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買食物就是為了試探她,因為修煉妖術必須生食,所以確定了第一步就得弄明白她修煉的是何妖術,茅山術有一種尋妖之法叫斷妖草,這種東西藥性和迷魂藥相當,不過釋放對象是妖非人,一旦妖人吞服了斷妖草,就會在失去意識的狀態下顯露法身,由此便可知她修煉的秘術。”


    “師父,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修煉妖法,求你救救我。”女尼跪在廖叔麵前。


    廖叔想了想道:“姑娘,如果你能信我,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去找海森法師,他精研佛法,必能破解妖術,有些事情非你所願,海森法師肯定不會為難你的。”


    “我不去,我死都不會站在那個混蛋麵前。”女尼咬牙切齒的道。


    “你為什麽對於青田寺的人如此排斥,別告訴我他真的要娶你?”洛奇道。


    “我沒有亂說一個字,清水庵每七年就會送一個姑子入青田寺,但隻要進去人就不會出來,沒人敢問其中道理,但是有一年卻被我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秘密,這、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秘密。”說到這兒女尼不自禁流露出驚慌到極點的表情,由此可見此事對於她的震懾。


    “我有個師姐法名靜怡,她比我大三歲,是所有師姐中對我最好的,七年前我跟著靜怡師姐身後親眼看著她走進青田寺,三天後我鬧肚子,半夜從廁所出來四肢綿軟無力,坐在地下休息,結果一片菜地被人從裏挪開了,下麵居然藏著一條暗道,內有燈光隱隱射出,還有男人說話的聲音。”


    “我當時怕極了,就躲在廁所和糞窖之間的木板上,之後上來兩個青田寺的和尚,他們將靜怡師姐抬出來擺在菜地又從密道退走了。”


    “借著天上月亮我看到靜怡師姐整個人都幹枯了,如果不是額頭上的痦子根本分辨不出這具幹屍就是她本人,無意中看到這一幕嚇得我根本無法動彈,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鍾,兩個管菜園子的姑子出來,趁夜將靜怡師姐的屍體埋入菜地下,當她兩掘開地麵浮土,我看到菜地中央埋著一口暗紫色的大甕,裏麵堆滿了白骨,我這才曉得去青田寺的師姐們並沒有失蹤,而是被人埋在了菜地下的大甕裏。”


    這個可怕的故事聽得我寒毛直豎,毛孔都往外透涼氣,洛奇道:“既然親眼見到了如此可怕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報警?”


    “我們廟在深山,也沒有手機電話,平日裏師姐管的又嚴,被選為牘僧客後我身邊時刻都有人在,甭說打電話,和人說句話都難,這次是我下定決心趁看守我的師姐睡著後偷溜走的,逃出來後我也確實想過報警,但又被青田寺的和尚抓捕,一直沒有機會。”


    “你為什麽回來我這兒?怎麽知道我的?”廖叔道。


    “我是偷聽師姐閑聊天時說道您的,她們說您有辦法讓受戒的頭頂長出毛發,也能替人轉運,還說將來找你剃個還俗頭,過正常女人的日子,所以我就記在心裏。”


    “牘僧客是幹嘛的?”我道。


    “就是每七年去青田寺的尼姑,以清水庵的說法,這些人接受海森點化就會被送往名山古刹,研修精妙佛法。”


    “廖叔,咱們報警吧,這是一起駭人聽聞的連環殺人案。”我道。


    32、赤麵鬼影


    廖叔思索良久道:“你之前說每七年清水庵都要送一名牘僧客進入青田寺,但是你人已經跑了,清水庵如何交差?”


    “不知道,她怎麽交差與我沒關係,我想活,不想死在這些淫僧的手裏。”


    洛奇道:“廖哥,如果這姑娘所言屬實,青田寺的僧人是不可能輕易罷手的,我們得及早打算,是不是報警?”


    “現在報警早了點。”廖叔說這句話時看了女尼一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這女孩會妖法,而且來曆不明,就憑她一番話便倉促報警,萬一情況和她說的不一樣,我們就會攤上大事兒。


    正在思索該怎麽辦?廖叔電話響了,掏出來一看他笑道:“真是想曹操、曹操到,吳彪給咱們來電話了。”


    接通後吳彪通報了市裏對我們的表彰,除了榮譽市民,先進個人,還有靈泉市博物館終身免費參觀證,除此以外另有每人一千元的獎金。


    我都吐了,山洞裏那些寶物,隨便刮點粉下來也不止三千塊。


    不過接下來吳彪又說了一件事,這件事與我相關。


    馬嬸居然要見我。


    自從馬嬸被捕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這個邪惡的老嫗居然還沒被槍斃,對於她想見我的動機,讓我捉摸不透,起初我懷疑她想趁機暗中報複我,但廖叔說那晚他用銀針傷了馬嬸魂魄,這一妖婦早就散盡多年修煉的邪功,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將死老人,對我而言根本沒有絲毫威脅。


    不過話雖這麽說,廖叔還是陪我一起去了靈泉市第二監獄,進入灰撲撲的大門之後,見到了早已等待在此的吳彪,他對我道:“你得有心理準備,馬銀花昏迷了好些日子,在監獄醫院也查不出毛病,醒來以後就一個人對著天花板自言自語,而且身體周圍總是有一股惡臭味,我可以百分百確定是屍體腐爛後的屍臭,而且最為詭異的是她每天晚上到午夜十二點,準時跪在床上,麵對東麵瞪著眼珠子一動不動,一直到後半夜三點才會躺下睡覺,病房裏是沒有鍾的,但這個時間她掌握的非常準確,幾乎是一秒不差。”


    “這老妖婆又在鬧哪樣?是不是想越獄?”我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廖叔道:“屍臭是因為她喝了太多的人血,身體五髒六腑受到了髒血的侵襲,也叫返血潮,就像人吃了大蒜,毛孔會散發大蒜的氣味一樣,這說明她已經無法控製體內的氣息了。”


    “那她深更半夜跪拜是因為什麽?”


    “這種人傷害性命太多,所以容易招惹過路冤魂,而且你發現沒有,監獄內室是八卦造型。”說這句話時廖叔聲音壓的極低。


    四下望去隻見空間巨大的圓形監區共有五層樓四個區組成,監區之間以鐵柵欄隔開,分別羈押犯罪級別不同,宗教信仰不同的罪犯,而圓形區域的中間位置修建了一條蜿蜒的護欄通道,看似用以給獄警放哨站崗,仔細看護欄正好將監獄兩邊隔成兩條陰陽魚的造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護欄兩邊的鐵門顏色分別是灰白色和深灰色。


    “我來這兒不下幾百次了,還真沒注意這點,要不說你眼毒呢。”吳彪心悅誠服的道。“可這麽做的目的又為什麽?”他奇道。


    “這種造型特殊的建築出現,原因隻有一個,必然是此地不太平,所以馬銀花這種行為必然是受到了蠱惑?”


    “蠱惑?什麽蠱惑?”


    “你走過神吧?莫名其妙望著一個地方很長時間,腦子裏一片空白,回過神後甚至能嚇自己一條?”


    “沒錯,我經常愣神。”吳彪道。


    “經常愣神可不是好事兒,人之所以愣神就是因為兩眼恰好和陰靈對視在一起,陰靈就是過路的遊魂,如果你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對視在一起,就會受到蠱惑,輕者愣神,重者就會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舉動。”


    “可如果馬銀花受到了蠱惑,為什麽每天重複同樣的動作,你說陰靈是遊魂,不同的陰靈應該有不同的蠱惑方式?”吳彪道。


    “你的問題很專業,這說明每天晚上在監獄醫院蠱惑馬銀花的是同一個陰靈。”


    “可是你又說陰靈是遊魂?”吳彪執著無比的追問道。


    “道理其實很簡單,給監獄設計裝飾風水的先生是個二把刀,他光知道八卦內室可以辟邪驅凶,卻不知道此地封磚前應該施法驅走區域內的遊魂散魄,所以當最後一道工序完成後這道八卦風水局既驅邪又困邪,外麵的進不來,裏麵的自然也出不去了,馬銀花肯定能看到他,所以有此怪異行為不足為奇。”


    聽廖叔這麽說我頭皮陣陣發麻道:“那這監獄醫院還能隨便進去?”


    廖叔道:“監獄裏關押的全是惡人,有道是鬼也怕惡人,所以能遇到不怕惡人甚至還敢蠱惑惡人的鬼,絕對不能等閑視之。”


    “那怎麽辦?難道在監獄裏行驅邪法術?”


    “你同意,監獄的人能同意?”廖叔道。


    “他們當然不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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