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彎腰,盯著他的眼睛,道:“兄弟,2013年2月初,咱們第一次見麵,算來現在,我們認識有八個月了,現在這裏就我們兩個人,我覺得我們很有必要深刻的談一談。”有很多事情,我覺得再憋著,肯定會把我逼出心理障礙的。


    鬼魂陳沉默的抿了抿嘴唇,閉上眼睛,不搭理我。


    我頓時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覺得快被氣的吐血了。


    事實上,這段時間的經曆,對於我來說,很多都是沒頭沒尾的,雖然人人都有好奇心,但我並不是一個好奇心特別重的人,很多事情,我都可以不去追究,但有一些事情,我卻不得不去追究。


    比如大伯的事情。


    我沒搭理鬼魂陳閉眼的舉動,而是在他旁邊坐下,自顧自的說道:“第一,我想知道,你和我大伯究竟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大伯這麽忌諱鬼魂陳,而又顯得十分信任鬼魂陳?這實在是一種很複雜的關係,他們之間,年齡相差也比較大,那麽能產生什麽糾葛呢?


    我問完,便等著鬼魂陳回答,但他並沒有打算搭理我。


    我不敢對他怎麽樣,但使壞我還是很在行的,於是抓了一把沙,對著他領口的位置,準備慢慢給他灌下去,就在這時,鬼魂陳睜開眼,冷冷的盯著我的手,那一瞬間,我有種自己的手會被他砍下來的感覺,於是出於一種人類的本能,我立刻將沙子扔出去,隨後拍了拍他的衣領,道:“亂了,幫你理一理,不用感謝我。”


    鬼魂陳拍開我的手,淡淡道:“我跟他沒有關係。”


    “胡說。”我道:“沒有關係,我大伯會被你耍的團團轉。”頓了頓,我道:“他究竟是欠你錢了,還是挖你祖墳了?”


    鬼魂陳慢慢的直起身,跟死人一樣的目光冷冷的盯著我,道:“這跟你有關係嗎?”


    “當然有,他是我大伯!”


    鬼魂陳淡淡道:“他是你大伯,不是你父親。”


    我噎了一下,一時想不出什麽話來反駁,隻能說道:“像你這種冷血的人,是不會了解親情的概念的。”


    鬼魂陳冷冷道:“我比你更了解,世界上沒有感情,隻有利益。”頓了頓,他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一向冰冷而死氣沉沉的目光,突然很挑釁的看著我,指著眼前的火堆,意味深長的說道:“如你大伯所說,有些事情,他確實逃不掉,如果你們的親情真的這麽可貴……”他指著那團火,道:“把你的臉放進去,隻要你能堅持十秒,我就放過你們。”


    “嘶。”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道:“你個變態,鬼才相信你。”


    鬼魂陳嘴角一撇,表情並不明顯,我卻隱隱能感覺到一種嘲諷的味道,他道:“我向來說一不二,以你大伯的醫術,即便你真的毀了容,要治好你也並不是難事,隻需要十秒鍾的痛苦,換來你親人的解脫,怎麽,不願意?”


    我頭一次覺得,鬼魂陳不僅人格分裂嚴重,而且還有很嚴重的價值取向障礙,我有精神病醫生的紅本本,對於鬼魂陳的情況來分析,他想必是從小就生活在一種很冷漠的範圍裏,所以才會隻認目的,不認感情。


    當然,現在他所說的這個條件,我不知道有幾成把握,但我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即便他說的是真的,但我真的有那個勇氣,將自己的臉埋進眼前的炭火中嗎?


    我下意識的往火堆的方向湊近,越近,溫度就越高,剛開始隻是熱,後來是灼熱,再往前,就是痛感,我頭發發出焦糊的味道,還沒有被火舌舔舐到,我已經感覺痛得不行了,連忙抽身回去,一回頭,便對上了鬼魂陳冷漠的目光。


    那雙眼睛,漆黑、明亮,而且幽深,仿佛可以洞悉一切。


    刹那間,我似乎在他眼裏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一個膽小者的身影。


    一時間,我覺得很狼狽,下意識的撇開臉。


    緊接著,我們沒人在說話,刹那間,我幾乎就要被鬼魂陳給蒙蔽過去,有種想要逃離的**,但當我看著漆黑的沙漠,聽著沙漠裏悠揚的夜風時,頓時清醒過來。


    像這樣可以問清一切的機會,可能隻有這麽一次,我不能放棄。


    於是我厚著臉皮,又坐了回去,這一次,鬼魂陳顯示出不耐煩的情緒,我假裝沒有看到,自顧自的說道:“好吧,第一個問題咱們跳過,你回答我的第二個問題。‘娑磨羅多提’究竟有什麽用?為什麽你還有黃天還有謝老頭那些人,都想得到它?還有,究竟是你自己想要,還是你的‘上頭’想要?”


    當我提到‘上頭’這個詞時,鬼魂陳臉色變了一下,戌時才道:“你一共問了三個問題。”頓了頓,他道:“但是我一個都不能回答你。孫邈……”


    鬼魂陳叫了聲我的名字,聽不出多大的情緒,他又道:“這件事情和你並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


    我忍不住冷笑,道:“是誰把我設計往秦嶺帶的?你敢說這不是你和黃天合夥的?是誰用我要挾我大伯的?你敢說這不是你做的?”


    鬼魂陳道:“都是我做的,如果你不樂意,可以來殺我,前提是……你有那個本事。”說完,閉著眼睛睡覺,顯然不準備搭理我了,接下來,我論我在他旁邊說什麽,鬼魂陳都跟熟睡了一樣。


    這一點我很挫敗,因為我發現,自己這麽久,卻是什麽信息也沒有得到,無奈之下,我隻能回到帳篷裏。


    帳篷裏,王哥已經睡在了草甸子上,被白布包裹的臉,隻剩下一雙眼睛,他見我走進來,拍了拍自己旁邊墊草的位置,示意我過去。


    另一邊,許達昌也睡在地上,他沒有用睡袋,大概是馬選死在睡袋裏的事情,給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因此他是直接躺在防雨布上的,手裏還拿了本書。


    文化人就是文化人,都進入沙漠了,還不忘帶幾本書,他也不嫌背著累。


    第二十六章睡夢


    我轉眼去看大個子,他的煙顯然已經抽完了,見我進來,目光瞬間停在我身上,就跟皇軍見了花姑娘一樣,看的我身上一陣惡寒,緊接著,他似乎很不好意思,拿出皮夾子,將裏麵所有的錢都取了出來,我大致瞄了一下,應該有兩千多的模樣。


    他臉上掛著不好意思的笑容,道:“孫邈兄弟,要不剩下的都賣給我吧。”


    我手裏抽的大熊貓,分為兩種,一種二十,一種三十五,我買的是二十塊錢的那種,一下子翻了一百倍,自然是賺了,但我沒搭理他,而是想起了鬼魂陳的話。


    離他遠一點。


    但顯然,大個子並不想離我遠一點,他反而是湊了過來。


    我看著他手裏的錢,淡淡道:“你們老大說,以前你不抽煙。”


    大個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小心翼翼的道:“老大說的?”


    我點了點頭,他神色瞬間就變得怪異起來,收起了自己的兩千塊,也不再跟我說話,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似乎打算睡覺,但一直翻來覆去,顯然是有什麽事情,折磨的他不能入眠。


    之前我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現在一想,卻也覺得奇怪。


    一個之前從來不抽煙的人,為什麽會一覺醒來,突然變成一個大煙槍?


    鬼魂陳讓我離大個子遠一點,顯然是知道些什麽,或者說發現了某些不對勁的地方,但鬼魂陳並沒有明說,很顯然,鬼魂陳也不確定。


    那麽,究竟是什麽,讓鬼魂陳這樣的人都覺得迷惑?


    我想了半天想不明白,而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又太多,雖說身體疲憊,但大腦卻是異常混亂,旁邊的王哥顯然也差不多,沒睡覺,一個人發呆。


    自從進入沙漠,王哥的話就不多,不過我也習慣了,他長期養成的性格就是這樣,一般你不找他說話,他絕對不會主動搭腔,難以入眠之際,我隨意和王哥聊了起來,問了問他最近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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