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機會
其實以王嘉此時的身體狀況是不太適合吃豬蹄的, 但紮特雖然把奎因的美食弄過來了, 卻沒把那套養生的也弄過來，或者說他本身是懂的, 可廚房連帶侍衛都不是太懂——畢竟現在也沒人需要。所以當王嘉想開了, 要吃飯的時候，下麵人就把燉的轟爛的豬蹄給端了上來, 王嘉隱隱的覺得自己好像不太適合吃豬蹄, 可到底為什麽不適合他也不知道——畢竟也沒遇到過，再加上噴鼻的香氣, 他也沒有想太多，隻是讓下麵人再給他來個清粥。
當然，廚房端上來的不會隻是豬蹄。還有一些炒菜，不過王嘉自己也喜歡這個——否則當初也不會教紮特做了, 所以當下拿的就是這個。
王嘉教紮特做的時候, 當先生已經當到骨子裏了, 吃豬蹄也吃的無比優雅, 此時, 也是如此。
隻見他用筷子壓著豬蹄的一端，然後用叉子一點點的把上麵的肉分離出來, 再送到嘴裏。那姿態, 端的是斯文優雅, 骨子裏都透著一股高貴。所以出現在紮特麵前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
紮特隻覺得心中一痛, 剛才還重疊在一起的影像, 再次出現在眼前, 原本想來找王嘉麻煩的那股氣勢，立刻就泄了個一幹二淨。而這個時候，王嘉又看了他一眼，頓時，他更說不出話了，甚至隱隱的還有一種想逃的感覺。他暗暗的咬了下牙，覺得自己這些想法簡直是莫名其妙，為了證明自己沒什麽好怕的，他走了進去：“看起來你胃口還不錯。”
王嘉轉過頭，繼續吃自己的豬蹄，等他恢複了，一定繼續打這死孩子的屁股！
紮特弄了個沒趣，皺了下眉，正想說什麽就聽王嘉道：“陛下給了我三天的時間，現在，是想不算數嗎？”
紮特一滯，嘴邊的話又被噎了回去，想了下才道：“你既然還記得就好。”
“陛下剛剛說過的，我自然記得。”
“……你倒是真不怕我。”
“陛下要殺我嗎？”
“你以為我不會？”
王嘉看了他一眼，他現在用的還是深情的眼眸，但紮特，就是從這裏看到了厭惡和失望，頓時，他就覺得自己好像又變成了那個在王嘉麵前做錯了事的學生……竟是，又心虛了起來！當這個感覺一出來，他的臉色再次變了。不對！不對！非常不對！
他怎麽能有這種感覺？
他怎麽會這樣？
紮特覺得自己真是有毛病了，他怎麽能對這個奎因人有這種感覺？他怎麽，能真的把他當成老師？想到這裏，他心中充滿了憤怒，不是針對麵前王嘉的，更多的，是對自己——他竟然，懦弱如此！這麽一想，他突然有些百無聊賴，眼前的這個奎因人是什麽身份什麽來曆又如何？哪怕是同老師有什麽關係又怎麽樣？他終究，不是老師的。
他問這麽清楚有什麽用？
眼前的人，到底不是老師的。
這麽想想，他就覺得自己沒必要理會這些，把眼前的人放走完事，他都張開了嘴，可到底沒能說出來。而此時，王嘉已經把豬蹄吃完了。又去夾青菜，不用說，紮特見了又不免眼紅。他忍不住又想說點什麽，可這個時候王嘉卻把筷子放下了：“陛下要再這裏呆到什麽時候？”
“你在趕我嗎？”
“如果沒什麽事，陛下還是離開吧。”
紮特一笑：“你真的膽子很大……”
他話音沒落，就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他抬起頭，王嘉麵色如水，但那個聲音繼續響著，這一次紮特終於能夠確定了，饒是他，也不免怔在了那兒。王嘉的麵色依然沒什麽變化，隻是他再次慢慢的開口：“陛下，還不走嗎？”
……
紮特走了，夢遊似的走了，心中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倒是奇怪的擁有了幾年來都沒有的輕鬆……
他輕鬆了，王嘉卻沒有這種感覺，雖然這不算什麽，可這種時候鬧出這種事，就算是他也有一種一言難盡。特別是想到紮特早先的表情，更有一種把他逮回來暴打一頓的衝動！
“一個一個的！”
他這麽想著，又不免想到了摩尼，想著他成了少族長，想著他跟著自己的父親在一起生活，心裏，總算舒服了一些。他不知道，此時摩尼，正在千辛萬苦的趕路……
在巨狼族上下看來，自家的少族長完美無缺，在吉斯看來，摩尼簡直是天降英才振興巨狼族的。摩尼也的確優秀，他少年穩重，在魔法上有天分，還對之子有天然威壓，如果這個時候有什麽排位榜的話，他起碼也是要進入特殊榜單的，如果在排排，很有可能就是前十……
也許他的戰鬥力達不到，但凡是之子在他麵前都會被壓製，包括他的父親。
但摩尼還有一個短板，這是除了他自己別人都不知道的，那就是……他的速度。
他在魔法上攻克的和速度沒有太大關係，在之力上覺醒的也和速度無關，所以，在沒有旁人幫助的情況下，他隻能和普通人一樣用各種工具趕路。所以，雖然他很拉風的離開了巨狼族，但並沒有像吉斯想象的那樣很快殺到紮西，而是，一直在趕路。
此時，他就看著紮西的方向，目光堅定：“等著我，媽媽……我很快，就到了！”
而在紮西的詹森，終於下定決心去抓明日之星的人了——不抓也不行了，紮特那裏交代不過去，而如果因為此事惹惱了紮特，就算他想幫那些人說話也不能了。不過就算他已經交代手下要溫和，整個抓捕過程還是雞飛狗跳，這在這裏並非形容詞，那些動物在這裏很是熱鬧。其他的什麽女人哭，小孩兒叫更是不絕於耳，就在詹森準備說上幾句安撫他們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聲音：“我們認識茱莉婭大人！高級魔法士茱莉婭大人！你們不能這麽對待我們！不能！”
場麵有頓時的停頓，詹森在心中暗叫了一聲糟。而那個聲音還在繼續：“茱莉婭大人經常來我們這裏，她不會不管的！就是現在，就是現在我們也能把大人請來！”
“住嘴！”詹森站出來大喝道，被綁著的男人抬頭看向他，“大人，您真不知道我們同茱莉婭大人的關係嗎？”
“您知道，您一定知道！”
“王嘉先生在上，您可以去打聽！”
男人的話引得其他馬戲團的人也反應了過來，紛紛叫嚷了起來。詹森臉色更為難看，他其實能理解這些人為什麽這麽說。在這些人眼裏，茱莉婭顯然是大人物，而雖然他們接待了不少大人物，可茱莉婭是同他們最親近的——他甚至聽聞過關於茱莉婭和那個奎因人的傳聞！那是一種和普通交易不一樣的關係！
在這個時候，他們不見得就肯定茱莉婭會出麵，可顯然，他們是希望能震懾住自己這些人的。可在這個時候，這些話絕對是忌諱啊！茱莉婭現在自身都難保，再和這些事摻和在一起，更有□□煩。當下他一巴掌扇到麵前男人的臉上：“住嘴！”
“茱莉……”
“我告訴你，不要提任何人！如果再讓我聽到其他人的名字，那麽，你們就真要倒黴了！真要！”
那男人一怔，果然不敢再說什麽了，其他人雖然心有不甘，可見自家團長都不說話了，也都不再開口，詹森揮揮手：“把他們都帶走！”
人都被帶了下去，詹森卻不自覺的搓了下手，總覺得，剛才打那個男人，有些不太對勁兒，就像……沒打上去似的。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真是想多了，明明是他自己動的手，又怎麽可能沒打上去呢？他把這個問題拋在了一邊，隨即就想到了茱莉婭，要不要通知她一聲呢？陛下對這些人態度莫名，萬一有什麽……可要是他通知了，泄露出去——這是一定會泄露的，那陛下會不會多想？
幾經思忖，他還是決定先不說的好，這樣萬一有什麽事，他也好從中周旋。他重重的歎了口
氣，份外想念起查曼，他們這些人中，現在最沉穩的，恐怕就是這個出身於鐵匠鋪的青年了吧，當他在首都的時候，仿佛連紮特都會變得不一樣，而現在，他已經在那邊一年了！
“那個伯爵那裏也快該結束了吧。”
而此時，克拉克伯爵正在吃自己的早餐，此時就算是他，也隻有粗麵包了，而且隻有半個手掌的大小。不過他還是仔細的吃著，就仿佛在吃什麽美味，他對麵的佐那同他吃著相同的食物，姿態一樣優雅，隻是神情不免有些焦躁，他把帳篷裏的人都打發出去，開口道：“我們的糧食這一次是真的不多了，如果在沒有外援，那就算再怎麽節省也吃不到十天。”
“克拉克那裏已經行動了。”
“我知道！可是他真的能在這幾天內成功嗎？”佐那忍不住焦躁道，“他的起點實在是太低了，就算他的能力非常出眾，可萬一遇上精神力強大的，那就一切都完了！大人，我們這是在賭博！”
“我們一直在賭博。”
“大人！”
克拉倫斯一笑：“不要緊張，佐那。你應該知道，啟動他是因為他是最合適的，就算我們在首都還有一些伏筆，可在這種情況下，那些人又有哪個會真心為我們做事？而再用別人，你覺得，他們能平安走進紮西，並且不被懷疑嗎？“
佐那一滯。紮西看起來很寬鬆，貴族們還是歌舞升平，百姓們也該做什麽都做什麽，但對於陌生人物的調查卻是一直都存在的，甚至比早先查理三世在世時都更要緊，而且，也更有效率。這裏麵有個很大的原因，就是基金會。基金戶麵向普通百姓，對一般的百姓也推出了各種措施，所以如果是要到紮西定居，那不用說都會到基金會報道，雖然能領取的東西不多，可那一袋米一袋麵對一般百姓來說也是很寶貴的，但如此一來，這種普通人的身份信息卻是無法隱藏了——造假，當然是可以造假的！
可，紮西有各種行會，還有各種地方團體。
假設一個人說自己來自林登堡，那總要融進那個團體吧，而如果那個團體的誰都不認識你，甚至連林登堡的事情都說不清楚……
當然，小貴族或者生意人是不屑於那些東西的，可他們一班都會買保險，於是，身份信息再次泄露……
“在這兩年裏，我們不是沒有派別人進去過，但結果如何，你也知道了。當然，他們現在的身份也有很大問題，但總是取得了成果了。佐那，早先你還勸我要放平心態，現在怎麽倒是你放不平了？”
“我不是放不平，我隻是……隻是……你說的對，大人，是我太慌神了。”那種說不出哪裏不對，但真的不對的感覺……我就不再說了。
克拉倫斯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麽，心中則暗暗歎了口氣：“雖然我不是之子，佐那，但你都有的感覺我怎麽會沒有呢？隻是現在，我們不能都不能泄氣。而且，克拉克那裏已經有了成果，也許能給我們驚喜，而隻要紮西那邊有變動，就是我們的機會！我們不可能，真的沒有機會的！貴族的榮光不可能就這麽消退的！”
茱莉婭沒有想到自己又一次見到了那個克拉克，她此時正心煩意亂，也沒興趣寒暄了，當下道：“如果你再出現在我麵前一次，我就舉報你！”
“茱莉婭大人，你太緊張了。”
“我是認真的。”
克拉克歎了口氣：“我這次來，隻是為了向你發出警報。”
茱莉婭一怔，不由得看過去，隻發覺對麵男人的眼眸深處有一種說不出的光。那是什麽？她迷迷糊糊的想了一下，隨即就反應了過來：“立刻從我麵前消失！立刻！”
克拉克一笑，再次隱去了身形。茱莉婭長長的吸了口氣，隻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她抬起頭忽然一怔，時間，有過的這麽久嗎？她好像記得早先的陽光不是這樣的……哦，現在這個時候她還管什麽陽光！發出警報？她現在，還能有什麽麻煩？
她很快就知道了，明日之星全員被抓，而她被人高呼認識……
其實以王嘉此時的身體狀況是不太適合吃豬蹄的, 但紮特雖然把奎因的美食弄過來了, 卻沒把那套養生的也弄過來，或者說他本身是懂的, 可廚房連帶侍衛都不是太懂——畢竟現在也沒人需要。所以當王嘉想開了, 要吃飯的時候，下麵人就把燉的轟爛的豬蹄給端了上來, 王嘉隱隱的覺得自己好像不太適合吃豬蹄, 可到底為什麽不適合他也不知道——畢竟也沒遇到過，再加上噴鼻的香氣, 他也沒有想太多，隻是讓下麵人再給他來個清粥。
當然，廚房端上來的不會隻是豬蹄。還有一些炒菜，不過王嘉自己也喜歡這個——否則當初也不會教紮特做了, 所以當下拿的就是這個。
王嘉教紮特做的時候, 當先生已經當到骨子裏了, 吃豬蹄也吃的無比優雅, 此時, 也是如此。
隻見他用筷子壓著豬蹄的一端，然後用叉子一點點的把上麵的肉分離出來, 再送到嘴裏。那姿態, 端的是斯文優雅, 骨子裏都透著一股高貴。所以出現在紮特麵前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
紮特隻覺得心中一痛, 剛才還重疊在一起的影像, 再次出現在眼前, 原本想來找王嘉麻煩的那股氣勢，立刻就泄了個一幹二淨。而這個時候，王嘉又看了他一眼，頓時，他更說不出話了，甚至隱隱的還有一種想逃的感覺。他暗暗的咬了下牙，覺得自己這些想法簡直是莫名其妙，為了證明自己沒什麽好怕的，他走了進去：“看起來你胃口還不錯。”
王嘉轉過頭，繼續吃自己的豬蹄，等他恢複了，一定繼續打這死孩子的屁股！
紮特弄了個沒趣，皺了下眉，正想說什麽就聽王嘉道：“陛下給了我三天的時間，現在，是想不算數嗎？”
紮特一滯，嘴邊的話又被噎了回去，想了下才道：“你既然還記得就好。”
“陛下剛剛說過的，我自然記得。”
“……你倒是真不怕我。”
“陛下要殺我嗎？”
“你以為我不會？”
王嘉看了他一眼，他現在用的還是深情的眼眸，但紮特，就是從這裏看到了厭惡和失望，頓時，他就覺得自己好像又變成了那個在王嘉麵前做錯了事的學生……竟是，又心虛了起來！當這個感覺一出來，他的臉色再次變了。不對！不對！非常不對！
他怎麽能有這種感覺？
他怎麽會這樣？
紮特覺得自己真是有毛病了，他怎麽能對這個奎因人有這種感覺？他怎麽，能真的把他當成老師？想到這裏，他心中充滿了憤怒，不是針對麵前王嘉的，更多的，是對自己——他竟然，懦弱如此！這麽一想，他突然有些百無聊賴，眼前的這個奎因人是什麽身份什麽來曆又如何？哪怕是同老師有什麽關係又怎麽樣？他終究，不是老師的。
他問這麽清楚有什麽用？
眼前的人，到底不是老師的。
這麽想想，他就覺得自己沒必要理會這些，把眼前的人放走完事，他都張開了嘴，可到底沒能說出來。而此時，王嘉已經把豬蹄吃完了。又去夾青菜，不用說，紮特見了又不免眼紅。他忍不住又想說點什麽，可這個時候王嘉卻把筷子放下了：“陛下要再這裏呆到什麽時候？”
“你在趕我嗎？”
“如果沒什麽事，陛下還是離開吧。”
紮特一笑：“你真的膽子很大……”
他話音沒落，就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他抬起頭，王嘉麵色如水，但那個聲音繼續響著，這一次紮特終於能夠確定了，饒是他，也不免怔在了那兒。王嘉的麵色依然沒什麽變化，隻是他再次慢慢的開口：“陛下，還不走嗎？”
……
紮特走了，夢遊似的走了，心中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倒是奇怪的擁有了幾年來都沒有的輕鬆……
他輕鬆了，王嘉卻沒有這種感覺，雖然這不算什麽，可這種時候鬧出這種事，就算是他也有一種一言難盡。特別是想到紮特早先的表情，更有一種把他逮回來暴打一頓的衝動！
“一個一個的！”
他這麽想著，又不免想到了摩尼，想著他成了少族長，想著他跟著自己的父親在一起生活，心裏，總算舒服了一些。他不知道，此時摩尼，正在千辛萬苦的趕路……
在巨狼族上下看來，自家的少族長完美無缺，在吉斯看來，摩尼簡直是天降英才振興巨狼族的。摩尼也的確優秀，他少年穩重，在魔法上有天分，還對之子有天然威壓，如果這個時候有什麽排位榜的話，他起碼也是要進入特殊榜單的，如果在排排，很有可能就是前十……
也許他的戰鬥力達不到，但凡是之子在他麵前都會被壓製，包括他的父親。
但摩尼還有一個短板，這是除了他自己別人都不知道的，那就是……他的速度。
他在魔法上攻克的和速度沒有太大關係，在之力上覺醒的也和速度無關，所以，在沒有旁人幫助的情況下，他隻能和普通人一樣用各種工具趕路。所以，雖然他很拉風的離開了巨狼族，但並沒有像吉斯想象的那樣很快殺到紮西，而是，一直在趕路。
此時，他就看著紮西的方向，目光堅定：“等著我，媽媽……我很快，就到了！”
而在紮西的詹森，終於下定決心去抓明日之星的人了——不抓也不行了，紮特那裏交代不過去，而如果因為此事惹惱了紮特，就算他想幫那些人說話也不能了。不過就算他已經交代手下要溫和，整個抓捕過程還是雞飛狗跳，這在這裏並非形容詞，那些動物在這裏很是熱鬧。其他的什麽女人哭，小孩兒叫更是不絕於耳，就在詹森準備說上幾句安撫他們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聲音：“我們認識茱莉婭大人！高級魔法士茱莉婭大人！你們不能這麽對待我們！不能！”
場麵有頓時的停頓，詹森在心中暗叫了一聲糟。而那個聲音還在繼續：“茱莉婭大人經常來我們這裏，她不會不管的！就是現在，就是現在我們也能把大人請來！”
“住嘴！”詹森站出來大喝道，被綁著的男人抬頭看向他，“大人，您真不知道我們同茱莉婭大人的關係嗎？”
“您知道，您一定知道！”
“王嘉先生在上，您可以去打聽！”
男人的話引得其他馬戲團的人也反應了過來，紛紛叫嚷了起來。詹森臉色更為難看，他其實能理解這些人為什麽這麽說。在這些人眼裏，茱莉婭顯然是大人物，而雖然他們接待了不少大人物，可茱莉婭是同他們最親近的——他甚至聽聞過關於茱莉婭和那個奎因人的傳聞！那是一種和普通交易不一樣的關係！
在這個時候，他們不見得就肯定茱莉婭會出麵，可顯然，他們是希望能震懾住自己這些人的。可在這個時候，這些話絕對是忌諱啊！茱莉婭現在自身都難保，再和這些事摻和在一起，更有□□煩。當下他一巴掌扇到麵前男人的臉上：“住嘴！”
“茱莉……”
“我告訴你，不要提任何人！如果再讓我聽到其他人的名字，那麽，你們就真要倒黴了！真要！”
那男人一怔，果然不敢再說什麽了，其他人雖然心有不甘，可見自家團長都不說話了，也都不再開口，詹森揮揮手：“把他們都帶走！”
人都被帶了下去，詹森卻不自覺的搓了下手，總覺得，剛才打那個男人，有些不太對勁兒，就像……沒打上去似的。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真是想多了，明明是他自己動的手，又怎麽可能沒打上去呢？他把這個問題拋在了一邊，隨即就想到了茱莉婭，要不要通知她一聲呢？陛下對這些人態度莫名，萬一有什麽……可要是他通知了，泄露出去——這是一定會泄露的，那陛下會不會多想？
幾經思忖，他還是決定先不說的好，這樣萬一有什麽事，他也好從中周旋。他重重的歎了口
氣，份外想念起查曼，他們這些人中，現在最沉穩的，恐怕就是這個出身於鐵匠鋪的青年了吧，當他在首都的時候，仿佛連紮特都會變得不一樣，而現在，他已經在那邊一年了！
“那個伯爵那裏也快該結束了吧。”
而此時，克拉克伯爵正在吃自己的早餐，此時就算是他，也隻有粗麵包了，而且隻有半個手掌的大小。不過他還是仔細的吃著，就仿佛在吃什麽美味，他對麵的佐那同他吃著相同的食物，姿態一樣優雅，隻是神情不免有些焦躁，他把帳篷裏的人都打發出去，開口道：“我們的糧食這一次是真的不多了，如果在沒有外援，那就算再怎麽節省也吃不到十天。”
“克拉克那裏已經行動了。”
“我知道！可是他真的能在這幾天內成功嗎？”佐那忍不住焦躁道，“他的起點實在是太低了，就算他的能力非常出眾，可萬一遇上精神力強大的，那就一切都完了！大人，我們這是在賭博！”
“我們一直在賭博。”
“大人！”
克拉倫斯一笑：“不要緊張，佐那。你應該知道，啟動他是因為他是最合適的，就算我們在首都還有一些伏筆，可在這種情況下，那些人又有哪個會真心為我們做事？而再用別人，你覺得，他們能平安走進紮西，並且不被懷疑嗎？“
佐那一滯。紮西看起來很寬鬆，貴族們還是歌舞升平，百姓們也該做什麽都做什麽，但對於陌生人物的調查卻是一直都存在的，甚至比早先查理三世在世時都更要緊，而且，也更有效率。這裏麵有個很大的原因，就是基金會。基金戶麵向普通百姓，對一般的百姓也推出了各種措施，所以如果是要到紮西定居，那不用說都會到基金會報道，雖然能領取的東西不多，可那一袋米一袋麵對一般百姓來說也是很寶貴的，但如此一來，這種普通人的身份信息卻是無法隱藏了——造假，當然是可以造假的！
可，紮西有各種行會，還有各種地方團體。
假設一個人說自己來自林登堡，那總要融進那個團體吧，而如果那個團體的誰都不認識你，甚至連林登堡的事情都說不清楚……
當然，小貴族或者生意人是不屑於那些東西的，可他們一班都會買保險，於是，身份信息再次泄露……
“在這兩年裏，我們不是沒有派別人進去過，但結果如何，你也知道了。當然，他們現在的身份也有很大問題，但總是取得了成果了。佐那，早先你還勸我要放平心態，現在怎麽倒是你放不平了？”
“我不是放不平，我隻是……隻是……你說的對，大人，是我太慌神了。”那種說不出哪裏不對，但真的不對的感覺……我就不再說了。
克拉倫斯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麽，心中則暗暗歎了口氣：“雖然我不是之子，佐那，但你都有的感覺我怎麽會沒有呢？隻是現在，我們不能都不能泄氣。而且，克拉克那裏已經有了成果，也許能給我們驚喜，而隻要紮西那邊有變動，就是我們的機會！我們不可能，真的沒有機會的！貴族的榮光不可能就這麽消退的！”
茱莉婭沒有想到自己又一次見到了那個克拉克，她此時正心煩意亂，也沒興趣寒暄了，當下道：“如果你再出現在我麵前一次，我就舉報你！”
“茱莉婭大人，你太緊張了。”
“我是認真的。”
克拉克歎了口氣：“我這次來，隻是為了向你發出警報。”
茱莉婭一怔，不由得看過去，隻發覺對麵男人的眼眸深處有一種說不出的光。那是什麽？她迷迷糊糊的想了一下，隨即就反應了過來：“立刻從我麵前消失！立刻！”
克拉克一笑，再次隱去了身形。茱莉婭長長的吸了口氣，隻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她抬起頭忽然一怔，時間，有過的這麽久嗎？她好像記得早先的陽光不是這樣的……哦，現在這個時候她還管什麽陽光！發出警報？她現在，還能有什麽麻煩？
她很快就知道了，明日之星全員被抓，而她被人高呼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