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會說她跟你非親非故,你為什麽要把她救出來,或者說她為什麽要把你救出來,是不是?”莊嚴笑了笑說道,“別人不清楚我可明白的很。”


    錢斌這時候蒙了,問道,“他們倆之間有什麽關係嗎?不就是雇主和經紀人。”


    莊嚴卻搖頭說道,“多年以前可不是這樣,曾經這位劉經紀人,他可是一個才子,最早開始,餘小姐的著作基本上是由他來完成的,但在這之後他沒落了一段時間,兩人,其實是戀人關係。”


    一提到這,劉誌遠的表情猙獰了起來,“狗屁,她算老幾?還戀人,她她她,她隻不過是個婊子!!”


    猙獰的臉龐笑得扭曲,劉誌遠撕心裂肺,露出森森白牙說道,“原以為給她最好的便是讓她怎麽怎麽樣,結果呢,嫌棄我長得太醜陋。”


    莊嚴卻歎了口氣說道,“這都不是什麽問題,問題在於,劉誌遠,你敢說說,這餘小姐最近幾年是怎麽大火的嗎?”


    趙冷也覺得納悶,說道,“我記得餘小姐也是6年前開始突飛猛進,以新人的資曆就發表了一篇非常暢銷的著作,緊接著在她的個人頻道裏不停的發表,各種各樣的爆款長文也樂於被各大粉絲所擁躉,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現象。”


    莊嚴笑了笑說道,“可惜的是,如她真的是憑借自己的實力做到的話,那也許是一件好事,可惜的是情況並不像這樣。”


    “你是說,她並不是真的自己寫的。”趙冷問道。


    “這就要問問劉誌遠劉先生了,其實6年前,餘小姐也曾用各種筆名在各大論壇發表過文章,隻不過以她的才能,無論如何都無法得到認可,也沒有人賞識,這種關係一直持續了很多年,兩人的關係也在這段時間飛快地惡化,加上他又十分喜愛賭博,兩人關係幾乎就在崩潰的邊緣。”


    劉誌遠低叫道,“別說了,你別說了。”


    “這還沒完,”莊嚴說,“他最讓人感到可怖的地方就在於,一口氣把自己所有的負債資金全部堆積到自己的戀人身上,他靠著自己的巨額債務遊走在黑道邊緣,買凶殺人的事情自然不少做,這個到時候能查得出來的檔案基本上都有他一份,最重要的是他把這些東西全部都歸功於自己的戀人,也就是餘小姐的身上,拿這些錢用來買文章之後,餘小姐一炮而紅啊”。


    “也就是說,餘小姐的文章,是經理人花錢買來的?”錢斌覺得不可思議。那為什麽不直接以自己的名義發布呢?


    莊嚴搖頭看向劉誌遠,這就隻有他自己知道原因了。“我還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麽要買,靠他自己的才華,也許可以。”


    莊嚴的話還沒有說完,劉誌遠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低下頭,臉上不再是抵觸和恐懼,更多的則是疲憊。


    “兄弟——來根煙,”他雙手被綁在凳子上,張了張嘴說道,莊嚴起身,從懷裏掏出一根煙塞到他嘴裏,給他點著了火,劉誌遠吐出一口煙霧,咬牙,滿口黃牙道不盡的苦澀。


    他說,“人哪有什麽才能,這個世界要的隻不過是爆點,隻不過是商機,我最沒想到的是我花那麽一點錢買來幾款爆款,塑造了這麽一個人


    設的餘小姐,居然在世界上大為火爆,成了一個人人矚目的焦點,這是我沒想到的事情。”


    “你是說這叫做無心插柳柳成蔭是嗎?”趙冷問道。


    “更讓我沒想到的就是你們這些女人的心。”劉誌遠獰笑道。


    “紅之後,她就算是寫上一篇垃圾,那也是爆款的垃圾,我這個經紀人便再沒有什麽用處了,也不需要我再運作花錢替她去整頓這個商機,她自己儼然就成了一個無限生錢的大機器,甚至還開始懷疑我沒有屁的本事,隻不過是她的跟屁蟲,最後連她自己都騙得團團轉。”


    劉誌遠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沒那麽複雜,沒錯,我是信了那個婊子的謊言,把自己一番心血澆到她身上,結果她翻臉不認人,但是,我雖然恨他,也覺得她死了應該,但這件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你們憑什麽說是我殺了她?”


    莊嚴點了點頭說道,“也就是說你覺得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並不承認,餘小姐的死跟你有關是嗎?”


    “當然,”劉誌遠笑了笑說道,“我可以理解你們為什麽想把我抓到這裏來,你承認我是有那麽想要犯罪的動機,可是我沒有實施行動呀,我連未遂都算不上,警方要查清楚了不是嗎?”


    他叫嚷著說自己還有急事要處理,要離開這裏,然而莊嚴卻無動於衷,“你覺得這裏就是你想走就能走的?這可不是警察局”


    “你什麽意思?”劉誌遠怒道。


    “趙警官,老馮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不清楚,但這裏是隸屬於特勤局,跟一般的刑事案件不一樣,現在你們涉嫌關聯的案件是非常緊密並且要緊的東西,所以把你放走,我可擔待不起啊,不好意思了劉誌遠先生,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隻能勞煩你在這裏多呆一會兒。”


    “我就知道你們會這麽做,不好意思,我也有我的辦法。”


    劉誌遠起身,連著凳子一起站直了身體說道,“你們如果繼續把我捆在這裏,組織上頭就會對你們采取行動。”


    錢斌問道,“他說的組織到底是什麽?”


    莊家笑了笑,撓撓臉說道,“也不是什麽,就是他背後的老總,其實也就是多年前貸款給他的那一幫風投份子,現在發現他這個搖錢樹就把他牢牢控製住了,對了,這家地下賭場也是他們投資的。”


    “你說什麽?”錢斌訝然失色說道,“你是說,這也是他們的地盤,那你也太囂張了吧,你居然在他們的地盤上動手抓他們的人。”


    莊嚴低笑了兩聲說道,“這有什麽好稀奇的,不就是兩個人嘛,抓也就抓了,不過說實話,現在情況確實不太順遂,如果他們真的出了什麽岔子,以後可不好辦呀。”


    莊嚴話音剛落,忽然變了臉色,他肩頭上的對講機忽然嗡鳴起來。


    “出什麽事了?”趙冷心裏還在想著,莊嚴就已經拉著她的手到了地下的地窖當中。趙冷死活不肯走,因為她瞥見劉誌遠得意的笑的時候,她就知道,有人來救他了。


    “不能走!”


    莊嚴見說不清,於是反手扛起了趙冷,另一隻手順手把劉


    誌遠後頸敲去。


    劉誌遠的眼前一黑,整個人篤一聲,沒了聲息。


    趙冷反抗不過莊嚴,後者又跟錢斌說:“踩點的回來了,你想活命,跟我下來。”


    話音剛落,他就拉著二人,從劉誌遠彈出來的地窖口下了去,不動聲色。錢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仍舊照做。


    接著屋外傳來響動,嘈雜的騷亂聲時不時傳來。


    當聽到槍聲的時候,趙冷跟錢斌就坐不住了,然而莊嚴卻強行按住兩人的腦袋,秉著呼吸搖頭。


    “別動。”他的眼睛仿佛在說話。


    接著,吵吵嚷嚷的人群步步蔓延到了門前。


    “你們別激動,我不是說了嗎,老莊就在屋裏呢!他哪兒也沒去!”


    隻瞧見黑暗中透出一縷微光,咿呀一聲長響,房門推開,屋外一個眼熟的漢子帶著兩人進到屋裏。


    三個人來到這小小的黑暗房間內顯得非常擁擠,但他們臉上的神色卻十足精彩。引他們進來的小個頭整個人都呆住了,臉上的表情完全凝固,幾乎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這到底出了什麽事?”


    他驚呼。


    更想驚呼的是趙冷。


    她幾乎就要吼叫出聲,否則難以壓抑內心裏的狂亂。要不是錢斌死死壓住她,恐怕已經拔足而起了。


    莊嚴瞥了一眼趙冷,問道:“她這怎麽回事。”


    錢斌搖搖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隻因為他正正好也瞧清楚屋外進來的兩人——恐怕他這輩子也不會記錯——馬局長。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馬局長,他身後跟著的是胡勝男。胡勝男的臉上帶著傷,雙手背在身後。胡勝男跟在馬局長身後,一個前一個後,兩人步履匆匆,不一會兒到了幾人的上麵,幾乎隻一牆之隔。


    之所以發現兩人,是胡勝男的一路的抱怨從遠處草叢外的路麵上傳來,驚動了他們。原來胡勝男跟在馬局長身後,一路抱怨詢問,顯得十分高調。


    趙冷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著什麽。


    但她有聽到一種聲音,那似乎是心在滴血的聲音。她時時想到,放任自己的心髒這麽滴著血,或許一會兒人就成幹了。但料想到應該沒有這麽快。


    馬局長跟胡勝男怎麽會在一起,他們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趙冷實在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他們見到劉誌遠的時候,居然並不意外,甚至欣喜若狂。


    “這女的你也認識?”莊嚴偷偷問。


    “她是證物管理所的警察,叫胡勝男,我曾見過一麵,她也在調查這起事件。”錢斌說。


    “查案?”趙冷哭笑不得,甚至有些聞所未聞,胡勝男此時此刻應該在醫院躺著。


    錢斌也很無奈,並沒有多做解釋,隻是按住身形,兩人都是一樣,壓低了自己的身體,兩人頭上是地窖的天窗,他們把耳朵貼靠在潮濕的牆壁上,聆聽著裏麵的聲音。


    馬局長不發一言,一直快步走在前麵,倒是沒有阻攔胡勝男的抱怨,隻不過臉色卻並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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