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李修緣,帶著原本很幹淨,現在也是黑乎乎的李憨憨泡在第四層一個不起眼的小水坑裏。


    李憨憨四肢朝上,仰麵朝天的浮在水麵裏蕩來蕩去。忽然,他翻過身來,一頓加速狗刨來到李修緣麵前。


    對李修緣說:“李修緣,我可以叫你父親嗎?”


    李修緣吃了一驚,問道:“為什麽呀?”


    李憨憨低下頭,靠在李修緣身上:“我從一出生就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母親,第一眼見到的都是鎮魔塔內鎮壓的各種妖獸。


    他們中間有的想吃我,但有的也對我特別好。剛開始在鎮魔塔的時候,都是靠著他們教我說話,教我玄靈大陸上的知識。


    所以我很感激她們。但不久大家發現,這第四層的辟穀丹供給,隻能維持我一個人的生活。


    他們都是元嬰期的妖獸,對辟穀丹的需求量也非常大,所以第四層的辟穀丹很快捉襟見肘。


    於是因為我的緣故,那些很早就居住在這裏的妖獸,就都被一戒真人轉移到第五層去了。


    一戒真人是鎮魔塔的守塔人,雖然也是我遇到的第一個人類,但他經常不在這裏,所以也基本上沒有和我說過幾句話。


    我就一直一個人住在這第四層的空間裏,一個人吃,一個人玩,自己和自己說話......


    直到後來你的出現,陪著我玩鬧,看著我吃東西,給我講故事,還給我起了一個這麽好聽的名字。


    雖然我有時候不聽你的話,還總犯錯惹你不開心,但是你也從來沒有怪過我。


    我沒有見過我真正的父親,但我感覺父親應該就是像你這樣,為了自己的孩子,不求回報的付出一切,所以你能做我的父親嗎?”


    李修緣聽著李憨憨說的話,寵愛的抱著他毛茸茸的腦袋,說道:“李憨憨,在鎮魔塔的這段日子裏,能每天陪著你成長,我很開心。


    我雖然也很想做你的父親,但終究我是人族,而你卻是神獸饕餮。所以......”


    李憨憨聽見李修緣說的話,眼中本來明亮的神采瞬間暗淡了下去,但還是強忍著沒有哭出來,像隻無家可歸的小狗,依偎在李修緣身邊。


    李修緣看著李憨憨可憐巴巴的小模樣,笑了一下接著說:“所以......那又有什麽關係呢?隻要我們在一起開心就好啊!對吧?狗兒子?”


    李憨憨沒想到會遇到這麽大的轉折,撇著大嘴哭了起來,鼻涕眼淚就往李修緣身上蹭:“李修緣你這個壞人!故意欺負我!你才是狗兒子!不對,你是狗父親!”


    李修緣看著李憨憨嚎啕大哭的模樣,哈哈大笑:“哈哈哈!別哭了!你看你一哭,嘴撇得更大了!嘴角都快到後腦勺了。”


    李憨憨聽李修緣這麽說,哭得更大聲了,那張碩大的嘴就占據了多半個臉。一人一獸就這樣在這個小池塘裏打打鬧鬧,說不出的溫馨愜意。


    而此時的李修緣心思早已飄向遠方,他知道自己既然已經築基成功,那距離自己將要離開的日子也就越來越近了。


    可是又想到自己走了以後,這李憨憨就又成孤獨的一個人了,該怎麽辦呢?想來想去也是束手無策。


    這鎮魔塔是仙界天宮,用來鎮壓玄靈大陸所有妖怪魔頭的寶物,不知道守塔人一戒真人能否驅使?隻能等見到一戒真人向他求情了。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李修緣和李憨憨已經在一起,渡過了一年多的時光。


    這一天,李修緣終於下定決心,離開第四層。決定繼續往下走,尋找一戒真人的身影。


    既要找到一戒真人,說服他替自己背鍋,解決自己功法的來曆問題。又要懇求他施展神通,放李憨憨跟自己一起回玄靈大陸。


    兩個任務的難度都是非比尋常,李修緣也不敢保證能盡全功,所以隻能盡力而為,這時間上也不能夠再拖了。


    於是準備跟李憨憨道別,也是為了更早的重逢。


    李修緣對著遠處喊:“李憨憨!你在哪啊?”


    隻見此時一處斷牆邊的草堆裏,李憨憨聽到聲音探出了頭,朝李修緣的方向飛奔而來,嘴裏還叼著幾塊長滿青苔的磚頭。


    跑到李修緣身邊,一邊嚼著嘴裏的磚頭,一邊含糊不清地說:“有什麽事快說,別耽誤我吃東西!”


    李修緣疼愛的幫李憨憨摘去身上的雜草:“兒子,我今天就要走了。”


    李憨憨先是一愣,接著眼睛裏蓄滿了淚水,但卻沒有想象中的哭鬧,隻是輕輕的說了一聲:“哦。”


    李修緣伸手抱起毛茸茸的李憨憨,一邊朝結界走去,一邊在臨走之前,對李憨憨多說幾句話:“兒子,我還有重要的事,所以不能留下來陪你了。


    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每天吃得飽飽的,隻是再別吃房子了,不衛生。


    我應該還要沿著鎮魔塔,繼續往下走,去找一戒真人,等我回來的時候一定來看你!


    如果一戒真人能放你出來,那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就接你回家。


    如果一戒真人不答應,或者沒有掌控鎮魔塔的權限,那就等我有了足夠的實力,再把你從塔中救出來!”


    李憨憨聽著李修緣的絮絮叨叨,趴在他的肩膀上已經泣不成聲。


    兩個人就這樣慢慢地走著,但就算走的再慢,路也還是終於到了盡頭,前麵不遠處就是第四層的結界了。


    李修緣依依不舍的放下李憨憨,獨自繼續朝前走去,他沒有敢回頭,因為害怕看見李憨憨失落的樣子。


    看著李修緣的背影漸漸遠去,馬上就要消失在鎮魔塔第四層的結界裏。


    這時候的李憨憨終於忍不住了:“父親!我會想你的!你也一定要記得想我!我就在這裏哪也不去,我等你來接我!”說完又放聲大哭起來。


    李修緣聽見李憨憨撕心裂肺的哭喊,嘴角抽動了兩下,終究沒有轉身,因為他不想讓李憨憨看見自己流淚的樣子。


    強忍著心中的傷感和不舍,正準備一腳走進麵前的結界裏。


    就在此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從二人的背後傳來:“好好地你們兩個哭什麽?害得我老人家也跟著你們難過。”


    這個聲音把李修緣和李憨憨都嚇了一跳,他們兩個人在這第四層生活了一年多,踏遍了第四層的每一個角落,並沒有發現任何人。


    那現在這身後的聲音是誰?


    李憨憨一改往日裏頑皮小狗的模樣,認真起來的樣子頗為凶悍,元嬰期的修為暴露無遺,氣勢之強,李修緣都無法靠近其身邊。


    兩個人戒備著迅速轉過身去,李修緣看到眼前出現的人,感覺既是出乎意料之外,卻又是情理之中。


    原來此時站在李修緣和李憨憨身後的那個人,正是李修緣進入鎮魔塔禁地時,門口守門的那個老人。


    李修緣和李憨憨二人同時收起身上的氣勢,異口同聲的說:“拜見一戒真人!”


    這老人聽見二人一口叫破自己的名諱,不經有些詫異。


    李憨憨因為從小就見過自己,所以喊出自己的名字並不奇怪。但這李修緣又是怎麽知道自己身份的呢?


    於是一戒真人開口問到:“李修緣,這隻小饕餮從小就見過我,所以能認出我。但你在此之前,未曾踏足鎮魔塔一步,又是怎麽判斷出我的身份的呢?”


    李修緣回答:“回稟真人,其實我在剛進入鎮魔塔禁地的時候,就已經有所懷疑。


    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我在臨進入禁地之前,問了您一個問題。就是問您認不認識一戒真人。


    那時候你給我的回答是不認識此人,但卻見過有人闖陣。


    但是根據書院的記載,上次有人強行闖陣,已經是幾千年以前的事了。


    築基期修士的壽元根本沒那麽長,而且一戒真人加入書院的時間,剛好和上幾次有人闖禁地的時間差不多,在那時我就開始產生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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