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千縷與袁家主月宮主出了白鹿崖, 月宮主之前在司馬焦麵前臉黑成炭也沒敢說什麽,現在有氣全發在了師千縷身上,“掌門, 難道你就一直要忍著他這樣囂張?你以前可沒有這樣膽小。”


    師千縷從容問:“不然你想如何?”


    月宮主咬牙:“就算不能殺他, 難道我們這麽多人就不能將他困住……”


    師千縷笑了一聲:“困住,像五百年前那樣?”


    月宮主被他堵了下,想起從前, 神情不自在起來。


    當初也是因為不能殺司馬焦,想著徹底控製他,卻沒能成功, 反而被他害死了那麽多人又修為大增, 最後犧牲了許多弟子才將他困在三聖山五百年,本是打算著讓他在那種全無靈氣的地方困個五百年,再加上奉養靈火, 定會將他困得虛弱, 到時再來收拾, 可結果, 他不見虛弱,反倒比五百年前更加厲害。


    司馬焦是奉山一族萬萬年罕見的天才, 他的資質悟性都無人能比, 哪怕是死路他也能死裏逃生, 師千縷的師父都曾在他那裏失手,他也再不敢輕視司馬焦。


    如今他們都怕了,隻能小心維持著一種平衡。大家心中都清楚, 隻要司馬焦沒有踩到他們的底線,殺些人而已,他們隻能忍耐,而這一點,顯然司馬焦自己也很清楚。


    他行事看似囂張毫不顧忌,其實很有分寸,一點都不像一個瘋子,師千縷有時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瘋了。如果承受那樣的痛苦,他還未瘋,那此人就更加可怕了。


    “要動他,隻會讓庚辰仙府元氣大傷,他若真的不管不顧要對付我們,也隻會兩敗俱傷。”師千縷看向月宮主,嚴中帶著深意:“且忍耐吧。”一個人總不可能一直囂張下去,而這個微妙的平衡,也總會被打破。


    月宮主也是身份尊貴多年沒受過氣了,乍被人打臉有些受不了,走了這麽一趟,她終歸還是選擇忍。袖子一揮回去了自己的月之宮,她還要安撫自己的寶貝女兒。


    至於袁家主,他前來見司馬焦很大原因並非是為了兒子。司馬焦說的不錯,他的兒子很多,哪怕偏愛袁觴一些,但這些年袁觴的修為無法提升,他心裏對這個兒子少了很多關心,他今日來其實是另有原因,如今他心裏有數了,倒是沒多說,與師千縷點了點頭便回去了自己的袁氏。


    他回到袁家便招來自己的得力下屬,吩咐下去:“將袁觴身邊所有伺候的人全部暫時押起來,細細審問,看看他到底做了些什麽。”


    他也不是什麽傻的,下手又快,很快就得知了袁觴曾做過的一些事。得知自己的兒子與魔域有聯係,袁家主也是大吃一驚。


    “那廖停雁竟然是他安排進去的魔域之人,他還真是膽大妄為!”袁家主怒罵,他猜得到,這個曾經優秀的孩子必定是因為受傷修為倒退那件事生了心魔,才會做下這種事來。


    好在他死了,那魔域奸細也已經死了,否則鬧出什麽風波,袁氏也要被影響。


    師千縷回去後,第一件事便是去燈閣。守燈的弟子麵色難看,見到他來,匆匆稟告:“師祖,正要去向師祖稟報,那盞弟子命燈不知為何突然熄滅了,魂魄也召不出來。”


    師千縷正是來看那盞廖停雁命燈的,如今命燈熄滅,看來人確實是死了。確定了這事,他心裏也覺得可惜,可利用的大好工具少了一樣。


    “罷了,不必再看著了。”


    廖停雁這個曾經被慈藏道君迷戀的人,在短短幾日就被慈藏道君給殺了,這消息傳出去後又引起了一波流言。


    據說死得很慘,屍骨無存的廖停雁,剛睡完一覺起來。


    她在飛閣的露台上賞月,賞著賞著就睡著了,剛醒來就看到了滿目的燦爛陽光。


    她翻了個身,見到坐在旁邊的司馬焦。好大一個司馬焦。


    祖宗,為什麽看上去好大一個?他伸過來的手也好大一隻,簡直是個巨人。


    廖停雁有不妙的預感,她眼睜睜看著司馬焦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肚皮上。她整個變小了,沒有穿衣服,毛茸茸的肚子起伏著,看著很好摸。她又看到了自己的爪子,還有一條……尾巴!


    廖停雁:“啊——”


    尖叫喊出來後是一種好像嚶嚶嚶的弱氣叫聲。


    她從榻上爬起來,用灰灰的毛爪子捧住臉,“啊——”


    司馬焦:“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靠在了她的靠枕上。


    廖停雁發覺自己好像還能用一些技能,比如她還能看到自己腦海裏有一朵紅色小花,還有內裏的空間,之前從錦囊裏移進去的東西還在。她找出了鏡子,抱著那個現在比她個頭還要大的鏡子放在靠枕上。


    鏡子裏照出來的是一隻毛色灰灰,皮毛油光水滑的水獺。就是俗稱嚶嚶怪的一種動物,叫聲嚶嚶嚶聽上去就好像撒嬌一樣。


    水獺呆呆地坐在鏡子前,做出了看爪子,摸肚皮,拽尾巴等一係列動作。


    我特麽變成水獺了?廖停雁扭頭看向司馬焦,衝過去給了他一個頭槌,“為什麽把我變成這樣!快把我變回來!”大胸!長腿!美顏!


    司馬焦伸手擋住她的腦袋,聲音裏帶笑,似乎心情挺好,“不是我要把你變成這樣,是你自己想變成這樣。”


    廖停雁給了他一爪子,“聽你胡扯,大豬蹄子胡說八道!”


    她雖然是嚶嚶嚶的聲音,但司馬焦似乎聽得懂,他說:“我給你吃了一枚幻形丹,所以你會根據你自己心裏印象最深的,變成另一種形象。”


    廖停雁回憶起來自己昨晚上做的夢,她夢見自己在刷微博,吸完貓和小糯米團子一樣的熊貓後,又看了個水獺視頻,水獺油光水滑好像手感很好,她在夢裏非常想摸一摸……你媽的,為什麽!現在這麽好的手感她自己摸不到,反而要便宜司馬焦!


    微博誤我!早知道就多想想自己那些男神和雲老公,變成哪一個都是賺了,誰不想變成美男子呢!現在好了,成了一隻水獺!


    她憤而嚶嚶嚶,把司馬焦摸向自己肚子的手推開。


    把我變成這樣還想吸水獺,滾吧你!


    司馬焦大笑,笑得前俯後仰,非常快活。


    廖停雁:我剛才是撞到你的笑穴了嗎你笑成這樣?


    她抬起兩隻前爪,趴在司馬焦的腿上,朝他喊:“把我變回來啊!”


    司馬焦用和她同款的鹹魚癱姿勢,癱在本該她享受的榻上,慢悠悠說:“幻形丹,你會保持這樣三個月。”


    平白無故給她吃那種東西,搞得她要當三個月水獺,這大豬蹄子根本就是魔鬼豬蹄,還是特辣那種的。廖停雁坐在那發了頓脾氣,覺得氣累了,癱在一邊休息會兒。


    她剛眯上眼睛,就感覺肚子被摸了兩下。她推開那毛毛手,翻了個身,很快那冰涼的手指又開始摸她的背。


    其實……還挺舒適的。摸得人昏昏欲睡的。罷遼,就當他按摩好了。


    廖停雁很快發現,當一隻水獺,生活和之前其實沒什麽區別,照樣是吃吃睡睡的度假生活。因為她隻是外貌變了,技能還可以繼續用,所以她還能飛,用水獺的樣子飄在空中,比人的樣子飄在空中其實還要方便一點因為都不用在意形象的,泡澡的時候還能直接仰麵躺在水麵上,連懶都能懶得更加光明正大理所當然。


    怪不得現代那麽多社畜想當貓,其實當一段時間水獺,也不是不能接受。


    唯一的問題,是司馬焦好像挺喜歡吸水獺,以前常常不見蹤影,但現在時不時就過來摸兩把,他去泡水池子的時候還強行把她也扯過去泡,她就躺在他肚子上跟他一起泡冷冰冰的水池子。


    廖停雁不喜歡泡冷水,等司馬焦沒反應了就飛上岸跑到榻上去睡。她正睡著,大黑蛇爬進了殿裏。


    這位黑蛇兄弟因為近來失寵,司馬焦不愛管它,它自己在白鹿崖也過的挺自在,有吃有喝,日日就懶洋洋地爬柱子,還會在山上到處溜達,抓一些小玩意回來玩。


    它的腦子不太好,沒能認出來變成水獺的廖停雁,見她癱在主人的地盤,就過去和她玩鬧。大黑蛇的玩,就是把她咬進了嘴裏。


    大黑蛇不會隨便吞吃那些小動物,就是愛嚇唬人,估計是和它主人學的壞毛病。廖停雁睡的好好的,突然發現自己被大黑蛇兄弟咬在了嘴裏……


    她剛想著怎麽掙脫開蛇口,大黑蛇的嘴巴就被從池子裏爬起來的水鬼祖宗給掰開了,司馬焦把水獺拿出來,錘了大黑蛇一下,“怎麽這麽蠢,滾開。”


    大黑蛇剛才沒認出來,但現在已經察覺到廖停雁身上的氣息熟悉了,它不明白自己的小夥伴怎麽突然變了個樣子,但被錘了下,不敢再和小夥伴玩了,委委屈屈地吐著蛇信子爬開。


    廖停雁剛才突然被吞到大蛇嘴裏,還想著揍它一頓,但現在看大蛇可憐巴巴地爬走,她又覺得都是司馬焦的錯,要不是他亂給她吃東西,大黑會這樣嗎,大黑隻是個智商不行的孩子啊!為什麽要打他。


    司馬焦和廖停雁對視了片刻,忽然沉著臉抓著她走到門口,把往外爬的大蛇扯了回來,然後掰開大蛇的血盆大口,把水獺重新塞了進去。


    大黑蛇:“……?”


    廖停雁:“……!”


    突然發脾氣,你是熊孩子嗎?!


    廖停雁從大蛇嘴裏爬出來,洗了洗身上的皮毛,躺在大蛇頭頂的鱗片上,讓它載自己去兜風。


    作者有話要說:  廖停雁:我不是鹹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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