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滿身疲憊,哀歎不已,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如果不是為了應付手術,趙冷一點也不懷疑他要哭出聲來。


    趙冷拍了拍莊嚴的肩背,目光瞥向屋外,看了看濃墨的夜色,說道:“應該也沒那麽糟,今天可不就是個機會嗎?”


    “沒錯!”莊嚴眼睛發亮,大悲之後忽而又大喜,搶聲說道:“這個劉誌遠,本就是我們的突破口。”


    “可惜他也被帶走了。”趙冷憤恨說道。


    莊嚴齜牙道:“誰說不是?他來了個黑吃黑,轉眼間偌大一個這神秘的組織就轉手易主,成了他囊中之物,嘿嘿,我是想不到,誰也想不到,一個落寞到蹲了班房的人,居然掌握這麽關鍵的證據。”


    “他為什麽要殺餘墨呢?”趙冷問。


    問題問到一半,趙冷突然猛烈咳嗽起來,胸口的傷口激烈地抖動,莊嚴臉色刷地變了,關切問道:“你沒事吧,趙警官。”


    趙冷搖搖手,強自穩定下來。


    “咳,沒事,淋了雨,受了些涼罷了。”趙冷笑了笑,沒當回事。


    “因為餘墨是紐帶。她的作品能夠出世,除了劉誌遠買的幾篇爆文,還有就是黑道幾名大佬的鼎力合作,為她開通的渠道。這裏麵除了郭老板這樣的,還有便是他們組織裏幾個人。”


    “可她死了。”趙冷有些遺憾地說道。


    莊嚴點頭,他說道:“經貿大廈那場意外,我是沒想到的,實在是讓我意外。那次我準備出手,可一想到為了這個功虧一簣,即使能給這神秘的組織重創,終究也還是會像十年前那樣,悲劇還是會重演。”


    趙冷瞟了一眼莊嚴,突然問道:“涉案人員都已經齊了?”


    提到這裏,莊嚴沉默了。


    “還有一個。”他說道。


    “這個組織背後,一定有一個,一直替他謀劃的智囊,這個人十分神秘,而且反偵察能極強,我們挖了很多陷阱,他不僅沒有鑽進來,反而讓我們的計劃受阻。他一定很熟悉我們的係統,甚至……甚至說是了如指掌,也不為過。”


    “馬局長。”趙冷眯了眯眼,目光停留在莊嚴的臉上。


    果不其然,莊嚴露出震驚的神情,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趙冷,眼睛發亮。“這消息你知道了?”


    趙冷點點頭,她壓低了聲音,說道:“莊嚴,你知道為什麽我一直沒法獲得總局的救援麽?”


    莊嚴神色緊張起來,搖搖頭。


    “臨城的行動固然是我個人任性妄為,但是上頭卻沒有真的不管。”趙冷壓低聲音說道:“但他們按兵不動,當然也是有緣故的。”


    “哦?”莊嚴挑了挑眉毛,把老馮的傷口清理幹淨,灌上酒精,草草的消了毒。“什麽緣故?”


    趙冷說道:“這個你有所不知,莊嚴,這次行動的另一個目的,也是我的機密任務,之前礙於行動的保密性,還不能告訴你。”


    莊嚴笑道:“理解理解,大家都是一樣。”


    “現在呢?”轉過臉,莊嚴又問。


    莊嚴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有搭理那撒氣似的憤慨,又跟趙冷撞了撞杯,齜牙道:“誰說不是?他來了個黑吃黑,轉眼間偌大一個這神秘的組織就轉手易主,成了他囊中之物,嘿嘿,我是想不到,誰也想不到,一個落寞到蹲了


    班房的男人,受我們老大的恩惠把他從島上接回來,竟然會有這樣的心思。”


    莊嚴聽了,猛啐一口,陰霾染上了臉頰。他不受人恩惠,也顧不上什麽恩惠,在他看來,這神秘的組織救他不過是為了利用他的威名統一臨城的黑道,而他也不過順水推舟罷了。


    他又想起自己在這組織裏蟄伏這麽多年,如今總算有了一些眉目,隻是眼前的局勢變化太快,他又捉不到這些惡人的蹤跡了。


    在倉促之下進行的手術畢竟潦草,老馮身上的血窟窿雖然補住了,但還是需要專業的器械,趙冷說是聯係了急救,但幹等著也不是事。


    這時候,莊嚴從懷裏摸出試劑瓶。


    趙冷看了,忍不住笑出來:“我真以為那是酒了。”


    莊嚴苦笑一聲。


    他在那組織裏徘徊數年,卻沒人知道,他本是一個精練熟手的外科法醫。


    替老馮消了毒以後,又給柴廣漠做了簡單的包紮,這時候,急救車才匆忙趕到,柴廣漠的傷勢不重,暫且留在局內照顧,老馮則被帶到了醫院治療。


    見到兩人暫時脫離了危險,趙冷鬆了口氣。她看了一眼莊嚴,發現他整個人站在雨裏,目送老馮離開,格外沉默。


    趙冷問道:


    “也就是說,你一直在等著這個計劃?”


    莊嚴點頭,他說道:“這次意外,是我失職,我沒想到,他們居然敢在眼皮子底下動手,看來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莊嚴脫下帽子,雨幕落在他身上,如同銀色的簾幕。


    “我覺得這事不能怪你。”趙冷安慰道。


    莊嚴搖搖頭:“不管怎麽說,既然對手已經行動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看來你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趙冷心裏明白,莊嚴畢竟在對方的組織力廝混了有這麽多年,應該掌握了不少情報。


    莊嚴歎了口氣:“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對方並不很信任我,雖然我經手的買賣和行動都很重要,但最重要的人脈卻不由我經手,他們還是不夠放心我。”


    那這次行動過後,他們更不願接受你的存在了。趙冷心想,無論如何,不能讓莊嚴回到臥底行動中去了,這風險太高。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莊嚴看著怔怔出神的趙冷,咧嘴一笑:“與其擔心我這老同誌,不如操心操心你的老師父。”


    “……我師父?”趙冷眼前一亮。


    “馬局長。”莊嚴甩甩手,手腕上的雨水順著滑了下來。


    “……”趙冷沉默著看了看莊嚴,手按住胸口:“根據現有的情報,他可能早已經……”


    “叛變了是嗎?”莊嚴眯著眼。


    趙冷點頭。


    “我的確見過他。”莊嚴忽然說道。


    趙冷一愣,不說話了。


    “但這不代表什麽。”莊嚴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我也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來,我想,這背後一定有什麽。”


    趙冷咬著牙:“謝謝你。”


    “我可不記得自己有做過什麽值得讓你稱謝的事。”莊嚴哈哈一笑。


    “對了,還有件事。我打聽到,他們近幾次的行動,可能會在翠微峰,具體內容尚不明確,我整理了一份清單,你對照看。”莊嚴囑咐道。“這裏麵也有你師父。”


    趙冷卻像是釋然了一般,毫不意外。


    果不其然,莊嚴露出震驚的神情,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趙冷,眼睛發亮。“這消息你知道了?你……你心裏不難受麽?”


    趙冷點點頭,她壓低了聲音,說道:“莊嚴,我當然想不開,也當然難過……但眼下這是最合理的推論。”


    莊嚴神色緊張起來,搖搖頭。


    “看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莊嚴說道。


    趙冷點點頭,她壓低嗓音:“莊警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的想法也差不多。”


    趙冷說道:“……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我想你應該知道。馬局長,也許是臥底。”


    “現在可以說了,不如說,還得你幫我一個忙。”趙冷神神秘秘的說道。


    “你講。”莊嚴放下手裏的手術鉗,冷靜地看了一眼趙冷。


    趙冷苦笑,說道,“我知道,你也許要懷疑我跟馬局私交的問題,但我可以跟你保證。所以你務必答應我一件事,這個推測,你切莫告訴旁人。”


    “保密,那沒問題。可是直到現在,馬局也沒跟我有任何溝通,而且處處阻撓我們……”莊嚴瞪大了眼,他開始撓臉。


    “如果我告訴你,你想想,莊嚴,是不是但凡是個人,都能猜到,失蹤的馬局嫌疑最大?他為什麽要做這種事?”趙冷笑著說道。


    莊嚴陷入了沉默,“你想說,他是故意的?”


    趙冷點點頭。


    莊嚴冷峻地沉默著,說道:“我明白了,我會留意的。隻是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裏。”


    “他一定會出現的。”趙冷卻很有自信。


    莊嚴放下手術刀,又觀察了柴廣漠的傷勢。


    “他怎麽樣?”趙冷關切問道。


    莊嚴搖搖頭:“雖然沒有中彈,但是遭到鈍器擊傷。看來我現在還不是行動的時候,這趟任務跑完,我要回到組織。”


    趙冷沉默。


    莊嚴臨走之前,柴廣漠才醒過來,他醒來的時候並不在醫院,他受的傷不算重,跟老馮不一樣,沒必要到醫院特護,因此就隻是留在辦公室裏。


    柴廣漠醒過來的時候,瞧見莊嚴正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嗯,你醒了,哎,還是一如既往的生命力頑強,真不愧是小強,”莊嚴一見到柴廣漠醒過來,忍不住打趣的說道。


    柴廣漠身體本來就有傷,雖然腿部沒有受到重創,但此時此刻有些虛弱,他半坐起身,臉色發白嘴唇幾乎毫無血色,一見到莊嚴,百感交集,他說道,“你,他找到你了嗎?”


    “我本以為肯定會露餡,沒想到居然混過來了,”莊嚴嘻嘻哈哈的笑了笑說道。“這劉誌遠平時跟我交集不多,他絕想不到是我,再說我現在地位頗為重要,他們組織倒也離不了我。”


    “哎,真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碰麵,”柴廣漠也苦笑一聲說道,“既然你也來了,那麽也就是說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是嗎?”


    “恐怕是的,畢竟耗子急了都要咬人有人被你們逼成這個樣子,不反擊也不符合他們的性格,不是嗎?所以呀,我看今後,這路是越來越不好走了。”


    “你還要去?”柴廣漠問道,他見到莊嚴已經把行李收拾妥當,背在身上,看上去他的臉色十分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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