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笑一聲,吸了口煙,寒暄道:“李哥言重了,您是組織內部的大紅人,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裏敢看你不爽?”


    李哥打了個寒噤。


    這夥人果然便是李哥一夥。他們此番來的目的並不是跟藍鳳凰打嘴仗的,不如說,他李哥還遠沒有這本事跟魄力。


    此次前來,是交涉。


    藍鳳凰是遠近威名的大姐大,具體做什麽生意,李哥不清楚,但組織內部跟她關係密切——可關係密切也就意味著,不算得上是同一路人。


    這可就有點兒複雜。


    李哥咂咂嘴。


    這藍鳳凰一不是他們內部的人;二,臨城的情況事發突然,組織決定跟藍鳳凰合作,就得割掉好大一塊肉,如今進退維穀,陷入兩難,隻等藍鳳凰宰一頓,李哥是不清楚這女人到底什麽雷霆手段,上頭對她也是敬重有加,他卻不怎麽服氣。


    但這次行動,他畢竟是在人家地盤上活動,不由得他亂來,也隻能低聲下氣。


    偏偏這時候,行動又出現意外。


    原本商量好的“儀式”和“計劃”,竟沒有一個順利。


    李哥本著改進計劃,再執行下一步的交流才找到藍鳳凰,好容易見到這女人,後者卻露出一副像是要吃掉自己的表情。


    他自然覺得心裏沒法好受。


    再想到迭香臨走前說的話:要自己好好消受消受——消受什麽?消受你.媽的臭脾氣麽?


    但任務是必須完成的,說要交涉——李哥稍稍抬起頭,細長的小眼睛盯著藍鳳凰——這像是軟臥在榻的獅子一般的女人,與他視線相對——不禁讓李哥打了個寒顫,舌頭也跟著哆嗦起來。


    “……大,大,大人,我這次來找您,是,是想問清楚,上次,上次咱們說好的合作,還作數麽?”


    藍鳳凰卻隻當是沒聽見一樣,順手捋了捋頭發,笑嘻嘻地看著李哥,目光仍不變動,在他們幾人身上打量來打量去,最後留在一個特別的家夥的身上——這家夥長了一副歐美範兒的臉蛋,雖然穿著邋遢雙目無神。


    見藍鳳凰不應聲,李哥有點急了,抬起頭來,問:“藍鳳凰大人,您倒是發個話兒啊!兄弟幾個有什麽不周到的,還得您說明白了,我們好改過。”


    藍鳳凰抽了口煙,悠悠說道:“哪裏哪裏,我才是招待不周,讓你們見笑了。你們說這次來幹什麽來的?”


    李哥憋住一肚子火,賠著一臉的笑,鞠了一躬才說:“回您,上頭讓我給您問個話,上回說這儀式一結束就行動,算真的麽?”


    “啊。”藍鳳凰揉了揉眼睛,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李哥為難地看了藍鳳凰一眼,又問:“可……可眼瞅著快結束了——”


    “胡扯——”藍鳳凰拖長了尾音,眼裏的目光一瞬間像是刀鋒一樣,鋒利了起來:“現在不是出了狀況麽?儀式結束,得等我順利繼承了之後,才行。”


    李哥咬咬牙,鬥膽問道:“藍鳳凰大人,我實在得說一句,您在村子裏的勢力,就算直接拿下也完全不是問題,何必拘泥形式?”


    “不怪你愚蠢,怪,隻怪你從沒爬上過高位。”藍鳳凰用煙杆子敲了敲,倒出燒成灰的煙絲,又順著遞進


    去些,悠悠說:“如果不能名正言順,一時也許我拿得穩,可是你們一來,情況就有變化,再說了,這次行動,混進幾個條.子,我想,你們也大抵都不算瞎,看不到麽?”


    李哥咬咬牙:“情況我們當然了解,今天的事,我們也都聽說了一二,但是……但是容我說句直的,大人,你何至於要跟他們斡旋?這些人,直接抹除了,豈不一幹二淨?”


    藍鳳凰眼神變了,李哥又說:


    “您要是擔心髒了自己的手,不瞞您說,哥幾個做這行,算得上專業。”李哥往身後看去,低笑一聲,回過頭來,看向藍鳳凰的眼光像是示威:“隻煩請您一聲令下。”


    “狗屁!”藍鳳凰狠狠啐了一口,一口濃痰吐在李哥的眉頭正上。後者難堪地抖了抖肩膀,伸手抹下,氣得嘴都變了形。


    藍鳳凰卻十分得意:“你在教我做事?”


    “我隻是建議。”李哥徹底氣瘋了,他直著眼瞪向藍鳳凰。


    “哦?”藍鳳凰拍拍手。


    原本空曠的小洋樓裏,忽然響過一道齊刷刷的聲音。李哥還沒回過神,就聽到四麵的屋子裏都傳來這樣的聲音,原本安靜的洋樓內部忽然開始產生奇妙的變化。


    李哥驚訝地發現,四周的門扉被挑開——從門縫裏遞出一根根細長的黑色管子——那管子烏黑油亮,閃爍金屬光澤,磨砂的質感上,一條封裝的尼龍木夾住主管。


    槍!


    李哥慌忙往後退了一步——再看向藍鳳凰,這女人的眼裏已經動了殺念。


    “藍鳳凰大人。”李哥慌忙說:“您這是什麽意思?”


    藍鳳凰揮揮手,持槍的十幾人從躲好的屋子裏出來。


    李哥嚇了一跳。


    軍械的武器十分齊全,從老式ak到m係列一應俱全,不光是槍,還有一些地道的中小規模器械。


    這哪裏是藍鳳凰的住所,簡直算得上是軍械庫。


    再看看藍鳳凰悠然自得地點著煙——她倒真不怕隨手一個動作,把這屋子端上了天。


    可看到這些,李哥哪裏還有“硬碰硬”的想法?他瞥了眼藍鳳凰,好在這女人眼裏的殺念並不是“處之而後快”,似乎隻是為了秀肌肉。


    “您……您看,我們隻是來找您商量具體事宜的,何必弄這些事呢?”李哥服了軟。


    藍鳳凰依舊不動聲色。


    “我今天舉辦儀式的情況,你們大概都知道了對吧。”


    李哥不敢多嘴了,直點頭。


    “那想來你們也聽說了,那幫條.子也在現場,給我各種搗亂。”


    “我知道……”李哥抬起頭:“要是您不想動手,我來。”


    藍鳳凰點點頭,又說:“別忘了我的目的,你把他們現在處理了,村子裏的人隻會懷疑我,更不信任了,現在要做的不是這事兒。”


    這李哥更加納悶兒,他撓撓臉,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成,女人可真難伺候,到底怎麽才行?


    “控製住他們,但是要到一件東西。”藍鳳凰說。


    “東西?”李哥傻了眼。


    “我這次計劃都是圍繞這件東西來到,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說了吧?”藍鳳凰笑了笑。


    到底什麽東西?李哥也開始有點兒好奇,但他三緘其口,隻點點頭:“你告訴我那是什麽,兄弟幾個幫您討要來。”


    藍鳳凰眼珠子轉了轉,心裏有了計劃:“可以,那也不錯,你去拿來——東西麽,也不是什麽貴重品,就是一張字條。”


    “字條?”李哥還是納悶兒,什麽字條那麽要緊?簽條?字據?還是賣身契?


    “是一張寫了名字的字條,你必須要在他們承認這字條有效之後,把它還給我。”


    還是賣身契吧?李哥眼珠子使勁地轉,心裏卻在想這些有的沒的,他低了低頭,問:“怎麽承認?”


    “很簡單,隻要他們幾個當中,有一個肯說“這字條是異鄉人親手寫的”,記得,要當著全村人的麵,說出這句話,也就可以了。”藍鳳凰盯著李哥,吩咐。


    李哥點點頭。


    “您的意思,是事成之後,我們就能下一步進村了麽?”他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問。


    “放心,包你們的安全。”藍鳳凰笑了。


    “好。”李哥應允下這事兒,掉頭邊要走。


    “誒,等等。”藍鳳凰一揮手,拿著重械的幾個男人守在門邊,眼光逼仄地看向李哥,一個個眉頭緊鎖,正好像是尖刀插下,瞪著眼睛,嚇得他收回一步。


    “大人還有事?”


    “有。”藍鳳凰盯著李哥看了好幾分鍾:“你們來村子多久了?”


    這頗像是寒暄的一句話,從藍鳳凰的嘴裏說出來,卻讓人不寒而栗。李哥隻覺得這帶著殺意的問題尋常無比,心裏也十分忐忑:“有……有兩三個月了吧。”


    “哦——”藍鳳凰也想起來,這夥人是組織派到自己村子裏來的一群“走狗”,這次他們走了運。


    “有件事。”藍鳳凰搖了搖指頭:“最近我收拾山頭上的園子,出了點小意外。”


    “意外?”李哥眉頭蹙起。


    “是啊。”藍鳳凰說:“我在園子裏種的花卉多肉,但是進了賊。”


    “您要我抓賊?”李哥苦笑。


    “不不不。”藍鳳凰直搖頭:“我是在這正經問你,有沒有見過那個賊。”


    李哥瞠目結舌,這算是個什麽狗屁問題嘛?


    “我……我沒見過……”


    “是嗎?”藍鳳凰低低笑著,冰冷的目光從他身上穿過:“鬥膽問一句,各位可知道,平時我跟貴組織做的交易都是什麽類型的?”


    李哥當然不清楚,他的級別不允許。但這種事藏不住掖不住,因為他自己也是圈裏的人,怎麽能叫的停,心裏恍惚間一如明鏡:“白貨?”


    藍鳳凰的眼光變得更加銳利。


    “你們一個個過來。”藍鳳凰勾了勾手指頭,領著李哥率先進到一間房間裏,看起來是一間次臥,隻不過這次臥比李哥見過的所有主臥都大,內壁上卻是書房的裝飾,看上去寬闊偉岸。


    藍鳳凰這屋子,外頭看是不算大,內裏瞧了,卻是真的宏偉闊氣。


    “坐。”


    藍鳳凰指了指椅子,李哥便在她麵前坐下。


    “你是個聰明人,叫你來,就是問幾個問題。”藍鳳凰悠然往後一靠,抽著煙,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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