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的出現有些出乎謝磊的意料,那顆明顯已經平緩下來的心髒又開始加速跳動,與此同時,一股莫名的興奮開始逐漸占據他的腦海,在猜到白影也許不是鬼而是人之後他就有一種期待,期待著白影再次出現,這不是因為白影擁有和他一樣神奇的能力,而是他希望自己有一種改變,這種改變是他從小就期望著的,而在攝魂眼出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就已經忍不住想要改變,但是在社會底層成長了十四年的他雖然有著常人不可揣摩的野心,卻沒有能讓自己快速改變的路子,或者說他心中的還缺乏一股推動力,就像造物主創造了世界,但是世界卻空有死寂的架子,最後那關鍵的一推,讓這個世界開始煥發活力,變得更加精彩,很明顯,謝磊缺乏這樣的一股推動力,而白影的出現,讓他感覺到了契機。


    他可以明顯看到窗外踩在樹枝上的白影也在打量著自己,他起身走到窗戶前,輕輕打開那蒙了一層細灰的小窗,很平淡,冷風在小窗打開的一瞬間就搶著往屋內灌,給這個並不大的小屋帶來了一絲寒意,當然還帶來了一絲清新,樹脂的芳香傳來,謝磊忍不住扇動著鼻翼深吸了一口氣。


    盡管此刻外麵的溫度已經快接近零度,但是謝磊卻沒有感受到冷意,身上的異變不僅僅隻是攝魂眼這麽簡單,自身對各種極端環境的抵抗力也提升了許多,那看似有些營養不良單薄的身軀中,有著一股強大的能量,最近他已經感覺到,這股能量似乎在不斷改造著他的身體,讓他的力量更大,速度更快,而視力,更是已經到了超人的地步,微微一凝神,就將黑夜中的白影看了個清清楚楚。


    白色的長衫,在這黑夜中比那夏日裏大街上時髦的年輕女郎們那雪白雪白的大腿更加吸引眼球,謝磊想不到,在這樣一個追求時尚與前衛的時代,竟然還會有人穿這樣的古裝在外行走,不過看到白影那一頭白發以及那雙滄桑深邃的眼睛,頓時就明白了,這是一個渾身都帶著時光痕跡的老人,盡管他有著比謝磊母親還要年輕的臉龐,但是身上那股歲月的氣息卻逃不過謝磊的感知。


    這是一個從歲月中走過的老人。


    兩個身影就這樣相互對視著,清冷的殘月升到了老人的頭頂,讓老人身上的那股歲月的氣息更加濃鬱,謝磊的眼睛就像夜空中閃耀的星辰一般,帶著一種活力,微微轉動的五彩漩渦,似乎在引動了神秘星空中某個神秘的所在,一股悠遠、厚重、強大的氣息在謝磊不覺中跨越時空而來,又消失在謝磊的周圍。


    “跟我來。”幾分鍾後,一道蒼老有力的聲音似乎從九幽深處傳出,直達腦海,謝磊驚訝的看著那個殘月下一臉平淡卻微微可以感覺到一絲興奮的老人,明明沒有開口,為什麽能和自己說話?


    張了張口,想說父母就在屋外,不方便這時候出去,卻見老人緩緩抬手,然後謝磊就清晰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自己,從那看似難以穿過的小窗中飛出,謝磊張大嘴巴,忍不住想要嚎叫,任他心智再成熟,再冷靜,不過也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見到這般神奇的手段,腦海頓時一片空白。


    不過似乎老人使了什麽手段,他的叫聲竟沒有引起父母的注意,似乎,聲音並沒有傳出……


    當謝磊清醒過來後,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小河灣背後的山崖上,這裏距離謝磊家有將近兩公裏的距離,這讓謝磊心中大讚老人神奇,原本以為自己的攝魂眼已經是非常強大,但是這時候他卻發現,原來自己不過就像自己家門前那口荒廢小井中那隻在夏天扯著嗓子讓他睡不著的癩蛤蟆一樣,坐井觀天,小看了這個世界。


    “你,您好!”深呼了一口氣,謝磊壓下了心中的驚訝,朝著背對著自己的老人輕輕抱了一個不標準的拳,在熱播的《神雕俠侶》中大俠們見麵似乎都是這樣做的,身為武俠迷的謝磊自然也模仿過,隻是真正的上場,加上腦中依舊有些空白,這個平常想來簡單的動作做起來竟變得非常困難,本來想裝得更加鎮定一些的,但是話一出口,想到老人神奇而強大的能力,忍不住停頓了一下,將“你”換成了“您”,雖然自覺這樣感覺著氣勢上似乎弱了幾分,但是想到那個可能,最後還是真誠的將這個“您”順溜的說了出來。


    微微躬身,等了半天,卻沒有聽到老人聲音,抬頭看去,老人竟依然背對著自己,不發一言,似乎在看著星空中的某處,背負在後緊握的雙手,讓謝磊感受到了一股凝重的氣氛。


    謝磊沒有說話,他心思玲瓏,知道在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該做什麽,就像和雅芳姐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可以表現得很輕鬆,但是和同學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會自然的裝出一份傻氣,這是十四年來他的生活哲學,已經融入到了骨子裏。


    老人還是沒有開口,謝磊忍不住順著老人的視線看去,無垠星空群星閃耀,謝磊知道那些閃耀的星星,其實是和自己距離遙遠的巨大天體,他不知道這種“大”究竟大到了什麽程度,在它看來,鐵家村就已經很大了,因為十幾年他也沒將它跑遍,而朱提市更大,除了鐵家村以及學校附近的兩三條街道,其他的地方兩年了,他至今走出去還找不到回來路,而據他了解,他所所在的朱提市下麵還有十幾個十幾個麵積上比之市行政區還要大的縣區,這才是完整的朱提市,而朱提市更不過是華國西南雲滇省的一角而已,華國之外還有幾百個國家,而所有的國家居住的陸地甚至不到整個星球的三成,從沒有走出過朱提市的他難以想象自己腳下的星球究竟有多大,更難以想象那據說比腳下的星球還大的星辰之“大”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但是就像他曾經立誓要改變家中的條件,讓父母過上好日子一樣,他心中還有著一個夢想,那就是認識世界,看一看這世界究竟有多大。


    “你知道天上的星星距離我們有多遠嗎?”就在謝磊想著有一天可以站在世界的最高峰,可以一眼看見最廣闊地域的時候,老人突兀的開口,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這個穿著古裝的老人,竟然會問自己知不知道星星的距離,這不是物理書上才應該講的東西嗎?


    似乎有些違和的感覺。


    謝磊腦海中不僅浮現出了一個場景,那是《仙劍》中大反派“國師”給李逍遙科普世界地理的場景,盡管覺得有些好笑,但是謝磊還是清了清嗓子,將他從物理書、課外書上看到的有關於太空,有關於宇宙天體的隻是嘩啦啦的說了一大堆。


    老人似乎聽得很認真,直到謝磊說的口幹舌燥也沒有打斷,隻是靜靜的聽著,同時仰望著星空。


    等到謝磊挖空了腦海,也再想不到還可以挖掘的相關天文知識的時候,老人回過頭來,一臉神秘地看著謝磊,道:“你想不想到這些星辰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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