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狗的鼻子很靈,什麽藥材,一嗅便可以分析出成分,但我現在聽他的口氣,他似乎不能斷定是什麽味道,於是我沒有打擾他,任由他站在船頭細細辨認,期間蠻子手裏拿了塊肉幹過來給他送吃的,我道:“你們當家的正在辦事,肉幹香味兒太濃,會影響他的嗅覺。”


    蠻子一愣,道:“那我先離開。”


    “不用。”我阻止他,拿過他手裏的肉幹,道:“我勉為其難替他解決了。”


    蠻子臉一黑,一幅吃了蒼蠅的表情,僵著聲音道:“孫先生,那真是辛苦你了。”


    我揮揮手,示意不客氣,一邊吃一邊注意小黃狗的動靜,就在這時,他臉色一變,失聲道:“是屍體的味道。”、


    “咳咳。”這正吃著飯呢,說什麽屍體。我被嗆了一下,邊咳邊道:“屍體……我、我怎麽聞不到。”


    小黃狗翻了個白眼,將我手裏的肉幹奪過去,直接開始往嘴裏塞,我一時不知道究竟該抽他,還是感謝他不嫌棄我的口水。


    我道:“你確定?”


    小黃狗道:“我們離它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就在我們前麵,味道若有似無,提醒他們小心。”我點了點頭,將小黃狗的話轉告給了鬼魂陳,鬼魂陳給大腿使了個眼色,大腿便將消息傳遞給眾人,一聽說前麵有屍體,一幫人立刻跟打了雞血一樣,他們這幫人不怕死人,怕的就是未知事物,能在這種時候見到一具屍體,就意味著有人打了頭陣,從屍體上,或許可以得到很多線索。


    這條地下河挺長,再加上是逆流而上,因此我們的速度很慢,大約二十分鍾左右,小黃狗喝道:“就是這裏!”


    很顯然,有屍體的地方到了,我們立刻打開探照燈,照向四麵八方,但周圍都是黑漆漆的石壁,哪有什麽屍體?


    查看了一圈,眾人看向小黃狗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和不屑,大胸等人更是一臉被耍後的惱怒表情,如果不是有鬼魂陳在場,這小子恐怕會直接撩槍不幹了。


    但不知為何,我卻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因為根據剛才帶著槍痕的船隻來看,大伯顯然被人開槍攻擊了,緊接著,小黃狗又說有屍體,一切似乎都預兆著大伯已經遇難了。


    我心情忐忑無比,這一刻,真希望確實是小黃狗的鼻子出了問題。


    鬼魂陳似乎挺信任小黃狗的,他並沒有因為什麽都沒有發現而放鬆,而是打了個手勢,我發現他下達命令時,大多都是用手勢,而且很多手勢都是我沒有見過的,大概是他們這個組織內部的通訊方法。隨著鬼魂陳的安撫,他手底下的人壓下不滿,重新開始警戒起來,幾盞明晃晃的探照燈照來照去,卻依舊什麽也沒有。


    然而,就這時,寂靜的地下河裏,突然傳來了一種喀呲喀呲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用手指甲刮玻璃一聲,聲音十分刺耳。


    聲音是從我們船的底部傳出來的。


    船底有東西!


    一船人麵麵相覷,鬼魂陳指了指大胸,做了個下水的手勢。


    大胸臉色陰沉,顯然不太樂意,但他不敢公然和鬼魂陳作對,目光一轉,突然停留在我身上,壓低聲音道:“老大,我看不如讓這小子下去,他這一路上太清閑了,也該做點兒貢獻才對。”


    清閑?你他媽哪知眼睛看到我清閑了?你這個禍害,當初我背人的時候,真不該把你背出來,現在真是自找罪受,我還想說什麽,鬼魂陳看向我,做了個下水的動作。


    我一愣,心說不是吧兄弟,看在我忍辱負重為你偷藥的份兒上,你也不該這麽對我啊。


    這時,鬼魂陳又道:“你們一起。”大胸無可奈何,但非要拉一個墊背的,於是我們隻好帶著武器跳下水,入水前,我特意將自己的幹衣服脫下去,衣服一沾地就被小黃狗拿過去穿著身上,嘴裏還說道:“放心去吧,我幫你保管。”


    臥槽!


    從船上跳下去,冰冷的地下水瞬間讓人渾身打顫,十一月份的季節,能有我這份勇氣的人實在不多見,我水性還算不錯,下了水很快穩定下來,手裏拿著匕首,眯著眼去看船底,大胸在我右側,我們一起朝船底遊過去,腰間插著水底冷煙火,綠蒙蒙的冷光,將周圍的一切都照射的陰慘慘的。


    在這片慘淡的光線中,我發現一個人形的東西,正附著在我們的船底,那是一具青銅色的盔甲。


    我隻覺得腦海裏嗡鳴一聲,立刻聯想到了大伯在將軍洞的遭遇,這裏……怎麽會有盔甲?


    就在這時,那具盔甲似乎承受不了重量,開始倒栽著往水裏去,這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張通紅的扭曲的臉,但隻一眼我也認出來,是大伯!


    我靠!


    如果不是因為在水底,我真想罵娘。


    我也顧不得什麽詭異,什麽危險了,立刻衝上去接住了大伯,真***沉,我抱著冰冷的窺見往水麵上竄,真不明白,大伯怎麽會把這玩意兒穿在身上。


    見我一下子抱著個盔甲鑽出水麵,船上觀望的人也顯得很錯愕,我叫道:“快,拉我們上去。”


    大胸鑽出水麵,罵道:“姓孫的,你發什麽瘋。”


    我沒搭理他,帶著大伯上去,眾人一見盔甲裏還套著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立刻愣住了,大腿一瘸一拐的湊過來,道:“就是這東西在撈我們的船底板?這、這人怎麽長的像孫老爺子?”


    什麽叫長得像,根本就是。


    小黃狗差點兒沒蹦起來,道:“怎麽會這樣。”他立刻伸手去摸大伯的脖頸,探了探脈象,道:“還活著,但有溺水的征兆,快,把這幅盔甲弄下來,做排水處理。”


    我和小黃狗七手八腳去解盔甲,但摸了一半卻驚訝的發現,這個盔甲竟然是一個整體,根本沒有辦法打開。


    那大伯是怎麽進去的?


    這時,我注意到了大伯的手指甲,他的手在流血,指甲磨損很嚴重,很顯然,剛才是大伯在摳船底,或許是他出了什麽意外,所以隻能用這種方法引起眾人的注意。


    試想一下,如果他剛才沒有撈船底,那會不會就帶著這一幅沉重的盔甲淹死在水裏?想到這兒,我頓時感覺一陣後怕,心說大伯啊大伯,你能在這種關頭恰好遇上我們,真可謂是福大命大了。


    第四十章卸甲


    此刻我就穿著一條內褲,凍的渾身發僵,僵硬的手指在大伯身上摸索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任何可以打開盔甲的地方,鬼魂陳蹲下身,順著盔甲摸了一圈兒,眉頭微皺,顯然也沒有找到竅門。


    就在這時,大伯突然睜開了眼,赤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上方,瞳孔渙散,也不知在看什麽,我連忙道:“大伯。”叫了幾聲,他沒有反應,似乎還是沒有意識。


    然而,就在這時,我發現大伯的嘴唇一直在動,乍一看,可能會以為是因為寒冷而打顫,但我瞧出來他似乎是在說話,便俯下耳朵在他嘴唇邊上:“不……虛……裏麵……動……有……”模模糊糊幾個音節,我根本判斷不出他究竟想說什麽,但很明明顯,大伯是想表達什麽意思。


    就在這時,小黃狗突然笑了一下,道:“哈,找到了。”


    什麽?


    我轉頭一看,發現小黃狗的手,正按在大伯的熊口處,那地方有一個獸頭,而且隨著小黃狗的動作,盔甲上方的獸頭竟然慢慢移動起來。


    靠,這也太先進了,連盔甲都有機關,究竟是誰這麽吃飽了沒事幹啊。


    我緊張的盯著小黃狗的動作,就在這時,鬼魂陳突然按住了小黃狗的手,沉聲道:“別動。”接著,他指了指大伯,道:“你麽看。”


    這時我才發現,大伯的領口處,竟然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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