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舞跳得這麽一般,還好意思來參加舞會?”和杜友薇跳了半支舞後,張少言忽然開口這麽說。


    “……”杜友薇臉上的微笑僵了僵,努力保持嘴角上揚地問他,“怎麽,我踩到你了?”


    張少言道:“如果踩到自己的舞伴,那就不叫一般,叫很糟糕。”


    話音剛落,他們旁邊的男生就踩了自己的舞伴一腳。


    “啊!”


    “對不起對不起!”


    張少言賞了他們一個餘光,對杜友薇說:“看來你們學校的學生舞都跳得很糟糕,居然還有信心開舞會。”


    杜友薇:“……”


    他們開舞會,又不是為了比賽跳舞,再說他一個連520都不知道的人,有什麽資格吐槽啊!


    “我怎麽聽見你在心裏罵我?”


    杜友薇的心髒差點跳出來:“你聽錯了!我明明在心裏瘋狂誇你!”


    “哦?”


    “不信你再聽聽!”


    張少言:“……”


    他們這邊進行著毫無營養的對話,圍觀他們跳舞的學生,去討論得熱火朝天。


    “臥槽,跟杜友薇跳舞的這個帥哥到底是誰?比張聖澤還要帥啊!”


    “對啊,張聖澤在他麵前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好嗎!”


    “啊啊啊啊我也好想被他牽著跳舞啊!他和杜友薇是什麽關係啊!”


    杜友薇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一支舞結束後,她又被張少言牽出了舞池。她朝麵前的人笑了笑,由衷地道:“謝謝你今晚來跟我跳舞。”


    “嗯。”張少言淡淡地點點頭,連句客套的“不用謝”都沒有說,又給杜友薇分配任務了,“我讓高野查過了,你明天下午沒課,我會派人準時接你去錄歌的。”


    “好……”


    “老板,張聖澤過來了。”高野附在張少言耳邊,低聲對他道。杜友薇也看見張聖澤了,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她下意識第推著張少言的手臂,想讓他走:“舞已經跳完了,你先走吧,我明天會去錄歌的!”


    高野看著她放在張少言胳膊上的手,嘴角一抽。這位朋友,怎麽還上手了呢??


    張少言心中也有不悅,但不是因為她推自己這一下:“怎麽,我這麽讓你見不得人嗎?”


    “不是。”杜友薇見大佬還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飛快地壓低聲音對他道,“現在過來的那個人是張聖澤!”


    張少言麵無表情:“那又怎麽了?”


    “他是張家的人!”


    張少言的眉梢終於動了一下:“哦,張家的人又怎麽了?”


    “張家的人很可怕的!他們是冷酷無情的劊子手!他們殺人不見血!”


    高野:“…………”


    這位女士,我覺得你要完。


    “哦?”張少言的這一聲“哦?”,哦得高野膽戰心驚。


    張聖澤在他們談話間,已經走到了張少言的麵前。杜友薇做好了舍身取義的準備,勇敢地往前走了一步,打算擋在張少言的麵前。


    然後她看見,張聖澤筆直地衝著張少言,叫了聲“七叔。”


    杜友薇:“……嗯???”


    杜友薇腦子開始宕機。


    其他同學看見張聖澤特意過去跟他打招呼,心裏的疑惑也愈大了。原本以為他隻是長得帥,現在看來他的來頭比他們想的還要大,連張聖澤都要對他畢恭畢敬。


    張少言神色如常,平淡地朝張聖澤點了點頭。


    張聖澤禮貌地問:“七叔怎麽來這裏了?”


    張少言道:“你剛才沒看見嗎?我來跟我的舞伴跳舞。”


    “……”張聖澤心裏百轉千回,有一堆話想要說,但一句都不敢說。


    最後他看向了張少言口中的“舞伴”,一直站在他身邊的杜友薇。


    杜友薇還在宕機中,完全無視了他詢問的眼神。


    “舞已經跳完了,我就先走了,你慢慢玩。”張少言說著便轉身走了,還順手牽走了宕機中的杜友薇。


    他們兩人離開後,潘靜提著裙子從後麵走上來,看著他們的背影問:“聖澤,那個男人是誰啊?”


    張聖澤也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不鹹不淡地道:“我七叔。”


    “七叔?”潘靜驚訝地捂了捂嘴,那個男人明明那麽年輕英俊、氣質不凡,竟然是張聖澤的叔叔輩?“他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吧,怎麽會是你的七叔?”


    “哼,他是我爺爺五十多歲的時候,和一個年輕女人生的。”這事在張家,沒人敢提,但五十多歲還和一個年輕女人搞在一起,並且生下一個孩子,張家人心裏還是有諸多想法的。


    “原來是這樣。”潘靜還看著張少言離開的方向,喃喃地點了點頭。


    張聖澤看她一眼,不冷不熱地勾了下嘴角:“怎麽,你看上他了?”


    潘靜一愣,回過頭來挽著他的手臂道:“聖澤,你說什麽呢?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的隻有你。我隻是好奇,他怎麽會和杜友薇走到一起的?”


    張聖澤抿了抿唇,眸色漸沉:“這事我也很好奇。”


    另一邊,杜友薇一直跟著張少言走到了他的車旁。外麵的夜風有些涼,杜友薇吹了吹風,總算是回過了神。


    “那個……我剛才好像聽見張聖澤喊你七叔?”張聖澤什麽毛病?人家明明這麽年輕,他張嘴就叫人家叔?


    張少言道:“你沒聽錯。”他看了一眼停在花園旁的車,問她:“那是杜家的車吧?”


    杜友薇跟著他看過去,機械地點了點頭。


    張少言道:“高野,你送她過去。”


    “是。”高野走到杜友薇身旁,對她道,“杜小姐,請。”


    “哦……”杜友薇跟著他走過去,爬上了車。杜家的車開走後,高野走回張少言的身旁,跟他道:“老板,杜小姐看上去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張少言低不可聞地輕笑一聲,吩咐道:“走了。”


    “是。”


    張少言在杜友薇的學校停留了短短一支舞的時間,留下了無盡的傳說。孫筱筱也驚呆了,今天舞會的風頭全讓杜友薇搶了,她的舞伴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孫筱筱想不明白,杜友薇是在哪裏找到這麽個舞伴的?


    她在杜友薇離開後,一直給杜友薇打電話,但對方也一直沒有接。


    杜友薇現在正陷入人生最大的難題之中。蔣曼琳見她失魂落魄地回來,關切地走上去問她:“閨女,怎麽了?今天去學校又有人欺負你了?”


    今天杜友薇說要去學校,她和孩子她爸都有些擔心。但杜友薇已經在家待了這麽多天了,也不可能一直不去學校。


    今晚是學校舉辦的520舞會,是個重新回到校園的好機會,可是看杜友薇這臉色,事情進展得似乎並不順利?


    “閨女,沒事,如果實在不行,咱就換個學校讀。”蔣曼琳把她牽到沙發上坐下,讓阿秋給她倒了杯熱水過來。


    杜征庭也還待在客廳,顯然是和蔣曼琳一起在這裏等她的。杜友薇鼻頭微酸,捧著熱水喝了一口,才開口跟他們道:“爸,媽,我沒事。今天在學校挺順利的。”


    蔣曼琳和杜征庭交換了個眼神,似乎更加疑惑了:“那你這是怎麽了?怎麽魂不守舍的?”


    “嗯……”杜友薇斟酌了一陣,小心翼翼地開口問,“爸,媽,你們知道張聖澤的七叔是什麽人嗎?”


    “七爺?”杜征庭聽她提起這個人,神色也跟著變嚴肅了,“你怎麽想到問起他?”


    “爸,你知道他?”杜友薇側著身子,看著坐在一旁的杜征庭,“他很厲害嗎?”


    “豈止是厲害,他是張老太爺最小的兒子,因為排行老七,所以大家都稱呼他七爺。現在張老太爺基本上是退下來了,張家的事,都是他在管理。”


    “……”杜友薇吞了吞唾沫,把他爹的這番話消化了一下,“所、所以說,他是張家的老大?”


    “可以這麽說吧,他前麵雖然還有幾個哥哥,但張老太爺最看中的隻有他。”杜征庭說到這裏,不放心地跟杜友薇交代,“閨女啊,他可是我們得罪不起的人物,你沒有招惹他吧?”


    “……嗬、嗬嗬,這種大人物,我怎麽有機會招惹呢。爸媽,我先上樓了!”杜友薇說完,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撲到大床上。


    她完了!真的完了!


    以為遠離了張聖澤就沒事了,結果她招惹了一個更厲害的!!!


    她今天是不是還當著他的麵,說了張家人都是冷酷無情的劊子手?!


    ……神啊,她還能再來一次嗎?:)


    杜友薇把頭深深地埋進枕頭裏,無聲地大叫起來。


    被她扔到一邊的手機,又失心瘋一樣震動起來。杜友薇看都沒看,手機的震動停止後,安靜了沒兩秒,又再次響了起來。杜友薇被吵得煩,終於探出手,摸到手機接了起來。


    “喂?”杜友薇有氣無力地道。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瞬,才開口道:“你是打算過河拆橋,跳完舞就不接我電話了是嗎?”


    杜友薇一個激靈,“嗖”的一下坐了起來:“不是,大佬,我剛才在洗澡,沒有聽到!”


    張少言沒有去探究她話的真假,隻是給她報了個車牌,讓她記住:“明天來接你的車,不要上錯了。”


    “好的大佬!”杜友薇說著,又弱弱咳了一聲,“那個,您能再說一次嗎?我找個小本本記下來。”


    張少言:“……”


    要是高野也像她這樣,凡事都要他重複好幾遍,早就被開除了。


    “我等會兒發給你。”張少言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接著杜友薇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上麵寫著車牌時間和地點。


    杜友薇查看完,回複了個“了解!”過去,又癱在了自己的床上。


    算了,大佬惹不起但她躲得起,等她幫他把歌錄完,他們就算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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