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和玉佩有關?”


    “這恐怕是唯一的真像,想想你師父這一生最大的成就是什麽?”


    “我師父是鎮屍道長,他最大的成就是鎮了西北屍王……”


    “沒錯,西北屍王就是三大陵王之一,它身上掛著這塊碎玉也被稱之為屍王精魄,令師尊一生的悲劇就是從獲得這塊碎玉時開啟的,他可沒有想到自己這番行為是完全打破了玄門之間一直默認的平衡,三大陵王背負著複活飛天將軍的神秘力量,一直到死亡都繼續守護著這個秘密,而三大屍王分別接受三大道門的看護,任何一派不得私自奪取僵屍身體的玉佩,否則就是違背當年的三門之約,然而金山門不過是小小一個不起眼的門派,他當然沒有機會知道三派間共守的秘密,於是金山門在得知西北屍王為禍人間後令師尊便毅然決然趕赴西北之地鎮了僵屍。”


    “當他獲得玉佩時以為這是屍王吸收天地精華練出的精魄,於是就戴在了你的脖子上,他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卻不知完全打破了三大門派間的協定。”


    “於是他們為了這個玉佩殺死了我的師父?”王秋月惡狠狠道,那表情恨不能把元寶道人從海底撈出再殺一次。


    “殺了你的師父還真不是為了玉佩,否則這塊玉佩豈能在你身上留到今日,他們殺死你師父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懲罰,茅山宗用這種方式告訴其餘兩派他們不是有心如此,這隻是無心之過,而犯錯誤的人也受到了懲罰,所以這件事就應該偃旗息鼓了,飛天將軍的秘密應該繼續守護,而屬於茅山宗守護的僵屍就變成了你。”廖青用渾厚的嗓音娓娓道來。


    “什麽?我、我成了茅山宗守護的人?”王秋月聽了這個說法心裏的震驚估計不亞於有人告訴他其實是個姑娘。


    “年輕人,你胡鬧至今殺了這麽多道門中人,你還真以為是自己本領通天,天下無敵了,茅山宗的人如果真要你性命,你一天也活不下去,你之所以能如此任性,完全是他們允許你這樣。”


    “你憑什麽這麽說?你憑什麽搞的好像一切都比我更清楚,你隻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王秋月根本無法接受這個這個現實,他憤怒的大聲吼道。


    “你恐怕得相信我說的話,因為當年這個協定我們玄月門也是其中之一,所以茅山宗的人滅了金山門平息各方勢力蠢蠢欲動之心的舉動我們當然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說到這裏廖青轉身對船上那些“馭鯨人”做了個手勢。


    隻見被王秋月殺死的“駱先生”“元寶道人”“白銀宮的老者”等等這些人居然“死而複生”了,他們麵帶平靜的微笑從木船上走到龜殼王秋月立身之地。


    160、天機幻陣


    這下不光是王秋月,我也驚呆了,因為王秋月殺死這些人的時候我是親眼看到的場麵。兩者間發生的劇烈打鬥,以及那不可思議的技能,甚至烈火的灼熱,透體而過的勁風,我無一不感受的清清楚楚,可是這些人現在就如此真實的站在我麵前,當時他們與王秋月展開殊死搏鬥時臉上那殊死掙紮的表情至今都深深印刻在我腦海中,就算最好的演員也不可能演的如此逼真。


    王秋月也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些人,駱先生笑眯眯道:“秋月啊,真沒想到你的真火能修煉到如此份上,實在出乎我們意料之外。”他的表情語氣就像是王秋月多時未見的朋友。客氣中帶著一絲親切。


    王秋月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永遠就是英俊的麵龐麵色蒼白,一對黑眼圈,不用說話,不用了解他所背負的“責任”,光看麵相就能感覺到他的悲情命運。


    然而此時這位悲情的帥哥瞪著兩眼,張大了嘴巴一動不動的瞪著駱先生,我從沒見過王秋月這幅表情。


    他是一個決心複仇。寧可與天下為敵的這麽一個人,在他的心裏天下一切玄門中人若非他的仇人就是他潛在的仇人,可如今他突然發現自己早已認定甚至是烙印在靈魂中的一切居然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那種感覺隻怕比我發現廖叔後期的性格翻轉的吃驚程度還要高的多。


    “你們這群道士難道把我當成傻瓜對待嗎?”愣了很長時間王秋月還是憤怒了,他惡狠狠的對駱先生道,手中攥著的寶劍因為過於用力甚至微微抖動起來。


    駱先生微微點頭道:“秋月,我知道你的內心必然是充滿了憤怒與疑惑,但這很正常,畢竟你還是個孩子,人若是以本能為算,那麽憤怒是最容易產生的情緒。所以你經常憤怒。而憤怒會遮蔽人雙眼,會淹沒人的理智,你之所以會選擇殺戮就是因為如此。”


    “你們、你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王秋月就像是忽然泄了氣的皮球,那一直高亢的情緒瞬間消失於他的臉上。


    “人生如戲,這句話說得真是太對了。”駱先生依舊是笑吟吟的道。


    “你們殺了我的師父,你們滅了金山門一門上下,這筆賬別以為我會因為你們幾句瞎話就這麽算了。”說罷他再度舉起手中長劍。隻聽轟然一聲烈火再度熊熊燃燒而起,王秋月騰空而起,身體在半空中接連轉了幾圈,借著翻轉產生的慣性,長劍狠狠朝駱先生的腦袋劈去,強大的勁風使空中產生了“嗚嗚”的怪嘯聲。


    駱先生抬起左手以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長劍劍尖,王秋月翻身落地後全力一擊的長劍在對方兩指輕捏下居然無法挺進半寸,較勁之下王秋月握劍的雙手甚至微微抖動起來,突然他左手出手如風,中指、食指並攏一處,指尖冒出紫色的煙霧,王秋月的一對**指筆直朝駱先生的額頭點去。貞畝剛血。


    駱先生麵帶微笑不閃不避就這麽接了他的一招**指,隻見他的額頭瞬間聚集了一股黑氣,接著黑氣瞬間在他皮層下方擴散,駱先生的表情瞬間變的臘黃,整個人也在眨眼間瘦了一圈。


    當我以為他就要變成一具僵屍時,駱先生麵色卻忽然恢複了紅潤,而他身體也止住了幹癟,不過滿臉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低落,身上穿的道袍也被冷汗浸透,足見在剛才一瞬間他身體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王秋月的**指可不是開玩笑的,普通人隻需輕輕一點瞬間化為幹屍,即便是身有法力之人也經受不起這一下,除非是玲花老僧那樣具有神通之人,駱先生卻硬生生的撐住了,但他踉蹌著摔倒在地,王秋月挺著烈火熊熊的長劍朝他兜頭劈落,這次甭說隻用雙指了,駱先生甚至沒有力氣躲避,而周圍這些人居然沒人施以援手,眼睜睜看著即將斃命於長劍下的駱先生。


    那一刻王秋月劈下的烈火長劍在我的眼中似乎變成了“慢鏡頭”,我能清楚的看到長劍劃過空中的“每一幀”,甚至我感覺當駱先生的腦袋被長劍劈成兩半之後,體內迸射出的鮮血我也能清楚看到噴灑的軌跡。


    因為真實所以我簡直不敢再看下去,而長劍最終也到了駱先生的額頭前……


    最後一秒鍾王秋月罷了手,劍身上的熊熊烈火也在瞬間衰弱直到完全消失。


    王秋月麵色蒼白,呼吸急促,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腦中必然有千萬道念頭閃過,思想鬥爭的激烈程度不難想象。


    但無論如何這一劍他沒有劈下去,真是一念之差,生死之別,不說別人我的雙手掌心都被汗水浸透。


    駱先生咳嗽了幾聲,強撐著擠出一絲笑容道:“為什麽不殺了我?”


    當啷一聲,長劍掉落在地,王秋月就像虛脫了一般頹然坐在駱先生麵前道:“為何要受我一指,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駱先生雖然還活著,但是抵抗消魂指傷了本元,雖然之前臉色恢複了紅潤,但很快又變成了蠟黃色,他麵部皮膚開始起皺,整個人就像瞬間老了五十歲一般,但他的笑容卻很開心,甚至可以用燦爛形容。


    王秋月道:“你知道嗎,就在揮出劍的一刹那我心裏想的還是要殺死你,如果你有一點動靜這把劍就會將你的腦袋劈成兩半。”


    “沒錯,在你出劍的一刹那我從你的眼睛裏看到了殺氣,但我還是相信你不會殺死我的。”


    “為什麽?我已經殺死過你一次,難道就不能殺死你第二次?”王秋月提高嗓門道。


    “你當然可以,如果想要殺死我對你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你不會了,因為你心中那股殺氣已經消散了。”駱先生道。


    “師父大仇未報,我豈可輕易饒恕你們這幫罪人,無論因為何事殺我同門,你們手上都沾滿了我師兄弟的鮮血。”王秋月憤怒的道。


    “秋月,如果我的死能夠助你化解心裏的戾氣,你可以殺了我,我死而無憾。”駱先生掙紮著站了起來,撿起落在地下的那柄長劍,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個動作,但他已經是氣喘如牛,將劍柄塞入王秋月的手中後他指著自己心口道:“這是一顆罪惡的心,隻等著正義的審判,不要猶豫,殺死我吧。”駱先生道。


    劍尖就這麽對著他的心口,王秋月滿臉猙獰,這一劍隨時都有可能刺出,我卻想不明白明明這件事已經過去,駱先生為什麽又要勾起他內心殺戮的**,難道不死一個人就不成嗎?


    氣氛在這一刻似乎凝固了一般,王秋月猛然仰起頭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這是一個被自己逼到無路可退的男人發出的哀嚎,聽在耳朵裏讓人覺得頗為淒涼,看到這兒我實在忍不住了道:“既然他已經放棄了殺戮,你們為什麽還要逼他?”


    廖叔道:“串子,這件事咱們都是旁觀者,你還是少說話的好。”


    王秋月根本沒有聽見我的話,他的臉幾乎扭曲了道:“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你當然敢殺我,就像之前那樣,我已經在你手上死了一次,又何必在乎第二次,來吧,動手吧。”駱先生道。


    “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王秋月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之後便將手中長劍刺入駱先生的心髒。


    最終王秋月還是沒有能夠抵禦本性殺戮的**,雖然他殺了駱先生,但他無疑是失敗者。


    然而就在王秋月並沒有拔出這柄劍,駱先生也沒有倒下去,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表情二人仿佛靜止成了一幅圖片,廖叔道:“這就是道家最強大的法術天機幻陣。”


    161、茅山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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