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林驍聽聞此言,不由認真打量起陳剛來。


    林帥之名,舉世皆知。


    然而,真正見過林帥的人,卻是不多。


    拋開內院那幾位元老,以及餘下三境高層,便剩下北境將士。


    此人居然能夠一眼,就認出他來。


    莫非,此人同樣出自北境?


    念頭至此,林驍那雙始終平靜的眸子,逐漸綻放出幽冷的寒芒。


    北境,乃是過去十年,他一手調教起來的直屬軍係。


    北境之將士,個個赤膽忠肝,不畏生死,拋頭顱灑熱血,隻為身後的家,和家人。


    他們每一個人,皆以守護這塊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以及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為信仰。


    他們每一個人,皆是悍不畏死,不屈強權的英雄。


    而眼前,此人居然……


    砰!


    砰砰!


    砰砰砰砰!


    梁家人,盡數心髒狂跳不迭,幾近蹦出胸腔!


    沒辦法,這一幕,實在是太過驚悚。


    在他們看來,林驍這是默認了。


    而,林驍越是沉默,他們就越是驚恐。


    “原來是林兄,幸會幸會!”


    卻在此時,陳剛態度一變,和氣拱手,讓人摸不著頭腦。


    林驍的殺機,已經讓陳剛確定,眼前這個年輕人,確實就是林帥。


    但,他誤以為林驍是在怪罪他,輕易暴露其真實身份。


    確實,林驍的真實身份。


    若非特許,是不可在旁人麵前輕易暴露的。


    犯此罪者,可以謀逆論處。


    故而,統帥大人表露殺機,理所應當。


    “你是哪位?”


    林驍麵無表情道。


    “陳剛,早些年在北境前線時遠遠見過您,您不認識我也正常。”


    陳剛忙道。


    別看他表麵姿態輕鬆,實則,內心已是激動得爆炸。


    林帥!


    軍伍男兒心目中的至高神!


    更是北境將士引以為傲的主心骨!


    “你今天來此,是要為梁建出頭?”


    林驍道。


    “沒有沒有,我就過來看看,我和梁先生是君子之交。”


    陳剛內心冷汗直冒。


    這話在旁人聽著像是在客套,但實際上,陳剛算是在為自己辯解。


    就連稱呼,也從原先親昵的“梁兄”,改口為“梁先生”。


    意在告訴林驍,他們乃君子之交,沒有苟合。


    “梁先生,我不知道你和林兄之間有什麽恩怨,但我奉勸你一句,低個頭,向林兄承認錯誤。”


    陳剛轉而道。


    畢竟相識一場,他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點一下。


    “這……”


    梁建怔了怔,隨即苦澀點頭。


    他打破腦袋都想不到,自己為之依仗的陳剛,居然被林驍穩壓一頭。


    其實,如果他察覺到陳剛對其稱呼的改變,隻怕所想的,就不會是穩壓一頭這麽簡單了。


    當然,這也不怪他愚蠢。


    實在是,方才陳剛那聲林帥,把他給嚇壞了。


    現在想想也是,怎麽可能,指定是聽岔了。


    而且,他和陳剛,本就是君子之交,平日裏往來不多,偶爾會聚在一塊兒飲酒閑談。


    而今天,這也是他第一次請陳剛出麵相助。


    因此,對於陳剛突然改變稱呼,他並沒有多想。


    “我還是低估此人了啊。”


    梁建暗歎一聲,便是不敢耽擱,快步走到林驍麵前,深深鞠躬道:


    “林先生,今日之事,梁某誠心誠意向您賠罪,還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們一馬,回去之後,我定當好好管教這兩個不成器的孩子。”


    話音落下,方才梁建派回去的人,抱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匆忙跑來。


    總算來了,梁建忙接過木盒,遣退手下,隨即把木盒放在了石桌上,打開蓋子。


    “林先生,此鼻煙壺,為早年梁某的一個老友忍痛相贈,梁某珍藏多年,如今,還請您笑納。”


    “銅胎畫琺琅梅花紋?”張清風臉色古怪。


    “這位先生好眼力,正是康熙爺時期的銅胎畫琺琅梅花紋,有價無市的上等好貨!”


    梁建急忙附和之餘,又是心中詫異,連身邊一個護衛都如此有眼力?


    足見這位林先生的底蘊,深不可測!


    “造型落落大方,畫工精細,色彩豔麗。”


    林驍拿在手上端詳把玩了會,搖頭道:“工藝上等,可惜,太過刻意。”


    “林先生……”


    梁建剛要說話,卻見如同變戲法似的,林驍的手中,突然出現了另外一隻,堪稱一模一樣的鼻煙壺。


    的確,在不通古玩的人眼中,兩者壓根就是絲毫不差。


    這刹那,梁建瞳孔驟縮!


    噗通!


    梁建跪了下去!


    說實話,他不認為自己獻上的鼻煙壺是仿品。


    同樣的,他也不認為以林驍的實力,所收藏的會是仿品。


    但,孰真孰假,已經不重要。


    因為,當林驍拿出一隻一模一樣的鼻煙壺時,他梁建所奉上的,就必然是仿品!


    即便是真,也是仿!


    他必須要保全林驍的臉麵!


    “林先生,對不住,真的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這……”


    “陳剛是吧?去外麵等我。”


    梁建求饒之言未完,就被林驍打斷。


    “是。”


    陳剛應道,隨即掃了眼梁建,暗歎一聲,轉身出去了。


    這會他再天真也意識到了。


    林驍和梁家人的矛盾,根本不是他能插手的,或者說本不該插手。


    陳剛出去後,直接把大門一關,梁家所帶來的人馬,全被攔在外麵。


    “林先生,我是真不知……”


    “行了,回歸正題吧,結果讓我滿意了,我就讓你們回家。”


    林驍再次打斷,“當年那個女嬰,在何處?”


    “女嬰?什麽女嬰?”


    梁建疑惑,看向梁錦芝。


    他知道今天這事是梁錦芝率先惹出來的。


    “爸,他說的是,林素、林素的孩子……”


    梁錦芝結結巴巴道。


    聽見這話,梁建神色陡然一變,死死盯著林驍,“你是誰?!”


    容不得他不緊張,女嬰,與李家滅門之慘案緊緊掛鉤,牽扯甚大。


    “他是林素的弟弟,林驍。”


    梁錦芝忙道。


    林驍?


    林素的那個養弟?


    梁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這一刻,他內心大安!


    就見他從地上站起身來,拍了拍膝蓋處的塵灰,又理了理淩亂的衣領,隨後腰杆挺直,神色竟是重新掛上幾分自信和從容。


    “當年就聽錦芝提起過,說你去當兵了,短短十年,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屬實令人意外。”


    “但,林驍,你可知道,你在追查的事情,牽扯有多大?”


    梁建輕笑,接著道:


    “到了這個時候,我也沒必要瞞你,當年是高家大公子下令,讓錦芝從林素手中,騙走的那個女嬰。”


    “說起來還要感謝林素,當年她藏在一個很特殊的地方,三大豪族人手盡出,大半個月,愣是連人影都見不著。”


    “最後還是錦芝有辦法,聯係上了林素,這才鞏固了我梁家在高家心目中的地位。”


    “或許以你的實力,對付我很簡單,但要對付高家,那就是笑話了。”


    “同理,今夜你要是把我一家全給收拾了,我敢保證,天不亮,淮雲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說到這裏,他不免唏噓。


    昨夜高大公子在東苑被人擊殺,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堂堂高家的大公子,居然說死就死了,也不知道何人如此膽大妄為。


    “昨夜東苑慘案,可曾耳聞?”


    林驍語氣平靜。


    “當然……”


    梁建本想說當然聽說了,他可是高家心腹,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


    但是,話才出口,他便是倏然瞪大了不可置信的雙眼,嘶聲駭叫道:“高大公子是你殺的!”


    林驍笑,笑容詭異,令人毛骨悚然。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你可知道,殺了高大公子,等於就是向高家宣戰!不,你是回來複仇的,所以,另外兩大豪族,同樣會把矛頭對準你!”


    “我雖不知道你的能耐有多大,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在淮雲,無人可以和聯起手來的三大豪族抗衡,更遑論你隻是一條過江龍!”


    “你!必死無疑!”


    梁建一通咆哮,近乎瘋癲!


    他驚懼,他惶恐。


    因為,林驍連高大公子都殺了,還在乎多他們一家三條人命?


    而,他的一雙兒女,更是嚇得神色煞白,如見惡魔。


    “我說!我說!”


    率先心理崩潰的梁錦芝,尖聲大叫。


    ……


    半小時後,院門打開。


    門外,已然隻有陳剛一人。


    梁家人帶來的人馬,不知所蹤。


    就見他快步走上前來,而後,虎軀一正,敬了個極度標準的軍禮!


    “原北境戰區千夫長,陳剛,見過林帥!!”


    莊嚴!


    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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