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有話直說啊,別和我這兒打機鋒了。”


    “再狠毒的人內心總有一處是肉做的,隻要你能捅到這塊肉上,他就會受不了,林老頭也是人,你能想到他那塊肉在哪麽?”


    “呃……他的肉恐怕隻有林生勉強能算了,不過我看他對自己兒子並不是特別上心。”


    “你錯了,如果林老頭真的對他兒子毫無感情,能甘冒奇險帶著兒子跑到東林市來給他治愈蠱毒?隻是這種人當了幾十年的狠角色,你指望他當著我們表露出哀傷、痛苦的神情?所以眼下有個極好的機會讓他出手對付廖青。”


    我也不是傻子,心領神會道:“你的意思是利用林生挑撥他和廖青的關係?”


    “沒錯,既然有人栽贓陷害你,咱們也能利用這招對付廖青啊。”


    “如果林生沒有走遠怎麽辦?這件事要是被捅了出去,那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下蠱的人對於蠱蟲是非常敏感的,林老頭又是道行極深之人,林生如果真想勸走李蓓肯定會遠離重金屬別院,甚至我懷疑他有可能去引走了那些蠱神之奴的人,總之他不會再露麵了,這可是你的好機會,隻要去公安局拍一張那個身中銅獅蠱的死人照片回去交給林老頭,也不用編複雜的故事,就說是廖青幹的,林老頭必然出手。”


    我被洛奇這一大膽前衛的計劃震驚的無言以對,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洛哥,你這腦子真夠缺德的。”


    “別廢話了,如果你真想殺死廖青,我們現在就去公安局拍照片。”突然間他似乎比我都積極。


    “稍等,我得先看看這小子是怎麽死的。”說罷我將腦袋埋在聚寶盆邊的文山屍體翻了一圈,這小子身上居然沒有絲毫傷口,隻有脖子上有一圈類似繩子勒出來的紅印。


    我當時就看出了破綻,如果他是被人用繩子勒死的,後腦勺的位置不會有繩子的印記……


    想到這兒我用手指頭比劃了一下印記的粗細,接著又和缸口的邊比劃了一下。


    居然完全一樣,難道文山是被這口缸套在腦袋上給活活悶死的?我足足想了很長時間才道:“洛哥,殺死文山的凶手我可能找到了。”


    “誰?”他有些驚訝。


    “就是他自己,我可以肯定他來偷過我一次,因為這小子對於風水學特別感興趣,所以他很羨慕我的風水功底,來車子翻東西可能是為了尋找相關的書籍資料,所以無意中看到了這口瓦缸……”話音未落,就見瓦缸底部忽然一陣流光溢彩,烏黑的缸底變的猶如鏡子一般錚明瓦亮,一顆猙獰恐怖的狼頭出現在缸底。


    266、馬鳳凰的秘密


    我吃了一驚,這是什麽節奏,難道這缸裏有錄像設備存在?


    想到這兒我將聚寶盆搬起來前後左右的看了一圈,並沒有任何新發現,當我再度將聚寶盆放下,缸底的狼頭便不見了。


    “剛才不是我眼花吧,你有沒有看見?”我問洛奇道。


    “一顆巨大的狼頭對嗎?我看的清清楚楚。”洛奇道。


    “文山必然是死於鬼缸之手,所以這事兒隻要和廖青解釋清楚了,他未必會……”


    “就算不為這件事怪你,難道你不擔心他日後會對廖叔不利?”


    我心裏忽然有些奇怪,洛奇如此賣力的遊說我蠱惑林老頭殺死廖青難道僅僅是為我考慮?還是他別有用心?想到這兒我道:“洛哥,之前說殺死廖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須要從長計議,這會兒你倒忘了?”


    “不是我忘了,而是現在又這樣一個好機會,咱不能錯過,否則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開始我以為自己是被人栽贓陷害了,被迫反擊,現在既然沒這事兒了何必冒這個風險呢?”我道。


    洛奇冷笑一聲道:“問題在於廖青能相信你的話嗎?而且你打算讓他知道這口鬼缸?”


    “他必定會相信我的話,因為文山脖子上的傷口是明擺著的,廖青是明眼人,他肯定能看出問題,至於這口缸如果廖青要我就立馬送給他。”


    “你是不是有點莫名其妙的?費勁麻煩搞來這口缸,又莫名其妙的把它送出去,你到底想什麽呢?”


    “不是我莫名其妙,這口缸本來我確實是想用作熬製屍油的盛器,但現在我算是明白了,我根本沒有能力控製這口缸,非要留在手上,就是自找麻煩,而且我有預感,遲早一天會出大事。”我道。


    洛奇這才明白,連連點頭道:“明白了,你這個想法也沒錯。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找廖青。”


    “現在就去,林生的事情暫時不告訴李蓓,留個後手,萬一廖青認定我是凶手,那就得想辦法幹掉他。”我道。


    之後我們開車往影視城而去,當天下午在陰森森的養狗場裏見到了正在遛狗的廖青,好在養狗場空間夠大,我把車子倒進去後關上了鐵門。


    保險起見,洛奇沒有露麵,以防被廖青看出破綻,他見我神神秘秘的樣子道:“文山是不是和你學風水術了,這兩天我都沒看見他人,這孩子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半天。”


    “廖先生,您神機妙算,凡事都在您預料中,文山還真和我在一起,不過……”說到這兒我打開後備箱露出躺在裏麵的屍體。


    在這一過程中我緊盯著廖青的臉。


    這意外對常人而言應該是巨大的打擊,但廖青臉上無喜無悲,頭發連一絲顏色都沒有變化。


    這個人是真正做到了心如止水的程度,簡直平靜到可怕,像這樣的人你不可能指望他會出明顯的紕漏,想要擊敗他的方式隻有一點,那就是你比他更強才行,想到這兒我心裏越發感覺絕望,盯著文山的屍體看了一會兒他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口聚寶盆對嗎?”


    “沒錯,這是我前些日子買的一口古缸,我本來以為是古董,買回去才知道是一口聚寶盆……”


    廖青冷冷道:“你身具玄門之術,看你風水道行也不是一兩年的功力,難道連聚寶盆都看不出來?”


    這老幫菜真是老奸巨猾,以我的能力想騙他真不容易,想到這兒我道:“您說的沒錯,其實買的時候我看就像是一口鬼缸,當時我買了它不瞞您說就是為了設風水局所用的,但這段時間我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口缸,我根本搞不定,文山應該就是被這口缸害死的,廖先生,我知道您是大家,我有沒有亂說話,您一眼便知。”


    廖青歎了口氣道:“這孩子我幾次三番告誡他凡事不可操之過急,但他就是不聽,命中該有此劫,我也無法渡他。”


    “這麽說您不懷疑我說的話?”


    “他脖子上這道傷痕也叫鬼項圈,據說厲鬼的手指會更長,所以能像項圈那樣完全繞住對方脖子,所以這種人死後他脖子處會有一道明顯的類似於項圈的印記,文山魂飛魄散,脖有印記,自然是被這口鬼缸所殺死,與你沒有半點關係。”


    我暗中鬆了口氣道:“那就太好了,您看咱是報警還是……”


    “報警就算了,這種事情警察一旦介入隻會越來越亂。”


    “既然如此我還是請廖先生為我指點迷津,這口缸我實在不想要了,該如何處理?”


    成精的法器絕不是隨意丟棄就能擺脫的,如果沒有人接手,無論你將之丟在何處,它和宿主間總有一條無法言說的神秘紐帶相連接,隨時隨地都能影響宿主的運道命理,所以處理鬼缸的手段隻有一種,將它送出去,或是賣給別人。


    我也對“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句話有了切身體會。


    廖青道:“這說明你與此物命中不和啊,何必煩惱,送給我也就是了。”這老東西果然想要,我心中大喜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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