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為什麽?”


    “小董辦的這件案子,在行動之前我就勸過他,但他不聽,海城食品加工廠是個根本動不得企業,申重就是為了查它被人抓捕的。”


    聽了黃局這番話,我是大大大大吃了一驚道:“原來他不是被秘密抓捕,您早就知道了?”


    黃局皺眉想了很長時間才道:“林子楓是申重的表弟,兩人關係也很好,正是林子楓多年做暗訪記者提供的消息,所以申重的破案率比其他警員都高,兩人也算是互相扶持吧,一個揭露,一個處理,這些年也為東林市的發展做出了不小的貢獻,但就是海城把申重折在裏麵了,他是我手下最厲害的大將,你說我心不心痛?卻也沒有辦法,董海超是申重的兄弟,這件事後他就是不服氣,說即便是有人保海城,他也要還申重一個公道,但我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這事兒一直壓著沒讓任何人動,結果不知道怎麽了就讓他查出林子楓在海城發短信的訊息,這我就沒辦法了,小董以為自己是勝券在握,結果沒出門就被人給拘捕了。”


    “罪名呢?什麽罪名?”我簡直憤怒到了極點,如果連警察都無法保護自己,老百姓還能指望誰?


    黃局歎了口氣道:“是警方最為忌諱的一種,刑訊逼供。一個警察如果是因為這個理由被拘捕,即便他是被冤枉的,在案件水落石出前,絕對沒有人會出頭為他說一句話,所以對方不光是要抓捕他們,還要孤立他們。”


    “難道你眼看著自己手下被人栽贓陷害,就沒有一點辦法?”我道。


    “其實有些話我不應該當你麵說,但既然說到這份上也沒啥好隱瞞了,東林市警察局正副兩位刑警隊長都被抓捕,我不但沒有絲毫辦法,甚至上麵指派了新任刑警隊長都沒有經過我的這層手續,這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但就這麽真實的發生了。”


    “信任刑警隊長……”我想了想道:“難道是那個二十多歲的女人?”


    黃局無可奈何的點點頭道:“就是她,所以……唉!”他歎出這口氣時整個人老了一輪,頭發顏色也變的枯黃晦澀,這是人在極度無可奈何之下才會有的狀態,我不忍心繼續刺激他,退出了辦公室。


    回到家後洛奇道:“市局那邊有沒有消息?”張悅然立刻走到我跟前,臉上充滿了期待神色。


    我想了想道:“妹子,我問你一句話,一定要說實話成嗎?”


    “行啊,你盡管問。”


    “你是不是早就認識申重和董海超了?”


    張悅然一愣,遲疑片刻卻還是點點頭道:“你說的很對,申重是我男朋友的表哥,小楓出事以後,申重第一時間趕往海城結果被抓捕了,從那之後市局的人沒人敢碰這個案子,所以董海超就給我出了這個主意。”


    “可是你手上既然有林子楓發給你的短信,又何必多此一舉演這麽長時間的戲,你把我拖進來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麽?”


    “我發誓,絕不是故意把你拖進來的,董哥的意思是想把軍方引進來,但沒想到那晚遇到的人會是你,至於說短信發出地,這事董哥一直壓著不讓我說,他說過早的說出去根本沒用,後來你兩進來後董哥說機會來了,因為你是個大人物,如果能夠替我作證,市局的人趕鴨子上架,不辦都不成,結果沒想到還是把董哥折進去了。”說到這兒張悅然難過的眼眶紅了。


    看來這個“第七調查科”真是個大牛逼部門,想怎麽來就怎麽來,海城食品廠有這樣一個強力後台撐腰,自然是無往而不利了。


    想到這兒我不禁替申重、董海超感到不值,更替林子楓不值,他們寧願犧牲自己也要做成的事業今天看來到底有什麽意思?


    心情鬱鬱的到第二天我接到交警大隊打來的電話讓我去定責,張悅然知道事情無望,到這份上她隻能選擇認輸,不光是她,我們全輸了。


    難怪海城食品廠一個看大門的都那麽牛逼,原來後台這麽硬,想到這兒我也無話可說,真的感覺特別無奈。


    一路鬱鬱去了交警大隊,交警見麵第一句話就是讓我拿駕駛證,而我缺的就是這個東西,結果保險公司的人頓時就激動了,一通扯皮,原本是對方全責的,結果隻承擔一半責任,去交警大隊指定的修理廠定損,連鈑金帶噴漆一共八萬塊,想想那個事主我也懶得和這個保險公司的騙子多計較,不就四萬塊嗎,老子有的就是錢。


    修好車子我將鬼缸包好,放在奔馳車後備箱裏,再度驅車前往子貢山。


    人在湖水裏被泡成幹屍這種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所以必然另有原因,而愛情湖也是鼠妖的出來的地方,所以為了避免它受到傷害,我準備實地查看一下原因,雖然我知道這位老哥哥的本領比我大多了。


    趕到子貢山時,天色已近傍晚,有專門的人在山下勸走打算上山的遊客,我對這段路也算是比較熟悉了,於是繞了個大圈子準備從後山進入,當車子開到後山時天色幾乎已經黑透了,我還是第一次來到後山山腳,隻見當地荒廢了大片的農田,隻有靠我左手邊的區域種著幾畝適合冬天生長的蔬菜,田壟不遠處有一間破破爛爛的茅草屋,門口拴著一條繩子上麵晾了幾件破爛的衣物,屋子裏點著一盞煤油燈,借著微弱的光線能看到屋裏一團肮髒,一名穿著舊棉襖的老頭坐在煤油燈下吃麵條。


    這些天我盡遇到怪事,看到這種帶在陰暗光線裏的人就直打鼓。


    也不能說我多心,因為周圍大片荒廢的農田四周除了他這兒有個人,根本沒有半個人影可循,而老頭也看到了我,放下手裏的筷子起身出屋道:“你找誰?”


    “我不找誰。”滿心戒備之下回答的話就有些不對路子了。


    老頭抹了一把胡子拉碴的下巴道:“你是來看那個水坑吧?這樣吧,你給俺五十塊錢,俺帶你去看,保證你的安全。”


    我奇道:“老人家,你知道我來這兒是為什麽的?”


    “俺當然知道,你不就是來看地崩了之後爬出來那隻老烏龜嗎?五十塊錢俺就帶你去,那地方可危險,沒個識路的人帶著真能要人命呢。”老頭一臉鄭重的道。


    我拿了一百塊給老頭道:“您也甭找了,直接帶我去吧。”


    接過錢老頭趕緊帶上一頂草帽,又拎著一個裝著老鼠的鐵籠子向前道:“你就跟在俺身後,一定不要超過俺。”說罷向前走去,我跟著老頭後麵穿過一片枯萎的玉米地,隻見前方不遠處的農田中出現了一個直徑大約十七八米的圓形水塘,裏麵滿是渾濁的泥水,老頭對我道:“可不敢再往前了,這水沾到一點就要人命啊。”


    223、鼠妖三境為河豚妹子的寶劍加更


    這個水坑看似個魚塘,但肯定沒有人會把魚塘開墾在農田中央的區域,我道:“老人家,這口水塘是怎麽出來的?”


    “這哪是水塘,這是地突然塌下去了,然後漫出來的水,剛開始這水是清的,人就是在裏泡澡都沒事,後來水裏浮出了一隻老烏龜,黑黢黢的,有個大澡盆子那麽大,本來我以為是活的,還用香蕉去喂它,走到跟前才看出來是個石頭烏龜,可沒把我給嚇死,自從這個石龜出來後水質就有問題了,得虧我有條大狗,它忠心耿耿就我命啊,本來我是要從這兒打水的,結果它先一步跳下去,很快就成了一具幹癟的屍體,毛飄在水麵上,後來這隻大烏龜就不見了。”


    隻見渾濁的水塘邊緣裂開了一條極長的溝渠,一路向前知道山腳下,看來愛情湖的湖水完全是被此地的水源汙染了,可明明隻是一塊地下水源,為何會出現這種狀況,難道石龜成精了?


    世上萬物,隻要在合適的地方,就完全有可能修煉成超出本體的法力或是靈力,所謂“妖魔鬼怪精”裏的“精”指的就是體內無血液的物體具有靈力之後的狀態,我手上的聚寶盆就是一個“精怪”,而這個烏龜,極有可能也是如此。


    我正在暗想這個問題,就見老頭用一截麻繩拴住鐵籠上方,之後將裝著老鼠的鐵籠遠遠丟就泥漿水裏,鐵籠很快沒入水中,片刻後老頭將鐵籠撈出來,隻見耗子脫光了身上所有的毛,成了一具幹屍。


    我看著這具猶如老鼠幹的屍體,隻覺得一陣陣惡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頭小聲道:“待會你看,吸光了這隻耗子的身體,那隻大石頭烏龜就要飄起來了。”話音剛落,就聽嘩啦一聲輕響,一隻黑黝黝的烏龜殼子從混黃的水中漂浮起來,借著月光能看出烏龜確實是石材製成。


    石雕工匠非常高明,所以乍看石龜和真的一模一樣,浮出水麵後不久,石龜又晃晃悠悠沉入黃水之下。


    “看見了沒有,這東西挺神奇吧?”老頭笑哈哈的問我。


    我隨口敷衍道:“是挺有意思的。”一念未必,忽然又見那隻石龜浮出水麵,我道:“老爺子,您沒放活物下去,它為什麽又飄起來了。”


    “這俺哪知道,估計是被這水汙染的地兒有活物死了吧?”


    我估計是子貢山裏的動靜了,又問老人道:“出了這種怪事您還敢住在這兒,得報警啊。”


    “唉,俺一個孤寡老頭就算死也沒啥了不起,話說回來就算是想走也沒地兒可去啊。”


    “你就是去子貢山也比在這兒安全點,要不然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帶你過去。”


    “謝謝你小夥子,俺在這兒住習慣了,哪兒也不去嘍。”得了一百塊錢,他似乎心情很好,笑嗬嗬的轉身返回,而我則點亮手電朝子貢山而去。


    一路之上那真是小心翼翼,就怕萬一不小心一腳踩進滿是“毒水”的水坑裏,還算是順利的到達了子貢山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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