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齊寧一行人才離開天下會沒多久,天下會就出了一件大事——風神堂堂主聶風失蹤了。


    在聶風失蹤前,他因為每天隻要換內褲就想到雄霸把這麽一大箱子內褲送給自己的情景,所以找了理由離開天下會,想要多冷靜幾天。在他之前,步驚雲已經提前跑了。


    三位堂主不在天下會是常態,聶風離開的事情也沒誰感到奇怪。等到大家發現聶風失蹤,已經過去了七日。


    雄霸震怒,天下會大量出動幫眾尋找聶風,一時之間,江湖中的那些俠客全都安靜下來,不敢觸其鋒芒。


    然而,未曾找到任何跟聶風失蹤有關的線索,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而眾人怎麽都找不到的聶風,此時貼著略微有些潮濕的牆壁,雙手被鐵鎖扣在牆上,兩隻腳也被鐵鏈捆著。聶風喜歡穿得那件白色長衫,現在布滿了灰塵,看起來灰撲撲的不複往日鮮亮。就連他的頭發看著也有些淩亂。


    這裏是一個非常陰暗的房間,沒有任何光亮,整個房間都是黑沉沉的,連老鼠的聲音都沒有。


    聶風被關在這裏有幾天了。


    起初是藥物帶來的虛弱和暈眩,內力被封使不出勁,後來硬是被餓成這樣。


    大部分的時候,他在這間漆黑的沒有任何聲音的房間中獨自呆著,沒有任何人交流,也分不清白晝黑夜,房間裏連多餘的東西都沒有幾件。


    雖然除了沒什麽吃的以外,聶風未曾受到虐待和酷刑,可他被接連幾日關了下來,卻覺得自己在精神上極為煎熬。


    哪怕有一隻老鼠也好,讓他可以真切的知道自己其實還活著。


    在這樣的煎熬中,石門轉動的聲音突然響起,一絲光亮照射進來。並不明亮的光線,卻讓聶風鬆了一口氣。


    他看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石門再關上恢複一片漆黑,接著是火折子的紅星點燃了桌上的油燈。


    “……原來……真的是你啊……”聶風眯著眼睛,在看清了來人後歎了一口氣,“雖然有所懷疑,但沒有想到真的是你。”


    斷浪收起火折子,麵上帶著冷酷的笑意,“摻了藥的水是我送給你的,當然是我。”


    聶風餓的不想接話。


    正是因為給他水的人是斷浪,他才沒有任何防備心。就算醒來後發現自己一直被關在這個小黑屋裏麵,也不認為斷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抓我是想做什麽?若是被師傅知道了,你不會有好結果的。”


    “自從你失蹤後,整個天下會都在找你,可誰又能知道你就被藏在天下會裏麵呢?至於我要做什麽?”斷浪來到聶風跟前,伸手抬起聶風的下巴,看著聶風現在狼狽的樣子嗤笑一聲,他可從未見過堂堂的風神堂堂主變成現在這幅樣子,看著……還真是有趣。


    不過斷浪並沒有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他往後踱步來到放著油燈的桌子跟前,從懷裏掏出來一樣東西,把它隨意的扔到了桌子上。


    原本不太精神的聶風在看見被扔在桌子上的東西是何物後,頓時瞪大了眼睛,那張白皙俊美的麵皮也因為極度的尷尬變得通紅起來,就連說話都不太利索了,“你……你……你是從哪裏把這東西拿來了?”


    斷浪拍拍手,隨意的往凳子上一坐,瞥向聶風:“天下會的人到處都在說雄霸給了你和步驚雲極為珍貴的寶物,若是穿了這珍寶,絕色美人都會傾心,我就是想要看看這珍寶內褲到底是個什麽樣子,沒想到不過一塊普普通通的布罷了。”


    其實也不普通,這布料斷浪從未見過,極為柔軟有彈性,手感一級棒,就是不知道內褲要怎麽穿,它看起來並不大。


    斷浪支著下巴,“一般而言,珍寶都是極為稀少之物,沒有想到雄霸竟然給了你一箱。”


    聶風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不過他在盯著斷浪看了半晌後,確定斷浪麵上神色沒有特殊的含義,想來斷浪並不清楚內褲到底為何、有何作用又是穿在哪裏的後,聶風感覺好了許多。


    他盡量不讓自己的視線落在那條被大刺刺扔在桌子上的內褲上,而是全身心的注視著斷浪:“你使計將我抓了起來,就是為了內褲嗎?”


    斷浪微微眯起眼睛,“……雖不中,亦不遠矣。”並不是因為內褲,可內褲確實是導|火|索。


    聽了斷浪的話,聶風簡直覺得自己是禍從天降,“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把那一箱內褲全都送給你!隻要你能夠保證每天更換,並且把你更換下來的內褲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我的臥房中!”


    若不是雄霸要求他每天一定要穿戴且更換內褲,聶風根本不會看這些內褲哪怕一眼,就算他穿了幾天習慣後,發現這些內褲確實挺好穿的也不會!


    時不時被師傅關心貼身衣褲是否穿戴和更換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抓狂好嗎?!


    聶風很抓狂,然而完全不知道內褲到底要穿在哪裏有何作用的斷浪隻是深深的看了聶風一眼,麵上的神色越發冷酷,連他的聲音都冷了下來,“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我斷浪不需要聶風的施舍!”斷浪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桌子上柔軟的小內褲啪的一下甩到了牆壁上。


    極為柔軟貼合有彈性的子彈內褲打在牆上發出輕輕的聲響,然後就落到了地上。


    雖然這個場景非常不合時宜,但是聶風的腦子裏閃過的想法卻是,好了,回頭記得把這條還沒穿過的內褲拿回去洗一洗換上,不然數量少了一條被師傅發現就不好了。


    “你在看什麽?!”自己這邊炸毛,被炸毛對象的注意力卻不在這邊,這讓斷浪很不高興,就好像他不是什麽值得重視的人。


    聶風把視線轉回斷浪身上,快速回答:“沒看什麽。”他在看著內褲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了。


    斷浪狠狠瞪了聶風一眼,“不就是一條內褲嗎?將來我也會有的,並且比你更多!全都是依靠我自己的雙手賺來的!”


    聶風覺得自己大概是餓昏頭了,隨著斷浪的描述,腦海中瞬間出現斷浪雙手抓著內褲的畫麵。聶風不忍直視的垂下頭,隨便斷浪說什麽吧,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斷浪在聶風的麵前說了許多話,從他們兩人還小的時候一直說到如今,聶風聽著也終於明白斷浪為什麽會做出把他給抓起來的事情了。


    說到底,是因為“不忿”。


    聶風不能確定若是自己和斷浪角色互換的話,是否會跟斷浪有同樣的想法,但他對斷浪的憤怒卻少了許多。


    斷浪在說完了自己的憤怒後,平息了情緒,房間裏再次陷入一片靜默。


    良久,斷浪平靜的問:“你還記得你的父親是怎麽死的嗎?”


    ……


    齊寧在離開了天下會後並沒有離開,他讓自己的“車隊”繼續按照預定的路線行進,自己帶著幾個人留在了距離天下會不遠的鎮子上看起了戲,還傳信跟皇兄說了自己在天下會的收獲。


    正如同他所預料和推動的那樣,在他離開沒多久後天下會就出事了,聶風失蹤,怎麽找都找不到。約莫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失蹤的聶風回到了天下會,說是自己出了意外落進了懸崖中,至今才脫困回來。


    在聶風回來後,一直大張旗鼓尋找聶風,順便繼續擴大勢力的天下會才收攏了爪牙。


    然後,好似一切回到平靜,天下會還是原來那個天下會,各個堂主繼續為了天下會的發展在外奔波,搶奪其他世家武林的珍寶秘笈,許多跟天下會敵對的勢力消失的越來越快,幾乎半個武林都被天下會平了下來,勢力小些的幫會紛紛成為天下會的附庸。


    就連端了黑木崖的朝廷對這些都不管不問,任由天下會發展壯大,變成龐然大物。


    這麽多的事情,時間上算起來也沒有過去太久,半年而已。


    半年後,雄霸的生辰快要到了,於是天下會再次變得熱熱鬧鬧起來,四麵八方的武林門派、隱士高人通通出動,就算沒來的也送來了賀禮。


    就在雄霸生辰的那一天,原本應該死了的敵對人物竟然一個個的冒了出來,很多說是來祝壽的人,轉身就抽出了手中的利器直指雄霸,就連雄霸的幾個親傳弟子也都與雄霸反目,跟那些想要殺雄霸的人站在了一起。


    那一天,天下會中血流成河。


    整個武林的勢力在這一天重新洗牌,武功蓋世的雄霸輸給了天下英雄的車輪戰。


    本應該被武林中人所唾棄的聶風幾人,因為內有隱情被“正道人士”輕易接受,原來他們的父母家族當年全都是因為雄霸盡毀。


    百曉生兵器譜再次改寫,江湖暗地相傳,之所以這一次雄霸的壽宴,會有這麽多理應“不相幹”的人與雄霸對立,是因為雄霸擁有傳說中真正的絕世珍寶,由無數千年難遇的珠寶編織而成的內褲,這些曠世珠寶對習武之人的妙用說之不盡。


    “可惜啊可惜,雄霸死後,那條珍寶內褲也不知所蹤了。就連雄霸的幾個親傳弟子,也在江湖裏失去了蹤影。相傳,消失的聶風和步驚雲二人手中,很可能有此珍寶。”


    這些都是在雄霸壽宴那一戰結束後江湖裏的流言,因為這個流言,江湖還掀起了尋找聶風和步驚雲的熱潮。


    而在雄霸那一戰結束的當天,原本恢宏霸氣的天下會變得破落不堪,那些想要乘機接手天下會各處勢力的門派,被潛伏在旁的朝廷橫插一手。


    就在外麵為了天下會的勢力形成割據之勢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不緊不慢的走在天下會的長廊裏。


    他一路穿過許多亭台樓閣、院門石橋,最後在一處極為偏僻幽暗的走道裏停了下來。


    在他的麵前有一扇看起來極為精致的石門,抬手按照正確的方向和角度轉動石門邊的石獅子頭,那扇石門緩緩打開……


    “找到你了,少恭。”石門內側坐了許久的齊寧看著門外的孩子,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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