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你操心,咱們站著看熱鬧就成了。”


    “大壯子,你原來可不是這樣。”


    “我一直就是這樣,聽我的沒錯。”


    他就是不同意我過去,我也不好硬闖,好在當天酒吧裏沒什麽人,隻有靠近門口坐了一對談戀愛的小年輕,在我連番手勢的暗示下,這兩人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結賬走人了。


    隨後我們都各自尋找相對安全的區域,站定後等著看熱鬧了。


    隻見這兩人死死盯著對方,眼珠子都要瞪出血絲了,我也不知道這兩人哪來的深仇大恨,但看樣子一個恨不能一口吃了另一個。


    酒吧裏靜的隻有人喝酒入肚的聲音,隨即就聽嗚的一聲,精氣四射,酒吧裏頓時多了一層寒氣,藍光閃閃一片金輪刃斜刺裏朝那人飛去。


    這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金輪刃到了麵前他抬起一根手指頂在金輪刃邊緣,這圓形的兵刃就在他指尖上滴溜溜轉了起來。


    旋轉就是卸力,所以金輪刃的轉速越來越快。甚至發出了吹哨般尖利的響聲。


    另一個光頭抬起手中的金輪刃朝他劈麵砍下,這人將手指上急速旋轉的金輪刃迎麵撞了過去,就聽當的一聲脆響,當材質相同的金輪對撞之後,光頭手裏的那扇金輪刃被撞缺了一大塊。甚至整個輪子金屬邊框都發生了扭曲變形。


    兩光頭怒喝一聲四隻手一晃,又摸出了四把金輪刃,眼看這就要沒完沒了的打下去了,就聽門口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怪人站在了門口。


    說他怪不是因為長相或是別的什麽原因,這人穿著並不奇怪,穿著深色的滑雪衫。腦袋上帶著連體帽。


    按說連體帽並不是什麽特殊的物質做成的,也沒有帽簷之類的遮擋物,但這個人的臉居然一點看不清楚,黑黝黝的好像他沒長腦袋。


    這幅模樣可是真夠驚悚的。我嚇得頓時渾身一激靈。


    可是他吹出來的笛聲卻十分悠揚悅耳,隻見四個光頭僵硬的身體就朝笛聲飄來的方向緩緩轉去,接著就像丟了魂的人搖搖晃晃的排成一字型的隊伍,緩慢的朝門口走去,而吹笛子的人一步步倒退著往後引領著四個行動如僵屍般的人,一路退到了巷子口。


    當晚下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走得遠了這五個人的背影盡數消失在霧氣中。


    我轉而朝屋子當中坐著那人望去。


    桌上隻有一杯啤酒,那人卻不見了。


    這可真見了鬼,沒人見他離開,怎麽突然間就消失無蹤了?


    大壯子點點頭道:“高人,絕對是高人。”


    “你說的是吹笛子的還是穿運動服的?”


    “這兩人都很厲害。”


    “吹笛子的確實有點門道,那幾個光頭好像是僵屍一樣,應該是僵屍吧?”我道。


    “肯定不是僵屍,我看到他們有呼吸,或許他們的精神意誌被人給操控了。”


    “這兩撥人打架幹嗎跑咱們這兒來?吃飽了撐的?”我有些惱火道。


    “或許是他們能感受到這間酒吧的特殊之處,所以特意選了你這裏過招。”大壯子笑道。


    “真是想不通,還好今晚沒造成人員傷亡,否則我都要跟著倒黴。”


    “我看關門回去睡覺吧,這深更半夜的誰還回來?”大憨子打著哈欠道。


    於是關了店門後我們一路說說笑笑返回賓館睡覺了。


    然而奇怪的是第二天晚上我又看到運動衫走進了店裏,從容不迫的坐在原位上,可是今天那四個光頭沒來,他怎麽又來了?


    不過這個人看五官沒有任何侵略性,實在不像來找麻煩的人,想到這兒我暗中仔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這人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就是點一杯啤酒慢悠悠的喝著,到了打烊的時間關門走人。


    一連觀察了三天,我忍不住了,於是親自端著一杯啤酒放在他麵前。


    他道了聲謝,隨後從口袋裏取出十塊錢……


    “不用客氣了,這杯酒是我請你的。”


    “哦。”他嗬嗬一笑,也沒說什麽,端起杯子就喝,隨後就進入了發呆的程序。


    “先生,我能請教您的姓名嗎?”


    “我的名字對你有意義嗎?”他微笑著道。


    “我想還是有意義的,因為我很佩服你的手段。”


    “其實我也沒什麽大本事,很多事情都是歪打正著而已。”他嗬嗬笑道。


    “告訴我,為什麽是我這裏?”我很嚴肅的問道。


    “為什麽不能是你這裏?”他笑嘻嘻的回答道。


    “你是在保護誰的對嗎?”這個念頭是我在睡覺時忽然想到的,像這種人即便真是要了解私人恩怨也不會選擇酒吧這種地方,所以這人來此的目的極有可能是為了保護我或是保護這酒吧裏某一人的。


    “你很聰明。”說這句話時他滿臉“笑嘻嘻”逐漸消失了,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所以我應該感謝您,但我也想知道您為什麽要在這執行保護的任務?這裏就見有什麽人值得您費心費力如此?”


    “關於這些……”他頓了頓道:“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那我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過日子可以嘛?”


    “你完全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好好的做你的生意,一些小麻煩我就可以提你擺平了。”


    聽了這句話我心裏咯噔一下道:“你是來保護我的?”


    他眯著眼打量我片刻道:“秦總,我給你提個意見,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聽?”


    “當然願意聽了,你說。”


    “好奇的人不長命。”他聲音冷冷道。


    我不敢再問了,我雖然不是很聰明,但智商絕對沒問題,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當然知道他是什麽人了,踏踏實實的過自己小日子吧。於是我讓開了。


    見到寧陵生後我將這事兒告訴了他,寧陵生點點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寧哥,你說這個人和咱們有什麽關係?”


    “不知道,這個人出現的很奇怪。”


    “連你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這有什麽可奇怪的,隨他去吧,既然他是為了保護咱們的資產那也是好事。”


    “這人本事真大,來無蹤去無影,簡直太可怕了。”


    “保護咱們的人當然是本領越大越好,你怕什麽?”


    “你說他們有沒有可能是為了饅頭來的?我就擔心這個。”


    “應該不可能,因為妖獸和妖怪是不一樣的,所有精怪都是妖獸,它們擁有更強的力量,更聰明的智商,但絕不會生禍害人的心,做禍害人的事,天極狼是妖獸,但絕不是妖怪,隻是……”說到這兒寧陵生微微歎了口氣道:“它比狼妖化的概率更高。”


    95、怪胎


    “隻要他們不傷害饅頭就成了。”我道。


    “放心吧,饅頭現在比你厲害。”說罷寧陵生帶著饅頭不急不慢的走入了濃濃的白霧中。


    又過了五天,運動衫也不來了,酒吧又恢複到了正常運營的狀態中,而距離春節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寧陵生私底下對我道:“小雪沒了家人後這是第一個春節,你得想辦法讓她過好。”


    “寧哥,這事兒說的容易做起來難,我能有什麽辦法?再說直到現在她都不理睬我。”


    “男人心眼如此之小,她不睬你就哄到她睬你為止,抱怨什麽?”


    “寧哥,你是不談戀愛不知道這些女孩的臭矯情,我……”


    “小雪剛剛死了父母,你不能這麽說她。”寧陵生表情立刻就變的嚴肅起來。


    “我這話說的確實太沒人性了。”說罷我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得了,你先想想如何操辦這個春節。”


    為這事兒我特意谘詢了王殿臣,結果一向不靠譜的王殿臣居然還真給我出了一個相當有技術含量的辦法,他道:“你去把雪兒接回來,它是大哥的心頭肉,如果它能參加這次春節聚會,首先大哥就開心,其次小雪一定會喜歡雪兒。而我們這些人裏除了寧哥隻有你能帶走小雪,這個優勢可以利用。”注:П即可觀看


    “你小子真夠賊的,這點子不錯,相當不錯。”我拍了他肩膀一下。


    “我這點子不錯吧,到時候和小雪複合了記得請我吃大餐。”


    “你放心,大餐管飽。”我笑道。


    於是在籌備年貨的過程中我特意多備了一份,年二十八酒吧關門,我把年貨給老道姑送了過去。


    路途也不近,開著車子上路後隻見偌大的城市猶如空了,開半天車都見不到一個人,路上空曠的讓人覺得心發慌,很快上了荒瘠的土路。過了一道長坡後隻見土路邊坐著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婆婆,穿著一件滿是補丁的老棉襖,她身邊放著一個髒兮兮的竹籃,和一根樹枝做的手杖,此刻絕望的對著天空放聲大哭。


    我車子都已經開過去了。看到老人如此淒慘的表情,心裏就覺得一陣抽緊,隨後又將車子倒了回去搖下車窗後我道:“老人家,你這是怎麽了?”


    “我慘啊,大過年的被兒子從家裏趕出來要飯,我這一輩子不知道為啥活著,我有心想死。卻老的連死的力氣都沒有了,就想著撞車吧,可是真看到你車子了我又想大過年的我真要在你車子上撞死了,你又如何過年呢。所以我是真沒辦法了。”


    真是見過慘的沒見過這麽慘的,我歎了口氣道:“老人家,見到就是緣分,你也別難過了,兒子不想和你過年,我請你回去過年好嗎?”


    “小夥子,我這麽老了你請我回去過年不嫌我觸黴頭嗎?”


    “您這話說得,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大過年的我請一個寶回去有誰會嫌呢?”老太被我說的破涕為笑。


    我下車給打開後車門道:“上車吧,我家裏人肯定會歡迎你的。”


    “謝謝、非常感謝。”我身後傳來她咯咯的尖笑聲。


    這老太笑起來的感覺和她的年紀、氣質不太相符。


    想到這兒我攥著門把手轉身剛要請她上車就見老太將她手上那根木棍子對著,而木棍一段黑黝黝的並不像是木頭。


    我正在想老太這是什麽意思?就見木棍忽然噴出一股紫氣,我子裏聞到一股香甜氣息,腦子驟然一陣發暈,接著就覺得天旋地轉,眨眼就失去了知覺。


    “來吧、來吧、相約九八、來吧、來吧、相約一九九八。”


    我是被兩位天後的歌聲吵醒的,睜開眼睛後我隻覺得後腦勺就像被掀開了,又痛又空。


    隻見不遠處的電視機是開著的,裏麵正在播放春節晚會,而我……


    我又一次被人倒吊著懸在半空。


    我在空中微微晃蕩著,捆在腳上的麻繩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隨即我就看到左邊一人,那人還算是正常,隻是一對眼珠子充滿了血絲,這應該是倒吊的時間太長腦子已經充血了。


    轉念一想我自己,出事當天是大年二十九的下午,而現在已經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了,我至少被倒吊了一整天,所以估計和他的情況也差不多。


    然而當我視線轉向右邊,猛然看到了極其恐怖的一幕,嚇得我張嘴就要慘叫,這才發現嘴裏被堵了東西。


    右邊那人兩條胳膊已經被齊根砍斷,傷口處的皮膚、脂肪層、血肉筋絡、骨頭、一層層的看的極為清楚。


    手斷了看的未必恐怖,但切口處看得如此清楚這就非常可怕了,我要不是一天沒吃飯非吐了不可。


    我這才看清楚自己身處一間極大的廢棄車間裏,從三角形天棚到地麵足有五六米的落差,周圍堆滿了報廢的汽車,而那詭異的一家人就在兩堆報廢汽車之間的空地上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滿了酒菜。


    桌子上坐的人應該能用怪胎來稱呼。


    那個騙了我的老乞婆此刻還是那身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主位上,左手邊坐著的是一個滿臉疙瘩的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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