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奪一二,王離便抽身離開瓦肆,向那人追趕而去。


    說書老頭揣著靈石,見王離突然遠去,伸手空喊兩聲,看他朝方才那衣衫破爛之人追去,恐生旁事,才縮手搖了搖頭,摸著溫潤的玉石,旋即眉開眼笑,兀自開心起來。


    王離此去追趕那人卻不是為了探問定仙盤的法門用處,前不久祁一諾剛捆走了陳逸,眼下天罡教之徒理應人人自危,那人雖身形倉皇,但敢明目張膽路過冀南,可見其中必有蹊蹺。


    如今他身懷天罡教兩大寶物,望仙筒暫且知得妙用,但那定仙盤王離可是不知它有何神通,當日在福澤寨,陳逸重賞之下,尚且能憑一己之力定住山頭所有人,倘若教修為高深者施展出來,必然是驚天殺器。


    那人修為雖比王離高出不少,但隻行速竟不及王離,未過多久,王離便追上前去。


    那人見到身後有動靜,掉頭見一白衫男子迅速追來,顯然是修行之士,神色一慌,喝道:“你是何人,追我作甚!”


    王離道:“天罡教勾結九天,人人見之恨不殺之,我是誰關你何事?”


    那人聽王離出言漫罵天罡教,怒氣升騰,他頓身嗬斥道:“我天罡教何來勾結九天,那隻是與九天一起去取仙藥罷了,天生仙藥,有緣者得之,我天罡教何錯之有?你再出此言,休怪我不客氣!”


    王離冷哼道:“欲以邪陣殺害一眾無辜修士,以補足九天妖蛇精氣,這還不是錯麽!”


    那人聞言氣挫,被王離揭了遮羞布,不免心底震怒,他便不顧其他,揮掌朝王離撲來。


    這招撼山式王離認得清楚,當初在小酉山秘境出來之後,天罡教一長老蹲殺他時用過這招,不過此人使出的威勢與那長老相差甚遠,王離一掌千水萬恨掌輕鬆抵開,靈力透過指尖匯聚成劍氣,隔空戳在那人腹間道門上。


    吃痛一哼,那人麵色蒼白,捂著小腹倒在路邊。


    他此前早受了不輕的傷,但未想眼前這人不過靈武初品,竟能輕易化去自己的定仙九式,這怎不叫他心中駭然。


    “你是古劍宗的弟子?”


    道門受了重創,那人滿頭大汗,麵目微微扭曲,恨恨看著麵前的白衫男子。


    王離上前蹲在他身前,盯住那人的眼睛,正欲詢問此人行蹤目的,倒在地上的破衣男子看清王離麵容,忽然目眥瞪裂,切齒恨道:“是你!”


    突如其來一聲厲喝暫驚住王離,他皺眉道:“你認得我?”


    “我當然認得你!你這個無恥竊賊,偷了我教至寶望仙筒,還殘害我兄長性命,我恨不得生啖汝肉,痛飲汝血!”


    聽那人罵的起興,王離心道:“那望仙筒確是被我拿了去,不過你天罡教與九天勾結之事敗露,若歸還望仙筒,必定會被古劍宗、魯昂朗雲清宮這些大派奪取,便宜旁人倒不如便宜自己!”


    王離不是性子憨厚耿直之人,當初雖承諾歸還望仙筒,但如今天罡教淪落汙淖,他自不會傻傻將寶物拱手讓人。


    “至於說我害死他的兄長……”


    王離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少與天罡教弟子接觸,這人怎碰臉就說自己害死他的兄長呢?


    饒有興致看著那麵目憎然的男子,問道:“我怎麽就害死你的兄長了?你倒是說給我聽個明白。”


    男子冷笑一聲,“你當然糊塗,可憐我兄長高晟向你討回望仙筒,卻在西境澤林被你殘殺!”


    王離聽了那人說出高晟二字,隱隱耳熟,再看那男子眉眼竟有似曾相識之感,他恍然道:“你是那高晟的……”


    “嘿嘿,你想起來了?”


    高功陰森道:“早聽聞忘水仙閣有一弟子道貌岸然,搶我教至寶望仙筒不說,還殘害我天罡教師兄弟,說我教罪大惡極,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虧仙閣名冠九州之南萬年,怎出了你這麽一個敗類!”


    王離聽他不住咒罵自己,微鎖眉關,那高晟並非他所殺,當初在西澤林內,天罡教一修士殺了高晟之後,便要來取望仙筒,被黃宵一掌掃退,此後便無他消息,莫非是他告訴了這人,是自己殺了高晟?


    隻是,這人是如何得知自己麵貌的?


    “高晟不是我殺的。”


    不論高功如何咒罵,王離淡淡回應一句,起身欲要一指製住那人,待好生盤問冀南事宜,就在他抬手之時,巷外突然幾道破空聲傳來。


    “古劍宗凡俗界內,何人敢於此鬧事!”


    人影未落,冷喝聲先到。


    王離迅速一指封住那人道門,轉身看去,見領頭一個獨臂的古劍宗修士背劍而立,觀其修為不過靈武初品,身後跟著一男一女,俱是古劍宗弟子裝束,修為更低,還是靈脈境。


    為首的獨臂修士?眼看過王離,見他修為與自己相差無幾,又衣著樸素,不是大派門人,故而心底生了不屑,正待劃過目光朝將倒地的高功看去時,餘光忽瞥見王離麵貌,心底驚疑一聲,此人竟然好生麵熟!


    他鎖眉細細朝王離麵龐盯去,終於認得王離的身份來。


    “是你這賊人!”


    王離被這獨臂修士一聲厲喝搞得莫名其妙,他道:“我與閣下素不相識,你為何惡語相向?”


    “素不相識?”


    那獨臂修士大笑三聲,左手迅速祭出一柄長劍,斜指向地,“你在古仙秘境之中害我一隻手臂,怎麽,這就忘得一幹二淨了?看清你爺爺是誰!”


    經獨臂修士一提,王離這才回憶起此人身份來,不料竟是當初在玄帝秘境中,他為護住姚漸雪一眾忘水仙閣女修而擊退的古劍宗弟子。


    那時他剛煉化廣寒睛魄,寒睛不受其控製,失手之下將這人的手臂凍成了冰坨。


    不過此人事先便要為難姚漸雪,王離卻不是無緣無故加害於他,而今聽這人嘶聲厲喝,倒是冤家才聚頭,這一下就遇到兩個仇家,也算是機緣。


    王離笑道:“怎麽,丟了一隻手還沒長記性?”


    褚橫聞言大怒,提劍揮砍出一道匹練劍氣,對著王離麵龐劈來。


    王離雖是靈武初品的修為,但經道門重塑後,體內靈力何止是靈武修士能夠比擬的,故而此人


    劍氣在他眼中不過是粗淺招式罷了。


    他側身微微讓開劍氣,淡色劍浪劈開巷邊的石牆,轟地激揚起漫天灰塵來,王離白衫憑風而動,一手提起被封住靈脈,倒在地上無法動彈的高功,瞥眼看了那獨臂修士,便向遠處飛奔而去。


    他無意與此人鬧事,畢竟這裏是古劍宗轄內,若是真惹來什麽老妖怪,可不好脫身。


    褚橫被王離一道冷眼看得渾身一個哆嗦,忽想起在秘境之中,自己被王離驀地凍壞手臂的事來,心中禁不住一顫,暗道這人真是邪門。


    固然害怕,但好歹在古劍宗的地界,褚橫不願這仇就此閣下,眼看王離就此離開,他一咬牙,揮手招呼同行師弟一道,緊朝那模糊的身影追去。


    卻說王離提著高功,一路飛奔出城,進了一處山林,揮手已然看不見褚橫等人的身影,便將高功扔在地上,解開他的靈脈,“給你一個機會,若是說了實話,我便放你走,倘若糊弄我,我便將你丟給古劍宗的人,那下場想必你自己清楚。”


    高功道門受了重傷,又遭王離封住靈脈,此刻麵色鐵青,滿臉汗水,他狠狠看著王離,輕蔑道:“你以為我怕這個?”


    “你怎麽知道,是我殺了你的兄長的?”


    王離不顧他的挑釁,自顧問道:“還有那個古劍宗的,當初我在秘境中明明擋住臉了,他是怎麽認出我的?”


    高功聽了赫然大笑,“冀州上下仙門大派,如今誰人不知道你的樣子!”


    “你可是塊香餑餑呢!”


    見王離緊鎖眉頭,高功忍不住幸災樂禍道:“當初自古仙秘境出世後,我天罡教長老便將你的容貌繪刻在玉簡之內,傳遍冀州,以供捉拿懸賞,你奪我教至寶,冀州無論是散修亦或仙門弟子,莫不想將你生擒住,殺人越寶,可不誘惑至極。”


    “原來是那回……”


    料是他出了玄帝秘境後,天罡教長老截殺他未成,惱羞成怒,便將他容貌在冀州仙門中廣布,依照天罡教的底蘊,其餘仙門也得給其麵子,若能殺了他奪回望仙筒,獻給天罡教,亦是機緣一樁。


    隻是孰知天罡教勾結九天一事突然敗露,冀州上下無人不想奪走他懷中寶物,望仙筒,這可是能搜尋機緣的九州至寶!


    論是真正的仙器,也不過如此。


    王離自然想到這茬,不免臉色連連巨變,心道這般被人認出來,莫說取回玄黃袋了,就是能不能走到合歡宗都難說。


    好歹見到製住自己的男子終於變了神色,高功心下才有些欣喜,此人實力太過駭人,看去不過靈武初品的修為,誰知自己竟然連他一招都支架不住,可見那望仙筒給他帶了多少機緣好事!


    不知高功心中忽而對他的望仙筒起了貪念,王離現在有些焦慮,正思索著往後對策,見身後空中隱隱有幾道身影駕劍飛來,知是那古劍宗獨臂修士要追來,也不再繼續躲避,兀自坐在一旁等待褚橫。


    一邊高功見此麵有疑色,不知王離什麽打算。


    未幾,褚橫三人落在山林下,遙看見王離坐在一塊巨石上看著自己三人,一邊是倒地不起的高功,他不由心生顧忌,生怕王離耍什麽花招。


    卻教他忘了,王離對付他們,何須陰謀詭計。


    “我而今是忘水仙閣門下弟子,雖說當初失手毀了你的一隻手臂,但也是你為難我仙閣仙子在前,算不得我欺負你。”


    “況且再者,古劍宗也不會放由你來找我忘水仙閣的麻煩!”


    聽了此話,褚橫心中一震,這人竟然是忘水仙閣的修士,難怪手段如此高深,隻是忘水仙閣一向女子才能進內閣,此人如何有這般本事的?


    “我古劍宗可不怕你忘水仙閣!”


    褚橫心裏各種盤算,口上卻絲毫不軟。


    王離自顧繼續說道:“古劍宗坐鎮冀南,想必其弟子見識廣闊,少有不識之人、之物,此人你可認得?”


    被王離一番吹捧,褚橫心下稍有好受,王離雖然誇譽的是古劍宗門人,他全當是王離討好自己了。


    順著王離手指方向,見那倒地的男子,褚橫這才猛然心驚,“剛剛隻顧來追這凍去我手臂的人來,沒注意這人竟然是天罡教的!”


    因被王離破其一手,原本在內門的褚橫實力大跌,未過幾日便被排出古劍宗內門,偏還被仇家使壞,排擠到這冀南邊陲的凡塵世俗作巡守弟子,故而對王離的仇恨是雙重刻骨的。


    方才隻顧著尋仇,卻未注意高功所穿的竟然是天罡教弟子的衣服!


    “這是天罡教的人!”


    見褚橫瞠目結舌,王離沒好氣道:“我自然知道他是天罡教的,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褚橫哼道:“這我如何知道……”


    得,白打聽了,讓高功自己來說出這人的身份可是太難,本打算詢問這古劍宗的獨臂修士,誰想也是兩眼一抹黑。


    扯住高功衣襟,一手將他拎起,王離便要起身離去,這會褚橫忙道:“我雖不知此人身份,但有一消息卻是你絕對想聽的。”


    “哦?”


    見王離來了興趣,褚橫嘿嘿一笑,“隻是不知道,傳聞的望仙筒是否真的在你身上?”


    王離登時明白這人的想法來,忍不住搖頭嗤笑,他竟然想憑一個消息來索要望仙筒,真是可笑。


    不再理會褚橫,王離拉著高功飛速向林深奔去,褚橫忙上前要追,耳邊突然傳來王離的聲音,不由駐足。


    “葉拘海你可認得?他尚且不敢和我動手,憑你?”


    一旁的靈脈修士問道:“師兄,咱們追嗎?”


    褚橫摸了摸斷袖,臉色連連變幻幾次,終於頹唐一歎,“走吧。”


    ……


    王離拉著高功在林間穿梭,高功痛苦咳出幾口黑血,咧嘴笑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人說的消息是什麽?”


    見王離不理睬自己,高功道:“也不是大事,不過合歡宗有麻煩嘍!”


    合歡宗?


    他的玄黃袋還在戚憐手上,合歡宗要是出了什麽事,那可就糟心了,到時候玄黃袋他找誰要去。


    心緒煩瑣,王離心知這人是想要


    挾自己,麵色不動,揚聲道:“他合歡宗有麻煩,與我又有什麽關係?”


    高功嗤然,“誰不知合歡宗的妖女和你交情不淺,你們兩個憑著我教的望仙筒,不知竊取了秘境中多少機緣。”


    說到此處,高功忽而笑道:“老相好危在旦夕,你就不去營救一二麽?”


    此人出言不遜,王離冷眼朝高功一掃,高功隻覺心口一悶,一股寒氣陡然由腳底升騰,直歘腦門,手腳登時不能動彈,渾身僵直。


    高功大駭,這人怎麽一個眼神就叫自己如此害怕,卻聽王離道:“修行之士,不說妄語,你師父沒教過你麽?”


    他不知道高功怎麽曉得自己與戚憐有關係,那天罡教長老如何也不會知道這些的,當日在場的隻有司墨仙、鄧西樓和葉拘海這些人,莫非是秦子夜?


    在玄帝秘境之中,秦子夜等人見他和戚憐待在一處,卻不知王離是被人挾持,她定會以為自己和戚憐有什麽瓜葛。


    王離眼眸一凝,當日在擢仙穀,祁一諾說秦子夜放走天罡教首席,難道就是這人嗎?


    心思瞬轉,王離隨口問道:“你原來是秦子夜放走的人。”


    高功顏色一頓,隨即大笑,“秦子夜是何人?我可不認得,難怪說你和合歡宗妖女關係不淺,果然有幾分桃花緣,竟認得這麽多女子。”


    此人故作掩飾的神態盡收眼底,王離心中了然,知他和秦子夜幹係不小,順遂其意,也不就此戳穿高功謊話,長長哦了一聲,叫高功聽得心中發堵。


    “合歡宗有什麽麻煩?莫非是你們天罡教餘孽殺上去了?”


    高功自然感覺到王離話中揶揄之氣,天罡教此刻自身尚且難保,怎麽會去觸及合歡宗的黴頭,他雖心下忿忿,卻不知如何回懟,隻好道:“我天罡教固然不會對合歡宗有什麽想法,至於其餘仙門……這個我是不確定了。”


    說到此處,高功哼聲一笑,“畢竟如今冀南之內,大小仙門應是盡知合歡宗與我天罡教有染一事了。”


    聽了此話,王離更加確信,這高功定是秦子夜放走之人了,祁一諾先前追拿的,便是他。王離暗道倒黴,卻被黃宵虛手扶住,黃宵道:“不錯,你小子還算靠得住,還好沒讓那蟲子得逞,不然損失更大。”


    王離收起鳳釵,方才西澤所有人都看到他的鳳釵了,不知多少人又要見寶其意,他心中幽幽一歎,不能漏財啊。


    寧神兒見那煉化了另一枚廣寒睛魄的仙閣修士竟然能製伏相柳,她看向王離,心中暗暗猜測王離的真實身份來。


    而俞展眉則是沒想那麽多,他逃得一命,說來還得感謝王離,見了他手中的寶物,卻也不當回事了。


    這兄弟連天罡教的至寶望仙筒都有,還有什麽寶貝是他拿不出來的。


    “黃前輩,這九頭妖蛇到底是什麽來曆?”王離問道:“還有那些羿門修士,他們為何稱自己是九天的人?”


    “九天就是九天,這些你日後自會明白。”


    話音一落,黃宵指著西澤大片血土之上萎頹的幽冥枯藤,意有所指道:“此物的仙藥之精雖然被妖蛇掠取了,但也還算好東西,我是看不上眼的,你也別與他們爭,還有更好的東西,就看你與之有無機緣了。”


    黃宵大笑一聲,便揮袖邁出一步,隻此一步,他就踏出不知幾萬裏,消失於天野之際。


    場中諸人見此都是心神震懼,這人實力著實厲害,隻這一手他們便從未見識過,寧神兒與俞展眉見那人離開西澤,納悶他所為到底是什麽,來這隻是要出去那個九頭妖蛇麽?


    王離還在細想黃宵說的話,這回阮欺霜等人上前問道:“師弟,你沒事吧,剛才你怎麽突然就召喚出那麽一個鳳鳥虛影來?”


    阮盡山看著這才入仙閣的外閣弟子,疑惑他為何能接連拿出兩個仙寶,王離正欲解釋糊弄過去,這時天寶閣閣主突然朗聲道:“妖蛇已經離去,天罡教眾人也被拿下,這仙藥雖然被妖蛇撥了頭籌,我等還是商討一下如何分了這紫藤罷。”


    天空之上還有眾多羿門黑袍修士,他們見大勢已去,紛紛想要趁亂離去,卻被萬符派的修士一齊拿下,萬符派掌門崔複祭出一張金光閃閃的大符,將他們都困在地上,不得動彈。


    “這些羿門之人聯合天罡教的敗類殘殺我萬符派弟子多人,我必要將他們挫骨揚灰,為我教死去弟子消怨解恨!”


    沈謾愁和張遠看向那群黑袍人,目露恨光,顯然不能釋懷同門師兄弟被他們殺害之血仇,此時青宮長老李牧出言道:“尚迂闊罪惡一等,天罡教自會有人去收拾。九天出世一事茲關重大,我等要立刻稟報青帝,彼時九州各地皆要聯合共商討伐九天之大事,他們這些人也隻不過是九天的嘍囉罷了。”


    天雷宗宗主鬱京乃是一紫袍中年之人,絡腮胡,身材魁梧高大,他此刻說道:“方才還得多謝忘水仙閣的道友,若非小友出手,藥山此刻已是不生生靈。”


    說著朝王離拱手一揖,眾多散修感恩王離施了援手,也都紛紛揖手道謝,王離忙回禮道:“此事不必多謝,王離不為救人,也為救己,實在受不住諸位道友之謝禮,王離慚愧。”


    鬱京慨然,“小友真乃性情眾人,若是日後有緣,來我天雷宗小坐幾日,我必當掃榻歡迎。”


    一宗宗主的誠摯邀請,這是何等之榮幸,西澤之中,無數散修見此大為眼紅,王離都有些吃不消這等熱情,連連感謝,一邊柳硯刀拉住王離衣袖,悄聲問道:“王君子,方才你使的是什麽靈器?”


    見李承誌等人都注意過來,王離心道你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玩意能隨便說麽,便沒好氣道:“秘密。”


    “真小氣。”


    柳硯刀翻了個白眼,嗔怪道:“又不是和你要了去,真是沒個男子氣概。”


    這時李牧對著諸仙門長老宗主道:“天罡教勾結九天,此事我青州次州二州仙門不便插手,待青帝昭告九州,冀州仙門自會處理它。至於羿門,不知諸位道友想如何處置?”


    “說什麽,直接殺了就是,等出了藥山,我萬符派定要去搗滅他羿門的仙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諭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閑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閑愁並收藏諭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