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樊振也告誡我。我現在成了特案人員,就要接受特案人員的約束,他給了我一本小冊子,裏麵都是我必須遵守的規定,他讓我每一條都仔細學,同時告訴我特案人員證隻有在辦案的時候展示給警局的特定人員,以達到可以接管案件和參與案件的目的,不能用作其他的用途。


    看見這個證件的時候,我很意外,同時也興奮起來,樊振拍拍我的肩膀說讓我好好幹。係池上巴。


    簡單的交接過後,就是對整個案情的一個梳理,之後我們每個人都拿到了一份文件夾,很厚,裏麵是從馬立陽案開始的一係列案件,不知道為什麽,看見這個案子的時候,樊振為什麽不把一年前的類似案子也加上去。


    當然了,樊振做事自然有他的考慮,也許有我想不到的地方。


    樊振對整個案子都做了整理,按照時間順序一個個地標注了下來,這個文件夾裏隻有對案件的基本描述,並沒有加上別的任何東西,圖片也用彩印打印在了上麵,最高程度地還原了現場,我順著一個個翻下來,基本上都是我一直以來經曆的這些,但是再一次看到這些血腥的照片之後,總有些異樣的感覺,好似場麵又一一回到了那些個地方了一樣。


    在我出神的時候,樊振忽然說,為了能夠將案件順利偵破,所以特地給我加了一個特別顧問的身份,他和所有人說我對案件的理解很獨特也很巧妙,可以多和我探討案情的進展,我能給他們一些新的思路。


    樊振沒有直接說我與這些案子的聯係,而且上麵隻要是有那個人出現的照片等等的資料都被省略掉了,我知道樊振這樣做的目的,但這樣同時又會帶來另一個問題,就是信息的不全麵,極容易造成誤區和偏見。


    這些資料自然也是內部資料,所以樊振讓我們下去多做琢磨,而且多做調查取證。我和張子昂是一路跟著案子過來的,甚至經曆了很多現場,他們三個是忽然接手,自然要顯得生疏一些,但這並不是就說他們無法提出自己的看法,隻是在一些感覺上,可能要差這麽一點。


    不過他們沒有經曆過現場,卻正好可以以一個局外人的立場來思考整個案件,也算是另一個突破口。


    散會之後我們之間簡單地做了寒暄,他們三個暫時還算好相處,不像我之前到辦公室來的那樣明顯能感到閆明亮和陸周的敵意,我覺得現在的氣氛還算不錯。


    再之後樊振把我和張子昂叫到了辦公室裏,算是一個特別的小會,他和我們說我和張子昂是跟著案件下來的,所以我們兩個需要為主參與,至於他們三個,給他們這些資料隻是讓他們知道我們正在幹什麽,在必要的時候能夠幫助到我們,而他們三個人還有其他特定的任務,所以心思並不能全部在這個連環案件上,說到這裏樊振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些案件是要讓我和張子昂來完成。


    其實樊振說的也很有道理,他說人多口雜,師傅多了房子歪,有時候人多並不能解決問題,關鍵還是看能不能有解決問題的方法。


    這段時間我不在,不知道最新的案情進展,樊振說過後張子昂會告訴我我們的一些最新發現和決定。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看了看表,說他還有一個會議要參加,所以要先走,讓我們好好把思路理一理。


    樊振走後張子昂和我到了單獨的辦公室裏,他拿出另一份文件夾,卻沒有直接給我,而是把裏麵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給我看。


    第一份是一份化驗單,他說他們對馬立陽妻子肚子裏的孩子做了dna對比,發現一個很讓人驚訝的事實,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dna竟然和他死去的兒子一模一樣。聽見一模一樣兩個字的時候,我徹底震驚了,因為即便是同卵雙胞胎也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樣,也會存在一些細微的差異。


    張子昂見我驚訝,告訴我說的確也是一模一樣,所以他們懷疑這個孩子並不是別人的,應該就是他家兒子的,而至於受孕的手段,很可能是用了最新的克隆手段,獲得了他兒子的遺傳物質然後注入了母體的卵細胞之中。


    這個發現很讓人震驚,所以在這個事上樊振特別小心謹慎,生怕搞錯了,一共堅定了三次,都是在不同的權威機構,結果都是一模一樣,這才肯定了下來,所以這個案件的背後很可能還牽扯到一個前沿醫學專家之類的人,否則一般的人根本做不出這種事來。


    至於馬立陽妻子的懷孕,她自己知不知情暫時還不能確定,因為這些遺傳物質是如何注入的現在還是一個謎,是不是她自願,還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或者是強行綁架之類的,都有可能。


    這個發現是否和馬立陽妻兒的死亡有關,還有待證實,不過這的確是又給這個案子提供了很多可能性。聽到這裏的時候我隻是在想那麽我和那個人是不是也是這樣的關係,要是的話那就太可怕了,後麵會有什麽陰謀我簡直都不敢想下去。


    第二份則是對801的腐屍章花雁的報告,上麵證實了看到腐屍之後的猜測,當時看到的時候章花雁的四肢是被切下來又縫上去的,雖然屍體已經腐爛了,但還是給出了徹底的報告,結果顯示除了頭之外,身子屬於同一個人。


    71、案情進展(上)


    也就是說整具腐屍除了頭式章花雁的之外,身子並不是他的,這就是說章花雁這個發現,是有兩條命案的,所以現在的疑問是那麽另一具屍體的頭在哪裏。章花雁的身體又在哪裏。


    之後警局接到了殯儀館那邊的報案,說停屍房裏多了一具屍體,四肢好像被切斷過又縫上了。結果到那邊一看,屍體的身子和在801發現的章花雁頭顱吻合,隻是一具已經高度腐爛了,另一具則還完整地保存著。


    這個發現也是讓人震驚,這具屍體自從被發現之後就一直沒有結果透露出來,原來竟然是牽扯到這麽複雜的過程,而我竟然一直什麽都不知道,也足以可以看出辦公室裏保密工作做的有多麽周到。


    張子昂說章花雁的死應該不是偶然的,而且他的死法和馬立陽以及段明東都是有類似性的,加上他又和段明東有聯係,這個案子他們之間應該是有聯係的,雖然目前為止章花雁這一條線索還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801把她和後來發生的一些事給又連接起來。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腦海裏已經出現了一條一環扣一環的鎖鏈來,雖然隻是其中的一段,但足可以看出整個案件的連貫和錯綜複雜。從我出現在公交車上然後手中多了一支錄音筆。再到段明東割頭死亡,又到找到錄音筆。然後聽見女人讓我到801,找到章花雁的屍體,又到我家五樓看似尋常的溺斃案,中間每一個環節都不可或缺,一旦缺少了任何其中的一環,這個鎖鏈就完全銜接不起來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還隻是非常簡單的一條線,因為中間還有更多的可以連起來的東西,可以看出這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隨機的案件,而是早有預謀的,一個步步深入的局。


    因此每一個死亡和每一個案件,都是有它特定的意義的,最起碼在整個案件中來說。


    張子昂說完之後又拿出第三個發現。第三個是對在馬立陽家地下室發現的那些屍體做的檢驗報告,那些受害者他們與一些失蹤的人口做了比較,基本上都能吻合,隻是一些屍體都是不全的,比如有些失蹤的人的確能對起來,但是最後卻隻能找到一條胳膊,其餘的部分就怎麽都找不見了,張子昂說其他的殘肢可能流向了殘肢市場。被一些心理變態的需求者買走了,另一個可能就是變成了我們看見的水池裏的黃鱔的食物,有時候四五個受害者找到的殘肢可能才能拚湊起一具屍體。


    說到這裏的時候,就不得不說為什麽這些失蹤的人口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甚至報案,原因很簡單,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獨居者或者舉目無親的外地人,所以即便失蹤了也並沒有人報案,這才是為什麽死了這麽多人,凶手也變態地殺了這麽多人卻從沒有被發現的原因,所以張子昂說馬立陽在選擇目標的時候是有目的性的,並不是隨機挑選,因此也進一步推斷,那一晚上他並沒有要害我的企圖,因為我的失蹤或者死亡會給他帶來危險,他不會冒這個險的。


    這裏除了能提供這點線索之外,還存在一個疑點,就是從馬立陽家地下室找出來的屍體基本上都有一個共性,就是全部都沒有頭,基本上把他家翻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他家樓上菜地的碎骨也都不是腦蓋骨,所以這些頭在哪裏,也是一個謎。


    而這個案子也是與其他的幾個唯一不同的一個,就是其他的案件都沒有目擊證人,可是這個卻有一個,而且還一直活得好好的,就是馬立陽的女兒,說到這裏的時候,張子昂忽然停止了對案情進展的講解,他問我我有時候有沒有覺得奇怪,為什麽凶手可以讓馬立陽的女兒活這麽久,而且還是一個很可能說出馬立陽家地下室這些案件整個完整過程的一個證人。


    我想是想過,但都停留在一些表層的現象,也沒有深入去想過,張子昂說凶手連幾歲的孩子都忍心下手,說明他是沒有同情心的,所以他同情馬立陽女兒的情形就不可能存在,那麽這個女孩為什麽能活著,其實也是一個謎。


    說到這裏的時候,張子昂就順便把馬立陽女兒的事告訴我了,樊振和京劇那邊已經做了決定,女孩住在精神病院裏康複,段青已經回到了警局繼續工作,畢竟警局也人手有限,不能一直調派一個人這樣耗著。


    我能理解,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從未擔心過女孩的安全,我一直覺得凶手似乎不會對他作什麽,那麽就如張子昂說的,她就有一個為什麽能活著的疑問,其實這個疑問從她母親和弟弟死亡的時候就開始了。


    既然說到了段青,張子昂翻了翻文件夾,然後又翻出一樣東西來,結果是段青的一份資料,他遞給我說,我們對段青也做了一個詳細的調查,結果發現段青和彭家開是老鄉,而且彭家開曾經是段青的男朋友,隻是在彭家開被指控為凶手前幾個月他們結束了這段關係,後來段青到了這裏工作,彭家開也從來沒有提起過他和段青的關係,而且這段關係也很隱秘,似乎是極力在隱瞞什麽。


    我仔細看著段青的資料,腦海裏浮現出當時段青訓斥彭家開的畫麵,當時她訓斥得彭家開話都說出來,卻想不到兩個人竟然是早就認識的,更重要的是,他們竟然能這麽逼真的演戲,之後她自告奮勇地和我出去追彭家開,這才是最諷刺的,和她一起去追,本來能追到的,也不可能追到了。


    我問:“那麽她對彭家開的死有什麽反應?”


    上次去看過女孩之後我就再沒見過段青了,包括彭家開死後,張子昂告訴我說:“沒有什麽反應,很正常。”


    段青有問題,不過這個問題是什麽還有待商定,可能在馬立陽家就隻是她單純幫彭家開找尋線索,這是最好的結果,最壞的,自然是她也牽涉到整個案件之中,和洪盛屬於同樣的人。


    我問:“這也應該是為什麽她會被調回警局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怕她對女孩不利。”係池上才。


    張子昂沒有否認,他說人在警局總能時時刻刻看到監視著,總比放在外麵好很多。


    說起這一截的時候,我腦海裏忽然冒出一個與我們說的這些都毫無關聯的畫麵來,這是那天早上老媽做的黃鱔豆腐,現在又回去想想,老媽是不是故意做了這樣的菜出來,雖然當時我猜測著可能是受了外人的誘惑和引導,可是現在再想怎麽也覺著不對不對的。


    這個念頭轉瞬即逝,很快一些念頭就像潮水般褪去,腦海裏又回歸一片空白,張子昂這時候已經拿出了新的一份東西出來,他說:“我們對在馬立陽和段明東家的肉醬做了仔細的化驗,裏麵的肉的確是人肉,所以和我們當初料想的一樣,他們兩家親屬的死亡的誘因很可能是肉醬,隻是能提供的線索實在是太有限,還不能下結論,尤其是段明東妻女,暫時沒有任何線索,還不鞥完全排除是自殺。”


    到了現在忽然再次重新回去看這些離奇的案件,竟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而且渾然是兩種感受,從當初的疑惑和不敢相信,到現在的無奈和令人發指,這種心境的變化讓人覺得有些疲憊,這麽多的死亡,我們竟然隻能眼睜睜看著發生卻無能為力。


    72、案情進展(下)


    基本上這段時間的一些重要發現就是這些,還有些零零碎碎的細節方麵有些亂,所以張子昂就沒有一一說,光是剛剛說的這些就已經夠我消化很久了,張子昂把文件夾給我。讓我自己拿著慢慢看,因為一個人的記憶力始終有限,是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記住這麽多東西的。


    說完這一茬。我問張子昂:“那麽現在你怎麽看?”


    張子昂說:“你真要聽?”


    我點點頭,要不是真要聽還問他做什麽,張子昂於是說:“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雖然看似每個案子和每個案子都緊密地聯係在一起,但是如果我們忽略其中的聯係的話,把這些案件都當成獨立的來看。你會發現它們很容易歸類。”


    說著張子昂用筆在白紙上一一把發生過的案件排列成了組別,他說:“馬立陽、段明東都是頭被割掉的死法,因此他們的案子應該是類似的,可以歸為一個組;而他們的家人死法又是一種類似,因此又應該是一個;洪盛、閆明亮、彭家開和五樓住戶男人的死法是極其變態的那種,因此又應該是一個組別;而孫遙、馬景南和五樓女人的死法都屬於比較正常的那種,又可以歸為一個類別;章花雁的屍體和寄給你的殘肢幾乎都是差不多的,所以又可以歸為一組;老法醫中毒和鄭於洋的死亡,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組。你會發現如果將他們的死法做一個分類,會得到這樣的一些不同點,而從一開始我們就覺得凶手完全是一個人,是不是有些太過於片麵了,試問一個人要同時兼顧這麽多殺人手法和學識。這個人是不是有些太完美了?”


    我看著張子昂,自己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我於是問他:“你是在懷疑,不同的死法都有不同的凶手是不是?”


    張子昂就沒有說話了,我知道他這也僅僅隻還是一個設想。他沒有直接回到我,而是說:“我覺得這樣一看似乎這個案子就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隻是目前我也還覺得有些不明白,所以你聽聽就可以了,以免誤導你的思路。”


    張子昂說的這個我一來是沒有很好地理解,二來也是沒有完全記住,所以也自然就沒有放在心上,交接完之後他說他要到警局那邊去對接一些資料,讓我留在辦公室先把這些資料理清楚,他交代完之後於是就出去了。


    我在辦公室前一字不落地看著這些新的資料,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正愁眉不展的時候,有人給我來了電話,我一看是本地號碼,但完全是一個陌生人,我稍稍猶豫了下還是接了,接通之後是一個快遞打來的,說是他在寫字樓樓下,因為保安不讓他進來所以讓我下樓去拿一下。


    我聽見是快遞心上一緊,因為我從來沒有自己知道的東西,都是在被動地接受快遞,我於是問了他是什麽東西,他告訴我是一個快件。


    我最後還是下去了,到了下麵之後,果真如他所說是一個快件,拿著也很薄,好像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我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來了一些,簽了字之後回到樓上。


    我把文件袋打開,讓我意料不到的是,這份快遞裏麵的東西竟然是一張快遞單,看見這張快遞單的時候,讓我猛然想起在男孩胃裏找到的那些蠟丸來,那也是一張快遞單號,可是後來當我們找到的時候,快遞已經被領走了。


    雖然這張快遞單和我們拚湊起來的那張截然不同,這張也是嶄新的一張,但我立刻就將兩者聯係到了一起,況且要是一般的快遞,又何必通過這樣的方式寄給我。


    我把快遞單拿出來,仔細辨認了一遍,確保上麵的每一條信息都看了清清楚楚,而且也拍了照片作為證據,同時將它用證據袋給封存起來,隻是將快遞單號給記了下來,然後在網上找到這家快遞公司,查詢快遞的確切情況。


    我之所以要這樣做,隻是想知道這張快遞單傳遞出來的信息和我想的是否一樣。果真打開之後發現上麵的信息和我上次用那個快遞單號查詢到的結果一模一樣,而且上麵顯示快遞也已經被打了回去,隻是無法聯係寄件人,所以快遞被滯留在寄件地。


    我不明白為什麽會第二次出現這樣的情況,因為如果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當枯葉蝴蝶這個人拿到之後應該謹慎保管,不應該再用同樣的方式寄出來的,可是現在的情況是,它的確又以同樣的方式出現了,而這次我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往那個快遞網點去。


    我急匆匆地就出去了,幾乎是用了所有時間往那邊在趕,當我到達那裏的時候心裏很忐忑,我不確認我是否先一步來,在將快遞單號給了工作人員之後他說他幫我去找,然後就進去了,我一直焦急地在外麵等,生怕出現上次給我的那樣說辭,說是東西已經被人拿走了。


    隻是很快我就看見他拿著一個包裹出來了,他大致詢問了一些上麵的信息,告訴我寄件地址和收件地址都寫錯了,所以寄不到,問我要不要重新寄,我說不用了,於是就拿了東西離開。


    這是一個包裹,並不大,很小的一個,看樣子裏麵應該並不是什麽驚人的東西,但是為了防止有意外發生,我沒有當麵打開,而是一直拿著回到了辦公室才找了刀來小心翼翼把包裝劃開,慢慢拿出裏麵的東西。


    裏麵是一個快遞專用的小紙盒子,我將紙盒上的膠帶割掉,看見裏麵的東西的時候,卻是滿臉的不解,因為裏麵的東西讓人很納悶,我一直覺得會是很重要的東西,可裏麵卻隻放著一直手表,而且還是一隻被毀壞的手表。


    手表的表麵已經被踩碎了,時間也像是隨著這一腳的踩踏而定格在了12點10分這個時間上,我看了日期,日期是一個無頭無腦的2號。


    我看了看手表的背麵,並沒有什麽其它的什麽東西了,我翻來覆去看了看,除了已經壞了之外,的確是沒有任何線索可言。


    但我知道我不可能無緣無故拿到這隻手表,以我以往的經驗來看,我很快將要找到的線索肯定會和這隻手表有關,所以現在我即使不能完全理解它所代表的意義,但總會知道的。


    我於是把它用證據袋同樣裝了起來,放到加鎖的櫃子裏,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忽然收到了一條短信,是那個長久都沒有再出現的號碼,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隻見短信上寫著--你拿到了。


    無頭無腦的四個字,我完全無法理解是什麽意思,但我卻知道他說的就是這隻手表,我於是給他回了過去問說--拿到了什麽?係腸投巴。


    一如前幾次那樣,短信回過去之後就是石沉大海,再沒有任何回應,這條短信讓我心中生出更多疑惑,於是我又仔細再檢查了一遍這隻手表,生怕哪裏出了差錯。


    這是一隻好表這是毋庸置疑的,也就是說佩戴的人應該是有一定的經濟能力的,隻是這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卻沒有一個印象,因為我無法從一隻手表就推斷出這個人長什麽樣,要真能這樣我也太神奇了一些。


    可是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我腦海裏忽然冒出一個人來,這個人冷不丁冒出來的時候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因為它的出現完全是毫無征兆的,甚至就是那樣忽然之間就發生了,他的影像就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了。


    73、汪城


    這個人要說我還記得,其實已經忘了差不多了,要說已經忘記了,但有時候做噩夢或是在某個瞬間還是能忽然想起他來,就像我第一次收到的那個頭顱那樣。當時我並沒有反應過來他是誰,可是之後就意識到,這完全是一個我見過的人。


    而現在在我腦海裏浮現出來的。正是這個人,隻是我隻見過他一麵,也僅僅隻見過一麵,而且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要真說起這個人來,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誰。甚至是什麽樣的人都不知道,我隻記得他那慘死的臉,我看見的時候他掙紮著躺在我腳下不遠的地方,眼神無力地看著我,身上滿是死亡前的氣息。


    我清楚地記得那時候我還在讀大學,隻是偶然在一個路口就看見了這樣一幕,我不知道他是怎麽飛過來的,但是當我看見的時候就聽見一聲慘叫,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我看見一個恩就這樣廢了過來,然後滾落在我身旁一米都不到的地方,我的身上還濺了好多血,然後他的麵龐就朝向著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直盯著我,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裏,那雙眼睛都是噩夢的來源,好似他的死亡和我有直接關係一樣。係狂麗才。


    這個人後來在急救到來之前就死了。直到死他的眼睛都沒有閉上,我隻是看見他看著我翕合著嘴巴,像是想要說什麽,手無力地朝我伸出來,好似是在說讓我救救他,但是很快就應為傷勢的原因無法再動彈,他的身下滿是血。


    那時候我已經完全被嚇得呆掉了,以至於站在邊上一直愣愣地看著他,還是汪城忽然拉了我一把,我才從這種恍惚中回過神來,汪城自己也被嚇到了。但是我把他擋住了,所以並沒有像我一樣驚住,說實話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死亡,對我的衝擊完全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


    隻不過男人的驚嚇畢竟隻是暫時的,回過神來之後就好了不少,然後我往後退開了一些,才告訴汪城說報警,之後我們才打了120。


    至於將男人撞飛的那輛車撞到了路邊的大樹上,車頭都徹底撞變形了,也沒有見有人從車裏走出來,我看見有一圈人圍著在看,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出門遇見這樣的死人場麵,我一時間並沒有什麽主意,汪城也害怕,於是就拉著我離開了,後來我一直關心這場車禍,但是卻並沒有看見過新聞報道,當時我還和汪城調侃說我們看的都是全國類的新聞,我們城市的這種死一兩個人完全上不了新聞。可是我搜了本地的新聞也根本不見絲毫的報道,而且本地的報紙也沒有,隻是在一些社交網站或多或少地有說這個事,其餘根本沒有絲毫的曝光。


    那時候我並沒有留意,隻是聽說撞飛的行人和司機都死了,至於後來又怎麽樣了,就不知道了,也沒有再關心了,直到後來這事淡下去。


    所以看到這裏有人會疑惑,我和汪城倒底是什麽關係,其實我們真的是同學,而且還是隔壁寢室的那種,不過隔著一個寢室我覺得我們的命運完全是不相同的。


    按理說我家就在本地,是不用住校的,但是對於一個大學生來說,尤其是那樣的年紀,最渴望的就是能脫離父母的約束,而且融入到同齡人中來,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更重要的是你隨心所欲地去玩的時候沒有父母在一旁嘮叨,所以我是住校的,汪城當時就住在我隔壁,我們關係那時候還是不錯的,其實我們兩個寢室的關係都不錯,經常亂竄。


    隻是在大三的時候汪城他們寢室發生了讓全校震驚,甚至是全國震驚的慘案,他們寢室的一個平時不怎麽說話的同學,忽然用一種很極端而且想起來簡直後怕的手法殺死了他們寢室除汪城以外的所有人。


    這個案件被發現的時候,第一個死者已經被殺近一個星期了,那個同學平時不怎麽說話,並不善於交際,但是按照我們當時來看的話其實也沒有什麽問題,就是內向一些,雖然不喜歡說話,但還是很好的,並且成績也很優秀的。


    但是慘案就這麽忽然發生了,沒有任何征兆。


    他利用寢室裏各個人活動的時間差,用一把釘錘相繼就把人給殺了,他一共是分兩天殺的人,第一天相繼殺了兩個,第二天又殺了兩個,而且殺人的過程很是縝密,他在把人敲死之後為了防止血流出來用塑料袋套在頭上,然後將屍體塞進了宿舍的壁櫥裏,再用報紙把壁櫥封起來。


    因為大學的環境相對開放,即便有夜不歸宿的現象也沒有人過問,所以第一天兩個同學被殺並沒有讓人引起懷疑,於是第二天他又用同樣的手法殺了剩下的兩個,依舊是把屍體藏在壁櫥裏,他們寢室有六個人,他獨獨沒有殺汪城,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因為汪城和他的關係並不是最好的,與他相處最好的那一個第一天就被他殺了。


    而且讓人更為發指的是,把人殺完鎖在壁櫥裏之後,有一個壁櫥的鎖是壞得,他還很耐心地把鎖給換了,並且同平時一樣去上課吃飯,和汪城說笑,就這樣他和汪城在放著四具屍體的寢室裏住了兩夜,而汪城絲毫沒有察覺,因為寢室裏的同學逃課不回來住宿是經常的事,他雖然也好奇這些人去了哪裏,卻一點也沒有起疑心,隻以為是出去玩了。


    到了第五天的時候,這個乖乖學生就離開了學校,用汪城的話說就是他忽然就失蹤了,然後寢室忽然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可是他還想一個傻子一樣地繼續在寢室住,還像平時一樣正常上課,直到他聞到寢室裏開始有莫名的臭味,以為是有老鼠死在壁櫥裏的時候,才起了疑心,因為上了鎖他打不開,後來臭味越來越忍受不了,這才把鎖給敲了,哪知道看見裏麵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當即嚇得腿都軟了,而距離乖乖學生殺人已經過去了七天。


    後來報警查證,證實殺人凶手就是那個乖乖學生,而且在第五天就已經潛逃。汪城知道之後人差點都嚇瘋了,而且當天就住進了醫院,之後即便已經好轉了也沒有返校,而是選擇了休學,再之後就沒有聽見他返校繼續讀書的事了,也是自那之後汪城就像徹底消失了一樣,有人說他是去了別的學校,也有人說他徹底不讀了,倒底是什麽也沒人說得清楚。


    而作為我們隔壁的這些宿舍也是嚇得不輕,畢竟就是平時天天見的一個人忽然殺了這麽多人,難免讓人毛骨悚然,所以那段時間我都是回家住的,很長時間都不敢回學校過夜,幾乎是走讀的狀態讀完了大學。


    所以這一連串事想起的時候我還是挺感慨的,尤其是再在凶案現場看到汪城,而且他甚至還可能成了幫凶之一,住在那樣的地方,我很想知道那之後他身上發生了什麽。


    有些人想問最後這個乖乖學生找到了沒有,找是肯定找到了,隻是幾個月的時間他就被抓回來了,而且作為高校的變態案件,沒提肯定是不遺餘力地報道,同時也引發了高校管理的爭議,一時間鬧得滿城風雨。


    但是對於他為什麽殺人卻並沒有一個可靠的說法,據說警局也沒有問出一個所以然來,再後來迫於壓力,人就被槍決了,而他為什麽殺人為什麽放過汪城一馬也就成了一個謎。


    有人說是因為宿舍矛盾,有些人說是因為他自己心理變態,但都隻是猜測,沒有個定論,就連汪城這個當事人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用他的原話就是--雖然他不怎麽愛說話,可也是個挺好的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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