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是東林市動物園的園長?”董海超知道女人的身份,趕緊和她握了手。


    老秦道:“怎麽樣老同學,能聊聊不?我們不會影響你辦案的,但李華同誌既是犯罪嫌疑人的愛人,也是他的上級領導,來你這配合案件調查,這不違規吧?”


    “你要這麽說就不違規了,兩位請坐。”說罷三人坐下。


    我一看這架勢主動起身正要走,董海超趕緊道:“別介,你是受害者,了解案情也是必須的。”董海超趕緊攔住我們。


    我們肯定是不需要了解案情的,他這麽做隻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私底下交易,所以我們隻能陪坐聽聊天了。


    “董警官,事先申明一下,我和張雲生已經離婚了,所以我來這的身份就是他的上級,我想了解一下他具體的涉案金額?”李華嚴肅的道。


    “這個還真不太好說,咱們也就是私底下交流一下,你們也別當真,反正根據我經驗判斷,應該是在億元以上。”


    聽了這個數字李華二人吃了一驚,互相對視一眼後李華道:“這種金額的盜竊案子如何量刑?”


    “如果贓款查找不出,最高可判死刑,但這次贓款全部追繳,所以肯定不會處以極刑,按照量刑標準的最低刑期判決,應該是十八年的刑期。”董海超解釋完後反問道:“犯人平時的工作表現如何?”


    “非常好,每年都是單位裏的先進工作者,所以他出了這個事情我們非常驚訝。”李華道。


    “李園長,你兩既然曾經是夫妻,對於這個人應該是了解的,他平時又出格的行為嗎?”


    “他是個老實人,真的特別老實,工作盡職盡責,他負責的是猛獸區的動物飼養,園裏的獅子、老虎、狗熊可以說沒有一個不認識他,隻要是見了張雲生都非常親昵。”李華道。


    “老董啊,張雲生招了沒,他偷這麽些東西到底是為什麽?”老秦問道。


    “暫時還沒有,他也不說話,就像呆了一樣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但是我們私底下推測可能是為了他的兒子,對了李園長,這是你們兩……”


    “不,這個孩子小時候不小心跌落熊舍摔癱了,他父親為了救他被狗熊咬死了,張雲生可憐這孩子就收養了他。”李華道。


    不知道為什麽,李華說這句話時頭發居然在微微抖動。


    頭發的抖動是極其細微,且難以發現的,即便是經驗豐富的剃頭匠也無法輕易發現,所以古人就用一種方法去觀看頭發的抖動,那就是燭光。


    在燭光照耀下頭發會有陰影,當你看到一部分陰影在抖動時,這就是頭發在抖動,而這裏有燈光,頭發的陰影看來特別清楚。


    頭發抖動的原因其實很簡單,說明此人渾身控製不住的發抖,而人身體之所以會抖動,自然是因為害怕。


    而李華看樣子非常鎮定沉著,這完全是一副裝出來的假象,那麽她到底為什麽害怕?


    從她說前夫時麵無表情的狀態來看,兩人早已沒有了感情,所以她害怕的情緒令人感到費解,如果是緊張還能理解為進入警察局心裏有壓力,但她卻是害怕。


    人是不會隨意產生害怕情緒的,所以李華心裏必然有隱情。


    董海超點了點頭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能否問一下你和張雲生之間有孩子嗎?”


    “有,孩子歸我撫養,他為別人的小孩付出,所以我的孩子隻能靠我撫養了。”說這句話時李華的語調裏明顯帶有憤怒的情緒,甚至她抖動的頭發都不在顫抖了。


    基本可以確定這兩人離婚的原因不是女強男弱,而是因為收養癱瘓小孩。


    所以從本性而言張雲生比李華更有同情心,當然這點從他將動物喂養很好也可以看出,這樣一個老好人居然會一夜之間突然盜取億元財富,確實令人費解。


    之後董海超又問了一些問題,李華一一作了回答,最後李華問道:“我能見犯人一麵嗎?”她說的是“犯人”二字,所以從潛意識裏她完全抹去了和這個男人曾經的點點滴滴,這女人是如何做到忘得如此徹底的?


    想到這兒我問道:“李園長,你和張雲生作為同事、妻子一起生活了多長時間?”


    她以為我也是警察,便回答道:“快三十年了,我和他都是市立動物園最早的員工之一。”


    董海超笑道:“現在還不成,但我會盡量安排你們見麵的。”聽了這句話李華失望的表情溢於言表,但也隻能離開。


    等她人離開後我立刻問董海超道:“你有沒有看出破綻?”


    “什麽意思?”董海超有些不能理解。


    於是我將看出的所有狀況詳細告訴了他,最後道:“我覺得你應該問張雲生和李華之間的關係到底是如何破裂的?我感覺他這次犯罪和李華似乎是有某種聯係的。”


    “你是不是想象力太豐富了,東林市動物園就是在李華手上做大做強的,這是東林市人盡皆知的女強人啊,再說兩人離婚也有年頭了,張雲生為她去偷錢?這話從哪個角度都說不過去。”


    我道:“要不然你問問張雲生,或許這案子馬上就水落石出了。”


    為了讓我看出破綻,董海超特意安排我在隔間觀察他的審訊工作,隻見四十多歲的張雲生一副老實木訥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個盜術修煉者,他仰著頭呆呆望著天花板,任憑怎麽發問,問什麽問題都一聲不吭。


    他的頭發完全沒有絲毫顏色變化,暗色都沒有,說明他心如止水,異常平靜。


    這個人難道是瘋了?


    剛有這個念頭就聽張雲生清晰的唱起了一個小曲:“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後腰、一隻沒有腦袋真奇怪、真奇怪。”怪異的歌詞,陰森森的音調,讓審訊室的氛圍驟然變得毛骨悚然起來。


    192、兩個非主流少年為依然秋水長天兄弟加更


    這一瞬間張雲生的頭發豎立而起。


    這是最常見的發質,說明他的內心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首先是對一切審訊驀然不答,其次唱了一首歌詞全錯的兒歌,第三唱完這首歌後暗中壓抑憤怒。


    如果非要在這三條線索裏找一個共同點,或許可以認為是撫養癱瘓義子的生活已經讓這個男人不堪重負,所以他選擇了一個錯誤的釋放壓力的方式。


    可是聯想到李華那古怪的表情,我越想越覺得這裏麵有事兒,於是去了走廊處吸煙空空腦子。


    洛奇跟了出來道:“你想到了什麽?”


    我道:“洛哥,如果張雲生真是一個修煉盜術的人,為什麽甘願去做一名飼養員?”


    “浪子回頭金不換唄,這種事情很常見的。”


    “可在進入動物園時他隻有二十郎當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難道還沒有開始他就幡然醒悟了?”


    “這……那你說是怎麽回事?”洛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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