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楹和糖棕在洞口發生的那一點小小的插曲,走在前麵的蔣商陸倒是都沒有聽見,事實上他已經因為身體上的不適,已經有點想下意識地避開後麵那兩個人了。


    且不論之前是怎麽樣,總之自從進入地湧金蓮和蛇共同存在的這個洞穴後,蔣商陸便明顯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氣味和另一種他很排斥的氣味在來回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麵具後的臉色不自覺地沉下來,卻並不想讓身後的聞楹和糖棕發現,而勉強用手支撐著邊上的岩壁站穩後,跟在他後麵的聞楹忽然用手輕輕地扶了他的腰一把。


    “你怎麽了。”


    “……沒事。”


    有些疲憊地輕輕歎了口氣,這種不舒服對於蔣商陸來說並不是忍受不了的,所以調整了下呼吸後,他便和糖棕還有聞楹如常地繼續往前走了,而在這個過程中,隻要越接近洞穴的深處,他們三個人便越能聞到一股香得簡直讓人浮想聯翩的味道。


    “……這怎麽回事,現在也不是地湧的開花期啊,這裏怎麽到處都是他花粉的味道……”


    糖棕嘴裏嘀嘀咕咕的,看神情明顯是有點疑惑,他的腳步在蔣商陸的提醒下刻意放得很輕,但還是有些急切地想找到自己的好友地湧金蓮到底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而聞楹見狀隻稍稍抬起頭看了眼洞頂上的密密麻麻蛇苔,又在緩緩閉上眼睛後聆聽了一下空蕩蕩的洞穴裏來回飄散的聲音。


    “東邊……朝這裏走。”


    在這種情況下,聽聞楹的話總是不會錯的,因為東邊的這個過道相對狹小,所以他們三個人也隻能相對湊近了些走。


    隻是越往裏走裏頭的熱度和香味就越濃,那種一朵花正在無意識地陷入沉醉而迷離的狀態時才會散發出來的香味,*蝕骨得簡直能把人的魂都勾走。


    而等他們三個悄悄地順著過道爬出來,又在一個光滑的高台洞穴中陸續探出頭來的時候,走在最前麵的糖棕一往下看先是被眼前奇異又旖旎的一幕弄得瞪大了眼睛,又趕緊縮回去衝身後的聞楹和蔣商陸漲紅著臉無聲地做了一個嘴型。


    【別看————千萬別看————把眼睛閉上————】


    糖棕的警告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但凡聽到別人這麽說,隻要是個人都會好奇地往下看一眼,而比較湊巧的是,因為察覺到蔣商陸好像不太舒服,所以剛剛一路上聞楹都保持著一種相對禮貌卻又能正好幫到他的手勢在扶著他的腰的。


    於是兩人一起循著聲音往下看,背和手還是緊緊靠在一塊的,但當下一秒,就連一貫見多識廣的蔣商陸都不得不承認在這蛇窟之中離奇的一幕……確實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視線所及,那條他曾經見過的雙頭大蛇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已經恢複了健康的狀態,他脖子上的猙獰刀口不複存在,相反精神奕奕,渾身上下斑斕的花紋都在閃閃發光。


    而在蛇讓尋常人毛骨悚然的纏繞和愛/撫下,一個光/裸著健康結實的身體,黑色的長卷發掛在腰際,麵色潮/紅/糜/爛,腰窩處開滿明黃色蓮花紋路的男人正大張著腿放/蕩地抱著蛇的頭顱,一邊順從地承受著蛇的肆/意/侵/犯一邊在嘴裏動/情地呻/吟著什麽。


    “好蛇……對……再好好開開我的花……恩……真乖……好舒服……”


    開心快樂的不得了的花朵對蛇的淫/聲/浪/語聽得簡直讓人麵紅耳赤,蔣商陸自己倒是還好,片刻的怔楞後就趕緊不去看了,反倒是聞楹和糖棕這兩個一貫純情的家夥都有點吃不消,性格嚴肅的聞楹更是沉著臉,皺著眉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都給堵上了。


    而見狀無奈就輕輕地勾起了嘴角,內心有些想笑的蔣商陸剛想小聲地逗逗他,下邊那朵花快活的聲音卻忽然斷了,而在糖棕當下露出大事不好的驚恐表情中,一個帶著洶湧怒意的聲音冷冷地就響了起來。


    “是誰躲在那邊,快給我出來。”


    地湧金蓮嚴厲的質問聲讓一起不小心偷看到花和蛇/交/配現場的三個人都麵露尷尬,糖棕哆哆嗦嗦的不敢出去討打。


    但在蔣商陸和聞楹這兩個想來一致對外的家夥一副事不關己的眼神中,他也隻能苦逼地咬咬嘴唇,又視死如歸地從高處探出頭看了眼身上已經蓋了件褐色的毛皮衣服,卻還是光著兩條腿被蛇纏著的那個男人,接著才顫抖著自己的聲音和自己的老友打了個招呼道,


    “那個……地湧啊……”


    “恩?你是誰?”


    聽到偷看自己和蛇交/尾的這個變態居然知道他的名字,用手指撥弄著自己長長的卷發的地湧金蓮眨了眨泛著灰的眼睛露出了點疑惑錯愕的神情。


    見他這種對自己全然陌生的反應,糖棕也是一愣,他下意識地以為是自己沒恢複原身所以地湧才認不出自己的氣息,可身旁的聞楹卻已經皺了皺眉,接著好像忽然發現什麽一般輕輕開口道,


    “他的眼睛……好像看不見了。”


    “……還有一個人?不對,好像還有一個?喂,你們到底是誰,如果再不說,我就要動手了啊,這裏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別怪我沒警告你們……”


    有點不耐煩地用手摸了摸身下的石壁,在蛇的幫助下才勉強站起來的地湧金蓮的確已經是個真正的瞎子了,但看他明顯避而不談的模樣好像並不打算讓別人知道自己是怎麽瞎的。


    而打從聽聞楹說地湧金蓮已經瞎掉了之後,糖棕整個人就有點傻了,好半天回過神來他才急急忙忙從石壁上一下子下去,又不顧那條黏著地湧的雙頭大蛇發出恐怖的嘶嘶聲,一把抓住地湧的手腕就急切地問了一句。


    “你怎麽回事啊?你的眼睛怎麽了?怎麽好好的就瞎了呢!”


    “……糖……糖棕?”


    直到糖棕整個人湊近自己,那股熟悉的甜膩膩的味道才讓才讓已經眼盲了的地湧金蓮一下子想起來這個家夥是誰,而當下就露出了有點驚喜又意外的神情,原本還很不爽自己被偷窺的地湧一下子就激動地抱住了糖棕的肩,又在糖棕低呼著我快被你勒死了的哀嚎聲中真心實意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搞什麽啊,我還以為是誰!你這個笨蛋怎麽現在才找過來!我都等你好久了!你是不是又迷路了啊!”


    “沒……沒有……我把我的纏臂金給丟了,所以才給忘了……說起來,你的眼睛到底怎麽了啊?還有……還有那條蛇是怎麽回事啊……”


    聽到糖棕和地湧金蓮這麽熱絡地聊了起來,跟在後頭下來的聞楹和蔣商陸也有些好奇地看了眼前的盲眼男人一眼。


    而被自己的好友這麽一問,地湧金蓮隻將灰色的眼珠子往聞楹蔣商陸他們倆的方向警惕地看了一眼,又想到糖棕應該不會帶不可靠的人進來,他就幹脆瀟灑地笑了笑,又把自己身上快掉下去的衣服拉了上來才回答道,


    “你這家夥怎麽還是和傻子似的健忘啊,你忘了我當初為什麽從雲南跑東北來了嗎?咱倆不是在這兒發現了修羅的蹤跡嗎?後來實在殺不掉這欲行惡事的妖魔,我就讓你趕緊離開去找神樹,我在這兒繼續看著修羅,我的眼睛就是當初被修羅身上的蟲給咬瞎了的,但我是修羅的天敵,所以妖魔天生懼怕我的氣息,不敢輕易的造次……”


    地湧隻是在很誠實的解釋著自己目前的情況,專心聽著的糖棕和聞楹一時間也沒有察覺出什麽異常,可是作為唯一站在這裏的修羅,蔣商陸這麽聽著就有點心情複雜了。


    他是不太了解為什麽在東北的地界上會出現一個似乎已經覺醒的修羅,但聽地湧的口氣應該是已經被關在這裏很久了,而且並不是良善的人。


    這半年間,蔣商陸其實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自己的同類了,在和鄧桃一起尋找著歲過程中,他們除了現在應該正和鄧桃呆在一塊的那個一品紅,還遇到過一個毛地黃類植體人類。


    那個毛地黃類植體人類也是一個覺醒的修羅,但比較糟糕的是,他是一個品行惡劣,濫用暴力,並且完全控製不住自身欲/望的惡人。


    當初蔣商陸和鄧桃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被迫覺醒了,他對蔣商陸和鄧桃充滿了惡意,並且直接就說他們是叛徒,應該受到歲的懲罰,被自己親手殺死,而在一番幾乎可以稱為生死較量的惡鬥後,蔣商陸最終才順利地帶著重傷的鄧桃,殺死了毛地黃離開了那個地方。


    現在想起來,蔣商陸還隱約能記得那個毛地黃被自己親手挖去背骨時痛恨又惡毒的眼神,那一聲聲尖銳恐怖的叛徒,也許等一會兒又要再聽見一次了。


    想到這兒就麵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如今早已經滿手染上鮮血,再也無法回到過去的男人隻無聲地歎了一口氣,而那頭還在和聞楹他們說話的地湧金蓮卻顯得大大方方地摸了摸黏糊著自己腰的雙頭蛇,又勾起嘴角慢悠悠地解釋起自己為什麽會和一條蛇爬到一張床上的事來了。


    “……我本來就是一朵兩/性花啊,開花期漫長又難熬,半年為男身,半年為女身,對開花的渴求特別大,有時候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為了能關住那就在這處土壤下深埋的修羅,我隻能呆在這兒哪兒也沒辦法去,除了和這條成年公蛇偶爾找點樂子快活一下,我還能去找誰?說起來都怪你這家夥,你哪怕是找不到神樹,也偶爾陪我回來開開花解解悶啊……”


    “你別……別瞎說,人家聽見要誤會了,我以前從來沒和你開過花好嗎!”糖棕明顯急了。


    “哎喲,說的我好像特別想和你開花似的,你還不如這條蛇呢,再說你這根雌花雄花都沒碰過的破木頭懂什麽開花的妙處啊,除了有那張英俊的臉蛋你還有什麽,嘖嘖……”


    被地湧這個一直都很喜歡亂來的家夥搞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地湧金蓮以前就老喜歡拿純情處/男糖棕開玩笑,眼下終於又見到他了肯定不會這可簡單地放過他。


    而聽他說了這麽個大概,聞楹也重新打量了一眼這位六花之一,接著他撇了眼和他正在打鬧的糖棕直接口氣冷淡地問了一句道,


    “那被你關著的修羅……現在在哪裏?”


    聽到聞楹的聲音有些遲疑地轉過視線,地湧金蓮打從剛剛起就覺得眼前這人有股讓他特別熟悉的氣息。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仔細細想,聞楹就已經緩步走上前來,而等青年冰涼的手指落在他灰色的眼睛上查看了一下,地湧隻聽到聞楹像是北國寒風一樣冷肅的聲音慢慢地問了他一句道,


    “地湧金蓮的花汁本該是治愈傷口最好的良藥,可你卻全部都給了那靈蛇,這才會把他養的變成現在這樣,而你自己也一直無法恢複眼傷。”


    “……鳳……鳳凰?”


    嗓子眼的聲音都有點不自覺地發抖了,地湧金蓮到現在可算是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人是誰了,當下激動又緊張地彎腰就要給聞楹跪下,而隨手扶住了他的手又撇了眼他身上的那條雙頭蛇,聞楹垂眸看著他道,


    “這麽多年辛苦你在這兒了,一旦我們現在徹底解決地底的修羅,你就可以徹底離開這裏,現在告訴我,修羅在哪兒。”


    “就……就在地底,但我不清楚他現在具體在什麽位置……我們可以從南北兩個洞穴分別進去看看……”


    剛剛還挺能說的地湧金蓮麵對聞楹還是挺老實的,這麽多年在這兒等著自家鳳凰尊找上門來,如今親眼看見了他這心裏還是蠻激動的。


    而聽地湧說到這裏有兩個入口時,下意識抬起頭看了眼蔣商陸的聞楹剛想說一句,他可以留在這兒不用下去了,卻隻看著從剛剛起一直顯得有些沉默著的男人懶散地靠在洞壁上和他對視了一眼。


    “順便帶個我吧,也許我可以幫上點忙。


    蔣商陸的口氣聽著不像是在商量,而是一種打賭聞楹會答應自己的自信,麵麵相覷的糖棕和地湧一瞬間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但麵無表情的聞楹在思考了一會兒,卻真的慢慢地點了點頭。


    “那就一起下去吧,你和我——”


    “我和糖棕一起下去吧。”


    蔣商陸的話讓聞楹一下子愣住了,在將冷漠又嚴肅的視線轉向一臉驚恐地搖著頭,就差沒舉雙手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糖棕後,他的心裏雖然有點不舒服,但仔細想想,他似乎也沒什麽立場說任何反對的話。


    “隨你。”


    看上去好像一點不在乎,但是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我不高興了我真的不高興了的聞鳳凰說完就轉過頭不理蔣商陸了。


    地湧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推了推身邊的糖棕,接著四個人稍微商量了幾句,就決定幹脆從這裏繼續深入地底下去,徹底解決那個曾經讓整個阿爾山都一度陷入生靈塗炭的危機之中的修羅。


    而在一路走下去,又一直到那兩個南北洞穴口分開之前,原本已經一路都沒有和蔣商陸說話的聞楹還是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又聲音悶悶地開口道,


    “你自己當心,到下麵洞穴連通處我們再回合。”


    “恩,你放心吧。”


    說完,自顧自笑了笑的蔣商陸就和糖棕一塊進其中一邊的洞穴深處去了,兩個人也不知道在鬼鬼祟祟地商量什麽,一邊往前走還是一直在小聲地說話。


    而地湧金蓮察覺到糖棕終於離開也不自覺地眯了眯眼睛,當他將一片灰色的視線轉向前方,再在靈蛇的幫助下慢慢往前走時,他想了想還是衝自己身旁的聞楹來了一句道,


    “這位和您還有糖棕的關係都不錯是嗎?我看你們都很信任他……但鳳凰,我必須實話實說,我不太能嗅到他的身上的味道,他幹淨得像人又不太像人,可我看不出他是什麽植物……而且靈蛇可有點怕他呢……”


    “我知道……但我沒辦法懷疑他。”


    之前就有質疑過蔣商陸的身份,聞楹一向都對任何接近自己的人保持著絕對的警惕,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對這個人沒那麽多忌憚。


    而聞言的地湧金蓮隻疑惑地皺了皺眉,再想起糖棕此刻正和那男人呆在一塊後,他先是思索了一下自己的好友不至於這麽容易被騙,許久地湧金蓮還是稍顯放心地點了點頭道,


    “好吧,您既然都覺得沒問題,那應該也沒什麽了,我們接著往下麵去吧,我已經隱約有點聞見那凶狠的怪物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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