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轟的一聲大響,人腿粗細的石質手臂居然炸的粉粉碎,忽然產生的衝擊力撞得我騰空而起遠遠飛出十幾米遠狠狠摔在馬路上,差點沒把翔給摔出來。


    躺在地下我覺得自己渾身骨頭都碎了,想要爬起來,居然無法動彈,深深吸了一口氣,休息了很長時間才覺得好點,強撐著爬起來後撿起落在遠處的五雷鎮屍杵,再看棍身就是毫發無損。


    我又激動又茫然,難道給我撿到金箍棒了?想到這兒我差點沒激動暈了,仔細端詳棍子上的浮雕圖案隻見是雲霧中隱約浮現的一條龍,龍頭部位坐著一個須發皆張、樣貌猙獰手持雙錘的雷神。


    而在雷神金龍之下一隻三羽鳳凰背托著手持方鏡的電母,雕刻極為細致傳神,無論是神仙還是神物連須發都是根根獨立可見的。


    這是一根神器啊,難怪廖叔不肯對我說這東西的用處,確實一個把握不好就容易出大事,不過我相信自己有能力使用它,因為我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想到這兒我將棍子輕輕扛在肩上,往子貢山走去,有神器在手,我膽氣增了不少,心中暗道:如果棍子能短點就好了,更方便攜帶。


    扛著棍子走路我真有點孫悟空的感覺,一路晃晃悠悠的進了子貢山,當晚月色很好,隻見明月在天,山中樹影婆娑,水靜無語,偌大的愛情湖連水紋都沒有一道,白天悠閑晃蕩的鴛鴦此刻都沒了蹤影,一座山裏似乎隻有我一個活物。


    小串子似乎感受到了暗中存在的危險,踏上山路那一刻便緊緊貼著我的腿邊行走,入了山中隻見樹林深處還拉著一道警戒線,而那裏就是道士白骨的散落地,我點亮了手電赫然隻見這片區域中雖然道士的白骨已被清除,但鋪滿落葉的地麵居然堆了滿滿一堆的死蛇屍體,隻見這些蛇類身體無一不是被啃得千瘡百孔,各各猶如破爛的布條。


    看來在鼠妖的帶領下子貢山即將成為耗子的天下。想到這兒我心裏略微放心了點,畢竟這耗子是有數百年道行的老妖精,真想要傷害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順著山路一路而下走到了愛情湖邊,沒有任何過度,第一眼就看到四五張慘白的人臉在淡藍色的透明湖水下緩慢飄動著,最為可怕的是這些麵色慘白的人眼睛時不時還眨動兩下,似乎是活著的人一般。


    仔細看了一會兒我發現這些蒼白麵孔的人有男有女,每一對男女右手手腕以紅繩捆綁,所以水裏的應該是殉情的情侶。


    剛有這個念頭隻聽轟的一聲,隻覺得渾身被冰涼的湖水澆了個透心涼,我一陣激靈,回過神就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下到了湖水裏,此時水已經淹沒到我脖子處,如果不是五雷鎮屍杵震起大片湖水,驚醒了我,片刻之後我隻怕也和湖裏那些殉情的男女一樣,成為漂浮在水麵下的冤魂水鬼了。


    這並非是水鬼勾魂,我居然遇到了一條“殉葬洵”。


    115、生化毒人


    “殉葬洵”是一種非常邪門的風水詭局,就像日本富士山下的青木森林,總是不斷有人從山上掉落被摔得粉身碎骨,這些人中有很多並非是想要自殺的情侶,隻是因為誤入了“殉葬洵”這道奇特的風水局,無法脫身而出。


    殉葬洵是特別邪門的死亡之地,首先四周必有高山圍繞,而其下若非山林便是內湖,所以當人死腐爛之後,屍氣長期積鬱,無法散清,山穀之下便會形成一道“殉葬洵”,常人在上風口逗留心情會變的十分低落,直至產生幻覺,踏落深淵。


    這也是全球多有死亡之地的原因,因為經常死人,所以就會經常死人。


    此時我站在冰冷的湖水中,可見水下死屍暗動,水麵就像開了鍋,無數張密密麻麻蒼白的臉從四麵八方朝我遊來。


    雖然我不怕鬼,但這一場景實在是太可怕了,我趕緊轉身淌水上岸,當我雙腳站在岸上那一刻,水下詭異的死屍就像忽然被定住一般不在動彈,與此同時水麵飄來一層薄霧,但霧氣很快便消失,水麵下那些死屍也消失不見了。


    一切靜悄悄的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黑暗的密林深處閃爍著幾點陰冷的白光,似乎是動物眼睛發出的光亮,但手電筒照射過去卻發現啥都沒有。


    為了壯膽我將五雷鎮屍杵緊緊握在右手上,警惕的打量四周,扯開嗓子連喊了幾聲“鼠妖。”


    樹林中隱隱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似乎是小動物來回跑動的聲音,我道:“鼠妖是你嗎?出來見我一麵。”小串子則麵朝西北蹲坐在地,輕聲嗚咽著。


    我心裏疑惑用手電筒朝西北方向照去。


    陰冷的光束中並沒有見到任何有生命的物體,隻看見一株大樹。


    這株大樹造型非常奇特,樹杆又粗又大,樹杆上又衍生出三根粗大的樹杈,朝三個方向蜿蜒生長,樹杈之上又生了許多細小的枝杈,枝杈上長滿了細細的藤條,藤條下掛著一些拳頭大小的紅色果子。


    就好像一盞盞掛在樹杈上的燈籠。


    我拍了拍小串子的腦袋道:“別怕,這無非就是一株招鬼的樹,別靠近就好。”


    說罷我正要走,小串子忽然站起身渾身瑟瑟發抖,雙跨下尿水抑製不住的流淌而出,望著怪樹的雙眼流露出極端恐怖的神情,即便它是狗我是人也看的清清楚楚。


    想到這兒我脫下身上的衣物蓋在狗的脖頸處,朝怪樹樹杈上結成的紅顏色燈籠果望去。


    這燈籠果顏色十分妖冶,並非是大紅色的,而是比橘紅色更深點的那種紅,燈籠果一個個果實飽滿異常,表皮透著油光色。


    按道理說種果子應該是鳥類的最愛,但樹上的果子一個個保存完整,甚至地麵都沒有落下一個果實。


    這絕對不正常,想到這兒我掏出一把符咒,十分警惕的朝怪樹走去,距離此樹還有十幾米的距離,鼻子裏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油漆味,我隻覺得胸口一陣氣悶,這是典型的中毒症狀,我立刻以左手三指結“無法、無通、無惡”印,狠狠戳在喉頭下方的位置。


    這叫“三無法印”,是專門控人七魄的手印,而喉頭是“氣魄”所在,被“三無法印”抵住後呼吸是一點透不出也吸不進了,以此抵擋毒氣侵襲。


    饒是如此我雙眼隻覺得一陣刺痛,光線瞬間黯淡下去,所有物體在我眼中先是一陣茫然,接著變成白茫茫一片,我頓時嚇的魂飛魄散,難道這是要瞎的節奏。


    混亂之下抵住氣魄的手印自解,又吸了一口毒氣,這次吸入量較大,整個肺部就好像被人插了一把刀進去,刺痛的感覺,我連退幾步,目不視物,難以保持平衡,一跤摔倒在地。


    隻覺得腦袋一陣陣發暈,隨時都有可能迷暈,我心裏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失去意識,否則肯定無法醒轉,但中毒之深比我想象的嚴重,腦子越發沉重,而眼前的一切也是逐漸模糊,天上的月亮、星星似乎都變成了一片金色的霧氣。


    此時一個模模糊糊的大腦袋殼子出現在我的視線中,但我卻無法看清,隨即一股略帶清香氣息的青草味傳入我的鼻子裏。


    起初我以為是小串子,抬手摸了摸發現毛發又密又軟,接著一聲輕輕的“吱哇”聲傳入我的耳朵裏。


    就這一聲頓時讓我激動起來,道:“鼠妖,是你嗎?”然而說出來的卻是“嗚嗚”之聲,因為毒氣麻痹了我的神經,舌頭已經不受自己控製了。


    這時我感到鼠妖那大大的爪子輕輕按在我腦門上,似乎是撫慰我的情緒,讓我安靜,接著涼涼的液體滴入我的眼睛裏,瞬間我的毛孔似乎都在往外冒冷氣,但整個人反而更加疲憊了。


    再後來我就睡著了。


    當我再度睜開眼睛,猛然一道刺眼的精光射入眼中,刺得我雙眼發白,趕緊閉上眼睛,過了好久覺得視力逐漸適應光亮才睜開眼睛,發現視力已經完全恢複正常,天色已是大亮,我就躺在岸邊,小串子也是懶洋洋趴著,看見我做起便搖頭晃腦蹭了過了。


    我的身邊有一堆青草渣子,這應該是鼠妖替我療傷時嚼爛的藥草,想到這兒我起身就打算繼續深入林中尋找它,卻看見身前不遠處戳著一根長長的樹棍,樹棍頂端插著一顆骷髏頭。


    鼠妖在用它自己的方式警告我不要跨入這道警戒線,而我的命是它救,這說明鼠妖並沒有“背叛”我,隻是去過它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想到這兒我心裏一陣激動,對著樹林深處高聲道:“鼠妖,我知道你想法,如果真的不願意和我回去,我不勉強你,好自為之,不要再招惹麻煩了。”


    密密的樹林中隻有微風作響。


    知道鼠妖沒事我也就放心了,到這份上我連寶藏都沒太大興趣,撿起地上的五雷鎮屍杵帶著小串子離開了子貢山。


    坐在出租車上我無意中聽到一條消息,昨天廣場上吸引槍手射擊的那名軍人居然沒被打死,隻是東林市醫院的血庫血源告急,通過廣播希望市民踴躍捐血。


    這可是個好消息,我立刻改道去了市醫院,隻見裏麵自願獻血的市民早就排成了兩行長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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