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黃狗麵麵相覷,但是出於對護林員的信任,在看到他往右拐的那一刻,我和小黃狗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護林員的速度極快,小黃狗幾乎都跟不上他,我就更別說了,再這種跑動下,很快便落在了最後。


    而就在這時,原本寂靜的森林裏,突然響起了一陣踢踏踢踏的聲音。


    那聲音極為細小,但由於太過特別,我還是很快的就捕捉到了,聲音來自我們身後,似乎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但可以聽的出來,它正朝我們過來。


    這聲音太熟悉了,不就是**林那個黑影嗎?


    它、它怎麽會到這兒來?難道它一路上,一直跟著小黃狗?


    我聽著那聲音,隻覺得頭皮都發麻了,護林員長期住在原始森林裏,不管是嗅覺、聽覺還是視覺,各方麵都比普通人更為精密,先前,在我和小黃狗什麽都沒發現時,估計他已經聽到了這種聲音,所以才會不假思索的讓我們逃跑。


    小黃狗顯然也聽見那個聲音了,速度頓時加快,眨眼睛,我已經隻能看到一個背影,那個背影隨著跑動時高時低,在樹林裏時隱時現,我甚至懷疑,下一個拐彎就會不見。


    此刻,我幾乎連哭得心都有了,我發誓,回去之後一定要天天鍛煉,至少也得練出六塊腹肌,不說逃跑,至少下一次再遇到這種事情,我一定要跑在小黃狗前麵。


    屋漏偏逢連夜雨,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隨著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終於,小黃狗的背影一閃身,徹底消失了,似乎是跑進了一片低窪地,那裏有很多低矮的灌木,將他的身影完全擋住了,而就在這時,那種踢踏踢踏的聲音已經非常近,幾乎就緊跟在我身後。


    我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當時小黃狗曾經給我描述過那個黑影的樣子,光是靠想象,我都覺得十分可怖,因此這時候,我根本不敢回頭,隻能發力往前奔。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幾乎就在我耳朵邊上,我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限,恐懼之下,一邊跑,一邊倒槍往後,也不瞄準方向,啪啪啪連開三槍,一來嚇一嚇後麵的東西,二來給自己壯膽。


    我三槍開了後,身後那種踢踏的聲音,瞬間就止住了,森林裏霎時間恢複了安靜。


    怎麽回事?難道被我打中了?


    下意識的,我在奔跑的過程中回頭看,結果一轉頭,一陣惡臭頓時撲鼻而來,一個烏黑的皺巴巴的形如人頭的東西猛的朝我撲了過來。


    那種臭味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形如,像一百年沒有疏通過的下水道,又像是高溫腐爛的屍體,僅僅聞了一下,我幾乎就要吐了。


    那東西原本是倒吊著樹上,如同一個吊死鬼一樣跟著我們,我一轉頭,它倒吊著的頭顱瞬間朝我撲過來,於此同時,猛的張開了鋒利的大口,嘴裏噴出一陣腥臭,蕩著身體朝我臉上咬了過來。


    大約是人的應激反應起了作用,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頭,我猛的順勢倒在地上,避過了撲過來的那張臉。


    那張臉遠比小黃狗所形如的要可怕許多,它烏黑,表麵仿佛還有一層油蠟,皮膚如同被水泡了很久一樣,皺巴巴的,五官什麽的都看不見,唯一能看見的隻有嘴巴,牙齒鋒利,舌頭暗,一張口,嘴角幾乎可以咧到耳根的位置,相當可怖?br/>


    與小黃狗形如的一樣,它擁有四隻,很像是人或者某些靈長類動物,其它的就無法辨別更多了。


    在我倒地的一瞬間,第一個念頭是:天呐,我躲過來了。緊接著,第二個念頭就是:逃命!但沒等我爬起來,眼前就出現了一雙黑皮靴。


    那是一種款式非常非常老的軍用靴,跟電視裏日本鬼子穿的軍靴十分像,外皮已經被磨破了,因此看不見原來的黃顏色,隻剩下黑色,此刻,那雙黑色的軍靴就停留在我眼前。


    我咽了咽口水,渾身都涼了,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到,在眼前出現軍靴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沒辦法爬起來,因為我爬起來的速度,絕對比不上這東西撲上來的速度,因此在千鈞一發間,我選擇了開槍,趴在地上,對著軍靴上發的位置掃射。


    由於恐懼,我幾乎是閉著眼睛在掃射,耳邊槍聲不絕,震的我耳朵失聰,等我從地上爬起來的那一刻,耳朵裏什麽也聽不見。


    而那雙軍靴,也已經消失了,我眼前什麽都沒有。


    生死一線的巨大刺激,讓我整個人都是恍惚的,恍惚間我還沒忘記要逃命,正準備追著小黃狗消失的方向繼續跑,卻見小黃狗突然又出現了,他出現在之前消失的地方,臉上幾乎在抽搐,猛衝我打手勢,那手勢的意思,似乎是在叫我臥倒。


    臥倒?


    這種時候,不是該抓緊逃命嗎?原地臥倒有個屁用!


    隨著小黃狗的手勢,他的身後突然衝出了一個人,是護林員,他那張布滿傷痕的臉第一次有了情緒波動,那應該是一種緊張,但由於上麵的傷疤,使得他緊張的表情顯得很猙獰,我心知不對勁,立刻順著小黃狗的手勢臥倒,我才一趴下,小黃狗和護林員同時朝我之前的位置放槍。


    霎時間我就明白過來……難道剛才,那個東西就站在我身後?


    他們讓我臥倒,是為了開槍?


    我頭皮幾乎都麻了,耳邊全是密集的槍聲,伴隨著槍聲的,還有護林員特有的低啞聲音,他隻說了三個字:“爬過來!”


    這種時候,別說爬,就是滾過去我也願意,當即,我冒著頭上的槍雨,向小黃狗和護林員所在的位置爬過去,爬到一半時我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一幕讓我驚呆了。


    那個黑影速度很快,不斷想要朝我衝過來,但它不論往哪個方向移動,總會遇到槍子兒,兩隻小衝鋒連發,這種破壞力是巨大的,空氣中霎時間充斥著濃厚的火藥味,斷枝、木屑四處飛濺,每當黑影想往前移動一步,立刻就會有槍往那個位置打,阻止它的行動,因此我眼前所見的,就是一隻如同猴子一樣的東西,時高時低,時遠時近的上躥下跳。


    這一刻,說不感動是騙人的,我覺得自己眼眶都有些發熱,不知為何,霎時就想起了失蹤的黑子,比起他,我幸運太多了,至少在我落難的時候,我的朋友們沒有拋棄我。


    很快,我爬到了小黃狗腳下,緊接著,護林員聲音低啞道:“你們先走。”


    我驚了,道:“要走一起走。”


    他看了我一眼,道:“我不會有事,你們先走。”我還想說什麽,小黃狗將自己手裏的小衝鋒往護林員手裏一放,便拽著我繼續跑。


    身後槍聲密集的可怕,我突然想到,那東西速度那麽快,如果子彈一但打光,根本就連換彈匣的時間都沒有,那王哥豈不是……


    第二十一章自責


    我渾身的血都涼了,下意識的想回頭看,小黃狗卻罵道:“別他媽跟個女人一樣,那小子不是一般人,死不了,我們先跑!”接著,槍聲離我們越來越遠,我和小黃狗一直跑到渾身發軟,再也邁不動腳時才停下來。


    此刻,已經是下午,太陽將落未落,我和小黃狗跌坐在布滿腐葉的地上,對視一眼。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是什麽樣子,但小黃狗的神色是慘白的。


    片刻後,我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王哥……怎麽辦?”


    小黃狗抹了把自己的頭發,神情前所未有的陰鬱,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喃喃自語道:“那東西為什麽甩不掉?必須要找清楚原因,否則它還會跟上來。”


    我道:“味道。”


    小黃狗有些錯愕的看著我,我於是又解釋道:“那東西雖然長得像人,但肯定不是人,應該也是某種奇怪的生物,大多數的動物,不都是靠嗅覺來分辯獵物嗎?難道你以為它是靠尋找腳印?”


    小黃狗聞言,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他立刻去翻裝備包,片刻後,從裝備包裏取出兩隻藥膏,我一看,居然是皮炎平,我立刻知道了他的打算。


    皮炎平味道比較刺激,塗在身上後,連蚊子都不敢靠近,這東西味道比較大,應該很容易掩蓋我們人類的氣味,小黃狗遞給我一支,末了還囑咐道:“人類的氣味,最大的地方是會陰和腋下,多塗一點。”


    我明白,小黃狗的意思就是在小弟弟和胳肢窩上多抹一些,我覺得我們倆現在這樣挺猥瑣的,但情勢逼人,便隻能一人一支皮炎平,脫了衣服抹。


    塗完皮炎平,我們才覺得安全一些,但緊接著,護林員雙手提槍的那一幕又出現在我的腦海裏,與小黃狗對坐半晌,我憋不住,道:“不行,我們得回去找他。”


    “呸。”小黃狗踹了我一腳,道:“你不是回去找他,你是去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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