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倒是完全出乎陳文軒和何氏的預料之外。


    他們都以為,這一次,陳氏是死定了,最好的結局,也不過就是送去玉泉庵那種鬼地方。


    可沒想到,甄晉言遠比他們想的還要仁厚。


    送去莊子裏,真的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晉言,多謝你……”何氏哽咽道,“謝你留她一條命……”


    “是我們教女無方,讓你這一生……”陳文軒老臉通紅,“你便是打殺了她,我們也是無話可說,你卻留了她一命……”


    “歌兒到底還是你們的外孫……”甄晉言道,“他一向跟你們很是親近,跟他舅舅關係也好,我不想他失了母親,連外祖一脈也失去……”


    “不會!”陳文軒用力搖頭,激動道:“你放心,決不會的!歌兒這孩子,自小便得我心!他是個單純仁善的好孩子,連他舅舅也都特別喜歡他!晉言,歌兒他永遠都是陳家的外孫兒!”


    甄晉言朝他點點頭,目光又落到了甄宗興和甄靈泉身上。


    兩人本就瑟瑟發抖,見他望過來,抖得更厲害了。


    陳文軒和何氏看著這兩個外孫,內心一陣酸楚。


    雖然這兩個孩子不成器,沒出息,也不怎麽討人喜歡。


    可是,這到底也是他們從小看大的孩子啊!


    “晉言,他們……你……”陳文軒看向甄晉言,有點語無倫次。


    他不知道甄晉言會如何處理這兩個恥辱的“野種”。


    他忽然想起那位裴太傅來。


    裴太傅是怎麽做的?


    聽說那裴念遠回家之後,便被送入了地牢……


    如果甄晉言要將甄宗興和甄泉靈送入地牢,他們也是無權過問的。


    女兒做出這種事,甄晉言不尋他們這娘家人的麻煩,便已是厚道了。


    甄宗興和甄泉靈自然也想到了裴太傅家那位曾經被捧在心尖上的裴二公子的下場。


    那麽寵著疼著的兒子,裴太傅說變臉就變臉了,直接就叫家人把這個野種扔進了地牢。


    而他們呢?


    父親自幼也就對他們沒什麽好感,如今這醜事敗露,隻怕是恨不能直接將他們撕碎了喂狗吧?


    正驚懼間,甄晉言的聲音響起來。


    “二位覺得,他們該如何處理?”


    陳文軒聽到“處理”兩個字,打了個寒顫。


    何氏生恐甄晉言也將甄宗興兩人關入地牢,結結巴巴道:“可……可否讓我們……帶走?”


    “嶽母有此意?”甄晉言點頭,“也可。”


    何氏聽到“也可”兩字,眼睛眨了眨,不知該哭還是笑。


    其實她隻是那麽一說。


    他和裴文軒兩人,已經行將就木,家中如今諸事都是兒子和兒媳做主。


    雖然兒子兒媳也不敢拂逆他們,但是,這兩人又豈是那種省心的孩子?


    甄泉靈還好說,畢竟是個姑娘家,且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尋個合適的人家,嫁過去便好。


    可甄宗興卻已成家,然而他家是成了,妻子也娶了,可這業卻沒立起來。020


    讀書不成器,習武不成材,做生意吧,也不是那塊料。


    他成親這兩年,仍是在家吃閑飯的,一切開支,都由甄晉言供著。


    這要是到了陳家,誰有那閑錢供他?


    更不用說,他不光不會賺錢,還吃喝嫖賭樣樣精,一時半會兒,也別指望他能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這樣的人,要是到了陳家,不定生出多少是非麻煩來!


    裴文軒看著甄晉言,試探著問:“若是我們不帶走,你打算……怎麽辦?”


    “甄宗興並非我甄家親子,自然不好再留在甄府了!”甄晉言淡淡道,“好在,他如今也不是孩子,已然娶妻成家,我打算將他分出去,讓他自立門戶!”


    “分……家?”陳文軒和何氏眼前同時一亮。


    不是打死,不是關地牢,而隻是,分家嗎?


    “是,分家!”甄晉言點頭,“我打算將京郊的一處房子給他,再給他一些安置的家用,另有京郊一處綢緞莊,也一並給他……”


    陳文軒和何民聽到這話,眼睛越來越亮了!


    兩人大氣也不敢喘,緊張的盯著甄晉言,聽他繼續往下說。


    甄晉言此時,卻忽然轉向甄宗興。


    甄宗興縮在那裏,眼睛紅腫,不敢與他對視。


    “你非我親子,我亦不甚喜歡你,但你我到底還有二十年的父子情份……”甄晉言道,“你母親的過錯,她一個承擔,原也不必報應在你身上!”


    “但你既已成年,便當像個男人,頂天立地,自力更生!”


    “我此番叫你分府別住,不算驅逐,在外,你仍是我甄晉言的兒子!但前提是,你須改掉你身上的那些臭毛病,改過自新,重新做人!若是再聞你劣跡,你我之間那點微薄的父子情份,便即刻中止!”


    “我的話,你可聽明白了?”


    “明……明白了……”甄宗興忍著眼淚,結結巴巴回。


    “父……父親……”甄泉靈抹著眼淚,“那……那我呢?”


    “女兒謹遵父親教誨!”甄泉靈哭著跪倒在甄晉言麵前。


    陳文軒夫婦,沒想到今日這等惡事件,能有這樣好的結果,心中也是感慨萬端,說了許多好話,這才去了。


    甄宗興和甄泉靈到了這種時候,想過去看看陳氏,然而又生恐再惹怒甄晉言,隻含淚看著,猶豫不決,不敢過去。


    陳氏看著這一雙自小寵在心尖上的兒女,居然慫到這個地步,心中自是恨極。


    甄千鴻冷眼相看,唇角微勾,浮起鄙夷笑容。


    他轉頭對甄宗興和甄泉靈道:“去跟你母親道個別吧!這是最後一麵了!”


    甄宗光和甄泉靈同時痛哭失聲,跌跌撞撞的撲到陳氏身邊,哭得肝腸寸斷。


    “從今往後,甄家再也沒有陳氏,你們也再沒有母親……”甄晉言淡淡道,“我今日把話扔在這裏,若是我知你們私下裏去看她,那你們跟我,便再沒有什麽關係了!”


    他說完,轉向門外不知何時跑來的甄安歌,那眼神柔和了一些,但說出的話,仍是不容置疑。


    “歌兒,你亦是如此,記住了嗎?”


    甄安歌哭著點頭:“父親,孩兒記……記住了……”


    “好!”甄晉言道,“你也去道別!”


    他說完走出去,將門輕輕關上。


    屋子裏一陣哭聲震天。


    陳氏拚力抱住三個孩子,掙紮著,低聲道:“莫怕,莫慌,母親還會回來的……隻要……隻要你們心中想著母親,願意幫著母親,母親一定能回來!他不是我的對手,你們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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