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奕的心髒還是跳動得很劇烈,氣息有些亂:“我,我夢到蛇了,特別大特別大的那種,應該是蟒蛇,在門口那條走廊上爬行,然後盤在了門口,那種感覺特別真實,蛇爬過的聲音,那種聲音很像我們聽到的那種撫摸聲。”


    “然後呢?”


    “然後不知道亂七八糟夢了些什麽,我就感覺有一條蛇在生孩子。不是,不應該是蛇,夢裏我能感覺到它一會是蛇一會是個女人,生得很痛苦,然後出汗打濕了頭發,我看不清她的臉,最後孩子生出來了,我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就醒了。”


    “那孩子長什麽樣?”


    “沒看見。但是我從沒做過如此真實的夢,就好像我就站在一旁看似的。”


    楚為也醒了,但閉著眼,他平靜地說:“人在做夢時都會有無法懷疑的真實感,你待會再回想的時候就會覺得很荒唐了。”


    “可是哪有那麽巧,我才剛見證了傳說,就夢到這些,會不會是某種指示,那個怪物不會就是蟒蛇吧。”


    “nonono,”言生搖動著他的一根食指,“我們這沒有蟒蛇,它們一般生活在南方那種叢林茂密潮濕溫暖的地方。”


    “你一定是之前看過關於蟒蛇的圖片或者視頻而沒有印象,然後夢境會把這些埋在記憶深層的東西又呈現給你,隻是巧合而已,不必想太多。還有,你是不是前幾天去蹭過婦產科的課?”


    聽言生和楚為這麽一說,趙奕覺得好像是這麽樣的,而且自己前幾天真的有去聽過婦產科。


    到了白天,趙奕把夢已經忘得剩點零散的渣兒了,還哪有什麽恐慌。


    之後的滿月都是三個人一起的,他們想盡辦法去破解那聲音背後是否隱藏著什麽,直到趙奕消失的那晚。


    對著錄音筆回憶到這兒,言生又在後悔被趙奕碰見的那天沒有編一個理由把她搪塞過去。


    趙奕消失後,言生和楚為都覺得生活中少了點什麽,或許是幾句諷刺和調侃,或許是天馬行空的幻想,又或許是發自內心對食物的熱愛以及論調。


    趙奕對吃的興趣是透入到靈魂深處的,校門口的烤麵筋,食堂三樓的蔥油拌麵,學校後街巷子深處的燒烤,甚至是經常移動不定的肉夾饃小推車。她總能找到這些不起眼卻又味道很好的地方,並且對這些吃的都做了詳細的筆記,還能和老板關於吃聊上一兩句。她常常講,如果不是學了醫,她肯定要去新東方的。


    楚為則想起了趙奕的一些癖好,比如,很愛嗑cp,尤其是他和言生的cp。


    四月份,言生作為校籃球隊隊長,帶領著球隊參加了朗川舉辦的大學生運動會。作為言生的哥們兒們,楚為和趙奕都去現場看了比賽。


    這是總決賽,朗川理工對朗川醫學院,畢竟不是綜合性大學,朗川醫學院的籃球水平與理工大學相比,確實差了那麽點。


    趙奕提前打印了加油的橫幅,上麵寫著“醫學院加油!”,單看內容沒什麽奇怪的,但是這橫幅的顏色是藍色的,在一片紅色中就顯得格外顯眼。比賽中趙奕逼著楚為時不時舉起來喊兩聲加油。果然,言生一眼就看到了。


    上半場的比分很膠著,38比39,朗川醫學院超了一分。休息了十幾分鍾之後,下半場開始。


    開始的比分依然咬得很緊,你一個上籃,我造你一個犯規,但是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在醫學院這邊幾個小失誤之後,理工大開始反超了七分,然而醫學院的失誤越來越多,傳球失誤,三分打鐵,理工一波趁勢進攻,把分差拉到了14分,而比賽就剩三分鍾了。醫學院叫了一個暫停。


    此時場下的趙奕和楚為也很緊張,捏著橫幅的手出了汗,在理工大學觀眾的叫好聲中,他們舉起了手裏的橫幅,言生朝這邊看了一眼。


    暫停結束,比賽開始,解說席上兩個解說員也是爭辯的不亦樂乎。


    “14分,比賽隻有三分鍾了,也許對於一支nba球隊來說,三分鍾14分是有可能實現逆轉的,但是對於一支大學的校隊來說,要實現逆轉幾乎是不可能!”


    “不!一切皆有可能!想想麥迪時刻,想想丹尼格林三分救主!孩子們!加油啊,潛力往往就是這種時刻被挖掘出來的!”


    言生和隊友都拚盡力氣加強防守,一時間,理工一分也沒有得到,醫學院把分差追到了8分。而時間,就剩一分鍾了。


    全場的觀眾都在為理工歡呼,有些醫學院的觀眾已經開始默默離場了。而趙奕和楚為依舊舉著橫幅,不到最後一秒,絕不認輸!


    藍色的橫幅一直高舉著沒有落下,言生也充滿著信心準備放手一搏。一波快攻後,比分就差兩分了,時間隻有十二秒了。


    究竟在最後的時刻能否追平甚至逆轉呢?


    言生拿到隊友的傳球後直接突破防守,上籃,籃球出手的那一瞬間,言生被對手撞擊倒地,球,進了!比分扳平了,但是言生躺在地上沒起來。


    令人心糾在一起了,全場的觀眾全都在為言生鼓氣加油。


    一片鼓勵聲中,言生晃著頭站了起來。


    在全場的注目下,他完成了罰球,最終,逆轉了比賽。


    被隊友簇擁著的言生,朝著藍色橫幅那揚了揚手。趙奕抓拍了好幾張照片,她激動得哭出來了。


    楚為和趙奕去了更衣室門口等言生。


    言生已經累得和狗一樣了,一看見楚為就撲上去掛在他身上,趙奕又哢嚓哢嚓拍了好多張。


    “你很棒。”楚為拍了拍言生的背。


    “嗯,我好累啊。”


    “那就睡會。”


    結果第二天,學校貼吧上一個帖子突然爆紅——《校籃球隊隊長贏球後終於獲得心儀學霸的擁抱》,並且附圖都很高清,想都不用想,這絕對是趙奕幹的。從那以後,學校嗑這對cp的女生越來越多了。


    楚為倒是不甚在意,畢竟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說。但言生起初是十分抗拒的,逢人便要為自己是個鋼鐵大直男正名,沒想結果落得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下場,不過他最後倒也漸漸接受了,並認為別人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打那以後,楚為把頭發染成金色的了,據說是趙奕慫恿的,言生也不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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