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夜深
最近一段日子，基金會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
保險是五點半之後就不再賣了，但白天登記的信息，晚上總要再登錄一遍。
年齡、身份、工作單位（哪個傭兵團的）、地址（沒家也要留個聯係地點），買的是什麽等級的保險等等等等，這些東西要一式三份，投保人那裏要有一份，在哪個組別買的那裏要留一份，然後在檔案室裏還要再登記一份。隻有這樣，才能保證信息沒有遺漏錯誤，一幹人天天幹的人仰馬翻，不到九點基本就回不了家，不過卻沒有什麽怨言。
這裏工作的大多是迪斯特人，烙印在骨子裏的東西令他們本能的知道，現在做的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隻要堅持下來，以後不說他們自己，就是整個迪斯特人都要不一樣了！當然，也有人覺得可能不隻是他們迪斯特人，其他人，除了那些腦子裏隻有石頭的巨狼族，隻要識字都能加入進來。不過更多的迪斯特人覺得其他人都不用擔心，因為隻有他們，才會對知識這麽看重，隻有他們，才會對數字這麽敏感……也許還要再加上奎因人？不過奎因人在另外一片大陸，卻和他們沒什麽關係了。
更何況，他們是有加班費的！
迪斯特人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其實不隻是他們，這個概念也是第一次在西奧馬拉國提出，過去大家忙碌，大部分的時候是被忽略的，碰上好些的上司或者主家會給個紅包，卻沒有加班費這種具體的說法。而現在，卻有了，所有加班的，都有雙倍的工資拿！而且，再補一頓晚飯！
這些迪斯特人，有的條件還可以，有的就差了許多，在這裏麵吉羅德都算是條件好的，但就算是他，聽到能再多吃一頓飯，也有些欣喜。再怎麽說，他們家早先也隻是靠著約曼一個人的薪水，就算富裕，總還是普通人，他的三餐都在基金會吃了，家中就省了，而且，基金會的飯食還相當不錯。
他都是這樣了，更不要說別人了。
有錢拿還有飯吃，眾人幹的也很是起勁。雖然天天加班，卻也創下了沒有怨言的艱苦風氣，以至於很多年後，不少人都懷念這個時刻，經典話語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吃不了苦，我們當年跟著王嘉大人的時候……”
還有的就是：“你們這算什麽？當年王嘉大人也是天天加班的！”
……王嘉大人在基金會也是拿工資的，他加班，自然也是雙倍工資。
眾人覺得他高風亮節，萬不會覺得他稀罕這個工資，認真來說王嘉也真沒必要稀罕，可有些東西就是烙印在骨子裏的，明明知道這點工資不算什麽，弄不好自己還要捐出去，其實他已經準備這麽做了，可想到有雙倍工資，他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
這一天，王嘉也往常一樣加班，當然到了他這裏，就不用再錄取資料了。大多的時候他還是接待各個團長這樣的人物，有的時候還要跑跑伯爵府，而這一天他卻是在和艾倫商量分社的事情。艾倫覺得這有些急：“現在這些不過是剛剛上手，要再開分社，人手會不會不足？”
“這個不用擔心，繼續培養就是了，我想到了那邊也是會有人來的。一開始沒人來，慢慢的也就會有了。”
艾倫看著他：“若是要培養……別人卻是做不到的。”
王嘉一笑：“自然是我去培養。”
雖然已經想到了，可聽他這麽說，艾倫還是一震。現在保險在林登堡是全麵推開了，而有了這個，就是傭兵工會的人對他們也客氣了幾分。他非常清楚自己最近做的事是很惹艾伯特煩的，可艾伯特為什麽不召喚他了？因為他已經不是早先的那個艾倫了！他的影響力已經令艾伯特不敢輕易的把他叫過去訓斥一頓了！
而這，隻是開始！
“我們會算更多的賬，接納更多的保險！”在這麽想著的同時，他也有一種擔憂，因為，這些柱石都是王嘉建立的，那些人也都服氣他，若是王嘉想同他爭權，他沒有辦法，也不願意有辦法——其實已經有人在他麵前暗示這些了，他卻都壓了下來。
他希望林登堡好，希望這裏的普通人也能過上好日子，哪怕，是迪斯特人。
“如果那個奎因人真要的話，就給他好了，反正他也是為了基金會好的。”抱著這種思想他倒也平和，可現在王嘉卻對他說，他要到別的地方，這就是，完全的不會爭權了！不僅不會，還把他抬到了另外一個高度！
“王嘉先生風姿卓越，脫俗不凡，最是公正清廉……”他想到早先聽到的話，原本還不在意，現在想起，甚至有一種羞赧！這個奎因人，竟然、竟然真是這樣的……
“目前基金會隻有林登堡有，你……嗯，若到了外麵……”
“沒有關係，我可以先做保險，再來反哺基金會，或者把這兩個聯合在一起做。”
見他都想到這一步了，艾倫再無懷疑，心中一時頗為激動，他暗暗吸了口氣，想著，你既如此，我也必不負你，就讓我們一起把這個基金會做好！千百年後，也有人傳說！
他揉了下眉心：“既然先生已經想到了這裏，那我也沒有什麽說的了，不過比起弗瑞斯特，我覺得特格瓦加會更好一些。那裏畢竟有港口，傭兵和其他從事危險行業的人也更多，更有利於展開我們的任務。”
“但成分也更複雜。”
艾倫一怔，滿麵疑惑的看著他比，若說成分複雜，還有什麽地方比林登堡更複雜？
王嘉麵露微笑，帶著絕對的從容和自信，心中則在吐槽——尼瑪，我也知道那裏好，可紮特的封地不是在那裏啊！如果是在那裏，我還說什麽啊！
“先生，我不是太明白。”雖然是疑惑，這一句先生，真是有誠意多了。
王嘉繼續笑著，然後微微的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別的地方都和林登堡不一樣，在這裏，我們有基礎，在別的地方，我們什麽都沒有。我選中弗瑞斯特是有幾個原因的，第一，這裏離我們比較近，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就近照顧；第二，這裏相對不那麽危險，也好梳理；第三……這在目前來看，是一個沒有領主的領地，我們會少一些麻煩。特格瓦加雖然好，但還不是我們目前能去的，等我們在弗瑞斯特做好了，就可以順著這條線下去了。”
他手指在地圖上走著，到最後停留在了紮西——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是要把紮特送到這裏的吧！
“紮西？”
“紮西！”
“都開有基金會嗎？”
“如果不開的話就沒有功德點吧……”王嘉抿了下嘴，沉重的點了下頭，“嗯！”
艾倫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的手，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的，幾乎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王嘉看了他一眼，他笑了笑：“我隻是想，不知我們是不是能做到。”
“一定能！”
艾倫一怔，王嘉再次點了下頭：“一定！”
他的聲音裏透著一種絕對的決絕，甚至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艾倫的心再次一動，他不由得就想到了前幾天碰到的詹森——他其實是分辨不出那些迪斯特人的，不過在基金會工作的這些人都帶著胸牌，所以他能叫出名字。那個迪斯特人，看著王嘉帶著一種絕對的崇拜，那目光，就仿佛在看什麽信仰。
是的，信仰！
在市政廳工作過，他其實是見識過一些小型宗教的，明明他們信仰的東西也沒有展現出什麽神跡，那些人卻能誓死捍衛。
那個詹森，和那些人相比也差不多了。當時他還有些看不過去，現在卻覺得也是合理的。這麽一個善良有夢想有執行力願意奉獻自己的人……如果是西奧馬拉國人多好？如果他是西奧馬拉國人，他一定會誓死追隨的！不過就是現在，隻要他對西奧馬拉國沒壞心，他也會支持的！
“那就按先生說的做吧。”
王嘉放下了心，正要答應，就聽到遠處一聲悶響，那聲音如同打雷，可又像是被捂著了似的，感覺起來，倒有幾分雷同於打、炮？
炮？
這裏怎麽會有炮？
他這麽想著就看向艾倫，艾葉也是一臉莫名，不過他立刻說出了方向：“好像是貧民區那邊，該死！一定是那些傭兵又惹事了！先生……”
“我去看看。”如果是真的傭兵，那就和保險有關，如果連同著保險，那就需要嚴查！現在可是關鍵時期，弄好了他們下個月就能去弗瑞斯特了，弄不好……馬丹！這些傭兵就不能消停些！
就算是他，這個時候也磨起了牙。
……
是魔法彈！
王嘉艾倫兩個不知道，卻是有知道的。魔法協會的幾個會長第一時間聽了出來，還有幾大傭兵團的老人也聽了出來，而一聽出來，他們的麵色就變了。
魔法彈，不能說是魔法裏威力最大的武器，卻是普通人也能用的大範圍殺傷性的魔法武器，這種東西一向看管嚴格，是有錢也買不到的，而現在，竟有人用了，而且是在林登堡！
這是怎麽回事？
誰用的？
出了什麽事？
一時間愕然的打報告的指揮的乃至親自前來的都動了起來，本來靜謐的城市立刻熱鬧了起來。
“快走。”吉斯咬著牙，對奧裏吉納爾道，後者也知道這不是久留之地，沒有二話，抱著他就向來路衝去，他在林登堡呆了十多年，雖然自認是踏實老實的生活，也是有一番經營的，此時抱著他不往外麵跑，反而跑到了一片住宅區裏，再之後，就敲開了一家的屋門，開門的肌肉糾結，卻不是太寬厚的普通人，但卻披著巡邏隊的披風——約曼。
約曼的臉色很難看，剛才那個聲音他也聽到了，正猶豫自己要不要去巡邏隊，就聽到了敲門聲，然後，就看到了奧裏吉納爾。
作為一個連初級劍士都不是的他，能呆在巡邏隊裏是有很多原因的，過去的情分是一方麵，他自己老師是一方麵，另外一方麵就是他時不時的能帶去一些消息，那些消息不是太重要，卻也是巡邏隊需要的，而那消息，大多是奧裏吉納爾提供的。
他非常清楚一個超凡者向他提供這樣的消息一定是有原因的，不過也沒太在意，因為這也算是他們的一個行規了。奧裏吉納爾給他提供消息，將來他犯了什麽事，他能說情的話，也可以說上一說，能緩和一下的，也可以緩和一下……
奧裏吉納爾一直沒找過他，他還以為永遠不用他出麵了，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找來了。
有麻煩了！
有大麻煩了！
他看著奧裏吉納爾，後者也看著他，最後他一咬牙，側開了身。
“約曼……”他的妻子站在了他身後，他沒有回頭，“關上門，讓孩子們睡覺，今天的事誰都不能說出來！”
他的妻子把門鎖上了，自己卻不進屋，約曼看著她：“回去！”
“他們，是什麽人？我們……”
“回去！你和孩子們今天一早就睡了，隻聽到一聲巨響，還以為是打雷，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約曼瞪著眼，他的妻子不敢再說什麽，終於不甘心的回去了。
奧裏吉納爾鬆了口氣：“多謝。”
約曼垂了下眼：“你來我這裏，也不見得就安全了。”
他不是因為好心，不是因為恩情，而是因為他知道，奧裏吉納爾既然找過來了，他就脫不開關係了！
他和奧裏吉納爾的聯係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幾年！這一點不僅巡邏隊的人知道，很多人都知道。雖然他們隻是交換一些小道消息，可這話說出去，誰會相信？如果奧裏吉納爾被捉了，他這邊也跑不了，倒不如藏他一藏，如果事情不大，如果掩蓋過去了，倒也就過去了。他並不知道剛才吉斯用了什麽，否則絕對不會這麽想了。
“你這裏，有能藏人的地方嗎？”
“有是有，隻是……”
“你放心，隻要人看不到我們，就能遮擋過去。”
這就是有魔法道具了！約曼心中一喜：“有一個櫥櫃，倒是能藏人的，就是有些擠。”
他剛說完，外麵就傳來了紮特的聲音：“約曼叔叔，你在嗎？”
吉斯的身體，徹底僵住了。
最近一段日子，基金會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
保險是五點半之後就不再賣了，但白天登記的信息，晚上總要再登錄一遍。
年齡、身份、工作單位（哪個傭兵團的）、地址（沒家也要留個聯係地點），買的是什麽等級的保險等等等等，這些東西要一式三份，投保人那裏要有一份，在哪個組別買的那裏要留一份，然後在檔案室裏還要再登記一份。隻有這樣，才能保證信息沒有遺漏錯誤，一幹人天天幹的人仰馬翻，不到九點基本就回不了家，不過卻沒有什麽怨言。
這裏工作的大多是迪斯特人，烙印在骨子裏的東西令他們本能的知道，現在做的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隻要堅持下來，以後不說他們自己，就是整個迪斯特人都要不一樣了！當然，也有人覺得可能不隻是他們迪斯特人，其他人，除了那些腦子裏隻有石頭的巨狼族，隻要識字都能加入進來。不過更多的迪斯特人覺得其他人都不用擔心，因為隻有他們，才會對知識這麽看重，隻有他們，才會對數字這麽敏感……也許還要再加上奎因人？不過奎因人在另外一片大陸，卻和他們沒什麽關係了。
更何況，他們是有加班費的！
迪斯特人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其實不隻是他們，這個概念也是第一次在西奧馬拉國提出，過去大家忙碌，大部分的時候是被忽略的，碰上好些的上司或者主家會給個紅包，卻沒有加班費這種具體的說法。而現在，卻有了，所有加班的，都有雙倍的工資拿！而且，再補一頓晚飯！
這些迪斯特人，有的條件還可以，有的就差了許多，在這裏麵吉羅德都算是條件好的，但就算是他，聽到能再多吃一頓飯，也有些欣喜。再怎麽說，他們家早先也隻是靠著約曼一個人的薪水，就算富裕，總還是普通人，他的三餐都在基金會吃了，家中就省了，而且，基金會的飯食還相當不錯。
他都是這樣了，更不要說別人了。
有錢拿還有飯吃，眾人幹的也很是起勁。雖然天天加班，卻也創下了沒有怨言的艱苦風氣，以至於很多年後，不少人都懷念這個時刻，經典話語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吃不了苦，我們當年跟著王嘉大人的時候……”
還有的就是：“你們這算什麽？當年王嘉大人也是天天加班的！”
……王嘉大人在基金會也是拿工資的，他加班，自然也是雙倍工資。
眾人覺得他高風亮節，萬不會覺得他稀罕這個工資，認真來說王嘉也真沒必要稀罕，可有些東西就是烙印在骨子裏的，明明知道這點工資不算什麽，弄不好自己還要捐出去，其實他已經準備這麽做了，可想到有雙倍工資，他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
這一天，王嘉也往常一樣加班，當然到了他這裏，就不用再錄取資料了。大多的時候他還是接待各個團長這樣的人物，有的時候還要跑跑伯爵府，而這一天他卻是在和艾倫商量分社的事情。艾倫覺得這有些急：“現在這些不過是剛剛上手，要再開分社，人手會不會不足？”
“這個不用擔心，繼續培養就是了，我想到了那邊也是會有人來的。一開始沒人來，慢慢的也就會有了。”
艾倫看著他：“若是要培養……別人卻是做不到的。”
王嘉一笑：“自然是我去培養。”
雖然已經想到了，可聽他這麽說，艾倫還是一震。現在保險在林登堡是全麵推開了，而有了這個，就是傭兵工會的人對他們也客氣了幾分。他非常清楚自己最近做的事是很惹艾伯特煩的，可艾伯特為什麽不召喚他了？因為他已經不是早先的那個艾倫了！他的影響力已經令艾伯特不敢輕易的把他叫過去訓斥一頓了！
而這，隻是開始！
“我們會算更多的賬，接納更多的保險！”在這麽想著的同時，他也有一種擔憂，因為，這些柱石都是王嘉建立的，那些人也都服氣他，若是王嘉想同他爭權，他沒有辦法，也不願意有辦法——其實已經有人在他麵前暗示這些了，他卻都壓了下來。
他希望林登堡好，希望這裏的普通人也能過上好日子，哪怕，是迪斯特人。
“如果那個奎因人真要的話，就給他好了，反正他也是為了基金會好的。”抱著這種思想他倒也平和，可現在王嘉卻對他說，他要到別的地方，這就是，完全的不會爭權了！不僅不會，還把他抬到了另外一個高度！
“王嘉先生風姿卓越，脫俗不凡，最是公正清廉……”他想到早先聽到的話，原本還不在意，現在想起，甚至有一種羞赧！這個奎因人，竟然、竟然真是這樣的……
“目前基金會隻有林登堡有，你……嗯，若到了外麵……”
“沒有關係，我可以先做保險，再來反哺基金會，或者把這兩個聯合在一起做。”
見他都想到這一步了，艾倫再無懷疑，心中一時頗為激動，他暗暗吸了口氣，想著，你既如此，我也必不負你，就讓我們一起把這個基金會做好！千百年後，也有人傳說！
他揉了下眉心：“既然先生已經想到了這裏，那我也沒有什麽說的了，不過比起弗瑞斯特，我覺得特格瓦加會更好一些。那裏畢竟有港口，傭兵和其他從事危險行業的人也更多，更有利於展開我們的任務。”
“但成分也更複雜。”
艾倫一怔，滿麵疑惑的看著他比，若說成分複雜，還有什麽地方比林登堡更複雜？
王嘉麵露微笑，帶著絕對的從容和自信，心中則在吐槽——尼瑪，我也知道那裏好，可紮特的封地不是在那裏啊！如果是在那裏，我還說什麽啊！
“先生，我不是太明白。”雖然是疑惑，這一句先生，真是有誠意多了。
王嘉繼續笑著，然後微微的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別的地方都和林登堡不一樣，在這裏，我們有基礎，在別的地方，我們什麽都沒有。我選中弗瑞斯特是有幾個原因的，第一，這裏離我們比較近，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就近照顧；第二，這裏相對不那麽危險，也好梳理；第三……這在目前來看，是一個沒有領主的領地，我們會少一些麻煩。特格瓦加雖然好，但還不是我們目前能去的，等我們在弗瑞斯特做好了，就可以順著這條線下去了。”
他手指在地圖上走著，到最後停留在了紮西——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是要把紮特送到這裏的吧！
“紮西？”
“紮西！”
“都開有基金會嗎？”
“如果不開的話就沒有功德點吧……”王嘉抿了下嘴，沉重的點了下頭，“嗯！”
艾倫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的手，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的，幾乎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王嘉看了他一眼，他笑了笑：“我隻是想，不知我們是不是能做到。”
“一定能！”
艾倫一怔，王嘉再次點了下頭：“一定！”
他的聲音裏透著一種絕對的決絕，甚至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艾倫的心再次一動，他不由得就想到了前幾天碰到的詹森——他其實是分辨不出那些迪斯特人的，不過在基金會工作的這些人都帶著胸牌，所以他能叫出名字。那個迪斯特人，看著王嘉帶著一種絕對的崇拜，那目光，就仿佛在看什麽信仰。
是的，信仰！
在市政廳工作過，他其實是見識過一些小型宗教的，明明他們信仰的東西也沒有展現出什麽神跡，那些人卻能誓死捍衛。
那個詹森，和那些人相比也差不多了。當時他還有些看不過去，現在卻覺得也是合理的。這麽一個善良有夢想有執行力願意奉獻自己的人……如果是西奧馬拉國人多好？如果他是西奧馬拉國人，他一定會誓死追隨的！不過就是現在，隻要他對西奧馬拉國沒壞心，他也會支持的！
“那就按先生說的做吧。”
王嘉放下了心，正要答應，就聽到遠處一聲悶響，那聲音如同打雷，可又像是被捂著了似的，感覺起來，倒有幾分雷同於打、炮？
炮？
這裏怎麽會有炮？
他這麽想著就看向艾倫，艾葉也是一臉莫名，不過他立刻說出了方向：“好像是貧民區那邊，該死！一定是那些傭兵又惹事了！先生……”
“我去看看。”如果是真的傭兵，那就和保險有關，如果連同著保險，那就需要嚴查！現在可是關鍵時期，弄好了他們下個月就能去弗瑞斯特了，弄不好……馬丹！這些傭兵就不能消停些！
就算是他，這個時候也磨起了牙。
……
是魔法彈！
王嘉艾倫兩個不知道，卻是有知道的。魔法協會的幾個會長第一時間聽了出來，還有幾大傭兵團的老人也聽了出來，而一聽出來，他們的麵色就變了。
魔法彈，不能說是魔法裏威力最大的武器，卻是普通人也能用的大範圍殺傷性的魔法武器，這種東西一向看管嚴格，是有錢也買不到的，而現在，竟有人用了，而且是在林登堡！
這是怎麽回事？
誰用的？
出了什麽事？
一時間愕然的打報告的指揮的乃至親自前來的都動了起來，本來靜謐的城市立刻熱鬧了起來。
“快走。”吉斯咬著牙，對奧裏吉納爾道，後者也知道這不是久留之地，沒有二話，抱著他就向來路衝去，他在林登堡呆了十多年，雖然自認是踏實老實的生活，也是有一番經營的，此時抱著他不往外麵跑，反而跑到了一片住宅區裏，再之後，就敲開了一家的屋門，開門的肌肉糾結，卻不是太寬厚的普通人，但卻披著巡邏隊的披風——約曼。
約曼的臉色很難看，剛才那個聲音他也聽到了，正猶豫自己要不要去巡邏隊，就聽到了敲門聲，然後，就看到了奧裏吉納爾。
作為一個連初級劍士都不是的他，能呆在巡邏隊裏是有很多原因的，過去的情分是一方麵，他自己老師是一方麵，另外一方麵就是他時不時的能帶去一些消息，那些消息不是太重要，卻也是巡邏隊需要的，而那消息，大多是奧裏吉納爾提供的。
他非常清楚一個超凡者向他提供這樣的消息一定是有原因的，不過也沒太在意，因為這也算是他們的一個行規了。奧裏吉納爾給他提供消息，將來他犯了什麽事，他能說情的話，也可以說上一說，能緩和一下的，也可以緩和一下……
奧裏吉納爾一直沒找過他，他還以為永遠不用他出麵了，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找來了。
有麻煩了！
有大麻煩了！
他看著奧裏吉納爾，後者也看著他，最後他一咬牙，側開了身。
“約曼……”他的妻子站在了他身後，他沒有回頭，“關上門，讓孩子們睡覺，今天的事誰都不能說出來！”
他的妻子把門鎖上了，自己卻不進屋，約曼看著她：“回去！”
“他們，是什麽人？我們……”
“回去！你和孩子們今天一早就睡了，隻聽到一聲巨響，還以為是打雷，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約曼瞪著眼，他的妻子不敢再說什麽，終於不甘心的回去了。
奧裏吉納爾鬆了口氣：“多謝。”
約曼垂了下眼：“你來我這裏，也不見得就安全了。”
他不是因為好心，不是因為恩情，而是因為他知道，奧裏吉納爾既然找過來了，他就脫不開關係了！
他和奧裏吉納爾的聯係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幾年！這一點不僅巡邏隊的人知道，很多人都知道。雖然他們隻是交換一些小道消息，可這話說出去，誰會相信？如果奧裏吉納爾被捉了，他這邊也跑不了，倒不如藏他一藏，如果事情不大，如果掩蓋過去了，倒也就過去了。他並不知道剛才吉斯用了什麽，否則絕對不會這麽想了。
“你這裏，有能藏人的地方嗎？”
“有是有，隻是……”
“你放心，隻要人看不到我們，就能遮擋過去。”
這就是有魔法道具了！約曼心中一喜：“有一個櫥櫃，倒是能藏人的，就是有些擠。”
他剛說完，外麵就傳來了紮特的聲音：“約曼叔叔，你在嗎？”
吉斯的身體，徹底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