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初妍就這麽倚在窗口發著呆,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門扉的輕敲聲震醒了她。


    她趕緊去將房門打開,看見的使是夏鄖那歉然的表情。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事會鬧得那麽大,傷你很重吧?”他低沉的嗓音帶箸濃濃的歉意。


    “沒關係,不要緊的。其實我本來就像她們所說的那樣,不過是個下人嘛,我早有自知之明。”她擺擺手,露出豪爽的笑容。


    “真的沒事?”他偏著腦袋,仔細端詳著她。


    在他的探究下,初妍不自在地將眼珠子瞟了瞟,硬是咽下梗在喉間的酸楚。


    “哎呀!真的沒事啦。”她刻意展開一抹笑靨,可微紅的眼眶卻掩飾不住她受傷的心情。


    “初妍,”夏鄖心疼地蹙起一雙眉,看著她那副自嘲的酸澀笑容。“別裝了,我看得出來你很難過,剛才的確讓你受了很大的傷害,我替夏菱還有雨儂向你道歉。”


    初妍抿抿唇,眨掉掛在眼睫毛上的淚珠,而後爽朗一笑。


    “不用了,你這樣反而讓我覺得很難堪,更把我們兩個的關係弄得怪怪的。再說她們說的話也沒什麽不對,不過,我也隻會聽聽,這你放心好了。”


    她垂下腦袋,突然小聲地問道:“那位雨儂小姐一定很喜歡你,看她的模樣似乎是把我當成了情敵……”抬起頭,她竟誇張的大笑,還以一副故作自然的模樣看著他,“哈……真的好好玩,這怎麽可能嘛!”


    “為什麽不可能?”他一手抵在門框,眯起眸,那雙炯亮的眼直盯著她紅透的小臉,“如果我說有可能呢?”


    “你……你別開玩笑……”好不容易強築起的自在瞬間垮了,她發現她連身體也發熱了起來。


    這樣的尷尬情景讓初妍不敢麵對他,於是轉直看向窗外。


    “初妍!”她赫然張大了眼,因為他竟從她身後緊緊抱住她,又說了一次:“如果我說可能呢?”


    “你……”


    “雖然我們認識還不算太久,可我感覺得出來,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好快樂,我不想再隱藏這份感受了。”他將下顎抵在她的肩上,緩緩道出這份感情。


    初妍的心在蕩漾,可一想到自己的容貌和身份,又怎能匹配得了他呢?


    於是她推開夏鄖,顧左右而言他,“那位叫雨儂的小姐那麽漂亮,為什麽會坐輪椅呢?”


    提及雨儂,他便忍不住揉了擦盾心,“她從小心髒不好,無法施力行走,甚至不能大笑大哭,因為那些動作都有可能讓她心髒負荷不了。”


    “真的?!那她……她好可憐啊。”向來都不缺憐憫之心的初妍聽聞這件事,不禁也為雨儂惋惜。“她不可憐,在美國一位專門治心髒病的權威曾經跟她說,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信心可以醫好她的病,可是她說什麽也不願意去醫治。”雨儂之所以這麽做,還不是為了牽製他?


    “為什麽呢?有那麽高的機率和希望,她為什麽要放棄?”這也是初妍不解之處。


    “別提她了好嗎?我剛剛的話你聽進去了沒?”他不想在和初妍的話題裏也離不開雨儂。


    “我……我夠資格嗎?”她含淚垂首,想起剛剛自己連吃飯的資格都沒,更遑論要與大少爺談感情了。


    “什麽夠不夠資格,人都是平等的。”夏鄖擰起眉。


    她抬起眼,望著他眼底的真誠,於是笑了,然後主動上前抱住他,“這就是我的答案,可以嗎?!”


    “初妍!”夏鄖感動不已地牢牢擁緊她,“放心,我會用全部的心去愛你。”


    她也同樣動容,窩在他懷裏,幸福的笑了。


    突然他想起,“對了……那首‘深情’你學得怎樣了?”


    “啊?”她聽見這個問題,初妍心頭立刻震了下。


    老實說,她的確是沒有音樂細胞,短短的幾個音節,也會將她搞得頭疼不已,何況是一整首歌呢?


    “說啊,學得怎麽樣了?”一瞧見她這副表情,夏鄖便猜得出她心底在想什麽。


    “我……我……”


    “都沒好好努力是不是?你這麽做可是會虧待我那把琴的啊。”他索性走進房裏,笑睨著她那漲紅的臉蛋,“那算是我們的訂情之歌呀!”


    “我最近很忙,但我發誓……發誓一定會學好它,你相信我好不好?”她又尷尬又難堪的對他作著保證。


    “好,我再信你一次,不過也得為之前的懶散受個懲罰吧?”夏鄖眯起眸,又逼近了她一步。


    “懲……不要吧!”她垂喪著臉。


    “這樣好了,一天沒努力就搔一次胳肢窩,怎麽樣?”他帶笑的眸子閃了閃。


    “啊?!”她已說不出話了。


    “別老是‘啊’,我看就這麽辦了。”


    他眼珠子轉了轉,開始計算著她曾有的過失。


    “我記得上個禮拜三開始,你好像就沒什麽進步,到了前天,你更是把我之前教你的第一段全給忘了,算一算一直到今天剛好有五天,那我就要搔你五次胳肢窩。”


    夏鄖邊說,邊朝她走近,嚇得初妍直往後退。


    他卻不肯鬆手,一次又一次地往她的腋下進攻——


    “啊……好癢呀!別……不要了。”


    怕癢的初妍受不了的拚命躲,“我最怕癢了,人家答應你以後一定好好學,你不要處罰了啦。”


    “你真會認真學?不……我不相信,還有兩下。”夏鄖還吹了吹手心,臉上掛著抹邪誇的笑容,“別跑,我來了。”


    “不要……哈……好癢,你好過分……”初妍已經整個人蜷縮在角落了。


    “還有最後一下,你等著,我來了。”他笑著舉高雙手,而後一步步走向她,嚇得初妍又叫又笑……


    最後就連夏鄖也忍不住大笑,兩人喜悅的笑聲就這麽回蕩在鬥室裏。


    這時,躲在門外偷看的雨儂,雙眸不禁狠狠的眯緊,對初妍的敵意也愈來愈深了。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夏鄖竟會喜歡上那種一點也不出色的女人!


    以往,她一直擔心的是圍繞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也派了人潛入夏赫集團,為她做監視的工作。


    可萬萬沒想到,她千防萬防,卻沒防到他家的小女傭,這教她怎吞得下這口氣!


    她眸底閃出一道冷光,接著假意撲跌在地,“啊——”


    乍池門外的叫聲,夏鄖和初妍雙雙跑了出來。


    當看見是雨儂跌坐在地上,夏鄖立刻上前抱起她。


    “怎麽會摔下來?”


    “我想試著走走,可腿使不出力。”她邊說邊用雙手環住他的頸項,還將臉貼在他的胸前,一雙敵視的眼卻沒離開過初妍的臉上。


    “傻瓜,幾年沒走了,哪能說走就可以走的,還是坐回輪椅吧。”夏鄖搖頭笑了笑。


    “不要,我不想坐輪椅,你陪我去外麵的長椅上坐坐,好不好?”雨儂愈貼愈緊,“你好久沒跟人家聊聊天了,我哥在天上知道可是會生氣的哦。”


    在夏鄖不注意時,她扯著抹陰邪的笑容,就在這刹那間,初妍才知道什麽叫作天使的臉孔、惡魔的笑容。


    像是受了驚嚇,初妍趕緊說:“你們都吃飽了是不?那我去收拾餐桌。”


    眼看她極快的從他眼前跑過,夏鄖連要喊她都喊不住,再看看雨儂倚著他的嬌小身影,他隻好歎了口氣,將她抱向外頭庭院。


    ◎◎◎◎


    “鄖,你看天上的星星好美呀!”雨儂指著天上,笑容滿麵地說。


    自從飯後,他們便一直坐在這兒,從夕陽看到晚霞,最後星星出現了,可她卻沒有離開的念頭。“我送你回去吧,時間不早了。”夏鄖看看手表,已經快八點半了。


    “不要,我今天不回去。”雨儂搖搖頭。


    “不回去?”


    “嗯,我已經和夏菱說好了,她留我在這過一晚。”她咧開嘴,笑得恣意又開心。其實她已很疲累了,可是他愈表現的不耐,她就愈不讓他走。


    “那也好,我帶你去客房休息。”說著,他站起身,打算抱她回房。


    “不要嘛,人家想再坐一下。”雨儂有些孩子氣地說。


    “你該知道你的體力不能支撐那麽久,我不希望你出事。”他蹲下來,望著她已有些泛白的臉孔。


    “這麽說,你是關心我?”她的眸光瞟向他。


    “當然了。”輕拍她的小臉,他又坐到她身側。


    “那麽……娶我好不好?娶了我,你就可以就近照顧我,這樣也可以完成我哥哥的心願。”她轉過臉,非常激切地說。


    “雨儂!”他眉頭輕輕一蹙。


    “你今年也已經二十八了,我二十四,我想夏伯伯一定也會同意的。”她已開始計劃著自己美好的未來。


    “別說了,我隻當你是妹妹,在你找到幸福的歸宿之前,我會一直照顧你,這是無庸置疑的;至於婚姻,那是不可能的。”夏鄖直言不諱地打破她腦際的憧憬。


    “夏鄖,你……你怎麽可以違背——”


    “夠了!雨儂,不要老拿雨揚來壓我,我答應他照顧你,可沒說要娶你,你該了解我的意思。”夏鄖用力耙了下頭發,實在厭倦了老是與她在這個問題上爭論。


    “為什麽你不肯娶我?是因為那個女傭?”雨儂氣得一喊,結果心口一悶,呼吸又困難了。


    “你怎麽了?!”夏鄖心一急,趕緊抱起她,讓她仰躺下來。


    “我……我好難受。”她緊緊撫著胸口。


    “你的藥在哪兒?!”他急著在她身上翻找著,終於在她外套口袋找到一罐心髒藥。


    倒了一顆藥丸讓她服下,夏鄖急惱的不斷輕撫她的背脊,“好些沒?雨儂你跟我說說話呀。”


    “我……我好多了……”閉上眼輕喘了幾口氣後,她才張開眼。


    “彼得說了,你的病可以醫治,為什麽不去?”他忍不住又問:“難道你真要用自己的命來縛綁我嗎?”彼得就是在美國為雨儂診治的心髒科醫生,對雨儂好的沒話說。


    “對,隻要你跟我結婚,我馬上赴美開刀,否則我寧可一次次忍受這種痛苦。”雨儂張著一雙眸,對他的愛已到了“病態”的程度。


    夏鄖一張灑脫俊逸的臉倏地染上了三分憂鬱,“可以,那我們就繼續不愉快下去吧。”


    “鄖,別這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哪一點不好?除了身體差了點,我有容貌、有財富、有地位,以後病如果好了,我一樣可以為你生孩子,你要幾個我就替你生幾個。”她緊抓住他的手,不肯讓他離開。


    “你情緒不穩,我送你回房吧。”夏鄖不想再回答這些早已回答過數百遍的問題了。看了下表,糟!已經九點了,不知初妍可還待在山坡上等他?!


    想起初妍,他不禁笑了,當真隻有與她在一塊兒,他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與輕鬆,不會因為自己身為夏赫集團的少東,而有著萬般壓力。


    自他懂事以來,接近他的不是與他有著相同家世背景的上流社會人士,就是別有所圖的人。


    惟獨初妍……給了他一種徹底的自在。


    還有她的單純、善良,無不感動了他,讓他無形中對她產生了深濃的情愫。


    “鄖,你聽我說——”她實在不希望就這麽回房。


    “你剛發病,還是回房躺著,我會打電話叫我們的家庭醫生過來為你看看,早點休息。”夏鄖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接著,他便將雨儂直接抱進了房間,並立即打了電話給醫生,直到醫生趕來檢查過她的狀況,確定她並無大礙後,他立刻跑去敲初妍的房間。


    想想現在已經十點了,她應該已經回來了吧!


    “初妍,你睡了沒?”他輕聲喚了下。


    可久久竟無人回應!


    他於是不死心的叩了下房門,又說:“對不起,我遲到了,讓你久等了吧,你開開門,讓我向你解釋一下。”


    可他所得到的依舊是那沉寂的回應,這時他心中驀然警鍾大響,猛地轉身,便往山坡地百奔——


    ◎◎◎◎


    初妍等得全身直發抖,沒想到在山坡上,愈晚山風愈寒冽,她已穿了外套,居然還會感受到刺骨的冷。


    其實過了八點半,她就料及他大概不會來了,有客人在,他又怎撥得出空呢?


    可她卻不死心的繼續待在這裏等,仿似不見到他就會失眠一樣。


    “好冷哦。”初妍緊緊抱住自己,脖子輕輕一縮。


    突然,她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連忙咧開嘴朝後看了過去,“夏——”


    她猛地噤了聲,不是夏鄖,而是一個看來有點可怕的男人!他咧開笑容,手裏拿了把短刀。


    “真是的,本想來這種地方偷點東西,沒想到那些有錢人個個將保全做的那麽好,讓我無處下手,正在懊惱的時候,居然看見有個女人在等我。”


    初妍嚇得站了起來,直往後退,“你……你把刀子放下……我們慢慢說。”


    “何必慢慢說呢?我們慢慢做怎麽樣?”那人帶著一副淫穢的笑容。


    “我……我……我要回去了。”


    初妍閃過他身邊正想溜走,卻被他一把鉗住手臂,“小姐,你想回哪去?”


    “你要做什麽?放開我!”她用力甩開他,心底的恐懼也更劇烈了。


    “嗬嗬……”他突然拿起手電筒,直照她的臉,“依你的長相其實應該很安全,可偏偏遇上哥哥我現在正一肚子火,所以就湊和著用了。”


    聞言,初妍嚇白了臉,就連眼眶都溢出了淚。


    “別叫、別喊,這裏太偏遠,離最近的別墅也有三條街的距離,再說現在大家都求自保,你喊也是白喊的,哈……”


    那人直朝她逼近,初妍蒼白著臉直往後跑,卻因為夜色昏暗,腳下一滑,整個人翻下坡底另一片草坪上。


    “哈……你真聰明,這裏的確夠隱密。”他大笑出聲,跟著滑了下去。


    初妍想逃,可是卻在剛剛不小心扭傷了腰,已無法再跑了,臉上也因為驚嚇,而沾滿了淚珠。


    “對,等著我,哥哥這就來了。”歹徒猛地撲上她,用力扯開她的外套、撕裂她的上衣,見到她露出的可愛胸罩時,頓時眼睛都亮了!


    “想不到你外表不怎麽樣,裏麵倒還挺正點的嘛!”


    他正要拉開她的胸衣時,初妍竟一把抓住他手中的刀子,用力抵抗著,“你可以殺我,但別碰我。”


    她咬著唇用力抵抗著,即便手已被割傷,可仍不肯放棄的大喊:“救命……救命呀……”


    “別叫了,我說了沒人會來救你。”


    那人惡狠狠的正要揮她一巴掌,突然手臂被鉗住,接著聽見一記深沉冷沁的聲音——


    “誰說的!”


    接著,那人竟聽見自己肩胛處,發出一記喀啦的聲音——他的骨頭似乎折斷了。


    被逼急了,他用另隻手從長靴內抽出另一把長刀,猛劈向夏鄖。


    初妍張大眼,奮不顧身的用力撞開那人,“小心……”


    “初妍!”當瞧見她滿手的鮮血時,夏鄖赫然震住,而歹徒便趁這空檔與夜色的掩護溜了。


    “該死,我去追他——”


    他正要起身,卻被她拉住,“不要……那人有力,還不知有沒有槍呢,求你別去……”


    “你的傷?”夏鄖自責不已,都是他!若不是他遲到了,她也不會遇上這種事。


    “沒……沒關係,隻要你沒事就好……”


    說沒關係,可她鼻頭一陣酸意,竟突然大哭出聲。


    夏鄖緊緊抱住她,這才發現她身上衣物的殘破,於是褪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隻是一些刀傷,不用子。”她搖搖頭,“我隻想回去。”


    “那我送你回房。”將初妍抱起,夏鄖快步往前走,到了家中,他將她帶往他的房間,輕放在他的床上。


    似乎是受到了驚嚇,她一直都發著抖,神情也呈現恍惚狀態。


    就在夏鄖打算去找醫藥箱時,她卻突然驚坐了起來,大喊了聲,“我的口琴、我的口琴……”


    說著,她便開始在衣服口袋內不停找尋,直到在褲子口袋中找到它時,她才鬆了口氣,並將它握得好緊好緊。


    夏鄖看著這一幕,眼眶都熱了,他趕緊從櫃中拿出醫藥箱走到她身邊,溫柔的說:“把手伸出來。”


    初妍一手抓著口琴,緩緩伸出另一手,看他緊握住她的手,細心的在上頭消毒、上藥。雖然很疼,可是見他如此,任何疼痛她都可以忍住。


    “嘶——”擦酒碘時的些微刺痛,讓她倒吸了口氣。


    “很疼?”夏鄖趕緊抽回手。


    “還……還好。”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雙手,她的眉頭不禁緊緊蹙起,心想:完了,明天該怎麽下廚、整理屋子?


    “那就再繼續了?”他試問。


    她點點頭,索性閉上眼,感受他極輕極輕的動作在她手上遊移,接著便聽見他說:“請個幾天假吧,你得好幾天不能碰水。”


    “不可以的,老太爺他——”


    “我可以打電話要川菜館外送,你別跟我堅持。”夏鄖將她包紮好後,笑著對她眨眨眼,“幹脆我也請幾天假,我們一起去度假算了。”


    “你別跟我開玩笑了。”能跟他去度假是她夢寐以求的,卻又是多麽不實際的幻想。


    “我沒跟你開玩笑,願不願意?”放下醫藥箱,他極為認真的對她說。


    “我……呃,我想你若帶方小姐去,她會很開心的。”別開臉,她心底有說不出的澀意。


    她溜出門時看著他與雨儂在一塊兒,而由雨儂那雙想占有他的眼神中,她便能得知,他是屬於雨儂的。


    反正不管怎麽輪,也不可能輪到她,她知道自己平凡的程度,能和他成為好朋友,她已經覺得非常榮幸了。


    對於他剛剛對她的示愛,她得趁自己尚未深陷之前,將它忘了……


    “為什麽提起她?”他急切地握住她的肩膀,“你忘了我對你作過的承諾?!”


    “我……我不要了……因為我知道你和她本就該是對金童玉女,我……我可以當個在玉女旁邊搖扇子的丫環,就很不錯了。”真糟,她居然想哭了,真想罵自己,為何讓自己愈陷愈深。


    從一開始的仰慕到後來的喜歡,變成現在的……愛……她必須趕緊收回心才行,否則真會陷入萬劫不複呀。


    她明白,他終究不會屬於她的……


    “你為什麽老是要看不起自己,我就覺得你很美。記住,一個人的美是發自於內心的,即便外表再美,但有顆邪惡的心一樣會讓我作嘔。而你的善良、你的隨性,都是令我著迷的。”


    聽他對她說這種話,她鼻間的酸澀更濃了。


    “你真會說話。”垂下臉,她居然不敢再看他了。


    “你像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不信任我的愛,那我就證明給你看了。”鄖居然俯下身,猛地含住她的小嘴,給予她一記最熱烈的吻。


    初妍雙頰燥熱,她張大了眸,雙手開始推抵著他。


    而夏鄖就像著了迷般,不斷加深他的吻,甚至以一種狂肆的火熱直貫進她口中,舌尖緊抵著她的牙關,想直探她口中的甜蜜。


    初妍再也抑不住地打開緊咬的貝齒,任他的舌尖在她口中翻攪——


    他的手也隨之猖狂了起來,直在她身上摸索著,初妍青澀的身子壓根抵擋不了他這般激情的對待,隻能任他予取子求。


    不久,門扉外出現了王管家的叫喚聲,“少爺,你房裏怎麽有人喊叫的聲音?”


    初妍恍似大夢初醒般,急急抓著被褥掩身,小臉更是漲紅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她直對夏鄖搖著頭,求他千萬別說出。


    他耙了耙頭發,轉首對外頭說:“哪有人,我在看dvd,你要不要一塊兒看?”


    “啊?!”王伯老臉一紅,他是很想瞧瞧那種片子,可是他年紀都一把了,豈不笑死人,“不用……少爺你也少看點,對身體不好。”


    他才剛要離開,又問!“少爺,你有看到初妍那丫頭嗎?我一晚沒瞧見她,剛剛巡視時敲她的門也沒人應。”


    “她受了傷,請了三天假。”他隨意應了聲。


    “什麽?!請了三天!她怎沒跟我說?那明天的晚餐……”王管家開始擔憂起來了。


    初妍聽他這麽說,立刻對夏鄖比手劃腳,好似在說她可以繼續做,傷沒大礙的。


    他眉頭一蹙,沒采納她的意思,“這三天就叫我老爸最愛吃的那間川菜館的菜吧,我想睡了。”


    “哦,是的。”王管家直覺奇怪,少爺向來尊重他們,很少會與他們一個門內一個門外說話的呀,今天是怎麽回事?


    聽著王管家的腳步聲愈來愈遠,初妍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我還是回房,明天天一亮就回老家看看。”


    丟下這句話後,她便衝了出去。


    看著她匆匆忙忙逃逸的背影,夏鄖不禁暗呻了聲,“我剛剛到底在做什麽?老天!”


    走到房內的小冰箱,他拿出一罐冰釀,就這麽猛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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