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兩個人都回答不上來沈葦的問題,夏妍的眼睛已經腫成了核桃,這些日子裏她把能去找的地方都親自去過,每次都是深夜裏抱著滿腔恐慌回到家裏。


    宋依依心裏難受,可她也沒辦法。


    沈葦用指腹拚命按壓著有些脹痛的太陽穴,自從炎亦忱消失後,炎氏集團就像一盤沙,稍微一個大動作,就能全部垮掉。


    他無可奈何隻好一邊奮力維持集團的正常運轉,坐上了代班總裁的位置,一邊時時刻刻地查找炎亦忱的下落。現如今他眼底的黑色都快掉到下巴那裏去了,心髒累到幾乎要衰竭。


    沒過多久,沈葦褲子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夏妍眼睛瞬間亮地可怕,迅速轉頭,緊緊地盯著。


    沈葦拿出來,可惜屏幕上顯示的並不是他拜托找人的那個,他接通後無聲的對兩人做著口型:“公司的。”隨即抱歉地走出去接電話。


    發尾繞著手指,夏妍眼底的光又一點點熄滅,機械地重複著一個動作,眼睛忽然開始酸澀,幹到已經流不出一滴眼淚。


    沈葦推開門卻沒走進來,他探出身子:“公司裏有點事,我得走了。”沒有人回話,他就輕輕關上門往公司走。


    出來找她們也是抓住了一些時間空隙,這偌大的公司差不多已經快要成為一個空洞。沈葦作為一個代班總裁,更是不能離開。


    剛剛前台打電話過來,說是顧先生要見他。沈葦忽然攥緊了手裏的手機,開車到了公司的停車場,坐電梯到了一樓,和前台打了個照麵。


    前台小姐點點頭,同他說道:“顧先生已經先去辦公室坐著了。”


    沈葦也跟著輕幅度點了一下頭,麵無表情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隨即就看見了讓他突生怒氣的畫麵。


    顧慕辰不客氣地坐在總裁桌椅上,背對著沈葦,俯視著透明玻璃下的樓宇和車水馬龍。似乎是沒有發覺有人已經到來,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


    “顧慕辰。”沈葦站在門口,臉色不善,語氣也是很生硬。


    聞言,顧慕辰後知後覺地轉過身看著來者,再遲鈍地下了座位迎上來,友好地伸手自顧自地握住沈葦的手,仿佛他才是這裏的主人。


    沈葦嫌惡地甩開他的手,掠過他坐到位置上,挺直了背部,“你來這裏有事嗎?”


    顧慕辰頓了一下隨即勾起嘴角,自覺地坐在客人的位置上,“當然。我這麽忙,肯定是有大事要說。”


    對方語氣盡是漫不經心,似乎是在刻意地怠慢他。沈葦低下頭不再看顧慕辰,從桌麵上拿出一份文件,卻在視線裏,看到一隻手拿著另一份遞到他門前。


    顧慕辰挑起眉,“我要收購炎氏集團,這是合同,你看一下。”


    聞言,沈葦也挑起了眉,不過更多的是被氣極的,他就知道對方這次來不安好心。他推開那份文件,抬頭正視著對方:“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


    “當然。”顧慕辰已經眯起了眼睛,像看一隻獵物一樣看著沈葦。


    沈葦悶哼一笑,咬著後槽牙,惡狠狠地從嘴裏吐出,“你別做夢了,趁火打劫這種無恥的事情也隻有你能做的出來!”愛看書吧


    聽到這些話,顧慕辰也不惱,手上一下一下地用指尖轉著那份合同,還是那個漫不經心的調子:“你要不再想想……”


    “出去,我還有事就不送客了。”沈葦打斷道,重新低著眉眼處理工作。


    顧慕辰抿了抿嘴,在外麵保安來之前自己走了出去,離開前還刻意地扒著門板探頭,“我等你考慮。”


    等來的是一個厚重的合同延著華麗的拋物線向顧慕辰襲過來,伴隨著的是沈葦的怒吼,“滾!”


    得到這樣待遇的顧慕辰也迅速變了臉色,沒好氣地離開了。


    等到傍晚,三個人圍著桌子一起吃飯。


    “現在公司……怎麽樣了?”夏妍糾結了好久才問出來。


    聞言沈葦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幾秒後繼續把菜放進碗裏,扒拉幾口米飯之後才開口:“公司情況不是很好。”把嘴裏飯菜咽下又繼續,“自從炎老大走了後,公司內部已經是一盤散沙,亂成一團。”


    夏妍聽進耳朵裏,低著頭沉默著吃飯再也沒有繼續問。


    夜裏,夏妍同宋依依說了晚安之後進了臥室,燈也沒開,借著月光躺在床上,整個人縮成了一團。黑色如同悲傷一般漸漸將她吞噬。


    夏妍摸到枕邊的手機,下意識地又翻到了炎亦忱的聯係界麵,望著出神。現在的場麵是她以前根本沒有想到的,炎亦忱的失去能讓她如此的難過,忽然覺得活著,也就那麽回事了。


    她翻了一個身,抱著僥幸的心理嚐試給炎亦忱發條消息,盡管知道他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黑暗裏屏幕投射出來了光幾乎要把夏妍整個照亮,她對著消息界麵打字編輯了好久,從心的打了長長的一段,考慮了一下還是刪掉了。


    最後編輯界麵裏留下了這樣一條待發消息:你還好嗎,我們都很想你,你千萬不能有事。


    表麵很是平常,夏妍內心卻在暗潮湧動。她發完這條消息後,緊緊地抱著手機,眼裏噙著淚睡著了。


    夢裏出現了炎亦忱的身影,安然無恙得讓夏妍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隻是個夢。在黑暗裏,忽然一個聲響,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可是她都沒有看見。


    太陽照常升起,夏妍被刺眼的陽光弄醒,揉著惺忪的眼睛,下意識地尋找手機,卻在岌岌可危的床邊發現。


    她打開界麵,瞳孔猛得一個收縮。


    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消息,讓夏妍詫異地是炎亦忱回複的,一種失而複得的驚喜瞬間抓住了她,她捂住嘴小心翼翼地點開了:我很好,但是不要告訴別人關於我的消息,噓。


    夏妍“噗呲”笑出聲,眼裏卻含著淚。她吊著這麽久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花了一些時間,也漸漸想明白了炎亦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暗中處理公司事務。


    炎氏集團快倒的消息瘋傳,江母得知消息後趕緊來找江心亞。


    江母一臉擔憂,再一次朝著江心亞開口:“其實顧慕辰也不錯,你為什麽就不能嚐試和他交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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