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哈哈笑了一聲道:“這兩個娃娃真是有意思,明明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卻還要明知故問,不過你能躲過我的白綾也很厲害了,說罷,兩位是那條道的高人啊?”接著他起身兩隻手布滿裂紋的雙手搓了搓,臘黃的皮膚有些發紅。


    “你有是什麽人?為何要在此汙染河水,害人性命?”我道。


    “你既然是玄門中人,難道不知道白綾教?我是白綾門人啊。”老頭笑嗬嗬的道。


    難怪他會操控白綾,原來還真有以白綾為法器的教派。


    玄門中人全是有門有派的,包括我這樣的在內,而每一門都有屬於自己的獨到法門和法器,剃頭匠用的是剃刀,白綾教用的自然就是白綾了,想到這兒我道:“我知不知道並不重要,但你不該仗著自己本領傷害無辜。”


    “我沒有傷害任何人,隻是他們壽到了,該死而已。”老頭露出一嘴殘缺不全的黃板牙,詭笑道。


    現在我陷入了一場進退兩難的局麵,老頭之所以到現在沒動手,肯定是忌憚我的“法力”,因為他不知道之前破法功的是鼠妖,還以為是我,所以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但隻要我稍露出畏懼之色,他就會毫不猶豫動手,以我和小陸的能力必死無疑。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我該怎麽跑?


    我盡量讓自己顯得鎮定,不丁不八的站在那兒露出一臉微笑,心裏就一個念頭,老頭趕緊血壓升高,暈過去。


    這是一個身附法術的玄門中人,和劉發財屬於一個頻道,以我劫運的手段對他根本不起作用,想到這兒我是滿背的冷汗,小陸倒是十分鎮定,她走到老頭麵前道:“老人家,你來這是為了接人的對嗎?”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卻讓老頭大吃一驚,甚至連嘴巴都長大了,但眼睛卻眯的更厲害,他仔細打量小陸很長時間才道:“姑娘,你到底是什麽路道?”


    小陸道:“我來這裏來的目的和你一樣,就是為了他啊,這件事不光是你,大家都知道了。”


    老頭表情更進一步,由大吃一驚變為大驚失色,但嘴巴還是夠硬道:“你們這兩個娃娃想騙我可沒那麽容易。”


    小陸道:“我連這個人都知道了,你心裏應該知道我沒說錯吧?”


    隨著女孩的表情越發鎮定,老頭則更加慌亂,而我也徹底糊塗了,到底是怎麽了?難道小陸來到公安局其實是身負重任的?


    “小娃娃,你真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你真以為我無法殺死你們?”老頭表情頓時變的猙獰起來。


    小陸不慌不忙抽出一把手槍道:“老爺子,我勸你最好是不要亂來,拒捕的後果你應該知道?”


    老頭揚天發出一聲大笑道:“爾等不過是下等匹夫,居然用槍械對付老夫,我就讓你開開眼。”我心裏也是對小陸一陣埋怨,本來形成一場僵持局麵其實挺好,她這麽一露怯,徹底暴露了我們不懂法術的本質,要知道玄門中人,尤其是會這種陰毒邪法之輩,對於槍械之類的凶器根本不放在眼裏。


    隻見老頭左手食指、中指結印,對我們一指道:“去。”夜空中響起嗖嗖聲,一道白綾朝我劈麵而至。


    我心裏狂呼“救命”,正想躲避,一隻有力的大手攥住我的胳膊將我拖到他的身後。


    226、神秘部門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顆沒有頭發的光腦袋,這人身材比我略矮,如今也清瘦了些。


    我閉著眼都能看出來這是廖叔。


    空中白綾猶如瞬的“星雲鎖鏈”,朝廖叔劈麵而至,居然發出了“嗚嗚”的破空聲,由此可知力量之大。


    之前他所操控的那條白綾一則操控距離過遠,二來老人並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所以未盡全力,但這次全力施為,強大的勁風尚未臨身,便讓我感到寒風刺骨,然而廖叔比我更直接麵對白綾,瘦弱的身軀站在寒風中卻絲毫不動,隻見他雙手抬至麵前,並未合攏,隨即廖叔張嘴透過雙手縫隙吹了一口氣。


    一道烈火從縫隙處彭勃而出,就像一條火龍,瞬間將白綾焚燒的蹤影全無。


    雖然我沒廖叔的本事,但我也知道他燒白綾所使用的火絕不是燒菜用的那種,而破法用的就是五行之物,廖叔一把火將對方白綾燒的幹幹淨淨,老頭頓時麵如死灰,雖然他的白綾肯定不止這一根,但全力施為被廖叔輕易破除,後麵就是把紡織廠所有的白綾都給他,也無濟於事。


    老頭是個有道行的人,這點眼力價都沒有,還混個屁啊,他歎了口氣道:“我白綾教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麽要管這路閑事?”


    “我來解釋你的疑問吧。”黑煙中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走了出來。


    聽到這個聲音我簡直是震驚到一塌糊塗,這不是那個啥“第七調查科”的人嗎?怎麽會在這裏出現了?


    我和他通過兩次電話,因為對此人極度痛恨,所以聲音無時無刻不縈繞於我的心間,隻見這人大約四十歲出頭年紀,並不算瘦,但臉很消瘦,顴骨高高聳起,所以一張臉顯得又醜又凶,這絕不是一張能給人留下好印象的臉,也基本符合我對於他模樣的猜測。


    他當然知道我,但故意不和我照麵,而是和廖叔點點頭道:“辛苦廖先生了。”廖叔微微一笑,也沒說話。


    這人走到老頭麵前道:“我叫倪積明,負責第七調查科案件偵破工作。”


    老頭此刻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道:“難道你們不怕被人報複,連白綾教的閑事都敢管?”


    “我真怕被人報複,但也沒辦法,既然吃了這碗飯,就得對納稅人的工資負責啊,所以我確實知道你們這些人都很牛逼,但也沒法和你們蠅營狗苟,總之一句話,憑良心做事吧,今天所以會在這裏出現,為的是三年前一樁案子,某市有一家賣大米的夫妻,一夜間全家六口人上吊身亡,左右隔壁鄰居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響動,所有線索指向他們是因為欠款被人追討,走投無路而上吊身亡,這件事是他做的吧?”說罷倪積明指了指渾濁的水塘。


    老頭忽然露出一臉詭異的笑容道:“是又如何?就憑你們想要抓住溫仙,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們這些愚蠢的人,必將死無葬身之地。”他惡狠狠的詛咒道。


    廖叔則平靜的道:“你不用在替他守護修煉地了,溫仙已經死亡了。”


    老頭眼珠子頓時瞪圓了,但隨即又爆發出一陣滲人的笑聲道:“無知之人,你以為破了我的白綾就天下無敵了,那是因為你沒見到……”


    “溫仙是在一處古墓裏修煉功法對嗎?”廖叔還是很平靜。


    “你、你怎麽知道的?”


    “我之所以能知道,原因有二,首先是當地發生地陷,如果是自然之力導致的底層塌陷,四周是不規則的,任何形狀都有可能,但這是一道沙漏型的塌陷,周邊形狀很圓,圓的簡直就像是圓規畫出來一般,所以必然是地下墊層發生了塌陷,這種規則的地層塌陷隻能是地下建築的缺損,隻有建築破損之後才會出現這種規則的破口,這是其一。”


    “其二則在於破口的突然發生,這麽大的破口如果說是地層自然塌陷顯然不可能,但如果是地震,麵積卻又太小,所以必然是那位溫仙在地下遇到了強勁的對手,兩方法力激震,打斷了墓穴頂層,所以才會造成地層的塌方,墓穴都被水淹成這樣,溫仙尚且不出來,還能活嗎?你身為此地守護,看守他的修法之處,事態已然惡化至此,你卻還以為是溫仙功法所致,簡直荒唐可笑。而且水有奇毒,這種能將人瞬間變成幹屍的毒液自然就是修法之人死後體內邪毒無法可控後流出體外的,所以當我得知水有劇毒,便可知道古墓中修煉之人必死無疑,隻有你還在此苦苦等他出來,就憑這點,你們白綾教還能有多厲害?”


    “你、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放眼天下有誰是溫仙對手,況且古墓如此隱蔽之地,有誰能想到他會藏於其中?”老頭雖然還是嘴硬,但聲音卻低了許多。


    廖叔道:“這宗古墓並非是溫仙所建,他能找到,自然也有人能找到,況且子貢山有天煞地陰之氣滋養,從來不缺詭物,古墓這種地方難道還能太平,溫仙選此地為暗修之場,看似聰明,其實自尋死路而已,雖然我沒有和溫仙直接交手,但他功法被破,人被殺死於洞中,難道你還不醒悟嗎?”


    老頭麵色煞白,滿腦袋冷汗順著耳根子往下直淌,而我估計在古墓中和溫仙鬥法,致其死亡的十有八九非鼠妖莫屬,道理很簡單,妖類最講地盤之分,溫仙修煉邪法,本也是妖人,鼠妖當然不會對其入侵而坐視不理,所以此地塌陷必定是一人一鼠鬥法所致,由此可知鼠妖能量之強大,因為暗修之人必然是有極高法身者,否則極陰之地,單是一些蚊蟲走獸就足夠取其性命,何況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而且這點從他死後汙染水源之大,體內毒性之強可見一斑。


    老頭被廖叔破功後又被警察押走了,“第七調查科的科長”表情非常嚴峻,不苟言笑道:“楊川,你算是見到我了?有什麽問題現在可以問了。”


    “你為什麽要抓兩名刑警隊長,他們特別優秀。”廖叔都與之合作,這人肯定不是壞人,所以我也不敢造次言語間都是小心翼翼。


    “那不叫抓,叫暫時控製。”


    “咱別玩這文字遊戲成嗎?”我道。


    “我從來不和人玩遊戲,因為沒那個時間,之所以要控製住這二位,是因為這二位已經開始暗中調查我們了。”頓了頓他繼續道:“第七調查科是國安部成立的獨立機構,我們具有獨立調查權,任何機構或個人都無權幹涉我們的工作,更不能對我們展開私下調查,如果不將這二人殺死,就隻能是控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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