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歎了口氣道:“你放心吧,我……既然受了它的救命之恩,肯定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死我都不會說出鼠妖的消息。”


    “我相信你的為人,不過陸道長,您見多識廣,應該知道世上有些人確實不如妖物啊,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聽了我這話老道呼一聲站了起來道:“簡直荒唐,人就算萬千不好那也是你我骨肉同胞,鼠妖是妖物,我不否認它救了我性命,但黃鼠狼給雞拜年非奸即盜,你能掏心掏肺的相信一隻成了精的鼠妖?年輕人不要被暫時的順境迷暈了腦袋,人妖決不能相提並論。”


    我看出來了,這是個異常固執的人,所以我不可能說通他,隻要他不泄露鼠妖的消息讓巫山派人知曉那就ok了,想到這兒我道:“今天您也吃了大虧,早點休息吧,就算傷治好了,身體還得調養。”


    “沒那個心思了,謝謝楊先生伸手援救,大恩來日必報,我還得找子羽下落。”


    他正要走我道:“陸道長,我敢問一句,你是怎麽知道我家所在的?”


    “子羽說的。”


    “那麽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這……我還真不知道。”


    陸商秦絕不是個耍滑奸詐的人,所以我相信他說的話,於是道:“一路多加小心。”


    “多謝。”他將劍插入劍鞘轉身離開了。


    在這之後也睡不著了,一直挨到天亮和帥哥換好衣服出去晨跑,跑了將近三公裏的路帥哥忽然停下腳步轉身望去隻見一輛白色的沃爾沃遠遠停住了,透過車窗玻璃隻見副駕駛坐著趙強,一臉奸笑的望著我。


    我火大了,徑直朝車子走去,帥哥緊緊跟在我身後,趙強搖下車窗對我道:“楊川同誌,你不是想拐了我家大宮主私奔吧?還沒咋樣呢,先把房子給換了,結果吃虧了吧,買了個麵粉堆起的破屋子。”一句話說的車裏四人哈哈大笑。


    “你有什麽權利笑話我,隻不過是個賣主求榮的奴才而已,是條狗都比你有性格。”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說出一句如此刻薄的話,其實我從來不是一個嘴巴狠毒的人,但這句話說出來後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於心不忍,刺得實在太深了。


    趙強滿臉譏諷的笑容頓時消失了,一層寒霜深深的罩在他的臉上,隻見車門打開四個人從車上走了下來,帥哥立刻攔在我身前擺出“戰鬥姿勢”。


    帥哥是以“武力見長”的,對付使用法術之人自然不是他的強項,我繞到他身邊道:“兄弟,這些人不是你的菜,交給我,咱兩互相扶持。”帥哥依舊是動也不動雙眼死死瞪著那四人。


    “姓楊的,有種你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有些話不需要說二遍,你心裏其實很清楚自己就是我說的這樣,所以你才會覺得憤怒,否則何氣之有?”


    “好,果然好口才,佩服、佩服。”他從身上抽出銀管,我立刻滿心戒備,這些人雖然做人不堪入目,但是手底下真有些功夫的,這些天修煉結果如何正好用他們試刀。


    剛有了這個念頭就聽轟隆一聲,一個身著道袍,頭戴狗皮帽的人不知從哪跳出到了車頂上,轎車車頂頓時被踩憋了一大塊,碎裂的玻璃四散濺射我們下意識的全部捂住臉。


    再放下手隻見眼眶烏黑,麵色蒼白的王秋月站在兩方人群之間,他有些神經質的笑著道:“真巧,能在這兒見到你們。”


    19、咎由自取剃頭匠


    見到白銀宮這些人我沒有絲毫擔心或是害怕,但是見到這個半人半魔的王秋月,我是真怕了,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出乎我意料的是雖然同是白銀宮人,趙強卻並不認識這個幾乎將整個白銀宮滅門的人,他乜著眼道:“你丫是誰?知道我們是什麽人?”


    王秋月陰測測的笑道:“我知道,你們是道門中人,沒錯我找的就是你們。”


    我道:“王道長,千萬別亂來,如果現在回頭你還有退路。”


    “退路?除了光複門派我還有別的退路?”說這話時他臉上隱隱出現了猙獰可怖的表情。


    “王道長,論見識修為我遠不如你,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入魔道了?”


    “何為人?何為魔?為了光複門派我甘願舍身成魔,背負天下罵名有何所懼,當金山門一日立於道門之巔,我一片苦心造詣惟天可表,爾等苟且度日豈能知我心意。”


    “他媽的,我讓你裝粗,先嚐嚐我的寒天一線。”趙強說罷身子一轉,將銀管對準王秋月隨即隻見銀管中爆出一根猶如銀絲般又細又長的亮線,朝王秋月後腦射至。


    銀光速度之快猶如閃電,兩者間距離又近,我還沒來得及替王秋月擔心,就見他以兩指伸入腦後夾住了那枚細如發絲的銀針。


    “行啊,你挺有招的。”趙強冷笑道,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年輕人的身手遠在自己之上。


    王秋月臉上掛著一抹輕蔑的笑,將銀針丟在地下。


    “你再試試我這招天下三絕。”說罷趙強對著銀管連吹三下,嗖嗖聲中,隻見空中金光爆射,三根渡劫金針分上中下三路朝王秋月穴道射去,然而這次他根本站立不動,待金針臨近身前,張嘴猛然一陣爆喝,在空中飛行的金針頓時跌落在地,


    這下四名白銀宮人才知道自己與王秋月實力上的差距,趙強驚訝的道:“你是哪路的神仙,報個名號吧。”


    “神仙算不上了,你就當我是一個借命的鬼吧。”王秋月咬著牙道。


    “借命?啥意思?”趙強哪知道接下來他要幹的事情。


    我道:“趕緊跑,他這是要取你性命。”


    “無冤無仇取我性命?你知道我叔叔是誰嗎?”他毫不在乎的說出這句話。


    空中一陣銀光爆射,我根本沒有看見王秋月行動,他手中的長劍已經刺入趙強的肚腹中,趙強顯然也沒有看見,他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望著王秋月,驚訝的表情甚至大過於痛苦的表情,而此時雖然是清晨,但馬路上來來往往已經有不少閑人,眼見這一幕不知誰發出了一聲尖利的驚叫聲道:“殺人了,有人殺人了。”原本圍在我們周圍看熱鬧的閑人瞬間四散遠遠逃開。


    “你、你……”趙強已經說不出話,作為“反擊”他用雙手掐住王秋月的脖子,王秋月動都不動,但握著劍柄的手轉了一圈……


    趙強這才滿臉痛苦的喊出聲來,但一聲未歇,王秋月的師父縱身躍到他身後揪著頭發將趙強按倒在地,張嘴就堵在趙強的嘴巴上。


    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這兩人再“搞基”,但我知道這個半死不活的人用這種方法吸走了趙強氣魄。


    果不其然,趙強起初還在竭力掙紮,但隨著氣魄離體,他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小,直至毫無動作,此時他整個人的臉已經毫無血色,麵頰上的肌肉迅速萎縮,雙眼翻著白眼,眼白布滿了血絲。


    他臨死前恐怖的表情嚇的三名手下魂飛魄散,轉身就要跑,王秋月嗬嗬大笑聲中長劍虛空疾刺幾劍,三人雙腳腳後跟處血光四濺,慘叫聲中三人齊齊摔倒在地,腳筋全被割斷了。


    淒慘的嚎叫聲中三人用手拖著身體向前爬去,以這種速度他們豈能逃生,分別給怪人追上吸走了魂魄,隨後帶著狗皮帽子的道士緩緩站起身,原本臘黃的麵容隱隱透露出一層紅潤的光彩。


    顯然短時間內吸入大量修法之人的氣魄,已經養活了他本以瀕死的軀體,隻是依靠別人性命獲取生命的人即便他恢複了意識還能算是人嗎?


    一念未必隻聽警笛鳴響,三輛警車由遠及近,王秋月毫不慌張,咬破食指灑血入劍身隨即念動咒語,轟然一聲劍身燃起烈火,隻見他揮動劍柄烈火頓時暴漲而起,烈火中的長劍狠狠撞在那輛白色沃爾沃地盤下,就聽轟隆一聲爆響,轎車鐵殼瞬間被火焰包圍,翻翻滾滾而起迎著警車而去。


    雖然警車裏的駕駛員急打方向,但依舊沒有躲開砸來的車子,隻見沃爾沃首先砸在第一輛車的車頂,翻滾而過後壓在第二輛車的車頂蓋上。


    隻要是沾到車身上的烈火,哪怕隻是一點,這輛車子就會立刻被火焰吞沒,車上的警員忙不迭的跑下來,四散而開,三輛同時燃燒而起的轎車瞬間黑煙滾滾而起,接著發生了劇烈的爆炸,隻見一輛公交車躲避不及被氣浪衝擊側翻在地之後還滑行了很長一段距離,直接撞入街邊一處美食店旁才最終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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