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酒是被疼醒的。


    渾身像是被魔偶碾過一樣疼,她費力地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鼻息間充滿了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她試圖靠坐起來,失敗,手上摸到了一片漿洗的有些發硬的被子。她艱難地轉頭四處看了看,蓋在身上的白色被單和周圍簡單的設施看起來像是在醫院?


    等等,這醫院條件也太簡陋了吧,她好歹是王耀帝國的神殿主祭,生病了都是享受一整個醫師團隊□□的豪華(並不)待遇,就算要去醫院,帝國皇家醫院也不會給她住這樣的房間吧。除非他們不想幹了。


    “你醒了啊。”一個穿著深綠色軍裝外麵套著白大褂的紅頭發醫師推門進來,看見白九酒睜開眼睛打量四周的樣子,道:“感覺怎麽樣?這一次傷得很厲害,全身多次挫傷,頭部受到重擊,左手骨折,就算軍校的治療儀先進,也架不住你三天兩頭進來躺一躺,你的營養完全跟不上修補消耗。我再問你一次,你還是堅持不告訴我是誰動手的嗎?”


    “什麽?你是......誰?”白九酒聽了紅發醫師一長串話,滿臉懵逼。


    紅發的醫師姐姐愣了愣:“你不記得我了?那你記得你是誰嗎?”


    “我是誰?我——”白九酒想笑,她當然知道她是誰,剛想說什麽,一低頭看見了自己的雙手。不對,這不是她的手,不光是膚色和手的大小,她的手上不會有那麽多勞作留下的繭子,還有她昨天剛做完的指甲,和煙魅一模一樣的淺金色亮片漸變,就算一/夜之間被人剪了指甲刮掉了指甲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短短的,指甲縫裏還殘留著不知道是血跡還是什麽的黑色汙漬。


    白九酒的怔愣被紅發醫師認為是想不起自己是誰,她皺眉道:“我得再給你做個檢查。”


    接著懵逼狀態的白九酒又被推去做了一係列檢查。然後醫師姐姐一臉同情地對她說:“艾德琳,我想這可能是腦補收到重擊而導致的失憶。你確定還要繼續讀軍校嗎?我知道你想離開家裏,但是你現在的狀態......”


    “讓我想想。”白九酒開口道,“請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把紅發醫師請出去後,白九酒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她剛剛從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了現在的“自己”。一個有著粉紅色頭發的少女,長相算的上清秀,但麵色發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和眼底淡淡的陰鬱把她僅有的優勢也破壞掉了。她的個子不算矮但非常消瘦,整個人套在病號服裏看起來空蕩蕩的。


    這個人明顯不是她,但是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這個人的身體裏!?她昨天幹什麽了?不就去白城商業街做了個指甲麽?店主吃了熊心豹子膽把她靈魂搞出來?不不不,重點是她的靈魂為什麽會跑到這具身體裏?


    穿越?白九酒是不信的。在世紀星係,靈魂離體是一個正常現象,他們星係人口少還特別喜歡戰爭,如果一打仗就死人,那早八百年就死絕了,所以他們打仗的時候,死亡意味著靈魂重回往生池,隻要靈魂不滅,軀體就不會真正死亡。


    所以白九酒認為她現在應該是出了什麽問題,靈魂跑到了別人的軀體裏。但是新的問題出現了,她到底在哪裏?原主的靈魂又在哪裏?


    白九酒作為生命祭祀對靈魂的掌控是非常敏銳的,在想到的同時她已經對身體進行了一個精神力掃描,完全沒有任何問題,隻有她一個靈魂在。那原主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靈魂距離太遠,身體和靈魂之間的聯係徹底斷了。


    哪個都不值得高興好嘛。


    悲傷完畢的白九酒覺得拯救一下自己,她嚐試著用治療術給自己治療一下,結果......


    wtf,這個身體的魔力親和也太低了吧!?白瞎了那麽順的魔力回路。一個治療大治療術愣是給用出了祝福之泉第一跳的作用,白九酒此刻覺得,要不她還是去死一死直接讓靈魂離體比較好。


    仔細考慮了死一死的後果,實在是不確定自己是在哪裏,萬一距離太遠,靈魂回不到王耀怎麽辦?白九酒隻好打消了這個可怕的消極念頭。


    分析了一下剛才紅發醫師的話,首先這裏是一家軍校,第二這個身體經常進醫療室,第三,醫師姐姐好像和她認識。從醫師姐姐的話裏,可以得到的信息還有她的名字是艾德琳,並且和家裏關係不太好?


    究竟是什麽促使原主受傷成這樣還堅持讀軍校,白九酒不得而知,她現在要做的選擇是,1、退學回家。2、繼續讀軍校。


    前思後想,白九酒選擇了繼續讀軍校的選擇。雖然不知道原主出於什麽目的對此非常執著,但是白九酒既然占了原主的身體,還是不要太偏離原主的意願比較好。不然萬一以後原主回來了......那就太尷尬了。


    過了一會兒,紅發醫師回來問白九酒的選擇,白九酒非常堅定的告訴她:“我想繼續讀軍校。”


    紅發醫師看了她看天,歎了口氣道:“好吧。我知道了,比起嫁給昆特老頭,隻是被打確實好接受的多。不過看在我們都是弗雷德裏卡家的旁係的份上,我給你提個醒,你的成績一直是萬年吊車尾,如果這一學期的野外實訓你仍然不及格,那麽你就會被後勤係強製退學。”


    說完紅發醫師轉身出門,留下白九酒一人對著那信息量大到爆炸的說話內容獨自發蒙。


    被打還好接受??是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那個什麽昆特老頭有那麽恐怖?地獄級程度?還有什麽強製退學?野外實習什麽鬼?後勤係到底是學什麽的?


    白九酒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醫院又呆了兩天,治療儀確實非常先進,都快趕上他們星係的治療職業了,就是治療的同時,消耗被治療者的營養,這得花多長時間才能補回來啊,白九酒現在明白了,這具身體的營養不/良可能很大程度上因為時不時就和治療儀來個親密接觸。


    因為白九酒的“失憶”,紅發醫師不得不告訴她,她的宿舍樓和宿舍號,在白九酒再三表示不認識後,她拉下臉不耐煩地把白九酒帶到宿舍樓下就轉身離開。白九酒現在知道了紅衣醫師叫愛麗·費雷德裏卡,和艾德琳一樣都是費雷德裏卡家的旁支成員。愛麗是艾德琳父親的妹妹,按理說艾德琳還得叫她一聲姑姑,隻是艾德琳並不是她父親的親生孩子,隻是養在她父親名下。因此愛麗並不讓她這麽稱呼自己。


    白九酒看得出,愛麗對她的關照並不是源於親情,而是強者對弱者的同情,透過她的眼睛,白九酒看到了壓抑的優越感。她將這種優越感表現在對艾琳德的多加照顧上。每一次她都會在白九酒麵前展示她的工作和看似不小心提到的某些事情,想來原主應該對她很是崇拜吧。


    然而白九酒做不到原主那樣,因此這幾天愛麗對她的態度冷淡不少。回到宿舍後,白九酒找到了自己的房間。感謝這家軍校的優越條件,她們的宿舍是公寓式的,一個客廳配四個房間,每人享有單獨的臥室和浴室。白九酒回去的時候並沒有人在,可能因為白天,室友都在上課吧。


    白九酒鑽進了標有自己名字的臥室,第一時間找到光腦打開。先搜索世紀星係,頁麵剛跳出來,白九酒就變成了=口=這個表情。


    這個星係的百科上麵說,世紀星係,是一個非常遙遠的星係,在大約300年前,有過一次書麵交流,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臥槽,這得有多遠。兩邊完全沒有交流的渠道,讓她這麽回家啊啊啊啊!


    消沉了一會兒後,白九酒自我安慰道:沒事,我可是王耀主祭,我突然倒下了,他們得想辦法救我啊。就算其他人不靠譜,我還有男神啊,帝國的皇帝陛下賽高!沒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哦,生孩子除外。


    借著白九酒搜索了一下,費雷德裏卡家族,昆特,以及她就讀的這所軍校。


    原主的這個家族,概括一下就是個不上不下的小有實權的家族,當然指的是嫡係。現任家主是聯邦中將,不過聯邦有上百個中將,家中幾乎都是從軍的。原主的父親,或者說養父,是個艦長,少將級別。


    這搜索出來的家世好像並沒有太大的用處,白九酒看著網頁想。愛麗之前還說過,學校裏還有兩個費雷德裏卡家的孩子,一個是她的哥哥,就讀機甲係,另一個是嫡係的小女兒,讀的是音樂係。


    聽到音樂係的時候,白九酒暗自吐槽,這個星係的軍校設立音樂係是為了什麽?隨軍演出?娛樂?難不成還和煙魅遺聲一樣,能用音樂攻擊?似乎不可能,沒聽說除了世紀星係還有哪個星係有這樣的能力。


    事實上,愛麗的原話裏還有一句,“他們兩個都是很優秀的孩子。”不過被白九酒忽視了。主祭小姐至今還沒有意識到她的軍校生活意味著什麽。


    不過,第二天上課,她就切實的體會了一把。


    #突然覺得,還是去死一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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