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暗道:“真要是如此,那你未婚妻是怎麽死的?”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末了特地加了一句:“我的妻子並不是馭鯨族的,她不具備我們的能力,另外我的妹妹還提到了信仰的問題,我不認為作為一個人應該去相信魔鬼的使者,我的鬥爭將是一場正義的鬥爭,真神會保佑我,保佑你們的,有一個秘密我從來沒有說出來,我的未婚妻子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所以納布殺害的不僅僅是一個無辜的生命,如果它真的是神的仆人,那麽它的主人都會懲罰它這次行為的。”


    應該說他最後這句話徹底打動了我們,人都是有感情的,麵對著一個想複仇的丈夫和父親,我們實在沒有拒絕他的理由,不過趙邊城道:“雖然你的遭遇很值得我們同情,但是該說的話我們還是要說清楚,首先你不能讓我們冒太大的危險,其次你必須兌現你的諾言,如果之後你反悔,不願意幫助海龍王了,那麽海洋之神一定會懲罰你的。”


    猛男道:“你們放心,我是一個馭鯨族人,曾經我們是地球上最接近神的人類,我們說出的話神明都可以聽見,所以我們絕對不會撒謊。”


    有信仰的人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做缺德事,馭鯨人是具有非常強烈的個人信仰的種族,甚至比那些極端穆斯林還要堅信自己的理念,當然他們比較那些恐怖分子最大的區別就是不會因為自己的信仰而否定別人的信仰,也就是我們說的大愛,馭鯨人本質非常純樸,這都是我們後來相處時所感覺到的。


    我們並沒有急著立刻行動,而是到了第二天中午,絕大部分的土著居民開始午休的時候,我、趙邊城、維維、猛男四個人牽著一頭用作誘餌的山羊向河邊走去,而猛男還帶了一個巨大的包裹。


    到了距離巨蟒棲息很近的水域,猛男打開自己的包裹,隻見裏麵是一些非常奇怪的東西,有幾個金光燦燦似乎是飾品的物件,不過每一個飾品的邊緣都異常鋒利,還有一個封了口的瓷瓶子,猛男先將幾個看來是飾品的物件分別佩戴在手腕上、手的中部、手腕上是一把固定好的腕刀,一邊是刀刃,一邊是鋒利的鋸齒,手中部的一時就看不明白了,有點類似於拳套,不過卻沒有拳套那種凹凸不平的設計。


    手腕上的東西我還能理解,那是用來進行肉搏的武器,可是手上的又是什麽呢?不過奇怪的還不僅於此,他又在脖子上掛了一個圓形的項圈,項圈大小和他脖子差不多,正好將他脖子上的腮給固定掩蓋起來,而項圈上還有一個多出來的部分,端頭是一個小型的方塊,而中間還有一個小孔。


    猛男打開瓶子,空氣中立刻充滿了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他卻絲毫不覺得難受,傾倒出一些淡藍色的液體,將身上每一個部位包括頭上都擦拭到,仔細之處連指甲蓋子都沒落下。


    我們都不知道他會怎麽做這件事情,維維對我們道:“從現在開始大家都要極度小心,這種巨蛇雖然不是傳說中的納布,但是非常可怕,而且別看它身形巨大,它的攻擊速度非常之快。”


    我們當然明白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一種什麽生物,於是各自小心翼翼的往河旁邊摸去,不過猛男卻和我們保持了一段距離,我沒有想到平日裏看來光鮮靚麗的時裝模特,居然敢和我們一起捕殺巨蟒。


    到了森林深處,靠近河邊的時候,維維忽然伸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我們立刻站住了腳步,隻見猛男也駐足不前,因為我們看到一幕非常詭異的狀況,河麵上站著一個衣飾異常古怪的人,更讓人捉摸不透的是他的臉上帶著一個金黃色的鬼臉麵具,因為不是中國的鬼神,所以我們不知道這是那路神鬼,但是給我們印象特別深的是,他的麵具上有一個類似於觸角的長須,大約二三十厘米的長度,有弧度,伸展出去的盡頭處掛著一盞碧森森的小燈,這在昏暗的密林裏看來詭異無比。


    我注意到維維和猛男的表情立刻驚慌起來,那個人不知道到底使用了什麽魔法,居然在河麵上漂浮著,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隻聽嘩啦一聲輕響,他在全身上下一動不動的情況下,慢慢向前飄去,就在我們驚異無比,沒有想明白究竟是怎麽一會事,那個人身前大約十米處的地方,忽然間水紋波動,一個巨大無比的蛇腦袋探出了水麵,我們這才明白原來他一直站在水蟒身上,這條水蟒的腦袋差不多比一個成人的腦袋都大了,不過沒有傳說中納布的七個鼻孔,其實就是一條體型龐大的蟒蛇而已,但是如此馴良的被那個人站在身上,這讓人很難理解。


    我們始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隻等那一人一蛇走的沒有了影子,還沒等我們發問,維維很憤怒的走到他哥哥麵前,猛地推了一把,大聲詢問著什麽,而猛男似乎也沒有了剛開始的銳氣,彪悍的五官滿是無奈,甚至還有些垂頭喪氣。


    就在他們二人喋喋不休的時候,又聽到老酋長的聲音,我們轉身望去,隻見老酋長和他的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林子裏,就憑猛男身上的“裝備”,傻子也能猜到他是來幹嘛的,不過老酋長對於他孫子的極端做法似乎沒有那麽氣憤,大家默默的在哪裏站了好一會兒,老族長說了一句話,二人便跟著回去,我們估計也沒戲了,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上午老酋長約我們在他的房間裏見麵,隻見他表情異常嚴肅道:“昨天發生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幸虧你們沒有和我那個粗心的孩子去做那件愚蠢的事情,否則所有人都會大難臨頭。”


    那兩個美國科學家並不在場,趙邊城道:“酋長,按理說咱們不應該對你們內部的事情插手太多,但是如果你孫媳婦真是被那條蛇所吞食,難道你真的就忍心漠視不管?”


    老酋長道:“你們是外人,很多事情我不可能對你們說的太明白,那樣做同樣會給我們的部族帶來危險的災難,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早點離開這裏,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馭鯨族人了,正如你們所見我們退化的和你們沒有分別,所以也沒有治療那條海龍王的能力。”


    我一聽真急了道:“酋長,咱們這次來是非常誠心的希望你們能幫這個忙,你們是海洋的守護神,這點沒有任何人可以否認,包括你們自己。”


    老酋長道:“真的非常遺憾,我幫不了你們。”


    王晨飛忽然道:“酋長,你不願意幫助我們也可以,可以請你說一下巨蟒身上那個奇怪的人到底是誰嗎?他為什麽可以控製那條蟒蛇?”


    一時間老酋長麵色有些慌亂,不過他很快就平複下來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從來沒有見過人可以接近納布,那是在找死,我去那裏是為了避免自己的孫子自尋死路而已。”


    王晨飛道:“酋長,我希望這次您能配合我們,就算你們已經退化,至少可以做一些治療工作吧,你能理解工作的含義嗎?”


    老酋長的語言是經過維維翻譯的,他們的語言當然有對“工作”準確的描述了,不過老酋長很痛快的拒絕了我們,沒有道理,就是因為他不希望自己族人摻和到我們當中來。


    他們這種始終否認的做法,除了讓我們愈加懷疑,沒有其它的作用了,看來土著人還是非常質樸的,騙人的方式都那麽真實,不過他就是不願意答應幫忙,我們也沒轍,看來兩手空空的回去已成定局。


    不過我們剛出門就看到那兩個美國人拚命衝我們招手,一副勾引我們的表情,現在不是表明自己對於資本主義批判態度的時候,我們走了過去,大家微笑著坐在了一起,老頭道:“先生們,看來你們也沒有得到他們的信任啊?”


    我知道自己缺心眼,這種需要使用外交辭令的場合我很自覺的把嘴閉上了,王晨飛道:“大家彼此,你們也是兩手空空,不過我覺得這時候能保住性命就是最主要的事情了。”


    老頭道:“我知道你們對我不是很信任,我覺得其實沒有必要,而且走到眼前這一步了,我希望大家可以齊心協力合作一次,你們認為呢?”


    王晨飛似乎毫不在意的道:“我們之間能有怎樣的合作呢,大家目標不一樣,手段不一樣,存在交集嗎?”


    老頭道:“不能說的這麽絕對,其實如果可以好好討論一下,我們會發現彼此身上都有對方需要的因素。”


    王晨飛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道:“是嗎?老實說我這沒發現。”


    老頭道:“我知道你們需要獲得這些人的幫助,也許我可以提供一個方法幫助你們,我認識幾個紐約最頂級的時裝設計師,不知道你們注意沒有,那個女孩子是個很著名的模特?”


    王晨飛顯然不知道這個事情,他嘴巴一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我小聲道:“這個老毛子沒亂說。真是這樣。”


    王晨飛“哦”了一聲,繼續淡淡的道:“對我們能有什麽好處呢?”


    老人狡黠的笑了,眼睛熠熠閃光,眼神不像他這個年紀人擁有的,道:“王先生,咱們並不是敵人,我隻是希望能夠幫助你們,如果你一味將自己的姿態擺得很高,我想這不是一個聰明人的做法,聰明人關心的隻是他能獲得的好處,隻有愚蠢的小商人,才會關注對方能得到的利益。”


    這句話有其絕對的道理,中國人做事講究不露聲色,但是過了就是裝了,王晨飛當然不是嫩手,當下不再猶豫道:“你說吧,需要我們做什麽?”


    老人一拍手掌道:“這就對了王先生,我保證你不會吃虧的,不過我現在還沒有想清楚需要你做些什麽。”


    趙邊城似乎就要發作,王晨飛暗中踩了他一腳,道:“我應該怎麽理解你這句話呢?”


    奧利弗這時道:“大家也不用懷疑我父親的說法,我相信不久後大家就會知道了,現在我們需要達成的唯一目標就是應該將維維這個小姑娘說服,讓她和你們走。”


    我實在忍不住道:“不是我打擊你們,她工作應該特別忙,有時間去關心海怪的勾當嗎?”


    老奧利弗道:“首先從你們描述的海龍王特性來看,這種水生物雖然身材特別巨大,但是性格並不凶猛,而且如果維維真是馭鯨族的後代,對於這種巨型水生物,她不應該有畏懼心理,用一件她依靠本能就能完成的事情,去換她夢寐以求的事業難道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老美說的很有道理,王晨飛想了一會兒道:“說說你們需要我們做的事情吧?”


    老奧利弗道:“這點我很早之前就說過了,我希望你們能幫助我們抓捕那條蟒蛇。”


    趙邊城在我耳邊道:“兩個老毛子也要我們幫忙對付蛇,看來我們要做專業捕蛇的了。”


    王晨飛道:“並不是我想拒絕你們,可那條蟒蛇你也看到了,憑咱們幾個人能抓捕這種體型的蟒蛇?”


    老奧利弗詭秘的笑了道:“沒有把握,我會提這種要求嗎?”


    趙邊城不耐煩的道:“美國大爺,我看您就痛快點吧,和我們說說這條蛇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有你們的抓捕計劃?”


    老奧利弗衝王晨飛擠擠眉毛道:“或許你們的領導還沒有答應我,所以我必須得到他的同意。”


    看來這個老美以為王晨飛是我們的領導,不過從我們三個人的小圈子裏看,我們確實都聽從王晨飛的命令,畢竟他從年紀上說是長輩,不過他身上獨有的那種知識分子的小心翼翼,有時候也讓我無法忍受,此刻他又猶豫不決起來。


    趙邊城也不耐煩了,道:“王公,咱們先聽聽他的意見,如果可以咱們就照辦,如果不行咱們就直接否定,道理很簡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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