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道:“先談正事吧,都麻煩成這樣了。我得表達足夠的誠意。”說到這他從身後取出一個鐵匣子放在飯桌上道:“之所以請幾位過來是因為聽劉經理說了幾位在店裏做的事情,實不相瞞這些年我請了不少和尚道士來,結果百分百全是騙子,請不來真神隻能自己扛著,本來以為要帶進棺材了,沒想到您幾位出現了,還是我命不該絕啊。”


    “遇到什麽麻煩了?”我道。


    “是,那我就說了。”說罷他將桌上的鐵匣子打開。長方形的匣子裏有一支毛筆,竹杆狼毫,沒什麽特別之處,但洛仁龍就像供祖先牌位那樣將雙手捧著鐵匣親自走到我麵前放下東西,看的出他心裏很緊張,但他並沒有讓傭人做這件事,由此可見這東西的重要性。


    放下裝筆的鐵匣子,洛仁龍趕緊退了回去,他是渾身都不自在。但還是強忍著沒去洗澡道:“我的怪癖就是因為這支筆而起的。”


    “三十年前,我剛二十歲出頭,被招工去安徽一座煤礦挖煤,那個時候我是正常的,整日在礦裏挖煤,渾身都是煤渣子,就這樣約莫過了一年多,我開始咳嗽,整日整夜的咳,那時候醫療條件落後,光吃止咳藥也不管用,到後來整個人都瘺了,工頭看我樣子估計是要沒命了,借口送我去醫院,將我丟在荒山野嶺中,本來我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沒想到遇到了一個髒兮兮的道士。”


    說到這兒洛仁龍抑製不住的渾身抖了一下,似乎惡心的要吐出來,平靜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道:“這個道士六七十歲年紀,蓬頭垢麵,根本看不出本人模樣,他繞著我身邊轉了一圈後道:你是命不該絕遇到我了,這樣吧我可以救你一條性命,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人能活命誰願意死,我就同意了,他從兜裏取出了一支毛筆道:這個東西對我很重要,你把它貼身帶著,兩年以後我會找你要回這東西,在這兩年的時間裏你絕對不可以取下來,否則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罷他就伸手在我肺部按摩,那種切膚之痛我到今天都忘不了,可就是用這種手段,我一陣咳嗽後吐出了一堆染著血的煤核,一顆顆最大的有核桃那麽大。”


    聽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抖了一下道:“人的肺裏能存下這麽大的煤渣子?”他樂協弟。


    “我也不知道,可是吐出這些煤渣後我咳嗽立馬就緩解了,後來吃了幾隻野兔子我身體恢複差不多了,那個道士讓我把毛筆掛在身上,他就離開了,我雖然不明白他讓我這麽做的目的,可這老道是真有本事,我不敢違背他的話,所以就把這毛筆帶在身上整整兩年,可是老道並沒有來找我,而隨後我身上卻長了厚厚一層金黃色的毛,人變的和猴子一樣,而金毛裏還有一股很難聞的狐臭味,我的潔癖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說罷洛仁龍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我道:“大師,您是懂行的人,這支筆到底有什麽問題您一定知道。”


    我隻是看了一眼微微點頭道:“這是一支狼毫筆,材料就是黃鼠狼尾巴毛,不過這支筆所用的並非普通黃鼠狼尾毛,或許……這隻黃鼠狼有道行。”


    我這可不是隨口瞎說,小時候我就親眼見過和黃鼠狼有關的怪事,印象最深的是鄰村一戶人家小孩不懂事,割了一張黃鼠狼皮子“放風箏”,之後這小孩就成了傻子,極為聰明伶俐的一個孩子,整日癡呆犯傻,再也沒有好過。


    “什麽,我、我居然衝撞了黃大仙?”洛仁龍表情震驚到了極點。


    “你這個比衝撞招惹的禍端更為嚴重,這叫移災,是轉移本身禍端的一種手段。”我道。


    “移災,那老道居然在我身上使用邪法?”他嗔目結舌道。


    “這也算不上邪法,生活裏就有人使用這種手段,最常見就是把藥渣子倒在馬路上給人踩軋,據說是能帶走喝藥者身體的病痛,這支筆肯定是道士曾經得到的卻深受其害的物品,他讓你貼身攜帶目的就是為了移災,不過你這一身毛是如何去掉的?”


    這事兒我還真沒有問寧陵生,因為上次中蠱之後寧陵生就把一些江湖手段和我們詳細說了,這其中就有“移災”這項。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在五年前吧,我買了這棟別墅,本來是想找個地方躲著不再見人了,沒想到住進來後身上的毛逐漸就減少最後完全消失了,不過我擔心這支筆可能還會造成麻煩,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幫幫我徹底解決這個大麻煩。”


    對於這件事我是有把握能擺平的,於是自信滿滿道:“沒問題,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我幹脆的態度甚至出乎洛仁龍的意料,猶豫片刻道:“大師,我可不是隨便說說,我是說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您也算是客氣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別的牛不敢吹,這件事我肯定給你辦好了。”


    “好,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把這件事搞定了,我一定有重謝。”


    他有事相求,也沒必要客氣,我們吃了一頓飯,離開他家後王殿臣問我道:“你答應的這麽痛快,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草率?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道。


    “剛剛才知道這件事,你說深思熟慮?”


    我自信的笑了笑道:“當然,我準備燒了那張人皮,順帶手把那支筆也付之一炬,反正都是燒,多一樣、少一樣沒什麽區別。”


    “你真準備對付那張人皮?”羅勇問道。


    137、出事了為慧慧呀大皇冠加更


    “當然,這種東西如果繼續留著,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所以還是燒了吧,燒了幹淨。”


    “燒了以後呢?我是否可以……”


    “別問我這個問題。去問你的爺爺。”我幹脆的道。


    得知我們要燒了那條人皮,羅家人全家出動,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之後我們定了一處地點,當地福山一處山窪中燒毀人皮和狼毫筆。


    燒這種東西屬於做法,也就是做法事,這種事情可不是隨便亂來,寧陵生替我們聯係了當地一位名叫東航的道士,這道士四十多歲年紀,幹幹淨淨一個人,沒什麽特別之處,話也不多,但我知道既然是寧陵生推薦,那肯定是高手了。


    法壇沒有現成的,東航讓羅勇買一張書桌。用黃布將桌麵及桌子四周圍起,桌子正南麵對山窪入口,而兩件要燒毀的物件則在山窪正南麵,挖了一個泥坑,將東西放入坑中後又在壇前上了三柱香。


    祭拜天地後他道:“我也沒多少本事,實話說燒這條附有陰靈的人皮,我不知道把握有多大,但盡力而為,如果我出了意外,你們也不用慌張,用紅布包住我的腦袋。將人送去洛仁龍家裏可保無礙。”


    “道長,你可悠著點,安全第一。”王殿臣囑咐道。


    “這件事情我心裏有數,你們大家盡管放心。”


    說罷他步走天罡,嘴裏振振有詞繞著法壇一圈圈的轉著,隨後從身上抽出一柄桃木劍,指向天空,不知道說了句什麽話,突然從嘴裏吐出一口鮮血,血染劍身,轟然一聲烈焰在木劍上熊熊燃燒而起,隨即持劍一抖。木劍上的火焰就像是一捧水居然被抖脫劍身,而這火團不偏不倚恰好就落在十幾米外盛放詭物的泥坑裏,這準頭可比三分球還要準,我暗中叫好,羅勇卻直接喊了一聲好。


    火團進入泥坑後猛然間暴漲而起,就像投放了一顆小型燃燒彈,烈火轉瞬即逝,小洞裏冒出一股黑煙。濃烈的腐臭氣息差點沒把我熏吐了,東航似乎沒有察覺這一切,他將木劍放在法壇朝小洞走去,我也跟了過去,走到洞口隻見裏麵隻剩下一堆灰燼。


    “這把火可真厲害,這不是普通的火對嗎?”王殿臣道。


    “沒錯,這叫天火,其實道門早就發現天火的存在,那些所謂的**現象其實就是天火造成的。天火用以燒毀詭物效果最強烈,因為天火就是雷暴,如果我有足夠的能力聚集強大的天火,釋放之後就會產生雷暴。”東航道。


    天火是確實存在的,因為雷是天地正氣最強烈的釋放形式,所以一切魑魅魎魍在雷音之下惶惶無以,在天雷之下無處遁形,而且法力高深的道人確實能控製天雷地火,真是人不可貌相,這道士居然能喚來天火。


    我震驚了。


    其餘幾位見到人皮和黃大仙毛做成的毛筆最終被燒毀都鬆了一口氣,感謝的話不必再提,晚上酒又喝多了,洛仁龍給了我們五萬塊,在當地最高級的賓館一個人開個房間讓我們休息了。


    回賓館後我洗了個澡就睡覺了。


    我似乎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東航對我道:“兄弟,我這就要走了,你自己保重吧。”


    “道長,你這是要去哪兒。”我看他背著百寶囊穿著一身青灰色的長袍,心裏不免奇怪。


    王殿臣苦笑一聲道:“回到我該去的地方,總之以後很難再見你們了,好自為之吧。”說罷他就轉身朝一處黑暗的長廊裏走去,漸漸人影就變的模糊了,我感覺他說話的強調語氣不大對勁,想跟著他卻發現自己雙腿根本站不起來,一著急喊道:“道長。”他樂叨扛。


    這一嗓子把自己給喊醒了,夢裏麵的情景曆曆在目,我越想越覺得奇怪,因為他和我不住在一個房間於是我給他打了個電話。


    可是電話通了很長時間他都沒有接,我越發覺得心驚肉跳,於是去他的房間按了半天門鈴,屋內卻連半點動靜都沒有。


    我趕緊打了總台電話讓來人把東航入住的房間門打開,很快服務生帶著房卡來到他門口,正要插入我接過道:“我進去,你在門口等著。”隨後我打開門輕輕走進了屋裏。


    屋子裏沒有任何異常現象,王殿臣安靜的躺在床上,無論是表情還是睡姿都顯得十分平靜,和睡著的人沒有區別,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呼吸。


    此刻王殿臣的麵色已經變的慘白,眼眶卻是一團烏黑,黑的就像是有人用顏料塗上去一般,總之那模樣要多滲人有多滲人。


    此時也顧不上害怕了,我趕緊走到他床邊道:“老王、老王……”他毫無反應。


    我趕緊打開窗戶,讓屋外的新鮮空氣進入屋子裏,這時服務生也跟了進來,看到東航的模樣嚇的目瞪口呆道:“這、這,我得去報警。”


    “警察來了也沒用。”我一腦門子冷汗,心中翻來覆去想:到底怎麽辦?


    “可是這位先生已經沒有呼吸了,咱們不能就這樣幹看著。”他愁眉苦臉道。


    我忽然想起白天在燒毀詭物時曾經囑咐我如果他有不測就頭蓋紅布送去洛仁龍家裏,可是看他這樣已經沒了呼吸,難不成洛仁龍的別墅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可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路了,我對服務員道:“你把人架在我身上,然後替我叫一輛的士就成了,我送人去醫院。”


    “可是……”


    “沒那麽多可是,現在我可沒想讓你們酒店擔責,要是耽誤了搶救時間,你們麻煩就大了。”我吼了一嗓子。


    於是他趕緊將東航架在我身上,我道:“去找一個紅顏色的布條給我,快。”


    於是這哥們很快找到了一條大紅色的枕巾給我,罩在東航的腦袋上我就衝出去上了一輛等在門口的的士。


    駕駛員看到我身邊的東航腦袋上罩著一條紅布,不免覺得奇怪,問道:“老板,你這位朋友打扮有點……”我一把給了他三百塊,讓他開車去“雲湖別墅”,得了錢他也沒話了,路上我聯係了洛仁龍,他一聽說東航出了事立刻道:“你們趕緊過來,我盡一切所能幫助大師。”


    車到門口管家和我將人抬進了屋裏,我緊張的心髒狂跳,進屋就癱倒在地,洛仁龍依舊站在飯桌邊遠遠問道:“小夥子,到底發生什麽了?好端端的人怎麽就沒氣了?”


    “我、我也不知道,估計可能是那兩件詭物反噬造成的,道長說過如果出了不測,就把他送你這兒來。”


    “可是我有什麽可以幫助大師的他交代過嗎?”


    “沒有。”


    “那現在怎麽辦?要不要請醫生來?”


    我根本沒有主意,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無奈的道:“洛老板,你讓道長安靜的在這兒躺一會吧,或許能有奇跡也說不定,如果到上午他依舊沒有動靜我就送他去醫院。”當時我幾乎不抱希望了,因為人總不可能死而複生吧?


    洛仁龍終於克服了內心對於細菌的恐懼走到我們身邊,他猶豫再三還是伸手到東航的鼻子前試了試皺眉道:“小夥子,我希望大師能在這間屋子裏好起來,但是看他的情況送去醫院可能更加合適吧,別耽誤了治療。”


    我也是猶豫再三,可是想到東航交代我時那副極其嚴肅的表情,我一咬牙道:“洛老板,道長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他既然要來你這兒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的決定。”


    138、騙鬼


    聽我這麽說洛仁龍也不說什麽了,倒是他的老婆看到躺在地下的東航那是滿臉的晦氣,示意洛仁龍走到偏廳兩人竊竊私語起來。


    我這人耳朵尖,夜晚又安靜,他兩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我還是聽了個大概,按洛仁龍媳婦的意思是要把東航給送出去,她擔心人死在家裏不吉利,不過洛仁龍倒還算是講義氣,他否定了老婆的缺德主意道:“大師是我請來幫忙的,因為咱們的關係他受到了傷害,這時候你把人給丟出去還有良心嗎?”


    “那他死在我們家裏怎麽辦?”


    “我給他收屍,這也是咱們應該做的,你要不怕遭報應就把人丟出去。”說完這句話他氣哼哼的走到我們身邊,這次轉移了注意力,也沒想到嫌髒。


    這是個講究人,沒有白幫他一場,我從心裏覺得感激。


    此時東航依舊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唯一讓我覺得堅持還有點意義的是他的身體並沒有僵硬。但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呼吸了。


    雖然我們一起共事時間隻有半天,但東航為人謙和,而且又是寧陵生的朋友,一個電話就毫不推辭前來香燭眼看他就這麽倒下了,我心裏也不好受,呆呆坐在他身邊。


    “你怎麽發現東航出事的?”王殿臣小聲問道。


    我將自己做的夢說了一遍,王殿臣詫異的道:“你居然夢到的?這可是真有點玄乎了?”


    “我也覺得奇怪,我從來不記得夢裏發生的種種,但這個夢記的特別真實,本來就有點奇怪。”


    “大師讓你們把他送來這裏,其中的原因沒有說過嗎?”


    “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要這樣。但我可以肯定沒有聽錯這句話。”我斬釘截鐵的道。


    “你們放心吧,我覺得大師不會有事的,如果沒有把握他不會做這件事。”洛仁龍平靜的道。


    “唉,但願吧。”我歎了口氣道。


    相比較我和王殿臣的慌亂神色,洛仁龍則是淡然處之,我道:“你坐在我們身邊難道不覺得惡心?”


    洛仁龍身體猛地抖了一下,接著出現了一絲奇怪的表情道:“我一直擔心大師,分心之後就沒沒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看來我的怪癖沒有想象的嚴重。”他表情略微開心。


    莫名其妙他的怪癖就好了,之後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屋子外麵由黑轉灰再轉白,天色雖亮但人依舊沒有動靜,一直等到上午十點多鍾東航依舊如此,我等不住了起身道:“我看送道長去醫院吧?無論如何得有個說法。”


    “小夥子沉住氣。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如果相信他,那就相信到底。”洛仁龍依舊是坐在那穩如泰山道。


    “他不是你朋友,你當然不著急。”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張嘴就說出了這麽一句話,說出口我就覺得不合適了,但覆水難收,一時間我有些尷尬。


    雖然我的話語實在過分。但是洛仁龍卻並不介意,他道:“我年紀比兩位略長些,經曆的事情也更多,我們都有可能遇到難以抉擇的時候,因為隻要做出選擇就有一半的可能是錯的對嗎?”


    我點了點頭,洛仁龍繼續道:“但我想的是雖然有一半的可能性會出錯,但也有一半的可能是正確的,既然如此你也沒必要過於擔心?”


    “這是賭徒心理。”我道。


    “人都已經到絕路上了,不賭一把還能怎麽辦?楚霸王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不是賭?李嘉誠在香港地產最低迷的時期大量收購房產、碼頭不是賭?這世上有哪件事情是百分百一成不變的?其實我們每天都在賭,無非程度不同而已。所以放心的賭一把吧,無論輸贏其實都是大師自己再和老天爺鬥法,我們隻能旁觀而已。”


    一句話把我快要亂成漿糊的腦袋給抹平了,我終於能夠平靜下來道:“我相信道長必然吉人天相。”


    話雖然這麽說,但我心裏還是感到緊張,就這麽枯坐著從上午到下午又到了傍晚,猛然間東航就像彈起來一般坐直了身體。


    我猝不及防被他嚇了一條,他就像剛從煤窯裏鑽出來似的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接著一把扯掉了遮在腦袋上的紅頭巾,看到目瞪口呆的我們他連連擺手道:“沒事了,都不用擔心。”接著又笑對我道:“我睡過去前一秒鍾想到如果你沉不住氣,把我送去醫院,那可就是一路黃泉走到底了,沒想到你還真是頂住壓力了,不簡單啊。”說罷他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下意識的朝洛仁龍望去,他表情卻依舊如之前,掛著一絲淡然卻又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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