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回貴陽的路程也有好多天,楊澈現在的情況,不一定能撐得住。


    他跟我們沒說幾句話,便麵露痛苦之色,整個人又昏迷了過去。


    肖慧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說;“要不、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歇吧,讓他休息休息,說不定會好一些?”事到如今,也隻有如此了。


    最終,我們找了個半塌的小平房,隨意收拾了一下,便將楊澈安置其中。升起了一堆旺火,防止動物的靠近。


    楊澈睡的很不安穩,我時刻密切關注著他的情況,因此在一個小時後,我清楚的意識到,他的情況正在越變越糟糕,而且身體發起了高熱。原本蒼白的臉,升起了一片不正常的潮紅。


    我探了下他的額頭,心說再這麽下去就得燒傻了,當即從包裏拿出一條毛巾,在附近的雨水溝裏沾了水,給他物理降溫。


    肖慧在一邊看著我忙,突然道:“小河,你很擔心他嗎?”


    我覺得她這話問的有些奇怪,便道:“你不擔心?你這白眼狼,你這幾天喝的雞湯誰給你熬的?你一路上折騰來、折騰去,想吃螃蟹,不都是楊澈給你弄的嗎?”之前肖慧還評價過,說楊澈這人除了太愛幹淨,讓她這個女人自慚形穢外,其它地方簡直完美極了。


    他這人脾氣十分好,能力範圍內的事情,幾乎有求必應;我臉皮還是比較薄的,沒有肖慧那麽能‘作’,這小妮子,當初求我的時候,說自己什麽都會,以後伺候我。


    一但熟了,蹬鼻子上臉,還伺候個屁,她不煩我,我就謝天謝地了,唯有楊澈買她的賬,對她分外溫和包容。


    在我的理解中,肖慧應該比我更擔心楊澈才對,怎麽這會兒,這女人就在旁邊坐著,啥也不幹呢?


    我說完,肖慧將下巴放在膝蓋上,抱著雙腿,道:“我知道啊,雞湯他給我熬的,但是我不喜歡他。”


    我一愣,說:“不喜歡?為什麽?他什麽地方對不起你了?”


    肖慧道:“反正我現在不喜歡男人,男人都是王八蛋,表現的再好,一但涉及他們的利益,就會毫不猶豫的背叛你甚至傷害你。”


    我明白了。合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於是我道:“楊澈不是那種人,你也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一個人的好壞,怎麽能用性別衡量。”


    肖慧顯然已經是有心理陰影了,撇了撇嘴,湊到我身邊,道:“小河,你這麽緊張他,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我道:“脾氣好,人品好,樣貌好,現在還為了咱們受這麽重的傷,我不喜歡他難道討厭他?”


    肖慧急的抓耳撈腮,道:“哎呀,我說的不是這個喜歡,我說的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我跟你說,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你千萬不能喜歡他。”


    我被她逗樂了,道:“要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那我以後喜歡誰啊?”


    肖慧拍了拍胸脯,道:“我呀!你看我多好,又漂亮又可愛身材又好,而且咱們還這麽聊的來,天生一對兒,真愛是可以跨越性別的……”


    我道:“滾!楊澈現在情況不好,我沒心思陪你扯淡,還跨越性別……我現在都懷疑你跟我不是一個物種的。”肖慧悶悶的看了我一眼,嘟囔道:“見色忘友。”


    我氣的忍不住揪住她耳朵,道:“我告訴你,做人呢,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爭爭氣,將來牛了。想把你前男友那個渣男怎麽樣都行!但是楊澈,咱們認識到現在,可沒幹過一件對不起咱們的事兒,他都這樣了,你要再這麽不靠譜,我就真的生氣了!”


    肖慧還是有些怕我的,頓時縮著脖子道:“哎哎。好痛、好痛,知道啦知道啦,你快放手,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


    我鬆開她耳朵,想了想,道:“你在這兒守著,我出去一趟。”


    她邊揉著被揪紅的耳朵。邊道:“出去?你出去幹嘛?”


    “他燒的太厲害,冷敷可能不行,我知道個挺有用的土方,出去找點兒東西。”


    肖慧道:“萬一有變異鼠來找我怎麽辦。”


    我道:“你能不能出息點兒,到現在還怕變異鼠?把火升旺一點兒,它們不敢來。”肖慧委屈的點了點頭,道:“那你去吧。”


    我想了想。不放心,警告道:“你繼續給楊澈擦身,不準下黑手。”


    她道:“我是那種人嗎?”


    我冷笑:“剛才吵嘴的時候,你偷偷掐他了,以為我眼瞎沒看見?”這女人,之前受的刺激太大,現在是把所有男人都恨上了。不警告她一下,鬼知道我走了之後,她會暗搓搓的對楊澈幹些什麽。


    臨走時,我在周圍的廢墟裏翻到了一口鐵鍋,走出去後,用鐵鍋打了水,又在土裏刨了半天,終於刨出兩條蚯蚓。


    不知道是不是土壤變肥沃的原因,現在的蚯蚓特別肥,我從來就很怕這些軟乎乎的蠕蟲,以前是碰都不敢碰的,但現在為了救人,也隻能咬著牙幹了。


    將蚯蚓裏的泥沙擠幹淨後,我將幾條肥肥的蚯蚓放進鍋裏,端著回去。


    一回到小平房,我就看見肖慧正坐在楊澈的身邊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麽,我將鍋架在火上煮蚯蚓。這是民間退燒的土方,煮好後喝一點兒,剩下的水泡腳,據說有奇效,現在也隻能試一試了。


    肖慧見我回來,目光便盯著我,神情有些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女人一向是口無遮攔,有什麽說什麽的,因此這會兒露出這個表情,我有些奇怪。便道:“怎麽了?又有什麽事兒,別這副表情,有話就說。”


    肖慧道:“我、我剛剛做了個夢。”


    做夢?


    我氣的站了起來,道:“我讓你給楊澈擦身降溫,結果我才出去半個小時,你就做了個夢?這種地方,你也敢眼睛一閉就睡覺。你、你要氣死我啊!”我覺得自己最近的脾氣,真是越來越暴躁了,想想一個月前,我是個多麽溫和的人,現在活脫脫一隻暴走的恐龍,這絕對是被逼出來的。


    肖慧的神情還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結結巴巴道:“我沒有睡覺,就是、就是一種很奇怪的狀態,我明明在給他擦身呢,但是擦著擦著,就好像突然睡著了,一下子就進入了一個夢裏麵。”肖慧雖然不靠譜,但也不至於說這種瞎話來懵我,看她著急的模樣,我不由琢磨: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她真的離奇的做了個白日夢?


    末世之後,不可思議的事情已經太多了,因此肖慧現在告訴我她睜著眼睛做了個夢,我竟然覺得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


    於是我問她做了什麽夢,肖慧張了張嘴,怔怔的看著我。片刻後,幹笑道:“忘、忘了……”


    我道:“你在撒謊。”


    她道:“真的忘了。”這女人撒謊的水平實在不高,我盯著她,片刻後,她急了,最後道:“反正不是什麽好夢,我不想說。”


    正好那邊水開了。我見她確實不願意說,也就懶得問了。


    說真的,我自己累的也夠嗆。楊澈昏迷不醒,性命垂危,肖慧柔柔弱弱外加一個腦殘屬性,我相當於同時照顧兩個人,壓力實在忒大。便也沒顧得上多說了。


    我沒想到,這個沒有追問下去的夢,後來會讓我如此痛苦與後悔。


    給楊澈喂了點兒蚯蚓湯,又用剩餘的湯給他泡腳,一個多小時後,他的燒還真退了,我鬆了口氣,開始思索接下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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