情我也不方便說,到不是不信任她,而是這其中不止牽扯到我一個人,還包括鬼魂陳和小黃狗,我便隨口敷衍過去,期間,時不時的我便注意一下他們的背部,怕在沾染上什麽奇怪的玩意兒。


    楊博士見此,便道:“我以前在長白山雪峰裏也見過這種東西,具體是什麽生物不知道,但死人越多的地方,這東西就越多,在長白山一帶,曾經有過冰藏的習俗,冰藏坑周圍就隱藏著這種東西,不過當地人進山祭拜時,會攜帶一種香料,帶上這種香料,這東西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道:“那這玩意兒是怎麽來的?”


    紮西猜測道:“這些會不會就是冰鬼?”


    我道:“你不是說冰鬼是在冰層裏麵爬的嗎?能不能有個準頭……”我話說一半,楊博士似乎像是聽到了新鮮事兒,忽然打斷我,神色凝重道:“你說冰鬼是在冰下麵爬的?”


    我瞧她神色不對勁,於是點了點頭,正打算說話,王哥忽然倒抽一口涼氣,指了指我右側,這種神情我並不陌生,立刻麻溜的轉頭,手裏的槍口也對準過去,但我一回頭,卻什麽也沒有看到,緊接著,楊博士便壓低聲音道:“是在下麵。”


    下麵?


    我目光往下一看,心裏頓時咯噔一下,隻覺得汗毛倒豎,在腳下鈷藍色的冰層中,一個酷似人形的影子正在往上爬,臉朝上,五官模糊不清,但嘴顯得特別大,而且是咧嘴笑著的,嘴角直咧到了臉頰處,十分驚悚,而隨著它的爬動,離冰層也越來越近,如果不是楊博士和王哥發現,恐怕等它爬出來我們都不知道。


    我驚了一下,感覺從地上爬起來,王哥三人也立刻端槍,三隻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冰層下越爬越近的影子,隨著距離的拉近,它模糊的影像也逐漸清晰起來,果然是沒有五官的,隻有大概的輪廓,眼窩很大很黑,如果已經腐朽的骷髏一樣,手指特別長,沒往前爬一分,冰層就形成蜘蛛網一樣的紋路,就仿佛受到重擊的車窗玻璃一樣放射開來。


    這東西居然可以破壞堅冰層?這種積聚了千萬年的堅冰層,就算是鑽頭去鑽,也要耗費一定時間,這東西的力道得有多大啊!


    環境太冷,我流出的汗水瞬間就吹幹了,身體更覺的涼颼颼的,就在我們以為它要破冰而出,人人嚴陣以待的時候,那東西竟然停止了爬動,仿佛最後一層堅冰是一道鎖一樣,就那樣以一種人形的古怪姿勢,隱隱綽綽的凍在冰層裏。


    紮西鬆了口氣,說:“謝天謝地,它沒有出來。”


    楊博士道:“我們還是不要驚動它,快換個地方。”我心想著還是跟著鬼魂陳比較安全,他可是個現成的辟邪體質,跟著他,什麽鬼怪都不用懼怕,這麽一想,我便去搜尋鬼魂陳的位置,結果抬眼一看,周圍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便是我們手裏的探照燈,而原本一直在遠處轉悠的鬼魂陳,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消失了。


    該死,他去哪兒了?


    我正想著,楊博士忽然驚呼一聲:“小心身後!”我反應也算快,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還是就地一個打滾兒滾了出去,這一停下來,臉朝下,頓時和冰層裏麵的冰鬼來了個深情款款的對視,如果不是隔著一層冰,我估計這嘴就對上了,這一眼,我隻覺得那對深深的眼窩如同有種磁力一樣,牢牢的吸附著我,讓我根本無法轉移視線,就在這時,我的脖子忽然被人掐住,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用極其怨毒的聲音對我說:“都留在這裏陪我!”是紮西的聲音!


    怎麽會這樣?鬼上身了?


    鬼魂陳曾經跟我說過,真正的鬼上身,並沒有電影裏所說的那麽容易,人身有三盞陽燈,鬼怪懼怕陽火,根本不靠靠近活人,而陽燈將伴隨人的一生,隻有在人體死亡時,陽燈才會熄滅。


    鬼怪上身,一般隻敢上重病之人或將死之人,因為這些人身上陽火微弱,鬼怪不懼,但紮西除了屁股受傷以外,吃嘛嘛香,身強力壯,怎麽也不想陽氣衰弱的人,怎麽會讓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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