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楹和地湧金蓮帶著小荷少奶奶回y市的過程還算順利,早早收到消息的糖棕也第一時間來接了他們。


    雖然出門之前,他照例是被雍錦年那個小心眼的家夥給堵在車庫裏疑神疑鬼地盤問了半天,但和他都那麽久了,所以也相當了解他脾氣的糖棕隻頭疼地看了一眼,又主動湊過去親了親他抿著的嘴唇才笑著道,


    “老雍,我真的就去接幾個朋友……”


    “叫什麽老雍,咱倆上次怎麽說的。”


    “啊……叫那個啊……我有點叫不出來……”


    “怎麽叫不出來?啊?還想不想我給你每天早上澆水了,信不信我現在找把大鏟子把你鏟出家門啊?”


    捏著糖棕的下巴地凶巴巴地開始威脅他了,糖棕知道他這人又在和自己虛張聲勢了,但是看他老這麽不依不饒的,也隻能抱著他的脖子又偷偷地叫了聲老公,而自從兩人從鄂倫春回來之後,糖棕也不用再費盡心思地偽裝成雍二的樣子了。


    反正家裏那兩個一輩子比誰做事都精明狠辣的老的也早看出來了,裝還是不裝好像也顯得沒什麽意義了。


    而很低調地安排好了雍二的喪事,糖棕也和如今身體都不太好的雍家老兩口好好地聊了一聊,雖然過程是有點艱難,糖棕和老兩口好幾次眼睛都紅了,可最終雍家的小花園裏還是給他留了一個位置,雍錦年先生的臥室大床也給他……悄悄地留了個位置。


    “我從來沒把你當過我弟弟,但我也真的差點就恨上你了,雍二這輩子雖然一直是個廢物,但是說到底他還是和我一個爹媽,我是真的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的……所以當猜到他可能早就已經死了的時候,我是真氣瘋了,我覺得我對不起我爸我媽,我真的沒把我親弟弟照顧好,讓他這麽年紀輕輕地就死了……”


    那一晚在鄂倫春的撮羅子裏,雍錦年抓著糖棕的腰一邊在厚實的毛毯上/幹他的時候一邊就在他耳邊說著這些話。


    恢複了樹身的糖棕難堪地漲紅著臉,濕透了的卷發狼狽地貼在臉上,那張俊美健康的青年麵孔上滿是緊張和愧疚,卻還是閉著眼睛順從地任由著雍錦年蠻橫在他身體裏發泄衝撞。


    而見他這快被自己折騰哭的慘樣,這輩子還是頭一回碰男人……哦,不,男樹,卻意外還挺從容熟練的雍大少隻抱起懷裏身材長相性格都特別特別讓他舒服的帥小夥,讓他赤/裸著身體背對著自己好好趴跪在毛毯上,又老流氓似的咬了口他背上結實健康,線條漂亮的肌肉把自己送進去,這才眯著眼睛顯得很高深莫測地扯了扯嘴角道,


    “不過後來看明白你的智商我就覺得自己可能想太多了,指望你幹一件壞事五頭母豬都能上樹了,蔣商陸上次在廣州看見我的時候就暗示了我幾句,然後我仔細想了想香滿園的那天晚上發生的細節,才忽然明白把那個女鬼嚇得匆忙逃跑的可能不是在車裏的我,而是不顧一切地用差點殺了自己的方式想去救雍二和我的你……”


    “雍二當初就是他自作自受,我們是他的家人都不知道在這件事到底該怪誰,可能還是怪我們家以前缺德事做多了吧,所以我爹媽也理虧不吭聲了……從頭到尾你其實什麽也沒有做錯什麽,更沒有對不起我和我爸媽,你唯一做的糊塗的就是當初應該幹脆點逃跑,而不是老那麽一臉找/操地在我麵前亂晃,要不是你還頂著一張老子弟弟的臉,你以為我能對你忍得了那麽久嗎,你這棵大傻子樹?恩?”


    雍先生的個人素質一到了床上也徹底地開始放飛了,但他這張破嘴本來就很愛嘲諷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其實他心裏往往沒什麽真的惡意。


    而糖棕聽他這麽說也跟著有些鬆了口氣,半響臉有點紅的他偷偷嘀咕了一句我才沒有整天找/操,而雍錦年見他這麽回自己也笑了,抬手揉了揉他滿額頭都是汗的腦袋才把他摁在懷裏難得配合地哄了哄他道,


    “是,你沒有,是我禽獸行了吧,我一看見你就丟了魂了,聞到你身上的甜味都覺得心裏陶醉,特別特別想和你好,知道你不見了,我氣的隻想宰了那群把你帶走的人,你是人是樹在我看來都沒有關係,你喜歡哪塊地了我就給你找,我給你澆一輩子的水,你的根落在哪兒我就到哪兒,但咱們得先說好,這一輩子到我死了,你都得老老實實地長在我雍家的地上,長在我雍錦年的心裏,能好好聽話嗎?”


    這麽兩棍子加一個甜棗的來,糖棕這個大傻子果然沒頂住猛烈的攻勢,暈暈乎乎地就一口答應下來要和雍大狗回家老公爹媽熱炕頭過一輩子了。


    而聞楹那邊,也難得很體貼地暫時沒對他要求太多,隻讓他和雍錦年先回來好好呆上一段時間,一直到今天他們都來y市了才找他出來碰頭。


    不過當親眼看到聞楹身後那個有些麵生,臉卻長得很清秀的荷花類植體女人和另一個鼻子上架著大墨鏡,身材相當火辣的長發女人正湊在一塊低頭說話時,一點沒心理準備的糖棕一下子就傻眼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開口道,


    “小……小蓮,你怎麽……今年這麽早就出來了……”


    “怎麽啦?小荷少奶奶不怎麽好意思和男人說話,所以我就先化了女身和她親近親近,不然她會害怕呀。”


    翹起嘴角笑眯眯地朝糖棕拋了個媚眼,表情相當一言難盡的糖棕比起地湧的男身更怕她這個性格更恐怖的女身,可任憑他怎麽逃避,卻還是一臉痛苦地被地湧金蓮一把摁著在懷裏又捏了把屁股,而見狀臉都紅了的小荷少奶奶捂著自己眼睛就驚慌地咦了一聲,接著就聽到熱情奔放的小蓮姐在她身邊一邊大笑一邊衝她介紹道,


    “這是糖小棕,也是我們的同類,不要怕,他是一棵腦子很笨的樹,對你一點威脅都沒有。”


    糖棕:“…………………………”


    被自己的好友這麽簡單粗暴地詆毀,糖棕這心情可真是有點複雜,而走在後頭的聞楹走在他們邊上見他們三個這麽咋咋呼呼地打鬧也沒有出聲,隻等大夥一塊上了糖棕的車,地湧和小荷自覺坐在後座之後,靠到副駕駛座的聞楹才淡淡地衝已經被小蓮姐玩的臉都白了的糖棕來了一句道,


    “別鬧了,先開去蕭山吧。”


    “哦,好。”


    對聞楹還是相對比較放心的,糖棕怕耽誤他時間就趕緊把車給發動了,路上他們三個就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進行了一些討論,當聽到聞楹說準備先挑個合適的水域讓小荷少奶奶淨化一段時間,他自己也要在蕭山呆兩天準備一下接下來的開花期時,他的表情立刻就有點驚訝了。


    “怎麽這麽……這麽快啊?我怎麽記得你的開花期應該很慢啊?”


    “你和你家老雍連小樹都快生出來了,鳳凰還不能來個開花期呀哈哈,鳳凰也有對象啊,多開幾回花激素分泌就加快了唄,整整三個月呢,我都替那位蔣先生的身體感到擔憂……”


    聞楹:“………………………………”


    糖棕:“………………………………”


    某種程度上確實真相了的地湧金蓮頭一次被自家嚴肅正經的鳳凰給主動出手教訓了,糖棕結結巴巴地瞪著捂著腦袋的她罵了一句我才不會生小樹呢我是男的你煩不煩。


    邊上被他們之間的互動逗得笑起來的小荷少奶奶捂著嘴就聳了聳自己瘦弱的肩頭,而見狀抱著自己那條蛇的小蓮姐隻溫柔地摸了摸女孩的腦袋,又看著前麵糖棕抬了抬下巴笑著道,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開玩笑了,糖棕你最近差不多休息的可以了吧,準備好和咱們幹正事了沒有。”


    “恩,我知道的。”


    心裏一直清楚保護聞楹的安全,尋回五樹六花才是自己最大的職責,盡管糖棕知道這樣有點對不住和自己正在熱戀期的雍錦年,但有時候他也必須得做出一些適當的取舍,大不了……等這次回來之後再被發狂的雍大狗家暴吧,打兩下也不會怎麽樣,恩,自己……真的……一點都不害怕……qaq


    在心裏這麽努力催眠了一下自己,下定決心的糖棕也點點頭表示做好心理建設了。


    見狀旁邊的聞楹隻低頭看了眼自己手掌中呈現出一道道猙獰紅色的掌紋,想起自己為什麽一定要選在這個時候避開蔣商陸的真實原因,他半響才將淡漠的視線落在遠處若隱若現的蕭山才緩緩開口道,


    “我的部分印刻在基因中的物種天賦正在伴隨著我的生長期緩慢地恢複,前天晚上我清晰察覺到有兩個六花的氣味重新出現在我的意識裏了,緬梔子和緬桂花,應該就在四姑娘山上健康地生長,我呆在蕭山修養的這段時間你們去把他們想辦法找回來吧,最好快點,有些在北方被凍起來的東西可能已經等不了太久了……春天快來了。”


    ……


    確認聞楹和地湧真的離開後,蔣商陸也開始正式著手接觸那個陳珂了,但是包括一品紅聞楹在內的所有人其實都不知道,蔣商陸和他背後的那個人心裏真正想接近的人並不是年紀輕輕的陳珂,而是和他這個姓氏掛鉤的另一個如今權勢滔天的人。


    隻是這個過程必須得小心且仔細,而且蔣商陸也必須得有現在這個身體狀態才能稍微有點底氣。


    而這天晚上,當蔣商陸和又帶上自己那個奇怪的十三號的陳珂在一間粵菜酒樓正式見上麵時,他們倆之間的氣氛明顯就沒有陳珂之前和一品紅鄧桃那麽虛假敷衍了。


    “蔣先生總算是肯回來了?是覺得用自己那兩個侄女侄女終於拖不下去了,才這麽急匆匆地回來了嗎?”


    身處於一片素雅的竹製屏風之前,一邊命令著眼前的十三號給自己倒茶,陳珂一也邊冷笑地看著他來了一句。


    “回來當然是因為別的正事都弄得差不多了,我又有什麽好著急的呢?”


    正用手挽著自己袖口的蔣商陸聽到這話抬頭撇了眼陳珂和他身後的那個一動不動的年輕男人,他今天穿了件顏色很暗的中式西裝,領口緊緊係著不自覺就透出股禁欲威嚴的味道。


    而此刻感覺到了陳珂對自己的這種敵意,在這種光線下顯得膚色和唇色很淡,渾身上下的色素沉澱很弱的年長男人先是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睛,又顯得很不在意地笑了起來。


    “哦?那要不我們也來說說正事?比如說把你手裏的六花給老老實實的交出來?再比如談談你那見不光的真實身份?”


    眼睛裏的貪婪和惡意都快滲透出來了,陳珂被他這麽故意吊著這麽多天還沒有發現,最後還是被家裏長輩教訓了才知道被坑了,所以心裏早已經有點忍不下去了,一貫溫和文弱的麵容也有些扭曲了。


    而看著這年輕人這幅急躁衝動又沉不住氣的樣子,歪著頭盯著他的蔣商陸一時間也沒吭聲,半天才忽然神情奚落地笑著搖搖頭道,


    “陳部長對你的教育看來是不太成功,這樣的家教讓我很難想和你產生什麽溝通啊,年輕人,我和你爺爺雖然還沒有正式見過麵,但至少現階段也是可能會合作的關係,他都不敢貿貿然地激怒我,你憑什麽覺得我就會好脾氣地忍受你這麽威脅我,還不發火呢?”


    這話說完,原本還挺囂張傲氣的陳珂的肩膀就是一僵,因為他已經感覺到有什麽尖銳可怕的東西從地上湧出來纏繞在了他的腿上,以至於他整個人都被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而姿態懶散地靠在椅背上看著被黑色的罌粟花捆在原地的陳珂,氣色其實不太好的蔣商陸思索了一下,這才衝坐在正自己對麵,一雙眼睛被刺激得通紅的年輕人笑容陰森地慢慢開口道,


    “讓你那個同樣也見不光的爺爺親自過來和說話,你這樣的毛孩子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你以為我今天是來和你來過家家玩的嗎?我讓我侄子侄女過來應付你,是因為我並不覺得我有什麽和你交談的必要性,難道憑你就能給我什麽我特別想要的東西嗎?你不過是個還要依附著家裏長者,脆弱可憐的被我說上幾句就要哭出來的小乖乖而已,看看你眼眶裏的那些不值錢的眼淚,我甚至都不用抬起我的手指,你自己就能坐在那兒像個嬌氣的小姑娘一樣氣的發瘋……”


    “閉嘴!閉嘴!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怪物!你這個惡心的怪物!”


    大吼了一聲就衝著坐著的蔣商陸失態地叫罵了起來,陳珂在鄧桃糖棕他們麵前還能裝一裝的本事,在蔣商陸這種道行的人麵前是徹底不夠看了。


    偏偏從頭到尾蔣商陸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裏,隻動了動自己落在桌麵上的細瘦手指,又衝他身後那麵竹製屏風勾起嘴角慢吞吞開口道,


    “陳老,不是說好了我們今天正式見一次麵的嗎?怎麽還拿個小孩子隨便應付我,難道咱們倆還信不過對方嗎?”


    伴著蔣商陸的話屏風後麵傳來了一聲艱難的咳聲,自顧自發怒的陳珂一聽見這咳嗽聲就有些畏懼地往裏麵看了一眼,而坐在裏頭正端著杯香茶在喝的陳永明部長隻掩著嘴又咳嗽了幾下才啞著聲音道,


    “謝……謝謝蔣先生幫我教訓孫子了,珂珂,你怎麽能……這麽和蔣先生說話呢?恩?”


    聽到自己爺爺居然這麽幫著外人說話,陳珂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眼眶裏眼淚更有些含不住的意思了,而蔣商陸見狀隻陰陽怪氣地扯了扯嘴角,又靠著椅背揮揮手聲音懶散地笑著道,


    “算了,隻要他下次不要故意找了兩個五樹六花來準備給我點顏色看看,我就不去怪他了,也幸好我身邊的那兩個孩子提前告訴我,陳少一邊準備著和我見麵,一邊還要拉著什麽菩提樹做好朋友,唉,這種事您可要好好管管啊,別什麽時候陳珂再把什麽菩提樹地湧金蓮都給帶到家裏玩去了,那對您的身體情況可就不太好了……”


    “珂珂,蔣先生嘴裏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聲音猛地冷下來又質問了陳珂一句,之前處心積慮地去接觸聞楹他們,想借著聞楹他們的特殊力量來好好給這個叫蔣商陸的一點好看的陳珂一想到自己爺爺的手段,就害怕得捏著自己的手發起了抖,偏偏冷眼旁觀這一切的蔣商陸見他都這樣了還要火上澆油,隻故意口氣曖昧又下/流地來了一句道,


    “話說陳老,邊上站著的這個就是十三號嗎?長得居然這麽快?上次聽您在信裏提起他,他好像還在預備實驗中吧……要不晚上就讓我帶回去玩玩吧?我最近正好缺個床上的消遣,一個晚上也差不多夠我解解悶了。”


    “……你再說一遍!你他媽再說一遍!!”


    因為蔣商陸覬覦自己心愛的寵物的行為而氣得差點就發起了瘋,陳珂本來就性格缺陷很嚴重,蔣商陸恰恰每句話就是能真真切切地刺激到他。


    偏偏在這件事上他爺爺壓根就不會幫他,隻會幫著這個對他而言更有價值的蔣商陸,而果不其然裏頭的陳永明部長一聽他這麽說隻完美地無視了陳珂的聲音,又用一副隨和親切的語氣笑了笑道,


    “當然可以,正好你也可以感受一下我們實驗的成果,雖然我總是把他們當做補身體的補品在使用,但是這個十三號的確比較特別,至少珂珂也因為他的這種特別而很喜歡他……說起來,你也應該進入初期的轉化了吧?那種活生生吞並自己同類的感覺怎麽樣?”


    陳永明的話讓邊上陳珂憤怒又委屈地紅了眼睛,但一臉麻木的十三號還是在他爺爺的命令下順從又聽話地來到了蔣商陸麵前,又被這個陰沉又變態的男人拉著手一把給抱到了腿上。


    而聽到陳永明此刻詢問自己的問題,看上去正興致盎然地玩弄著懷裏這個眼神呆呆的青年的蔣商陸隻慢吞吞抬起頭,又有點不滿足地舔了舔慘白的嘴角笑起來道,


    “一個當惹雍錯和一個瘦巴巴的女人的屍首,真的讓我很不滿足呀,真希望……能盡快看到你偉大的研究成果。”


    “不著急,會很快的,我們不是也正在逐漸信任彼此嗎?”


    這話說完,一裏一外的兩個人都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接下來陳永明又和蔣商陸隨口聊了幾句他在藏區那幾天的見聞,見蔣商陸似乎迫不及待地要抱著十三號回去盡情享樂了,老人隻體貼地讓自己家的司機上來,又專門去送他回家。


    而眼神恐怖地看著走之前還不忘嘲諷地衝他笑了笑,又摟著聽話的十三號離開的蔣商陸,陳珂咬牙切齒地坐在位置上哆嗦了半天,半響才聽到自己爺爺在裏頭淡淡地開口道,


    “沒出息的東西。”


    “……爺爺……那是我從小到大唯一養大的一棵……您不能……您不能……讓別人搶走他……”


    “好東西總會再有的,蔣商陸已經是個和我是一樣的怪物了,他不可能再背叛得了我們了,我和他維持了半年的聯係,說實話之前我確實不太相信他,他看上去也的確不是那種很好操縱的人,但他這次確實在藏區殺了人,這對一個之前道德感都很重的人可不容易啊……那個叫張婷的殘餘屍骨我都已經找到了,他並沒有說謊……反倒是你,別再背著我愚蠢地去招惹那些我早晚要收拾幹淨的五樹六花了,你是真的想眼睜睜地看著我病死嗎?”


    麵無表情的陳永明這般說著,隻聽到陳珂一邊哭一邊開始給自己小聲的道歉認錯,聞言的陳永明也沒搭理他,就看了會兒手上表又耐心地等了等,過了一會兒送蔣商陸走的司機也回來給自己報信了。


    而當親耳聽到司機一臉微妙地說蔣商陸連自己在首都的那間院子都沒回去,直接就急色地找了家高級酒店,而且還一路把被他玩的都哭起來的十三號給抱進房裏頭之後,陳永明也隻是一臉理解地點點頭又顯得很滿意地自言自語著笑起來道,


    “以前總覺得他的性子很不好琢磨,原來也是有短處的,不管他是想故意給得罪了他的珂珂難堪還是真的就好這口,一個有欲/望又有野心的男人總是比較適合做我的合作夥伴,不錯啊,真不錯啊。”


    陳老的這些想法蔣商陸是統統不得而知了,事實上他也壓根不想去關心,此刻的他隻是自顧自在那個司機的監視下,把被他強製帶過來的十三號抱著進了酒店的房間,又在一片黑暗中把懷裏這個瘦的可憐的年輕人給抱到了柔軟的大床上才輕輕地放了下來。


    等打開手邊光線溫暖的床頭燈,又低頭看了眼紅著眼睛麻木又順從地望著自己的十三號,已經脫下自己身上外套的蔣商陸隻皺緊著眉頭將蒼白的手指落在了十三號的太陽穴上,接著任憑自己身上的花香味道溫柔包裹住青年瑟瑟發抖的身體,這才放緩自己的聲音問了他一句道,


    “如果我剛剛沒有感覺錯,你應該還有自己的殘留意識對嗎?”


    “………………”


    身體一動不動地和蔣商陸對視著,通紅著眼睛的十三號沒有說話,也壓根不敢說話。


    “算了,是我嚇壞你了……別害怕,閉上眼睛,讓我看看你的腦子還記得些什麽。”


    蔣商陸這麽安撫地說著又慢慢抬起了手,他比過去強烈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罌粟花神經毒素就刺入了十三號的大腦裏。


    在強烈的精神麻醉下,曾經飽受折磨的十三號痛苦又恐懼地大哭了起來,而強硬地摁著他的手腳一直到半個小時後這場酷刑才停止了下來,已經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樣癱軟在床上,重創後的精神卻得到了初步的治愈的十三號隻一邊哭泣一邊恍恍惚惚地開口喃喃了一句。


    “謝謝……真的謝謝您……”


    “不用謝我……季從雲少尉,我想我和你的朋友都會很高興,你直到現在還如此堅強地活在這個世上。”


    這般說著也表現得很尊重地趕緊放開了他,坐在床邊的蔣商陸抬手揉了揉自己也有點疲憊感的太陽穴,這才在季從雲略顯疑問地望向自己的眼神中神情溫柔地笑了起來。


    “我在你的腦海裏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影子,真的很巧,我也剛好認識一個叫聞楹的人,他很正直,是個很出色又善良的青年,在你當年失去自由的那段時間,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你死亡的原因,我覺得如果他現在知道你還活著,一定也會和現在的我一樣高興,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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