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友薇這一覺睡得比在醫院時好很多, 第二天早上張少言也沒有叫她起床,讓她睡到自然醒。


    杜友薇快要十點才起來, 她先呆呆地看著房間出了一會兒神, 才慢慢回想起這是她未來老公的豪宅。


    去浴室簡單地洗漱了下,杜友薇在睡裙外麵披了件外套,就下樓去找吃的。


    管家見她從樓上下來, 便走上前跟她道:“夫人, 廚房為您準備了早餐,您要現在用餐嗎?”


    “嗯。”杜友薇點了點頭,四處看了看, “張少言呢?”


    她聽他說他這段時間都要在家辦公, 難道又去書房工作了?


    管家道:“先生和小少爺在花園, 夫人如果想去找他們,我幫您把早餐送到花園?”


    “好呀。”杜友薇很喜歡花園,杜家就專門為她打造了一個花園。張少言這裏的花園也很漂亮, 隻不過她現在不記得,這個花園是她住過來以後,才慢慢被打造成了她喜歡的樣子。


    她走到屋外, 果然看見了張少言父子倆。家裏的花園很大, 平時都是請了專人來打理,這會兒張念尋手裏提著一個小水壺,正在給一片玫瑰花澆水。


    張少言隻穿了一件白襯衫,袖口卷到了手肘處。他站在張念尋的不遠處,手裏拿著一把園藝專用的剪刀, 正在給麵前的一朵玫瑰花修剪枝葉。


    他的神情專注,額上的劉海因為低頭的動作,柔順地垂在眼前。裸.露的小臂微微使力,勾勒出漂亮流暢的肌肉線條。杜友薇看得有些入迷,這個男人真的長得好好看,隨便往哪裏一站,都美好得仿佛一副畫。


    她到底是怎麽把到這個男人的!


    她由衷地佩服自己。


    像是感應到杜友薇的視線,張少言修建枝葉的手頓了頓,抬起頭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杜友薇和他的視線一撞,就控製不住地心跳加快。她輕咳了一聲,朝他笑著揮了揮手:“早上好啊。”


    她朝那片玫瑰花園自走了過去,張念尋看見她過來,也放下手裏的小水壺,朝她跑了過去:“媽媽,早上好。”


    “念念也早上好。”杜友薇彎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摸完以後她才意識到,臥槽她竟然當他的媽媽當得越來越順手了!


    “吃早飯了嗎?”張少言走過來問她。


    杜友薇道:“管家說幫我把早餐拿到花園來。”


    她正說著,管家就帶著人把早餐送了過來,還貼心地幫杜友薇拿了一張小毯子。杜友薇在椅子上坐下,看著張少言和張念尋:“你們還要再吃點嗎?”


    張少言和張念尋都搖了搖頭。


    “那你們繼續忙吧,我邊吃邊看你們!”


    張少言:“……”


    他低笑了一聲,又轉過聲去修剪花枝,杜友薇喝了一口牛奶,有些好奇地問他們:“平時花園都是你們在打理?”


    抱著小水壺的張念尋回答她:“不是的,但是這片玫瑰花是媽媽最喜歡。”


    張少言從花園裏剪了一枝玫瑰下來,走到餐桌前遞給了杜友薇:“我看了一早上,這朵花是最漂亮的,送給你。”


    玫瑰花上還綴著水珠,鮮豔欲滴,花枝上刺已經被小心翼翼地修建掉了,一根不剩。拿著紅玫瑰的張少言,看上去更a更誘人了。


    杜友薇掩飾般地垂下眼眸,把他手裏的玫瑰花接了過來:“謝謝。”


    張念尋不認輸般地對她道:“媽媽,我也去挑一朵最漂亮的送給你。”


    才不能讓爸爸一個人表現!


    張念尋說著就是挑玫瑰花了,張少言放下剪刀,坐在杜友薇對麵,陪她吃飯。


    上午的光陽溫柔地灑落在他們身上,杜友薇手裏的那支玫瑰,似乎也泛著一層暖光。


    高野的一個電話,打破了張少言美好的上午,他拿著手機微微皺了皺眉,站起身跟杜友薇道:“我接個電話。”


    “好的,你忙。”


    杜友薇看著他走到一邊,拿著電話低聲說了幾句什麽。沒過一會兒,張少言掛斷電話,走了回來:“公司有一點事,我需要出去一趟。不過會很快,等我回來吃午飯。”


    “好的。”杜友薇點了點頭。


    張少言往屋裏的方向走了幾步,又走回來彎腰在杜友薇額上吻了一下。


    杜友薇臉頰一紅,張少言好心情地笑了笑,鬆開她進屋換衣服了。


    他的車開出去後,杜友薇也用完了她的早餐。張念尋見她吃完了,便牽著她的手,想讓她回屋:“媽媽,我們進屋吧,外麵風大,你要是受涼了,爸爸又要生氣了。”


    “嗯,我們找個花瓶,把念念和爸爸送我的花插起來,好不好?”


    “好呀,我們找個漂亮的花瓶。”


    管家幫他們兩人找了好多個花瓶過來,其中還有張少言從拍賣會上拍回來的古董。杜友薇一眼就相中了那個古董,看著就身價不凡。


    “就用這個吧,念念。”


    “好的媽媽。”張念尋抱著花瓶想去接水,女傭看見了趕緊過去幫他。


    花瓶接好水以後,杜友薇和張念尋兩人就開始往裏麵插花,雖然總共就兩隻花,但杜友薇也插出了一個花籃的氣勢。


    “念念,要不我們再去花園裏摘點別的花,裝點一下。”


    “好的。”張念尋從椅子上跳下來,又跟他媽媽一起返回了花園,重新選花。


    現在雖然不是春天,但花園裏還是開著不少花,杜友薇溜達了一圈,又剪了幾朵好看的花下來。剛想回頭叫上張念尋回屋,就看見金屬質的大門外站著一個年輕男人。


    男人打扮得很紳士,頭上還帶著一頂帽子,瞧見杜友薇看過來,還脫下帽子放在心口,朝她笑了笑。


    “媽媽。”張念尋走到杜友薇的身邊,牽著她的手,也看向了門外的人。


    他們家住得偏遠,平時很少有什麽客人來訪,張少言也不會帶外人回家。張念尋探究地看著外麵的人,那人卻沒有看他,隻對著杜友薇笑著問:“您好,請問是張少言先生的家嗎?”


    他說話帶著點兒外國口音,這也和他藍色的眼睛對上了。杜友薇的視線越過他,看了眼他身後的豪車。開著這種過來找張少言,是張少言生意上的夥伴嗎?


    張念尋握緊他媽媽的手,朝門外的人喊了一句:“你是誰?”


    那人笑了笑,對他道:“我的中國名叫陳子衿,我這次來,是想像張先生和張太太道歉的。”


    “道歉?”杜友薇疑惑地看著他。


    自稱陳子衿的男人道:“我的妹妹廖殊婷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她已經回到美國了,我嚴厲地批評了她。給你們帶來困擾我很抱歉,這次冒昧來訪,就是希望能得到張先生張太太的諒解。”


    杜友薇想了想,問他:“廖殊婷是誰?”


    陳子衿:“……”


    來之前他已經打聽過了,這位杜小姐年紀輕輕,從小被家裏養得沒經曆過什麽風浪,結婚後又被張少言護得滴水不漏。換句話說就是,很好忽悠。


    沒想到今天一見麵,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陳子衿還沒參透她的心思,杜友薇又問了:“為什麽你妹妹和你姓不一樣啊?”


    “……”雖然她關注的重點跑得很偏,但是陳子衿還是很耐心地給她解釋,“廖是我妹妹那個中國爸爸的姓氏,我名字裏的陳是我們媽媽的姓。”


    “哦,所以你們是同母異父?你是混血兒啊?”


    “是的。”


    杜友薇新奇地看著他:“混血兒果然長得比較好看哦。”


    陳子衿麵帶微笑:“杜小姐,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向你們致歉。”


    “我知道了,你剛才說過了。”杜友薇看著他,“你的歉意我收下了,還有別的什麽事嗎?”


    陳子衿:“……”


    所以不請他進去坐一下嗎?中國不是禮儀之邦嗎??


    似乎看出他想進來坐坐的意思,杜友薇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那個,張少言現在不在家,我也不好請你進來坐。不然你改天再來吧。”


    杜友薇現在的記憶停留在16歲,這個家對她來說還是陌生的。她就像是個來做客的人,主人不在家,當然也不好讓別人進來。


    陳子衿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自動把杜友薇的話理解成張少言不在家,她不方便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杜小姐,中國也是個文明開放的國家,難道張先生的思想是如此的古板嗎?”


    “這跟他思想古板有什麽關係?”杜友薇記得念念說過,他爸爸是國外名校畢業的,還拿了好幾個學位,思想應該是開放的吧。


    “那您為什麽不願意讓我進去?”


    “因為張少言不在家啊。”


    “……”對話仿佛陷入了一個死胡同。


    “這樣吧。”杜友薇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張念尋,問他,“念念,你要讓他進來嗎?”


    張念尋是張少言的兒子,也是這個家的主人,他可以做主。


    張念尋堅定地搖了搖頭:“媽媽,這個叔叔看起來好可疑哦,我們不要讓他進來。”


    陳子衿:“……”


    不愧是張少言的兒子,真是跟他一樣討人厭。:)


    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對杜友薇擠出一個笑:“既然這樣,我改天再來拜訪。打擾了。”


    他前腳剛離開,管家就立刻把這個消息匯報給了張少言。


    張少言正在跟詹姆斯談事情,聽完管家的電話後,臉色就陰沉著。詹姆斯見他沉著臉就有些怕怕的,他喝了口茶壓壓驚,對張少言問道:“出什麽事了?”


    據他對張少言的了解,能讓他露出這種表情的人,也隻有杜友薇了。


    張少言問他:“你知道一個陳子衿的男人嗎?”


    “陳子衿?”詹姆斯想了一會兒,才一拍大腿道,“哦,這好像是珀西給自己取的中文名?”


    “珀西?”


    “對,他是廖殊婷同母異父的哥哥,他們兩人都跟安德魯有勾結。”詹姆斯直接用了勾結這個詞。


    張少言還是陰沉著臉,站起身看著詹姆斯:“幫我轉告安德魯,離我太太和兒子遠一點。他要是敢動他們,我會讓他後悔來這個世界上走一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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