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龍骨,即是化石,這幾乎是傳說中的一味藥材,因為它所指的化石,並不是一般的化石,而是真龍的化石。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龍,都是一件未可知的事情,上哪兒去弄真正的龍骨?


    我苦笑,踹了小黃狗一腳,道:“去你媽的,你玩兒我。”


    小黃狗撇撇嘴,道:“正所謂空穴不來風,其風必有因,老祖宗既然會記下龍骨這味藥,就肯定是存在的,隻不過很難為世人所見罷了。”


    我們正說著,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隨後進來的是一個黑衣大漢,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小黃狗,似乎有什麽話要說,我識趣,正打算回避,小黃狗擺了擺手,道:“自己人,說吧,是不是有消息了?”


    大漢點了點頭,走近一步,神色十分怪異,道:“爺,查到了,事情有些棘手。”他一邊說,一邊又看了我一眼,顯然接下來的事情非常不好開口,小黃狗沒打算讓我走開,但我想了想,還是主動走到內堂回避。


    小黃狗沒留我,大約也覺得手下的神色不對勁,便衝我點了點頭。


    四合院的結構,都是一麵一個堂,我溜到後堂,百無聊奈下便四處亂晃,在內堂的牆上掛了一幅畫,這畫比較奇怪,也相當紮眼。


    一般人家裏,多掛國畫、山水、風景、或者是油畫,但我眼前的這幅,是寫實的彩繪,而且開卷很長,足足有三米,一進內堂就能看見。


    上麵畫的各色槍支,我除了能認出一把ak以為,其它的全都叫不出名字,隻按照形狀看出,大體分為四類,第一類是長槍單筒的,第二類是衝鋒重機型的,第三類是短槍,第四類則是一些造型比較古怪的槍支。


    我想起去往納衣寨的途中,小黃狗槍法似乎不錯,再一看這幅圖,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難不成……不是販毒,而是弄軍火的?


    這個認知讓我有些冒涼氣,因為在量刑上,販賣軍火可比販毒要嚴重多了,任何一個國家,都絕對不會允許有大規模武裝勢力出現的,小黃狗家族這個行當,被逮到了可是要槍斃的!


    我驚了一下,這時,小黃狗也走入了內堂,他神色有些陰沉,看著我的眼光很複雜,就好像我突然多長出了一對胳膊一樣,那種眼神讓我很不舒服,於是揍了他一下,道:“看什麽看,大爺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那是什麽眼神?”


    小黃狗捂著被打的地方,默不作聲,片刻後,他道:“查清楚了,不過我的人被扣下了。”


    扣下了?我想起小黃狗的家族生意,頓時想歪了,小心翼翼道:“他們被警察逮住了?”


    小黃狗嗆了一下,一臉的糾結,隨後跟我講起了剛才那個大漢所傳達的內容。


    他這次派了人去查鬼魂陳,同時順便也探一探那位謝爺的身份,查出來的結果讓人心驚。根據消息,這位謝爺,是目前北京城裏最大的藥材商,據說他們除了交易可流通的藥材,還有很多不可流通的藥材。


    《本草綱目》的結尾篇是人藥,即用人做藥。其中有一味叫做紫河車,即人的胎盤,也有‘人黃’,即人的大便,當然,原本還有更多,比如未出生的嬰兒可以用來進補,或者是活人身上某部位的血肉,或者人經,或者人心,但由於這些‘藥’太過殘忍,因此在編製《本草綱目》時,上麵要求將人藥的部分去處。


    這類被去除的藥,都是禁藥,但是這個謝爺手底下有。


    我一聽到這兒,就知道這個謝爺是幹什麽的了,簡直是為了利益無惡不作。


    在北京城裏,隻要是做藥材勾當的,沒人敢得罪他,得罪了他,整個行業都給你斷貨,除非你從北跑到南,否則別想在這一行混下去,而且這些人,連人藥都敢賣,可見其心狠手辣,沒準兒暗地裏被宰了都有可能。


    謝爺今年六十高壽,據說非常注重養生,估計人到老年都怕死,因此近年來,謝爺已經很少出麵,手底下的事兒,大多交給手下,他自己則專注養生,聽說花錢如流水,但也把自己養得筋骨強健,容光煥發,比現在的亞健康年輕人體力還有好。


    這次謝爺會出現在交易會所,著實有些讓人意外,而且他所買得東西,也更讓人意外。


    至於鬼魂陳那邊,探聽到的消息並不多,由於我們不知道鬼魂陳的全名,因此打探起來還是有一定難度。據說鬼魂陳的車子,一路駛進了西城區邊緣的一片山地,那一帶是富豪區,多是別墅,環境清幽,十分靜謐。


    盯到那兒,由於山道下安保太嚴密,小黃狗的人沒辦法,便安排兩個人下車,徒步繞過旁邊的山林綠化帶往裏麵走,結果一去就沒有回來。


    等著山腳下的人,直等到下午,才等到了,但隻回來了一個,而且被揍的鼻青臉腫,帶消息回來,說鬼魂陳要見小黃狗。當然,原話不是這麽說的,原話不是這麽說的,但意思就是這麽個意思。


    剩下那個沒回來的手下,被扣在裏麵‘做客’了。


    說完,小黃狗眉頭緊蹙,我忍不住猜測,道:“你回來這三個月,想必你們道上應該也傳開了,鬼魂陳知道你的身份,他現在找你,能有什麽事兒?”


    小黃狗坐到沙發上,道:“這事兒有問題。”


    我道:“你這不是廢話嘛,誰看不出有問題啊。”


    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道:“不是這個意思。”頓了頓,小黃狗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但他估計也不確定,所以沒開口。我問他要不要赴約,他點了點頭,道:“不赴約,難道就讓我的人一直在那兒做客?”


    鬼魂陳約定的時間是第二天中午,小黃狗帶了兩個手下,驅車準備過去,我死皮賴臉的擠進車裏,他拿我沒轍,便認命了。


    第六章密碼


    北京城裏塞車厲害,不遠的路,硬是走走停停磨了四十多分鍾才到,車子驅上平緩的山道,七彎八拐之後,停在了一棟白色建築旁。


    建築物比較低調,跟周邊其它豪華別墅比較起來,差距甚大,大門是緊閉的,但我們走到門口,剛打算敲門,門就從裏麵開了。


    “終於來了。”開門的是桑澤,他道:“好久不見。”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臉色紅潤,顯然最近日子過的不錯。


    他對於我的到來,似乎也沒有一點兒驚訝,我甚至懷疑,這一切他是不是早就已經調查清楚了?


    房間裏的擺設比較簡單,甚至有些太過簡單,仿佛這間房子很少住人一樣,沒有一點兒生氣,如果不是因為它比較幹淨,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入了一家搬空的老宅子。


    客廳的正中央坐了兩個人,一個老年人和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是鬼魂陳,他麵無表情的看了我們一眼,絲毫沒有驚訝的神情,當目光和我對視上,我狠狠瞪了回去,順便豎起了中指,他沒有任何反應,就跟遊魂一樣。


    老年人麵色紅潤,精神抖擻,穿著中山裝,他轉過頭看我們,鷹鉤鼻,眼神犀利而陰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仿佛是被禿鷲盯上的屍體一樣,渾身都不自在。


    緊接著,我們自覺的做到了沙發上,四人成一個正方形的姿勢坐著,小黃狗和鬼魂陳一邊,我和那老頭一邊,四人沒誰說話,我也不傻,再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我還是閉嘴為好。


    吸引我目光的是我們眼前的一張桌子,桌子上是比較老式的紅木長條桌,大約有兩米長,上麵什麽都沒有,隻放了一張紙和一支筆,筆是鉛筆,紙比較奇特,帶有一種布的質感,看不出是什麽做的,紙上是一幅圖。


    我看到它的一瞬間,心裏頓時咯噔一下,難道這就是鬼魂陳在納衣寨拓下的那一份?


    這幅圖明顯是手工的,上麵的線條歪歪扭扭,如果說是地圖的話,這實在是一幅讓人難以看出頭緒的地圖。


    我原本是想找鬼魂陳算賬,即便打不過他,也要先罵他個狗血淋頭,但在這種沉默的氣氛下,一時卻不知怎麽開口。


    是小黃狗先說好,他點燃了一支煙,靠在沙發上,淡淡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帶人走了。”


    那老頭終於側頭,看著小黃狗,道:“你是黃胡子的兒?”


    小黃狗目光驟然縮緊,眼神冷冷的盯著老頭,慢悠悠的說道:“你是謝爺。”他不是問,而是肯定句。


    老頭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事實上,我也不算驚訝,因為在我看到桌上這幅地圖時,就已經隱隱猜到這老頭的身份,他的氣勢,就如同他所做的生意一樣,讓人感覺到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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