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與牧公子一較高低,此番武會便不枉,至於勝負名額,十三並不在乎。”白十三開口,拖起了他手中那把重劍,猛的一揮,直指向牧離。


    繼而一道厚沉至極的劍氣自那柄古樸的重劍中彌漫出來,釋放出驚人的壓力,力道極強,將劍下的地麵都是割裂。


    劍氣厚沉,壓塌地麵,即便塵土都是不能揚起。


    “牧公子,在下所修劍法便是在下名字,名為——十三劍,講究力道無雙,一劍更比一劍強。修至大成,可摧城崩山。”


    “自練體練氣,晉入命輪境以來,修劍四年,隻為劍道究極,感悟劍意,也曾曆練山野,遠涉江湖一遭,如今已是弱冠之年,劍有小成,修成了前三劍,若是牧公子可以接下這三劍,在下甘願服輸,”


    “好!”牧離豪聲一應,戰意升騰,對這十三劍法倒是好奇,不知道白十三可以發揮出多少力量。且看他氣質穿著皆是不凡,應該也是羊城白氏嫡係弟子吧。


    這十三劍,劍如人名,或者說白十三的名字就是以十三劍名所起,由此也可以看出來這劍法與白氏而言,意義不凡。堪比牧氏的“虛玄九劍”。


    且這劍法的要義,倒於方才王小波施展的霸刀三斬相似,皆是講究力道壓製。


    “那牧公子接招了!”


    白十三輕喝一聲,手中重劍猛的緊握,渾身血氣沸騰,厚沉的劍意繚繞,他雙手握住劍柄,對著牧離便是猛的一劍正劈而下。


    “第一劍,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相思!”


    相思一劍劈下,一道粗大如碗口的劍氣長虹自重劍迸射出來,直衝而去,劍如驚雷,又似一座山嶽坐下來,將那地麵斬裂,亦或是壓塌。


    “好沉的劍,好長的念!”


    牧離此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白十三那一重劍斬下來的威力,早已遠超之前王小波的霸刀之力。且其中蘊含的劍意,厚沉深邃,又平添一股悲涼,令人不禁傷感。


    這是什麽劍法?


    “拔劍式!”


    牧離絲毫不敢怠慢,一劍猛的揮斬出,劍氣浩蕩,一種與十三劍截然不同的劍氣,浩然之氣衝去,似是與天上的流雲相呼應,風起雲動。


    這一刻,牧離將命輪之中那口浩然劍氣本源之力都是引動,所幸他劍體內腑已經修的差不多,否則極難承受那劍氣的肆虐於經脈之中。


    隻見兩人手中一輕一重兩柄寶劍相撞,金鐵聲鳴響徹,火花四濺,兩道劍氣湮滅,擊起漫天塵土,將軍營的演武場都是破壞。


    當然,武會大比,這是不可避免的,不僅他們,此刻所有激戰的弟子,都是產生極大的破壞力,將軍營演武場破壞。


    這其中,尤其以第三戰區天元境弟子間的爭鋒最盛。那些人的真氣不知道比命輪境弟子雄渾多少。


    牧離遭此重劍一擊,隻覺得內腑都要被震碎壓塌,威力屬實太強,而白十三也不好受,牧離的拔劍式也不是一般武學,瞬間拔出一劍之力,威力也是極強。


    二人氣息浮動,待塵土散落,相視一笑,心中皆是明了。


    “十三公子請!”牧離抬手道。


    聞言白十三再度握緊了那重劍,劍意更甚,周身方圓一尺,似是形成一個重力域場,連空氣都不複存在,被逼了出去。


    “第二劍,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斷腸!”


    劍出,風動。


    浩蕩長風平地起,隨著那驚人一劍劈斬而下,隻見一道光虹閃過,白十三的人與劍,都已掠身襲來,在牧離眼中無限放大。


    這一刻,牧離心中產生些許壓力,這白十三的戰力極強,他自問劍法已經有些火候,又因為浩然劍氣與《河圖洛書》劍道篇的存在,再施展以牧氏絕學“虛玄九劍”,命輪境難尋敵手。


    然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劍道比拚,便是遭遇勁敵,心中慨歎,世上天資超凡的人還是太多,或許這些年來聽慣別人頌讚,過於自傲了。


    隻不過這是武學修行,他以後或許得改改了,但內心深處的自信與傲骨,是絕不會動搖的。


    說時遲那時快,重劍已劈至眼前,牧離後退一步,拉開些許距離,而後手中劍一轉,劍鋒寒光一閃,斬了出去。


    “亂劍式!”


    劍氣散亂四方遊走,又匯聚,似若一條長河,一道道劍氣飛舞,最後凝聚成一道熾盛的劍印,裹挾的劍氣斬了去。


    這一劍,依舊是瞬間綻放,比之前對戰王小波哪一劍更甚,在戰鬥中提升不少,火候更深了。


    轟!


    一瞬間,塵土再起,而牧離直接被劍氣掀起的勁浪震飛數丈,離開了石台之上。體內氣血翻滾。這斷腸一劍,果然更甚,有斷腸之力。


    白十三亦是被震退,手臂顫栗,險些握不住那重劍,他目光卻是微帶笑意。


    白氏命輪境諸多弟子,從未有人可接住他的第二劍,牧離是第一個!可見對手的不凡。這種戰鬥於他而言,才更加具備意義。升華淬煉他的劍意。


    “十三公子的劍,果然力道無匹,劍意更是高深莫測,在下佩服。”牧離掠身躍上石台,站穩身形抱拳讚歎一句。


    “牧公子過謙。”白十三同樣抱拳,他白衣沾滿塵土,顯得有些灰暗,然而那股淩然氣息,愈發濃烈,風華無他,堪稱一位真真正正的劍修。


    “那麽還有最後一劍!”


    “請!”


    “第三劍,乾坤一斬天下遊,月如鉤,難別求。盲龍!”


    這一劍之下,似有一條真正的真龍自九天虛空降落,亂舞於此,最後凝練成白十三手中的劍,震得地麵都在顫抖。裂開了一道粗大的口子,似一條長龍。


    簡直達到了命輪境所能發揮出的巔峰戰力一般。


    這一劍之力,難以計數,數萬斤也難說。


    牧離眼睛大睜,對這一劍,震驚無比,這一劍的威力,已經超越了他所能發揮的最大力道。這白十三的戰力竟強到如此地步。


    毫不誇張的說,這一劍,即便二重天地元境武夫,若不極力抵擋,也會遭受重創。


    必傾全力,方能抵抗。


    這一瞬間他運轉《黃庭經》吐納全身真氣,與浩然劍氣融合,醞釀拔劍式最鼎盛的一次攻擊。


    若是擋不住,便敗了!


    奈何他修行時間太短,對於“虛玄九劍”第二式都沒有完全修成,若是將之大成,或是修得第三式,便也足以抵擋了。


    然,就在二人一觸即發之時,白十三卻突然卸掉了所有的真氣,放下了手中重劍,那如山般的厚沉劍氣一瀉千裏,瞬間消散。大出牧離所料的同時,也讓他一身輕鬆。


    白十三略是欣賞的看著牧離緩緩開口:“以前隻是聽說牧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見,一戰,牧公子更是接住了在下兩劍,在下便也心中歎服,這第三劍便也不用了,十三有意與牧公子結為好友,來日闖蕩江湖,共勉劍道路。這座石台便不爭也罷。”


    “好,能結識十三公子這般豪傑,乃牧離人生大幸!”牧離大笑,心中對白十三不禁升起一抹好感與佩服。


    這種人最是合他的胃口,適合深交。


    “哈哈,既如此,牧兄便不必叫我公子,直接稱呼十三便好!”


    “哈哈,十三兄弟,所謂相見恨晚,大概說的便是我二人,來日必當一同行走江湖,闖蕩四方,共伴劍道!”


    “既如此,那牧兄便安心守著這座石台,十三另去爭一座,希望我們在決賽擂台之上相遇,到哪時候,我這盲龍一劍,必將傾力而為!”


    “哈哈,好!”牧離朗笑應下。


    而後二人道別,白十三向著另外一座石台而去,牧離對此深信不疑,以他的實力,爭一座石台再簡單不過,絕非難事。


    而經此高調一戰,也是讓旁邊諸人了解了牧離的實力,按捺下蠢蠢欲動的心,走向了別處。他也便輕鬆不少,坐在石台上修行起來。


    方才一戰,對他消耗不少,正需要休息一番,恢複恢複氣力。於是他便安安穩穩的運轉起《黃庭經》,吸納天地元氣,化作真氣,修行起來。


    至於旁邊以至於其他所有石台,依舊進行中激烈的爭奪,當然,也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實力絕強的少年,無人敢招惹。也自知不敵。


    倒是那沈萬一,戰力不咋樣,卻仗著家族的威名,也是無人敢招惹,免得以後招來這位小霸王的報複,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


    楚楚與一個名為王花花的沂州城王氏少女激戰一番,最終將之戰勝,奪得了一座石台。而後也有不少爭奪者,卻都是落敗,他們紛紛震驚,這女子初入命輪境,奈何戰力極強,竟有修行佛法。


    一般人根本打不破那金光護罡,更遑論與之一戰。且這姑娘的拳法力道更是剛猛,極難承受。因此,楚楚也算勉強占穩了一座石台。


    若是無虞,將會順利晉級下一輪的擂台賽。


    至於白十三,與牧離一戰離開後,很快便奪得了一座擂台,他的戰力極強,聽聞是羊城命輪境前三人,非一般人可比。


    羊城,雖不如沂州城,作為沂州主城,它的地位無可爭議。但羊城也是沂州中心地帶數一數二的大城池,年代悠久,武學昌盛,不可小覷。


    而白氏,乃是羊城最古老的兩大世家之一。白十三的大兄白七,更是天元境的強者,羊城年輕一輩第一人。


    一天的爭鬥不歇,天色將晚時分,已經有大部分石台被占據,且無人爭鋒。也有不少人主動退出,認輸。


    但也有不少石台,還在繼續爭鬥。


    這時候,武院的武師及沂州府三位武官叫停了戰鬥,將所有人遣離演武場,命其歸族休息,明日一早,將結束淘汰賽,將勝利的一千人晉級,進行第二輪擂台賽。


    而那些占據石台的人,都記下自己的名字,第二天回到自己爭下的石台上繼續守住便可,沒有人敢不遵守規則。


    與此同時,第二戰區地元境弟子間的淘汰賽也是完成,而第三戰區天元境弟子,由於人數很少,早已結束淘汰賽,剩下五十人,明日參加擂台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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