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它一聲吼叫,那巨大的身體居然靈活至極地掉轉了個,向我們追來,那個速度驚人的快,經過小屋時,它的左腳腳趾輕輕一擦,轟的一聲木屑四濺,小樓轟的一聲塌了。


    我們瞬間就感覺到了背後勁風疾射而至,回頭再看一眼,腿立刻就軟了,隻見一頭似乎隻有地獄裏才應該有的恐怖巨獸四條如小山般的巨腿,支撐著一個比巡洋艦還要寬大的身體向我們急速而至,速度簡直不比火車慢多少。這個小島本來就不大,它繞一圈估計用不了十幾分鍾,我們如何是它的對手?我眼睛一閉幹脆等死了,反正也不存在活的道理。


    隻聽忽的一聲,從聲音來判斷我都能知道它肯定是縱身躍起,接著小島又是轟然一震,我睜開眼轉過身子,隻見它壓倒一片樹林,麵對麵地站在了所有人麵前。隻聽呼哧一聲,它出氣的鼻孔將一顆不算小的樟樹激得衝天而起,轟的一聲落在了劉長運的身前。隻見他渾身抖得如篩子一般,看樣子是尿了。


    我們也嚇得渾身冰冷梆硬,隻有趙邊城還算鎮定,他舉起槍就要打,王晨飛道:“別亂來,它們連魚雷都傷不了,你的槍沒用。”


    隻見那隻巨大無比的海龍王搖了搖腦袋,讓人不寒而栗的大眼睛朝我們挨個望來,似乎正在考慮該吃了誰,讓人覺得冷到了骨髓裏,不過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首先是跑不了,其次是擔心激怒它,就在氣氛緊張得令人窒息時,那隻狗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過來,隻見它一路小跑到了海龍王麵前,兩者體型的巨大差異,讓我們覺得那條雪橇犬簡直就如螞蟻一般。


    雪橇犬這個元素忽然地加入,導致了氣氛忽然變得和緩起來,因為海龍王不再盯著我們,而是轉頭望向了雪橇犬。那條狗絲毫不像我們這麽懼怕海龍王,慢悠悠地走到它的麵前,張嘴“汪汪”叫了兩聲,然後一個讓人過目不忘的事情忽然發生了。巨型海龍王忽然四肢伏地,趴在地上,小狗幾步從它的腿上跑到了它的背上,然後又一路小跑到了海龍王的腦袋上,它站在上麵似乎很得意地對我們又叫了幾嗓子。


    這下實在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們雖然見過海龍王給這條狗送食,但是沒想到兩者居然能好到這種程度。這時海龍王忽然跳躍到劉大夫麵前,轟的一聲大響,我們都暗叫不好,卻見海龍王碩大的腦袋在劉大夫的麵前上下晃了晃,接著用鼻子輕輕地拱了他一下。當然以海龍王的力量,即使是輕輕地,劉長運還是倒飛了出去,好在地上全是泥土沙子,他摔倒後並沒有受傷,不過還是摔暈了過去。


    隻見海龍王衝我們咕咕地低鳴了幾聲,非常迅速地轉過身子,後麵尾巴快碰到我們的時候居然很體貼地揚了起來,忽的一下遮天蔽日。我目測這條尾巴至少有二十米長,看起來和一棟小高樓差不多,而且很寬,形狀和鱷魚的尾巴相似,要是被這尾巴拍一下,估計就比紙還平整了。


    海龍王向前跑了幾步,已經離我們非常遠了,它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腦袋,又低鳴了幾聲,趙邊城對王晨飛道:“王老師,您看它這是什麽意思?”


    王晨飛想了一會兒道:“也不能確定,但是從它這種行為特征來看,我們可以試試。”


    說罷竟然大步向海龍王追去,隻聽海龍王咕咕聲響得越加頻繁,它低頭向林子深處跑去,隻聽轟轟作響,本來茂盛的樹林頓時被它衝撞得四下亂飛。王晨飛似乎興奮起來,他轉身對我們大聲道:“快來追它,它是在和我們做遊戲呢。”


    我們麵麵相覷,不知道王晨飛是不是給嚇瘋了,不過看海龍王的行為好像確實比較近似一條馴養的家狗,隻不過它因為體型實在太龐大,那種撒歡起來的狀態給人感覺就非常恐怖了。


    我們也跟著王晨飛跑了過去,趙邊城甚至一邊跑一邊還大聲吆喝,這下那條海龍王跑得就更加快了。它一撒開蹄子那簡直就快到不可思議,瞬間就穿過密林,接著爬到小山頂,從斷口處攀爬了下去,瞬間沒了影子,而此時我們還沒有到瀑布邊。


    大家停下腳步,這才發現劉長運還站在原地,動都未動,估計是嚇傻了。王晨飛畢竟是老人了,喘了會兒氣才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我的父親要讓他的學生弄幾條雪橇犬而不是狼了。他希望海龍王像狗一樣可以被馴化,而不是如狼那般無情無義,最後肯定會反噬主人,是我的父親救了我們。”


    我道:“確實是這樣,誰也想不到這種用來攻擊潛水艇的海下巨獸居然就是一條超巨型的家養狗,如果不是這樣,我們真的死定了。”


    茉莉花忽然倒了下去,我趕忙將她扶住,道:“你怎麽了?”


    王晨飛道:“她畢竟是個女孩子,看到這種場麵肯定非常吃驚了,現在應該是虛脫了。”


    我掐住她的人中,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哼了一聲,醒了過來,我道:“你沒事吧?”


    她臉色一紅,掙紮著想站起來,不過卻沒能動得了,趙邊城道:“得了,你就躺著吧,都打算和他一起死了,現在還客氣個啥呢?”


    一句話說得茉莉花更加臉若飛花,紅得如晚霞一般。按理說這時候不是談戀愛的時候,而且之前我一直對她沒有什麽感覺,不過此時見了她羞澀的表情,不禁覺得心裏微微一動,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充溢了全身。難道這是對她動心了?我開始疑惑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發現他們幾個人表情古怪地看著我們,搞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扶著茉莉花站了起來,臉上不禁有些發燒,王晨飛微微一笑道:“你們這也算是奇緣了。小鄒,如果沒有茉莉花,咱們可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所以你可得好好感謝人家。”


    我偷偷看了茉莉花一眼,她也正在看我,兩人眼神一對,她立刻低下頭去,此時的她與小女人無異,一點看不出來“殺手”的風采。


    趙邊城道:“行了啊,咱們暫停一下,現在要解決的問題有兩個。一個是劉長運同誌將海龍王的蛋放到了哪裏,還有一個是躲在密室裏的那幫人怎麽解決。我想要解決他們很簡單,找幾塊重東西往出口處一堵,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了,可以一直等到救援船來。”


    王晨飛道:“那他們就成屍體了,他們可以做凶手,但是我們不行。尤其是孟洋,我覺得他的身份很可疑,值得調查一下。從他不讚成刺殺我們就可以看出來,這個人良心未泯,能爭取咱們盡量爭取。”


    趙邊城想了想道:“行啊,我一切都聽您的。”


    說罷我們向劉長運走了過去,他居然還在那裏抖個不停,看來這個可憐的人被嚇傻了,趙邊城拍拍他肩膀道:“兄弟,你都看見了,知道是什麽原因造成目前這種狀態嗎?”


    劉長運帶著哭腔道:“不知道。”


    趙邊城道:“作為一個母親,它的孩子突然失蹤了,你能理解它的這種心情嗎?還有為了尋找這個孩子,它可能已經殺死了另外四個,所以這件事情真的已經變得非常嚴重了,我看隻有你才能解決這個問題了,你應該不想死吧?”


    劉長運道:“我以為是一種巨大的礦石,你們說是它的蛋我還不相信,現在我信了。”


    果真是他幹的缺德事,不過財迷到這份上,也讓我們啼笑皆非。過了一會兒,劉長運哆哆嗦嗦地指著身後那片被破壞的物是人非的場景道:“那個蛋就藏在那裏。”


    話音剛落,隻聽轟的一聲大響,不遠處泥土飛揚,海龍王又把地上戳了個大洞鑽了出來,咕咕叫著從我們身邊跑過。當它那巨大的身體不停從我身邊穿過時,帶起的勁風讓我的眼睜不開,看來好久沒有碰到“玩伴”的它,今天興致不小。不過我們實在跟不上它的速度,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它就已經竄到對麵的海裏去了,那條狗卻牢牢地站在它的背上,動都沒動。


    趙邊城拉著劉長運的手道:“咱們一定要把它的寶寶給找出來,否則麻煩就大了,你最好祈禱不要出意外。”


    劉長運臉色發青道:“我盡量把它找出來,萬一要是給它自己搞壞了,那可不能怪我。”


    我們都差點沒笑出來,趙邊城一本正經地道:“那就看你自己是不是能和他說得清了,不過你最好祈禱不要出現這種局麵。”


    劉長運帶著我們走到一片區域道:“當時這是個雜草堆,我就把蛋藏到了草堆裏。”


    不過現在這個地方早就被毀了,整個泥地就像被重新翻了一遍,原來的花草樹木現在基本都分散在泥地四周,王晨飛道:“我們一定要找到那顆海龍王的卵,如果能獲得一個幼體,那對科學界將是非常重要的發現。”


    我道:“可是您不是說科學界有關於海龍王的資料嗎?”


    王晨飛道:“我們看到的都是假的,我要糾正他們,讓他們見識一下自己造出的這種生物,我不得不說這簡直太奇妙了,我父親確實是個天才。”


    我道:“確實是這樣,不過以島上我們見到的這條海龍王,我怎麽看它也不具備攻擊潛艇的可能。這不就是一條大狗嗎?而且您父親所以要植入狗的基因,無非就是擔心海龍王的性格太暴虐,而且不可控製,不過越安全的性格越不具備攻擊性,這是常識。”


    王晨飛道:“你說得沒錯,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海龍王絕對是具備攻擊潛艇能力的,這點毋庸置疑。既然具有如此能力,那麽科學家們需要做的就是給它一個指導方向,指導它去做這件事情。我相信以人類的智慧,這點絕對可以做到。”


    趙邊城道:“現在看來至少海龍王我們是擺平了,不必過多擔心。不過巨鯨設備這些大爺們怎麽辦?現在他們絕對比海龍王對我們的威脅要大。”


    王晨飛道:“我看還是把話說開,勸他們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否則大家隻有在這裏同歸於盡。”


    趙邊城道:“王老師,您是不是太理想化了?這幫人觸犯的可是叛國罪,你讓他們自己承認,這有可能嗎?”


    王晨飛道:“真正的罪犯並不是他們,他們並不需要承擔什麽,不過我們有必要提醒他們千萬不要重蹈覆轍,這樣對我們自己其實也是一種幫助。”


    趙邊城道:“您還相信這個?您以為他們是善男信女啊,茉莉花可是他們雇來殺我們的,我還有兩個同事……”


    說到這裏他猛然止住話頭,看了我一眼,茉莉花平靜地道:“這兩個人其實不是我殺的,殺他們的另有別人。”


    這話讓我們大吃一驚,趙邊城道:“難道除了你這座島上還有一個殺手?”


    茉莉花道:“沒錯,我隻是備用的,西柏才是真正的殺手,他在巨鯨設備一直幹的就是這件事情。有一個細節你們應該注意到,如果是我在瀑布邊殺了你的兩個手下,就算我有這樣的能力殺人,作為一個女人我也沒有力氣把他們的屍體挪到樹林裏麵,你們就沒有想到這點嗎?”


    她說得確實有道理,不過當時我們躲在神廟裏,清清楚楚地見到隻有她一個人從廟門口經過,並沒有看到西柏。他總不能憑空消失了吧?想到這裏,我把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茉莉花道:“他當然不會憑空消失,隻不過他掩藏了屍體後直接從林子裏走了。本來我確實是打算執行那次任務的,不過下手沒有西柏快。”


    趙邊城道:“他們花錢雇了你還自己動手,有這麽厚道的老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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