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梅豔芳的內心在糾結的時候,許子明已經和他在新藝城時期的好友黃白鳴,來到一家咖啡店附近。


    黃白鳴被許子明帶入這家咖啡店,兩人坐上位置後,服務員十分熱情的前來招呼,顯然是認出了兩人。


    黃白鳴快速掃視周圍一眼,開始和許子明繼續昨天的話題。


    許子明揉揉臉說:“新藝城的事情我也不太適合插手,既然當初退了出來,就已經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不過黃先生需要什麽忙,我還是會盡量的”說著,許子明開玩笑道,“隻要不是要我命,其他的都好商量。”


    黃白鳴嗬嗬笑道:“新藝城的事情,確實不太適合插手。我們談談別的事情。”


    許子明假裝疑惑道:“你還有別的事情?”


    黃白鳴知道電話裏對許子明有所隱瞞,所以往許子明的杯子裏到了杯茶水,然後才有意講道,“我最近聽香港的其他人說,《電影雙周刊》在籌劃香港金像獎的事情。如果這個評選活動能夠搞得風生水起。許先生覺得去年的《最佳拍檔》和《追女仔》是怎麽評的,會不會占大頭,還有就是這個版權方麵的問題從何談起。”


    黃白鳴講到這一點時,嘴角處莫名其妙浮起絲絲笑意。


    許子明呆了下,過了會才發現確實有些好笑。


    如果《最佳拍檔》被評選上某一獎項,按照票房成績去評選的話,也許最佳編劇的提名會是自己,但是自己卻又不是新藝城的一份人選,那麽記錄的時候,究竟是算新藝城榮獲此殊榮,還是明佳?


    許子明直接道:“《電影雙周刊》的計劃還在籌措中,能不能舉行的很順利也是個問題。你這個問題確實夠讓我琢磨一陣子。但是,你知不知道為了和你的聊天,我可是將和和陳柏生的見麵推到了明天。”


    許子明斜眼看了眼黃白鳴,一隻手摘下帶的有些累的眼鏡,等待著黃白鳴的答複。


    黃白鳴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有些感動,“你是打算幫助《電影雙周刊》舉辦好這場所謂的第一屆香港金像獎。”


    陳柏生是《電影雙周刊》的主辦人,黃白鳴肯定知道,娛樂圈的人不去了解這些,也就真白混娛樂圈了。


    許子明點頭道:“沒錯,隻是還沒有和陳柏生商談,但是我相信金像獎要得到業界的認可,公平可觀,全方位才是最重要的。隻注重藝術而忽視票房的成績是確實不可取的,但同樣隻重視票房,而放棄對文學藝術上的重視,也一樣顯得商業化,不會被大眾所認可。”


    黃白鳴點頭道:“我也讚同,《電影雙周刊》聯合香港電台要搞好金像獎,確實要從全方位考慮。否則就是一顆沉入石頭的大海,沒有半點聲響。否則病垢太多,惹的一身髒。”


    “我們的想法有些不謀而合。”許子明看了一眼這位“老朋友”,笑道。


    “都是喜歡娛樂,如果不多點心,我們又怎麽會坐在一起。”黃白鳴話裏話外顯得格外嚴肅。


    兩人的議論聲本來是比較大的,但是在咖啡店一夥人都談話聊天的情況下,就顯得有些喧鬧。


    黃白鳴無意中挪了一下身子,手不小心碰到了水杯,將水給打翻了出來,水滴順著桌麵留下,滴滴答答的落在衣褲上。


    許子明見狀,直接向他遞過紙巾,黃白鳴沒有多想,接過紙便立即擦著被淋濕的褲子。等晃過神後,他突然抬頭望著許子明,將擦過的紙巾直丟進垃圾桶,幹笑道:“還是許先生你好,難怪徐老怪總是私下說想去你公司。”


    徐客?在新藝城的時候,許子明當初對徐客有過不少承諾,


    但是可惜的是,自己沒有做到。


    現在因為不是一個公司,許子明的重心很少關注到每一個藝人,導演。


    如果不是黃白鳴今天提到徐客,讓許子明有所記憶,許子明可能有一天聽到《倩女幽魂》會想起。


    “徐客喜歡拍攝武俠電影,但是新藝城,許先生你懂得,完全是以喜劇片為主,根本滿足不了徐客的想法,最近他和林建明等人鬧得有些僵。我是有些看不下去,但是畢竟自己隻是一個股東,能力有限,一個電影公司,若果沒有願意接納他的院線,根本沒得玩。我們不像許先生一樣,有了自己的電影公司,同時又有院線。”


    黃白鳴大吐著苦水。


    許子明不可否認黃白鳴的看法,他許子明當初在新藝城的時候,也確實體驗過很多這樣的不足的缺陷。


    隻是當初他,一直都是本著讓新藝城告別原始空會走向沒落的心願,去走下去,但是最終結果真的太可笑。


    “如果徐客願意來,我的大門隨時為他敞開。”許子明直言,沒有半句假意。


    黃白鳴突然自嘲道:“我一個新藝城的股東還敲自己的公司的磚,看來我這個股東也有些問題。”


    看著眼前有些傻笑的戴眼鏡的黃白鳴,許子明沒有講些什麽,順水推舟,借徐客的事情,將黃白鳴招攬過來,這能行嗎?答案不得知。


    “許先生的話,我會帶到給徐客,目前能夠滿足徐客的想法的,明佳是個最不錯的選擇。”扯到這個話題,黃白鳴也不介意接續多講。


    “許先生,新藝城的時候,我還記得你第一次丟出《最佳拍檔》的劇本,當時一夥人可是根本不信你會寫劇本。”


    許子明笑道:“包括黃先生在內。”


    黃白鳴點頭道:“我確實也懷疑過,但是回去翻看了你寫的劇本後,我才知道許先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如果是我寫,我也會這樣構思。”


    許子明笑而不語,這本來就是他的作品而已。


    “如果以後許先生你不出新劇本的話,我敢斷定《最佳拍檔》係列電影絕對可以穩拿香港電影的寶座。”黃白鳴語氣突然變硬,但是沒有絲毫的喧囂與傲慢。


    許子明疑問道:“這樣的話可不是黃先生你的語氣,口風聽上去好像是石添的語氣。”


    戴著沒有鏡片的黑框眼鏡的黃白鳴,重新擺好眼鏡,泰然自若,平淡的說:“沒有沒有,主要還是香港的喜劇片是主流。許先生當初贈給我的《開心鬼》係列的電影是小成本就可以賺大頭的佳作,我知道許先生已經無意在創作劇本,心裏難免有種惋惜。”


    許子明這才明白之前那句話的語氣,無非是想讓許子明有著一種打打他的氣焰的意味,讓自己又開時創作。


    許子明一邊思忖一邊搖著頭,當初說的就要做到,開弓沒有回頭箭,何況他許子明所能剽取的素材已經一空,誰叫他前世本來就是一個高管和股民的整合版。


    兩人聊天,本來是香港經常可能碰見的人,但是卻談出多年未見朋友重遇的那種意味。


    看著黃白鳴一副準備離開的動作,許子明忍不住還是選擇開口。


    “其實我很想問黃先生你願意來不來明佳,股東方麵的話,我可以讓出些股份給你,你覺得意下如何。”許子明有些抱著幻想,即使不行,他也知道自己算是盡力了。


    黃白鳴站起身,看了手上的腕表,很是滿足的笑道:“人海茫茫,能和許先生做成朋友確實是我人生中值得開心的一件事情。林建明的心胸狹隘才讓我知道許先生在新藝城有多麽的,謙卑隨和


    。新藝城失去了許先生,失去了很大的活力,但是許先生卻可以開始一段新的征程。”


    當初黃白鳴對許子明的離開惋惜,現在依舊是,隻是他的理解已經和當初的石添的看法一樣,自己創建公司才是新的出路。


    黃白鳴沒有選著去回複許子明那個問題,至於考慮,他的心裏覺得值得考慮,但是也是值得考慮。


    許子明頗為歡喜的站起來,同黃白鳴緊緊的握著手,他補充道:“明天上午十一點半島酒店,有沒有興趣一起探討香港金像獎的問題。”


    “當然沒問題。”黃白鳴又怎麽會拒絕。


    很多時候,許子明不由得想感歎,世間知己難得。


    ......


    和黃白鳴的談話,不知不覺就在黃昏的時候結束。


    香港這個不夜城,在漆黑的夜晚中依舊是如此的璀璨。車水馬龍,繁星明珠點綴。


    現在的香港和以後的香港比起來,同樣不遑多讓,繁榮,大都市,東方明珠,凡是所能想到的詞匯去形容,完全不為過。


    梅豔芳也不甘於寂寞,獨自一人登上自家的小陽台,她的姐姐梅愛芳看著自己的妹妹獨自在陽台上望月,隻是暗自搖頭,然後下樓去拿梅豔芳的外套,但是聽到自家屋內母親的陣陣責罵聲,心裏有些無窮的悲哀。


    梅豔芳和她的姐姐梅愛芳已經習慣了,他們的母親把她兩完全適當成了搖錢樹,根本很少顧及到他們女孩子家的想法,幾歲的她就開始登台獻唱,別人在享受著校園生活的時候,她卻要為承擔家庭的重擔,而辛苦的賣唱。


    常年的四處登台唱歌已經讓梅豔芳和梅愛芳兩姐妹的關係格外深厚。


    新秀大賽,她成功了,拿下了第一名,可是這樣又如何,唱片一大賣,她的媽媽就知道逼著她要錢給他們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哥哥。


    她的心裏很孤獨,但是傻笑的時候,她想起自己遇見的好朋友十仔,同時又很是感慨許子明寫出的《女人花》真的是將它的經曆給刻畫出來一般。


    “小妹,下去吧,樓上風大容易感冒。”梅愛芳向半蹲在陽台的梅豔芳走去,手上的外套小心翼翼的放在梅豔芳的身上,生怕一不小心落在地上。


    “阿姐。”梅豔芳心裏有些感傷,略帶哭訴的起身,然後轉身抱住麵前的梅愛芳,就是因為家裏的聲音她不想聽,所以最近總是悄悄到陽台上散散心。


    “小妹,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梅愛芳最親近的就是這個妹妹,《女人花》專輯發布的這幾天,她就變了一個樣,她這個做姐姐的能夠明顯的感受的到。


    梅愛芳沒有猶豫,沒有隱藏,“阿姐,我想專門找個機會去和許先生說些感激的話。我今天去了,可是許先生不在,我想明天再去一次......”


    梅豔芳已經麻煩過張國榮一次了,今天為了陪梅豔芳,他已經推掉了好朋友的邀請,如果明天讓他去,張國榮不會推遲,但是梅豔芳的心裏會過意不去。


    此時,梅豔芳的心裏對許子明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敬意,她害怕一個人去,所以她想......


    梅愛芳明顯瞧出了她的心思,將梅豔芳抱的更緊,“明天我陪一起去。”


    梅豔芳感激道:“謝謝阿姐。”


    梅愛芳和梅豔芳兩人鬆開緊抱的雙手,然後她小手輕點梅豔芳的鼻子,笑道:“我們都是親姐妹,還說什麽感激不感激的話。”


    “是啊,我們都是姐妹,還說什麽謝不謝的。”梅豔芳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如同黃鸝般清脆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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