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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辦公室會議室裏,徐曉帆心裏既新鮮又期待。


    何為善主持會議。


    何為善說:“請薛主任先清查一下人數,每次開會,考勤是必須的。同誌們,今天的例會,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隻是強調一下日常工作,主要是我們黨史辦聯係的鄉鎮工作,然後,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事。”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噪雜的議論聲打斷了。徐曉帆注意了一下,發現大家都將臉偏向他這一邊,感覺刹那間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何為善繼續說:“近幾年來,在縣委同意安排和部署下,我們黨史辦一直聯係竹山鎮。竹山鎮的經濟發展迅速,特別是山上的赤杉種植已經初具規模,山下的果樹種植已經初見成效。特別是今年,灌木村和套江村的玫瑰香柑獲得了發豐收,其它村子普遍種植的吳山雪梨也是高產。但是,這個鎮的農業發展還存在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交通和宣傳。交通問題一直是困擾竹山鎮經濟發展的首要問題,我們計劃向縣發改委和縣交通局申請立項,將公路修到每一個行政村的村口,條件好一點的村,爭取到戶。這個任務,一定要在明年6月份之前完成。”


    何為善喝了口水,繼續講話:“平時,我們在看電視的時候,肯定很討厭廣告。但是,大家別忘了,廣告在宣傳和推介產品過程中的重要作用。竹山鎮的玫瑰香柑和吳山雪梨品質很好,但是,卻沒有銷路,賣不起高價,原因何在?缺乏必要的宣傳。他們在電視裏打不起廣告,但是,在報刊雜誌裏,總可以用文字宣傳一下吧?現在好了,我們黨史辦來了一位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現在,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小徐,徐曉帆。”


    大家熱烈的鼓掌。


    徐曉帆在掌聲中站了起來,向各個方向點頭致敬,然後坐了下來。


    何為善說:“小徐,自我介紹一下吧!”


    徐曉帆又站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的專業學得很好,特別是寫作和演講,成績最為出色,更何況,在前世,他經曆了無數次商業談判,跟很多政府官員也交過手,按道理來說,在這樣的場合,說幾句話完全可以順手拈來。問題是,重生以後,在這樣的場合,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到一個什麽程度才是最理想的。


    何為善在主席台上催了:“別緊張,小徐,隨便說說,大家都是同事,讓大家了解了解一下你,也是日後的工作需要嘛!”


    徐曉帆清了清嗓子:“各位領導好,我叫徐曉帆,畢業於金邊商學院經濟管理專業,第二專業是文秘。因為性格有點內向,從小到大,我的家人和同學都叫我木頭,嗬嗬——”


    大家都笑了起來,徐曉帆注意到,何為善也笑了起來。徐曉帆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照常理說,不應該在陌生的環境裏主動公開自己的外號的。但是,在前世,徐曉帆就明白,在官場裏,一定要合群,最有利的資源就是人緣、人脈,這是最大的資源庫,其它的都是其次。現在主動公開自己的外號,一下子就將自己和暫時還比較陌生的同事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待笑聲慢慢平息下來,徐曉帆才繼續說話:“我剛剛從學校畢業,什麽都不懂,懇請各位領導在以後的工作中多多教育我、關照我、幫助我,我一定會努力的。我說完了,謝謝大家!”


    可能大家都以為徐曉帆會有進一步的發言,沒想到一分鍾都不到,就“謝謝”了,大家又是一陣哄笑。


    看到這場麵,徐曉帆在心裏為自己剛才的表現感到滿意。既不是很木訥,又不是很張揚,恰當好處。


    會議結束以後,偌大的辦公室就隻剩下徐曉帆和薛解放兩個人。徐曉帆很想問薛解放,問他這些人都到哪裏去了,剛才開會的時候還有8個人,這一散會,都作鳥獸散,辦公室裏空空蕩蕩的,人都不見了。


    徐曉帆在薛解放的對麵坐下,摸出煙和打火機,遞了一跟過去,站起來殷勤地打著火:“薛主任,先抽根煙,歇歇。”


    薛解放吸了幾口,眯縫著眼,說道:“小徐,今天就第一天上班了,感覺怎麽樣?”


    徐曉帆不知道薛解放這句話的意思,中規中矩地回答:“很好啊,同事們都很好,氣氛相當融洽,我喜歡。”徐曉帆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發現,原來裝純潔是這麽容易。


    薛解放說:“感覺跟感受是不同的,年輕人,時間久了,你就明白了。”


    徐曉帆趕緊回答:“我天生愚鈍,還請薛主任您以後多多指教。”


    薛解放哈哈大笑:“請我指教?算了吧,小徐,我今年50了,才剛剛混個副主任科員,這個副科級,還不是實職。你可千萬別學我。”


    徐曉帆知道,薛解放這是在委婉地告訴他,我雖然不是黨史研究室領導,但是現在是副科級,雖然不是實職,說不定哪一天就是了。這樣的人,徐曉帆在前世見多了,在最底層呆的時間太長了,一下子變成領導,就好像一個人從地獄轉到天堂,尾巴絕對翹得老高,說不定還會有變態心理。


    估計薛解放就屬於這類人。在徐曉帆來之前,他是黨史辦辦公室主任,其實就是光杆司令,手下缺兵少卒,現在徐曉帆被何為善安排成了他的手下,他的虛榮心和領導權威,肯定就會馬上暴露出來。


    徐曉帆小心地陪著笑臉:“薛主任,怎麽能這麽說呢?您是老革命,我是小年輕,您的經驗就是我的財富。您以後可不要保留啊,至於有什麽吩咐,我就聽您老一句話!”


    聽徐曉帆這麽說,薛解放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徐曉帆知道,在這個時候,徐曉帆的表態甚至說是表忠心,無疑就是在薛解放身上最癢的地方,力度適中而且很有藝術性地搔了幾下。


    薛解放說:“跟你說實話,平時我一個人在這裏,根本忙不過來,你看,這辦公室的衛生狀況——”


    徐曉帆明白了薛解放的意思,此時,他除了好好表現,沒有其它的辦法,於是馬上站了起來:“薛主任您先歇著,我去打水,今天,我準備給這些桌椅板凳統一洗個澡,嗬嗬——”


    其實,徐曉帆從小到大就壓根兒沒搞過衛生。在家裏不用他動手,小學、中學基本上是同學幫他幹的,因為他隨談調皮搗蛋但是成績特好,而且父親還是當大官的,想幫他幹活的同學一大把,有些人想獻殷勤還沒機會呢!


    現在不同了,他得真的要從最底層做起,從身邊的每一件小事做起。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黨史研究室具體是幹什麽的,但是,徐曉帆清楚的知道他自己現在必須幹什麽,那就是老老實實把這個大辦公室的衛生徹底搞幹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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