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突然變成白天,流沙怎麽沒有了?現在的情況又是怎麽回事?


    王哥聲音低啞的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那個三角眼冷笑一聲,道:“怎麽不敢,別太把自己當東西,我剛才不過是看他跟中邪了一樣,踢一腳幫他醒醒神而已。”


    果然是他踢我!


    我抹了一把鼻血,從來不吃虧的性格,讓我立刻做出了反應,逮著什麽就砸,手邊摸到了一個硬土塊兒,便直接朝著三角眼那張尖嘴猴腮的臉砸過去,他沒想到我反應這麽快,頓時被砸了個正著,一蹦三尺高。


    一砸完我就後悔了,心說孫邈啊孫邈,大伯昨晚還讓你忍來著,你怎麽這麽不長記性!


    三角眼當然不肯善罷甘休,我打的他滿臉是土,丟了麵子,這還了得,他立刻從背後抽出槍,比著我和王哥,一臉的殺意,仿佛下一秒就會開槍。


    我驚了,這幫人真的不是人,太心狠手辣了,竟然動不動就想殺人。


    而就在這時,大伯突然從後麵冒了出來,攔住了三角眼的槍口,冷冷道:“你開槍,別的人我不敢保證,但我保證你活不下去!”


    大伯平時就像個老頑童,看起來一點兒都沒有威懾力,但此刻,那種氣場頓時就變了,變的十分冷酷和駭人,我這二十多年,從來也沒有見過大伯有這麽冷酷的一麵。


    別說我,三角眼顯然也同樣被震懾到了,但礙於麵子,又不好直接收回槍,隻是臉上的殺氣以退,氣勢明顯遜色了。


    緊接著,大伯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轉頭蹲到我身邊,問我怎麽回事。


    我道:“我還想問你們怎麽回事兒……”頓了頓,我將剛才的事情說了遍,忍不住道:“怎麽才被人踢一腳,就什麽都變了?”我說完,所有人都露出一種古怪的神色,那個三角眼更是不客氣的說道:“你他娘的是見鬼了吧?”


    他話音一落,大伯便皺眉解釋道:“我們今早起來,發現你不見了,便在周圍尋找,結果在這兒看到你,你就跟中了邪一樣,坐在原地,自言自語,我還沒來得及出聲,這人就踢了你一腳解氣。”


    我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回想著昨晚救起的那個人,道:“我真的見鬼了?”


    大伯點了點頭,道:“這次我確定,不是他在搞鬼。”大伯嘴裏所說的他,自然是鬼魂陳,但我卻疑惑了,難道我天生就有招鬼的潛質?怎麽什麽鬼都找上我了?


    回想昨晚的場景,我越想越覺得寒毛倒豎,事實上當時的疑點太多了,我卻沒有注意到,現在想來,當時除了救援時間有問題以外,還有那人的穿著,他承認自己是軍人,但他的迷彩服,款式似乎和現代又有些不同,顯得比較老舊,仿佛是穿了很久一樣,頭上的帽子更是破破爛爛。


    他說飛機墜機,試問,有誰執行任務,會在出現沙塵暴的天氣裏執行?這不明顯等著出事嗎?


    晦氣,真是晦氣!


    然而,就在這時,鬼魂陳的另一個身材魁梧的手下突然道:“你們看,那裏凸起的是什麽東西?”他手指著我身後的方向,聞言,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隻見在古河道的盡頭,與沙漠的鏈接地,隱隱露出一堆東西,像是什麽鐵器,黑乎乎一塊,由於陽光晃眼,我們也看不清。


    鬼魂陳眯了眯眼,率先朝著那東西走過去,也沒有人再理我了。等走近一看,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因為,那是一架被掩埋了一半的直升機。


    直升機呈現倒栽的姿勢插在黃沙裏,而裸露在黃沙外的,是機尾和變形的旋翼。


    緊接著,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我。


    我沒好氣,道:“看什麽看,再看要收費的!”


    大伯聞言踹了我一腳,道:“別瞎說,這裏居然真的有一架飛機,這事兒真是……”大伯沒說完,但我也知道他想說什麽,這事兒真是太不靠譜了。然而,更不靠譜的還在後麵,鬼魂陳繞著著直升機的尾部轉了一圈,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頓時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是發現了什麽,緊接著,便聽他冷冷道:“把它挖出來!”


    鬼魂陳的手下,顯然訓練有速,他們根本就不問為什麽,一接到鬼魂陳的命令,立刻分出兩人回去拿裝備,片刻後,駱駝馱著裝備到達,一行人開始動工。


    這次他們要尋找的是被黃沙所淹沒的古城,因此裝備裏,有很多專業考古的挖掘工具,由於這架飛機隻被埋了一半,再加上由處於古河道與黃沙的交界處,因此很好挖掘,很快,一架老舊的直升機出現在我們眼前。


    之所以說它老舊,是因為看現代軍事演習的新聞,根本沒有出現過這種款式的直升機,唯一能出現的地方,似乎隻有在老電影裏,由此可以判斷,這架直升機,應該有些年頭。


    直升機的尾部,由於常年受烈日暴曬,漆已經掉光了,而之前埋在沙裏的部分,還能看見綠漆,隻是也已經斑駁。


    機身的側門已經變形,透過碎玻璃,可以看見飛機裏,有兩具幹屍。


    這是沙漠特有的幹屍,由於沙漠溫差大,水分流逝很快,死在這裏的人,隻要不被動物啃了,就很容易形成幹屍。這兩具屍體,由於是處於直升機裏麵,所以保存的非常完好,身上的衣服都是完整的,其中靠變形的機門最近的一具幹屍,頭上戴了頂破帽子,這帽子,我昨晚見過……


    他說自己從流沙裏爬出來了,然而我所見到的,是他呈現爬行的姿態,離變形的機門隻有一步,但他沒能爬出來。


    我心裏一陣難受,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而離奇的是,鬼魂陳的人看見這架直升機時,神情頓時就變了,緊接著,鬼魂陳衝三角眼使了個眼色,三角眼心領神會,立刻比著槍,將我、大伯以及王哥往遠處趕,而一直離的最遠的老阿滿,也被強行趕到和我們一處,緊接著,三角眼道:“就在這裏不要動,不準靠近,否則格殺勿論。”說完,便朝著直升機走去,幾人圍在一起說話,緊接著,便見鬼魂陳打了個手勢,便有人鑽進飛機裏,將兩具幹屍脫了出來,帶上手套後,開始搜身。另外幾個,則對直升機進行搜索。


    我好奇的問道:“大伯,你說姓陳的這是在幹什麽?難道開飛機的是他親戚?”


    大伯搖了搖頭,道:“傻小子,你看不出來嗎,這架直升機雖然老,但也是軍方的。”我噎了一下,不錯,鬼魂陳跟上麵的人有很深的關係,他恐怕是發現什麽了,隻是這個發現,不能被我們知道,我相信,如果我們真的敢往上湊,那麽格殺勿論這句話,絕對不是當擺設的。


    旁邊的老阿滿,嘴裏一個勁兒說著什麽,愁眉苦臉。他皮膚黝黑,身形消瘦,頭發都白了,但看起來很硬朗,臉上皺紋挺多,顯然之前接買賣的時候不知道鬼魂陳等人的底細,現在後悔也完了。


    我聽厚臉皮說起過老阿滿家裏的狀況,不由暗罵鬼魂陳這夥人黑心,連一個老人家都不放過,雖然這老人家看起來身材硬朗,但年齡擺在那裏,逼人家往被稱為魔鬼之域的沙漠深處走,不是逼人家去死嗎?


    但世上沒有後悔藥,現在無論如何也來不及了,接下來是死是活,就要看這位老人家的命硬不硬了。


    很快,鬼魂陳等人陸陸續續從直升機裏搬出很多東西,似乎還發現了記事本,鬼魂陳捧著記事本讀起來,臉色沒有什麽變化,但我總覺得,空氣中似乎有一層低氣壓,可以感覺到,鬼魂陳所看到的,並不是什麽好的信息。


    大約兩個小時候,他們才整理完所有物品,緊接著,鬼魂陳挑了其中兩樣,一樣是個筆記本,另一樣好像是錄影帶之類的東西,緊接著,剩下的物品,以及那兩具幹屍,被他們堆到一處,放火燃燒了。


    不知是心理原因,還是別的什麽,我仿佛聽到了一種慘叫的聲音,仿佛是有人在被火灼燒時發出的慘叫。


    我想起昨晚的中年人,想起他回望流沙時悲傷的神情,再看著沙漠上燃燒的火焰,濃濃的黑煙,頓時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冷透了。


    我第一次發現,我們所生存的這個世界,是如此可怕。


    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是誰說的,拖出去,斬了!


    第十章演戲


    那批物資的燃燒時間比較久,期間,我們四人一直站在遠處不能前進,老阿滿顯然嚇的不輕,愁眉苦臉,一個勁兒唉聲歎氣,我心裏覺得挺同情的,便將厚臉皮的事情跟他說了,勸慰道:“這幫人雖然壞事做盡,但也沒到殺人不眨眼的地步,放心,隻要一有機會,我逃跑時就帶著你。”


    大伯聞言轉頭,道:“瞎說,這沙漠裏,就算要逃跑,也是老阿滿帶著我們,他熟悉沙漠的環境,有他在才能擺脫這幫人,不過……”大伯頓了頓,道:“這次的事情,我是脫不開身的,有機會,你和小王跟著老阿滿跑,其它的不用管。”


    我心說,扔下大伯不管,這是不可能的,但我也知道大伯的脾氣,便沒有再說話,這時,王哥突然道:“昨晚襲擊你的是什麽東西?”


    我知道他問的是火螞蟻,便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一旁的老阿滿聞言臉色更是愁苦,道:“啊,那是地獄火蟻,傳說中,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螞蟻,沙漠之神為了不讓它們危害人類,所以在它們身上下了一個咒,尾部沾水就死,所以地獄火蟻隻能生存在幹旱無雨的沙漠裏。據說凡是看見地獄火蟻的人,就是不被沙漠之神所歡迎的人,完了……咱們不能再往前走,否則會有災難的。”


    我覺得挺好笑,道:“剛才那幫地獄火蟻,被我們用沙澆的差不多了,掀不起風浪,再說了,螞蟻如果真的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那地獄和人間隔的太遠,它們早就該累死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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