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唯音不知道他的貼心,隻當他是真的想要跟著自己,就帶他去了辦公室。


    一整天,許一默都特別乖,酈唯音辦公的時候,他擰著自己的魔方,或者抬起頭,用清湛的眼眸直勾勾看著她,衝她彎著眉眼一笑,顯得格外神采奕奕。


    酈唯音有時候就被他看一眼,莫名都覺得疲乏頓消,好像被他傳染了活力,又渾身充滿了幹勁兒。


    一連兩天都這樣,酈唯音覺得有點異常,她終於發現許一默看著她,看似純粹不含雜質的眼神深處隱藏著一絲忐忑,仿佛害怕失去自己一樣。


    “一默,音音明天要滬城。”酈唯音告知許一默。


    晏燊的停靈接近尾聲,她故意晚兩天去,是不想和樓家人碰上,也是再擺脫佟與馨幫忙,看看有沒有法子收一些萬鈞的散股。


    “嗯,一默等音音回來。”許一默一點都不勉強,甚至沒有流露出渴望一起去,或者使點小性子,讓酈唯音給他帶禮物……


    “一默,你不難過嗎?”


    “不難過。”


    “一默,你舍得我嗎?”


    “不舍得,但是音音晚上就回來。”


    “一默,你不要我答應你什麽嗎?”


    “不要了,音音已經很累很忙了。”天合


    ……


    酈唯音越問越覺得不對勁,因為許一默不是那個許一默,和之前許副總許公子身上有其他人影子不同,這個許一默是自己硬生生把自己給變了。


    他太聽話,太順從,完全沒有了屬於他自己的脾氣和個性,好像什麽都以她為中心,隻要她好就什麽都好。


    酈唯音不喜歡這樣,用了晚飯,酈唯音牽著許一默坐在門前,她發現許一默很喜歡坐在這裏,英吉拉蹲在許一默另一邊。


    “一默,音音喜歡原來的你。”酈唯音的聲音,在晚風之中溫柔響起。


    許一默眨了眨眼睛,似是沒有聽懂她的話。


    “那個不開心會說,不高興會噘嘴,不滿意會抱怨,不稱心會發脾氣的你。”酈唯音望著他,她的容顏,在門前高懸的燈光籠罩下,眼底吸納了燈會,變得異常明亮。


    許一默聽懂了,他低下頭,指尖輕輕戳著英吉拉脖子上的狗帶,有一下沒一下。


    “一默。”酈唯音等了好一會兒,他也不開口,又輕輕喊了他一聲,“音音不知道一默想什麽,但一默有話不對音音說,音音會很難過。”


    他最怕她難過,這才支支吾吾說:“一默如果不乖,音音會哭得很傷心,會想二弟弟、三弟弟和四弟弟,但是一默又不能把二弟弟、三弟弟和四弟弟叫出來,就沒有人能讓音音不哭。所以,一默要乖乖的,要很聽話,這樣音音就不會傷心了。”


    他的聲音軟軟脆脆,嗓音是成年人,可語調卻是孩子一般稚嫩,這樣的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根軟刺,紮入酈唯音的心口,讓她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一默!”酈唯音一把抱住許一默,將泛動的淚光強行逼退。


    不敢再在他麵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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