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離這一冥思,便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時間,期間任平生喝青禾聊了不少關於仙門和俗世,文武二學各方麵的東西。


    這時候,牧離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眸清澈,而眼神卻迷離,仿若大夢初醒一般。


    沒錯,牧離就是做了一場夢,一場關於浮生的夢,遼無際涯,不可窺探。


    這一悟,牧離心境又是變化,加上上次普義城外的文聖廟裏的一場夢,他發覺,這兩場夢夢裏都是廣袤的大世界,在啟發他的人生一般。


    似乎在指一條路。


    然而牧離終究還是沒能醒悟,到底是咋樣的一條路,他的人生,見識,所接觸的世界,終究還是太小,不能有所絕斷。


    但大哥的路,卻已然確定,可以概括為‘習武興國’四個字。


    “我的路…”牧離心中低聲一歎,他目光看向任平生與青禾,二人見他醒來,也正好注視著他,目光相匯間,不禁莞爾一笑。


    “有何感悟?”任平生淡淡笑問,宛若一位慈祥的長者,令人感覺平和而寧靜。


    牧離目光微凝,片刻後嘴角浮現一抹笑意,緩緩開口:“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哈哈,你小子,還解讀起老師的名字了,那牧離這二字,當何解?”


    “不知,或許要問問我父親。”牧離一本正經的回道。


    “哈哈,臭小子皮的不行啊。”任平生被牧離三言兩語給逗樂了,大笑不止。


    “老師可有解?”


    “或許得問問你父親。”任平生盯著牧離,抬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神態悠然。


    “不日就問。”牧離猛拍一把大腿,朗聲應道。這師徒二人一來一往,倒把一旁的青禾給逗笑了,她美眸微眨,心想,好調皮。


    “嗯。”


    任平生點頭繼續品茶,牧離繼續開口,接上了正題:“那老師我現在要去武院修行是否還要參加文院考試?”


    聞言,任平生也是微微正色我,道:“原則上文院弟子要加入武院必須要通過文院考核才行,但如今你也是一位文士,自然不能鬆懈文學修行,因此還不能離開文院。”


    “那如何是好?”


    “武院首席武師關山烈是我好友,看在你是為師愛徒的分上,為師便修書一封告訴他,讓你去武院習武,但你小子必須要隔段時間來文院修文,否則為師可不應允。”


    “如此便多謝老師!”牧離倒是顯得幹脆,抱拳便是道謝,繼而道:“對了,老師順便將青禾也介紹一下,還有楚楚,以後或許也會去武院。”


    “你小子!”任平生看一眼青禾,搖頭一歎,問道“楚楚那丫頭也要學武?”


    楚楚大小與牧離一起在學宮讀書,任平生自然也認識,也會如牧離一樣叫他一聲老師。且那丫頭越來越漂亮,俘獲了學宮不少少年的心。名氣也是不小。


    “對,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一位高人,說要教楚楚習武,便應下來,如今還在牧府苦修呢。”牧離點點頭,將之前之事粗略的講述了一番。


    “如此也好,也是楚楚那丫頭的機緣。也罷,既然如此我便一道告知關山烈,畢竟學宮的職責所在便是傳道受業,教化世人,就是宮主,也不會有意見。”


    任平生說完便取出一封書信,拿起一隻狼毫大筆揮毫潑墨,氣定神閑地書寫起來,筆走龍蛇間便完成了一封推薦信,模樣瀟灑如武夫一般。


    隨後他將書信遞於牧離,道:“去武院報到吧,為師還要研究一篇古經文呢,別在這裏礙眼了。”


    倒也是率性學士,無愧於任平生三個字。


    “……”


    牧離無言,再拜一次,便帶著青禾走出了房間之中,前往武院之地。


    武院修行因為練武的原因,有諸多演武場,因此麵積要遠大於文院,占沂州學宮將近三分之二的地段。


    其修行弟子比之文院也更多,大多是沂州城各家族年輕武夫,處於武學一二重天境界。


    唯有最出眾的弟子,或許才在三重天境界。畢竟武學修行緩慢艱難,世人皆知。


    走出這座樓閣,牧離二人再走過近百座建築,見識了不少文院的風景勝地,莫約一時辰後,二人來到了武院。


    這裏有一道宏偉的大門,上刻“武院”二字,遒勁雄渾,將沂州學宮一分為二,跨過這道門,便是武院。


    牧離二人走過門檻,便可見武院於文院的差距,這裏沒有文院那麽多花草植株,池魚美景,更多的是一些練武健體用的器物。


    甚至於武院背靠一座很宏偉的山嶽,雖不是太高,但也很大,便是沂州城中最為龐大的一座山嶽,稱之為問道山。


    山中有大人物遺留的法意,有諸多妙用,可以助弟子精進武學,因此取名問道。


    牧離二人走入武院之中,便可見諸多武夫學生在鍛煉身體,強盛體質,吐納天地元氣,修行武學秘法,忙忙碌碌。


    “都是些一重天武夫,二重天都少見,這便是沂州天驕聚集之地,修行寶地嗎?”青禾看著場麵質疑一聲。


    “額,大小姐,你也才地元境罷了,別看不起我俗世王朝的少年。況且這些又不是學宮真正的天驕,武院十大天驕據說可都是天元境修為。”牧離回道。


    “哼,本姑娘馬上就要突破天元境了,是不是也可以稱作天驕?況且天元境也不一定打的贏本姑娘呢。”青禾不服氣地道。


    “不像你,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達到天元境呢。”她撇撇嘴,淡淡補充一句。


    “哈哈,一年之內,本公子必然趕上你。”牧離朗笑,對自己還是充滿信心的。


    “拭目以待。”


    “好啊,到時候好好比試一番,看看我的浩然劍氣厲害還是你的青蓮劍氣更強。”


    “我等著。”青禾性子爽直剛硬,自恃頗高,對目前的牧離還是沒太在意,畢竟他初入武學,境界還太低。


    “那走吧現在。”牧離也不遠與之多扯這些無用的嘴皮子,帶著她繼續前行,去尋找任平生指引的那位武院首席武師關山烈。


    武院武師眾多,皆是諸族弟子的師長,教導他們武學修行,首席武師堪稱武院院長,在整個沂州學宮來說,地位也就比宮主低一等,是諸多武師之首,擁有決定權。


    但文院,則無首席文師,而由宮主直接統帥,因為沂州學宮宮主本人,乃是朝廷大學士。當然,武院也服從宮主之令。


    牧離二人沿著一條路徑直深入武院地帶,找到了一座建築群,這裏是諸多武師休息之所,牧離受任平生指點,前往此地尋找關山烈這位武院之首。


    途間有人也是認出了牧離,對於這位學宮大名鼎鼎的人物,都是有所聽聞,隻不過此刻他們有點搞不懂,公子牧離,不在文院待著學習,來武院幹嘛?


    當然,也有人的目光被青禾吸引,因為她本身便是一道風景,走到哪都是備受矚目。


    “牧府二公子來武院修行了莫非?”


    “我觀他氣息淳厚,周身有濃烈的真氣,亦有書生氣,應該是文武兼修。”一位地元境弟子道出牧離狀態,引起諸人議論紛紛。


    “不是說他天生體弱,無法習武嗎?”


    “我挺牧氏弟子說是在此次南疆之行中治愈的。”


    “……”


    “你別說,他身邊那位青裙姑娘也忒漂亮了吧,簡直似一位仙子。”


    “這話不假,那姑娘容貌絕世,比之學宮四大美女都過之而無不及。”一男子讚歎道。


    學宮四大美女,個個貌若天仙,傾城之姿,甚至名揚沂州城,文院武院各有兩位。就是楚楚的相貌,都是不如。


    但青禾,可與之一比,且絲毫不弱。


    “這小子不是有一個跟班丫頭也長的水靈的很嗎,這豔福倒是不淺。”一弟子麵色不善。


    不過牧離心係正事,並未在意諸人言語,他一路前行,進入了一座最是雄偉的樓閣中。


    “居然去關山老大的休息室了!”眾弟子盯著二人進去,紛紛一驚。


    武院首席武師關山烈,與武院執掌者一般無二,這一點誰都知道,而武院諸多弟子,更是直接稱其為關山老大。


    “說不定他出來便是咱們武院一員武夫了。”有心思通透的少年說道。


    這些人,在武院修行之事,盡皆身披武院武袍,配武字院牌,代表著他們都是沂州學宮武院弟子。


    “呔,你們站在那裏幹嘛呢,還不趕快去修行,再瞎扯淡,就給老子繞著問道山跑一個月!”


    這時候,一道極其粗狂的聲音響起,諸人紛紛神情大震,之間一位身形壯碩的中年男子龍行虎步,正向此地怒目走來,他長的魁梧高大,身披鐵甲,露出碩大的肱二頭肌,麵色凶煞,端的嚇人。


    諸人隻道“快跑,牛魔王來了!”便一哄而散,幾息間消失在此地,片刻不敢逗留,留下一陣風,拂過原地。


    開玩笑,來人是誰?武院最窮凶極惡的武師牛奎,性格暴烈,金剛怒目,且境界奇高,一向講究動手不動口,幾乎沒人敢在他麵前待過片刻。


    武院諸人給其封號牛魔王,凶名赫赫。


    這時候,牧離二人找到了關山烈,這位正在房間中禪定,感受到來人,醒目起身,他身形雖不如牛奎那般魁梧,但也健壯有力,氣如淵峙,不可揣測。


    這一身武學修為,站在武院金字塔頂端,比牛奎更強,年齡較之更長,氣度也比其更加威嚴,當之無愧的武院首席武師。


    唯有性子,要比牛奎平和太多。


    關山烈目光看向牧離二人,這時候牧離連忙上前表明來意,並將任平生的書信遞給了他。


    關山烈看完書信,又又看一眼牧離二人,緩緩開口,嘴角淡笑:“牧離公子,我經常聽平生提起你,在學宮也是聲名赫赫,沒想到居然成為武夫了,來我武院修行自然可以,即日便帶著位姑娘去武堂簽到,領取院牌院袍,便可在武院上課修行了。”


    他性子與任平生頗為相似到可以解釋為二人交好的原因,亦很隨和,頗有高人風度。


    “謝老師!”牧離大喜,終是搞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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