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當晚並沒有回中村,也許是馬上要去州府六扇門了,他心中頗為不舍堰縣的捕快同僚,當夜他請所有捕快在酒館大喝了一頓,本來以他的內功修為想要醉是很難的,但是此情此景他也放開了喝,於是大醉了一場,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轉醒。


    收拾收拾心情,張一凡洗漱了下,把自身細軟都包裹好,跟王縣令及王捕頭打了聲招呼便出了門。


    他先找到張三兒,跟他說自己準備去州府六扇門曆練,預計要三年時間,問他願不願意跟隨自己去州府,張三兒表示沒問題,反正他是孤兒,張一凡去哪兒他就去哪兒。張一凡大為高興,叫他先去州府找個地方落腳,等後麵他到了六扇門再去尋張三兒,同時給了張三兒十兩銀子作為盤纏。


    午後張一凡回到了中村,跟村民們打過招呼後直奔私塾而去。


    此時私塾大門緊閉,張一凡喊了幾聲並無人應答,便覺奇怪,這個時候應該還未到放課時間,既聽不見學童讀書聲,也沒有學童嬉鬧聲傳來。


    大門並沒有上鎖,張一凡推門而入,前院並沒有發現人跡。


    “大叔,大娘,我回來啦,你們人呢。”張一凡邊喊邊朝後院走去。


    令張一凡感到不安的是,他在後院也沒有找到張鬆蒲夫婦,而在東廂房大廳桌子上發現了寫有“張一凡親啟”的信。


    張一凡拆開信,裏麵隻有一行字“仙渡口閘樓,申時,張鬆蒲夫婦,過時不候。”


    張一凡看後感覺很焦急,顯然張鬆蒲夫婦已經被人劫走,並且對方對他的行蹤頗為了解,知道他今天會回中村。


    而此時已過未時,還有三刻就到了申時。來不及細想,張一凡馬上朝仙渡口那邊趕去。


    張一凡來到仙渡口閘樓時距離申時還有一刻。


    此時已然入夏,正值汛期,仙渡河河水凶猛水流湍急,閘樓附近也沒甚人煙。


    張一凡打探四周並沒有發現張鬆蒲夫婦的蹤影,正考慮要不要上閘樓看看時,閘樓二樓傳來聲音。


    “小子你來的還挺準時的,我沒猜錯,看來這二人對你重要。”此時閘樓二樓轉出一名麵相威嚴的中年漢子,朝張一凡冷笑道,目露凶光,毫不掩飾自己對張一凡的殺意。


    “你是誰?我大叔和大娘呢?他們人在哪裏?”張一凡急忙說道。


    他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中年漢子,但莫名的,心中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梅花三傑任羅。至於你說的那兩人,已被我投入這仙渡河喂魚了,哈哈。”男子無比囂張的獰笑道。


    此人赫然是梅花三盜中的任老大!


    張一凡聽聞張鬆蒲夫婦已被眼前漢子殺掉投河,感到眼前一黑,又聽聞漢子乃梅花三盜中的老大任羅,頓時又驚又怒。


    “啊!我要你死,狗賊!”張一凡雙眼血紅,口中怒吼道,瞬間就無法控製自己的仇恨。


    他直接抽出伏魔鐧向任羅衝去,渾身爆發出一股火紅之氣直接不管不顧的朝任羅攻去。


    這道火紅之氣正是張一凡直接運轉火字訣禦火焚身讓自身周圍充滿火屬性的內力,攻擊增幅提高了三層。


    “嗬嗬,還有點實力,不過還是免不了一死。”任羅見張一凡果然被仇恨衝昏頭腦,冷笑道,邊說邊拔劍出鞘。


    任羅所用劍名為凝冰,劍長三尺一寸,鋒利異常,是楚國鑄劍名家魯冶子用百年玄鐵曆時四十九天鍛造而成,是楚國少有的神劍。


    對此劍任羅頗為依仗,幾年前他搶劫的一車進京貢品中此劍正是其中最貴重的物件。


    一得到凝冰劍任羅便愛不釋手,此劍不僅鋒利異常,削鐵如泥,而且和其內功非常匹配,使用起來相得益彰,威力提高足足二層,要知道到了他這個層次的高手提高一層都是千難萬難。


    隻見任羅運起寒冰勁,雖處夏時,但其周身三丈範圍內卻讓人身處寒冬,行動僵硬。


    “小雜碎,讓你臨死前見識下一流高手的風采。”說罷,任羅施展寒風劍法欺身上前。


    幾個回合下來,張一凡身上已三處中劍,雖不致命,但感覺中劍處漸漸僵硬,漸無知覺,還好沒傷及四肢,他行動暫時受到的影響不大。


    受傷之後的張一凡這時清醒過來,逐漸恢複冷靜,不再受仇恨蒙蔽,開始沉著應付任羅的攻擊。


    與任羅交手張一凡才知道一流高手的可怕,一流高手與二流高手實力差別竟如此之大!


    “也許十個二流高手都打不過一個一流高手吧?”張一凡心想。


    任羅劍法詭異,寒冰內力噴薄而出,身法飄忽不定,張一凡抵擋起來頗為吃力,再不想辦法,不出十招他肯定落敗身亡。


    星火一擊!瞧準時機,張一凡反擊,但是毫無效果,任羅很輕易的抵擋下來,任羅顯然身懷巨力,兼之凝冰劍堅硬異常,伏魔鐧一擊無法建功,隻是逼得任羅退了幾步。


    “你這怪鐧頗為不凡,受我寶劍砍劈絲毫不損,大爺我收下了!”任羅囂張的說道。


    “有本事盡管來取!”


    禦火成峰!見任羅又攻上來,張一凡使用火字訣秘技。但一見張一凡使用此招,任羅立馬飛身回退,顯然任羅通過李老頭知曉了禦火成峰的秘密。


    受限於身法,張一凡禦火成峰行進速度並不快,且此招是防禦為主招式,有個缺點是發動並不迅速,在此對付出劍如風的任羅效果實在欠佳。


    而新掌握的星耀火雲是一招群攻招式,對付任羅這樣的一流高手顯然是毫無作用的。


    無奈,張一凡隻能被動防守,想要依靠深厚的內力耗死任羅,要知道直到現在張一凡都沒取消禦火焚身的狀態,而且這招可是非常耗費內力的!


    此時距離交手已然過去十多息時間,張一凡身上又添兩處劍傷,但他好像越戰越勇,由當初幾招才能反擊一招到現在與任羅打得有來有往。


    任羅的耐心顯然到現在快耗盡了,對付一個小鬼居然這麽長時間沒有拿下讓他感覺顏麵盡失,看來不付出點代價是不行了,任羅下定決心。


    “小雜碎,讓你活的太久了,是我的過錯!疾風九劍!”


    突然任羅朝自己四肢連點四下,整個人身法突然加快一倍有餘,劍光如疾風般朝張一凡奔來!


    張一凡隻來得及施展禦火成壁,便覺漫天劍影在自己眼前晃動,片刻之間自己便身中三劍,而令他暗叫糟糕的是他的大腿上已中劍,形勢急轉直下,到了最危險的時刻,張一凡命懸一刻!


    張一凡還在咬牙堅持著,腦中飛快轉動,突然靈光一現,心中有了計較。


    禦火成峰!張一凡雖然大腿中間僵硬不已,但是他還是使出了這一招,令任羅驚奇的是此招不是向他,而是朝仙渡河而去,他在猶豫是不是馬上追過去時,張一凡已然跳入河中。


    “不好!這小子要逃!”任羅大吃一驚,連忙上前,鑽入水中追去。


    身為湖州有名的大盜,任羅對自己的水性深感自信,加上自己獨有的冰屬性內力,在水下半個時辰不呼吸完全沒有問題。


    但令任羅想不到的是,等他追上張一凡時,張一凡正好整以暇的等著他,更讓他心往下沉的是張一凡身邊周圍居然沒有水!


    雖不清楚張一凡如何辦到的,但他感覺非常不好,多年的江湖經驗讓他覺得先離開水裏再說。任羅沒有猶豫,馬上飛身往岸邊遊去。


    “想跑,晚了!鑽龍!”張一凡整個人開始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連同伏魔鐧在水中旋轉起來,速度越轉越快,在水下形成一道水旋柱,形若水龍,以驚人的速度朝任羅衝去。


    “不!”任羅顯然沒有想到張一凡還有此絕招,眼見逃不過,隻能用凝冰劍回身格擋。在張一凡絕技鑽龍攻擊之下,神兵凝冰居然被一擊而斷,自己則被重鐧穿胸而過,眼見是不活了。


    張一凡大口喘著氣,吐了兩口血,稍後上前查看任羅是否死了,就在此時任羅突然轉醒,仿佛回光返照般,朝張一凡肋下打了一掌,“小雜碎一起死吧,哈哈…中了我的寒冰掌無人可救。”任羅大笑兩聲就此死去。


    中了一掌的張一凡此刻情況非常不好,整個人仿佛置身冰窖,寒冷異常,之前身重數劍傷口此時集中爆發,張一凡抵擋不住就此昏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張一凡轉醒,發現在自己還在河底,隻是身上那股寒冷之感無影無蹤了,不遠處則是任羅的屍體。


    張一凡活動了下身體,身體傷口雖然還很疼,但是已無僵硬冰凍之感。他雖好奇,但是現在不是研究此事的時候。


    他把任羅的屍體拖上岸,然後開始在水下尋找張鬆蒲夫婦的蹤跡來,此時快入夜,天空中殘陽如血,張一凡查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任何線索,心底不禁生出一些希望來。


    他上岸望向閘樓上層,慢慢的朝那邊走去,不知是不是有預感,他突然覺得很悲傷,心頭如遭重擊。


    果然,在閘樓二樓角落處,他發現張鬆蒲夫婦二人靜躺在地上,張一凡走近一探,發現二人早沒了氣息,心脈均被震斷,已死去多時。


    “對不起,大叔,大娘,是我害了你們,要不是我招惹這些大盜,你們也不會被報複,也不會死。嗚嗚嗚…”張一凡痛哭的自責,他此刻心情異常難過和憤怒,覺得所有的盜賊都該死。


    此時他腦中充滿了仇恨與憎恨,心中暗暗立下毒誓,今後要殺盡自己碰到的一切惡盜,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平複他內心那種扭曲的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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