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著新買的蘋果,索拉拉很是高興,一邊伸出窗外拍照,還誇我對司機蠻人性化,蠻普世價值觀。我擺擺手,低調,低調。半年來她第一次見到包一頭,還以為我發了財剛聘了司機。想想包一頭跟一天了也挺辛苦,就說老包啊等會兒你先回去,不用接我了……


    把玩著新買的蘋果,索拉拉很是高興,一邊伸出窗外拍照,還誇我對司機蠻人性化,蠻普世價值觀。我擺擺手,低調,低調。半年來她第一次見到包一頭,還以為我發了財剛聘了司機。想想包一頭跟一天了也挺辛苦,就說老包啊等會兒你先回去,不用接我了……包一頭是很想揭發我的,他漲紅臉回頭想說什麽,我指著他大喝,境界!他立刻住嘴。我跟他約定,在外人麵前要給我麵子,隻要我一提“境界”二字他就得住嘴,否則我永不還錢。他轉過頭去繼續開車,一個貴族被當成司機,鬱悶,腦門兒憋出一些汗珠。我心中不忍,畢竟老包也不容易,伸手找著空調鍵給他降降溫……不知為何,他汗越來越多。我低頭,在殘存的英文單詞中搜索起來,媽的,h鍵應該是代表坐椅加熱。趕緊換鍵,不知為何,老包又漸漸地向前移去,移去,那張肥臉大有向風擋玻璃貼去的趨勢,趕緊停手,再下去他就破窗而出了。正是下班高峰期,人車搶道,百舸爭流,老包緊張地避閃著怕被擦剮,對我的行為來不及清算,隻是嘴裏憤憤地:素質,素質太差了。也不知是說我還是說路上的車輛。右側道路通暢。老包趕緊拐進去……一輛大車披頭散發從後麵擦身而過,老包手忙腳亂地打方向盤,由於太靠近玻璃窗,操作不便,反光鏡還是被剮了一下。雖然這一天受傷很多,但對於一個貴族而言,人受傷可以忍,車受傷是可忍孰不可忍,爆發的老包一踩油門追了上去,那大車毫不示弱,根本沒有停車的意思,超車又不容易,老包一會兒大s,一會兒小s,再下去就要開出b形了。好容易超過那車,別住它,可大車十分囂張,竟猛一加速反倒停在我們車前,擋在路上,車門打開,一個戴著工裝帽的人大步流星走下來,拍著我們的引擎蓋就說:下車!會不會開車?我腦袋發蒙,眼前一陣發黑,風雲滾滾中,幻覺一女一刀奔襲而來——菜刀妹。老包咆哮著拉開車門,抬頭見是菜刀妹,立馬如被一把菜刀釘在門上,動也不敢動。菜刀妹卻發現了我,特別興奮的樣子,放過老包徑直走向我:你出來……我抓住車門:我就不出去……出來……就不出去。幾個回合後,覺得這樣也很沒麵子,大義凜然拉開車門下去,正色道:你,小妹你可不要亂來哈,君子動口不動手哈。菜刀妹忽然笑了:可是,我不是君子。我對公交恐怖主義是有了解的,有次還作打油詩一首:仗著噸位大,撞誰都不怕,起步像殺手,停車像路霸,拉的都是豬,乘客車外掛,違章無所謂,交警拉偏架……我還沒有打完油,菜刀妹伸手就拎住了我的耳朵。我雖瘦小,但素以耳朵肥大厚實著稱,完全像個門把手,菜刀妹抓著很是受用,拎著我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公交車上下來很多乘客,雖然他們平時對公交車野蠻駕駛也很不滿,可那是窮人跟窮人的內部矛盾,遇到奧迪車,就變成敵我矛盾。媽的,我也是搭的順風車啊,可這時不方便跟人民解釋,隻聽他們歡喜地大喊女俠好樣的再轉一圈,像菜刀妹拉了一車的粉絲前來助陣。索拉拉看不下去了,用播音腔義正詞嚴地交涉:這位姑娘,請你放手。菜刀妹拎著我,挑釁地看索拉拉:我偏不放手。忽然掏出一耳麥,哼起:iknow不選擇放手,我們要互相防守iknow誰都不想再忍受……居然是蔡卓妍的《放手》,我最喜歡聽了。索拉拉冷哼:沒素質。菜刀妹:你有嗉子,雞才有嗉子。索拉拉素以端莊嫻淑自居,被菜刀妹比成雞,粉臉發青,當下字正腔圓地


    包一頭是很想揭發我的,他漲紅臉回頭想說什麽,我指著他大喝,境界!他立刻住嘴。我跟他約定,在外人麵前要給我麵子,隻要我一提“境界”二字他就得住嘴,否則我永不還錢。他轉過頭去繼續開車,一個貴族被當成司機,鬱悶,腦門兒憋出一些汗珠。我心中不忍,畢竟老包也不容易,伸手找著空調鍵給他降降溫……


    不知為何,他汗越來越多。我低頭,在殘存的英文單詞中搜索起來,媽的,h鍵應該是代表坐椅加熱。趕緊換鍵,不知為何,老包又漸漸地向前移去,移去,那張肥臉大有向風擋玻璃貼去的趨勢,趕緊停手,再下去他就破窗而出了。


    正是下班高峰期,人車搶道,百舸爭流,老包緊張地避閃著怕被擦剮,對我的行為來不及清算,隻是嘴裏憤憤地:素質,素質太差了。也不知是說我還是說路上的車輛。右側道路通暢。老包趕緊拐進去……一輛大車披頭散發從後麵擦身而過,老包手忙腳亂地打方向盤,由於太靠近玻璃窗,操作不便,反光鏡還是被剮了一下。雖然這一天受傷很多,但對於一個貴族而言,人受傷可以忍,車受傷是可忍孰不可忍,爆發的老包一踩油門追了上去,那大車毫不示弱,根本沒有停車的意思,超車又不容易,老包一會兒大s,一會兒小s,再下去就要開出b形了。


    把玩著新買的蘋果,索拉拉很是高興,一邊伸出窗外拍照,還誇我對司機蠻人性化,蠻普世價值觀。我擺擺手,低調,低調。半年來她第一次見到包一頭,還以為我發了財剛聘了司機。想想包一頭跟一天了也挺辛苦,就說老包啊等會兒你先回去,不用接我了……包一頭是很想揭發我的,他漲紅臉回頭想說什麽,我指著他大喝,境界!他立刻住嘴。我跟他約定,在外人麵前要給我麵子,隻要我一提“境界”二字他就得住嘴,否則我永不還錢。他轉過頭去繼續開車,一個貴族被當成司機,鬱悶,腦門兒憋出一些汗珠。我心中不忍,畢竟老包也不容易,伸手找著空調鍵給他降降溫……不知為何,他汗越來越多。我低頭,在殘存的英文單詞中搜索起來,媽的,h鍵應該是代表坐椅加熱。趕緊換鍵,不知為何,老包又漸漸地向前移去,移去,那張肥臉大有向風擋玻璃貼去的趨勢,趕緊停手,再下去他就破窗而出了。正是下班高峰期,人車搶道,百舸爭流,老包緊張地避閃著怕被擦剮,對我的行為來不及清算,隻是嘴裏憤憤地:素質,素質太差了。也不知是說我還是說路上的車輛。右側道路通暢。老包趕緊拐進去……一輛大車披頭散發從後麵擦身而過,老包手忙腳亂地打方向盤,由於太靠近玻璃窗,操作不便,反光鏡還是被剮了一下。雖然這一天受傷很多,但對於一個貴族而言,人受傷可以忍,車受傷是可忍孰不可忍,爆發的老包一踩油門追了上去,那大車毫不示弱,根本沒有停車的意思,超車又不容易,老包一會兒大s,一會兒小s,再下去就要開出b形了。好容易超過那車,別住它,可大車十分囂張,竟猛一加速反倒停在我們車前,擋在路上,車門打開,一個戴著工裝帽的人大步流星走下來,拍著我們的引擎蓋就說:下車!會不會開車?我腦袋發蒙,眼前一陣發黑,風雲滾滾中,幻覺一女一刀奔襲而來——菜刀妹。老包咆哮著拉開車門,抬頭見是菜刀妹,立馬如被一把菜刀釘在門上,動也不敢動。菜刀妹卻發現了我,特別興奮的樣子,放過老包徑直走向我:你出來……我抓住車門:我就不出去……出來……就不出去。幾個回合後,覺得這樣也很沒麵子,大義凜然拉開車門下去,正色道:你,小妹你可不要亂來哈,君子動口不動手哈。菜刀妹忽然笑了:可是,我不是君子。我對公交恐怖主義是有了解的,有次還作打油詩一首:仗著噸位大,撞誰都不怕,起步像殺手,停車像路霸,拉的都是豬,乘客車外掛,違章無所謂,交警拉偏架……我還沒有打完油,菜刀妹伸手就拎住了我的耳朵。我雖瘦小,但素以耳朵肥大厚實著稱,完全像個門把手,菜刀妹抓著很是受用,拎著我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公交車上下來很多乘客,雖然他們平時對公交車野蠻駕駛也很不滿,可那是窮人跟窮人的內部矛盾,遇到奧迪車,就變成敵我矛盾。媽的,我也是搭的順風車啊,可這時不方便跟人民解釋,隻聽他們歡喜地大喊女俠好樣的再轉一圈,像菜刀妹拉了一車的粉絲前來助陣。索拉拉看不下去了,用播音腔義正詞嚴地交涉:這位姑娘,請你放手。菜刀妹拎著我,挑釁地看索拉拉:我偏不放手。忽然掏出一耳麥,哼起:iknow不選擇放手,我們要互相防守iknow誰都不想再忍受……居然是蔡卓妍的《放手》,我最喜歡聽了。索拉拉冷哼:沒素質。菜刀妹:你有嗉子,雞才有嗉子。索拉拉素以端莊嫻淑自居,被菜刀妹比成雞,粉臉發青,當下字正腔圓地


    好容易超過那車,別住它,可大車十分囂張,竟猛一加速反倒停在我們車前,擋在路上,車門打開,一個戴著工裝帽的人大步流星走下來,拍著我們的引擎蓋就說:下車!會不會開車?


    我腦袋發蒙,眼前一陣發黑,風雲滾滾中,幻覺一女一刀奔襲而來——菜刀妹。


    老包咆哮著拉開車門,抬頭見是菜刀妹,立馬如被一把菜刀釘在門上,動也不敢動。菜刀妹卻發現了我,特別興奮的樣子,放過老包徑直走向我:你出來……我抓住車門:我就不出去……出來……就不出去。幾個回合後,覺得這樣也很沒麵子,大義凜然拉開車門下去,正色道:你,小妹你可不要亂來哈,君子動口不動手哈。


    把玩著新買的蘋果,索拉拉很是高興,一邊伸出窗外拍照,還誇我對司機蠻人性化,蠻普世價值觀。我擺擺手,低調,低調。半年來她第一次見到包一頭,還以為我發了財剛聘了司機。想想包一頭跟一天了也挺辛苦,就說老包啊等會兒你先回去,不用接我了……包一頭是很想揭發我的,他漲紅臉回頭想說什麽,我指著他大喝,境界!他立刻住嘴。我跟他約定,在外人麵前要給我麵子,隻要我一提“境界”二字他就得住嘴,否則我永不還錢。他轉過頭去繼續開車,一個貴族被當成司機,鬱悶,腦門兒憋出一些汗珠。我心中不忍,畢竟老包也不容易,伸手找著空調鍵給他降降溫……不知為何,他汗越來越多。我低頭,在殘存的英文單詞中搜索起來,媽的,h鍵應該是代表坐椅加熱。趕緊換鍵,不知為何,老包又漸漸地向前移去,移去,那張肥臉大有向風擋玻璃貼去的趨勢,趕緊停手,再下去他就破窗而出了。正是下班高峰期,人車搶道,百舸爭流,老包緊張地避閃著怕被擦剮,對我的行為來不及清算,隻是嘴裏憤憤地:素質,素質太差了。也不知是說我還是說路上的車輛。右側道路通暢。老包趕緊拐進去……一輛大車披頭散發從後麵擦身而過,老包手忙腳亂地打方向盤,由於太靠近玻璃窗,操作不便,反光鏡還是被剮了一下。雖然這一天受傷很多,但對於一個貴族而言,人受傷可以忍,車受傷是可忍孰不可忍,爆發的老包一踩油門追了上去,那大車毫不示弱,根本沒有停車的意思,超車又不容易,老包一會兒大s,一會兒小s,再下去就要開出b形了。好容易超過那車,別住它,可大車十分囂張,竟猛一加速反倒停在我們車前,擋在路上,車門打開,一個戴著工裝帽的人大步流星走下來,拍著我們的引擎蓋就說:下車!會不會開車?我腦袋發蒙,眼前一陣發黑,風雲滾滾中,幻覺一女一刀奔襲而來——菜刀妹。老包咆哮著拉開車門,抬頭見是菜刀妹,立馬如被一把菜刀釘在門上,動也不敢動。菜刀妹卻發現了我,特別興奮的樣子,放過老包徑直走向我:你出來……我抓住車門:我就不出去……出來……就不出去。幾個回合後,覺得這樣也很沒麵子,大義凜然拉開車門下去,正色道:你,小妹你可不要亂來哈,君子動口不動手哈。菜刀妹忽然笑了:可是,我不是君子。我對公交恐怖主義是有了解的,有次還作打油詩一首:仗著噸位大,撞誰都不怕,起步像殺手,停車像路霸,拉的都是豬,乘客車外掛,違章無所謂,交警拉偏架……我還沒有打完油,菜刀妹伸手就拎住了我的耳朵。我雖瘦小,但素以耳朵肥大厚實著稱,完全像個門把手,菜刀妹抓著很是受用,拎著我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公交車上下來很多乘客,雖然他們平時對公交車野蠻駕駛也很不滿,可那是窮人跟窮人的內部矛盾,遇到奧迪車,就變成敵我矛盾。媽的,我也是搭的順風車啊,可這時不方便跟人民解釋,隻聽他們歡喜地大喊女俠好樣的再轉一圈,像菜刀妹拉了一車的粉絲前來助陣。索拉拉看不下去了,用播音腔義正詞嚴地交涉:這位姑娘,請你放手。菜刀妹拎著我,挑釁地看索拉拉:我偏不放手。忽然掏出一耳麥,哼起:iknow不選擇放手,我們要互相防守iknow誰都不想再忍受……居然是蔡卓妍的《放手》,我最喜歡聽了。索拉拉冷哼:沒素質。菜刀妹:你有嗉子,雞才有嗉子。索拉拉素以端莊嫻淑自居,被菜刀妹比成雞,粉臉發青,當下字正腔圓地


    菜刀妹忽然笑了:可是,我不是君子。


    :你滿嘴噴糞……菜刀妹戴著耳麥沒聽清:我說你滿嘴噴什麽……索拉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你說我滿嘴噴糞……菜刀妹恍然大悟狀:哦,原來你是滿嘴噴糞的,那我離你遠點……全場哄堂大笑,索拉拉自知失語,氣得渾身發抖。而我知道,菜刀妹自小在魚龍混雜的丁香街長大,公交車上三教九流的,根本就是一小太妹,拿刀砍人都稀鬆平常,鬥嘴簡直就跟逗蛐蛐一樣,不管索拉拉用播音腔還是文藝腔,要跟菜刀妹鬥,顯然力不從心。交警來了,熟絡地跟菜刀妹打了招呼,頭也不抬向我們開了罰單,我問憑什麽,交警表情奇怪:你不知道占用了公交專用車道嗎?怪不得這條路那麽通暢,還以為社會主義真建成了康莊大道。理屈詞窮,領單上車,菜刀妹盯著索拉拉說了一句:玩著蘋果,你還是個柿餅。索拉拉對著背影大罵:你這個婊子。連這句都是標準的播音腔。■■■我帶著畢然、包一頭、肖咪咪行走在丁香街上,疑雲頓生,四下空無一人,也沒有車,偶爾有條狗,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就夾著尾巴匆匆跑過,春天的風打著旋卷起一些紙片,那樣子好像西部片裏一個剛被洗劫過的小鎮……讓畢然去敲那家火鍋店的門,畢然回來搖搖頭:奇怪,鍋是熱的,就是沒有人。包一頭回來說:那家理發店螺旋燈柱在轉,但沒有人。肖咪咪膽小,拈起一塊石子扔到那家叫什麽長春的藥店裏,踮起腳尖飛快逃回來,但推銷保健品的喇叭還在響,沒人影。丁香街竟然一個人都找不到了,集體消失了。我焦躁地理了理領帶:再找,他們總不會被外星人用ufo吸走了吧,一定出了什麽狀況。畢然覺得這情景大有詩意,從包裏還抽出一張詩稿遣詞造句:用空曠,還是空寂呢……包一頭憤憤地說:是不是先跟拆遷辦談妥價格,就把我們甩開了?我斷然說:不可能,拆遷消息剛公布一天,連搬遷動員的時間都不夠。咦,不會是第一天就徹底不攏,整條街統統被城管給滅門了吧?說出“滅門”二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們三個瑟瑟地連忙收緊隊形站在我身旁,匆忙中還抓起一些聊以壯膽的武器,比如說奧迪方向盤鎖、裝合同的公文包、量油條房的卷尺。我對畢然說詩稿就算了,這個也太不尊重城管了。他喃喃地放下手中的紙。春風吹來,還是有些寒意,我扯了扯西裝的下擺。我們四個特意統一穿了西裝,今天是拆遷辦公布消息的第三天,也是跟街民們談判的第一天,為了顯示我們不是普通的刁民,是有身份的人,所以穿西裝。為加強談判力度,我還讓包一頭戴了墨鏡,作為一個司機兼保鏢,是要有型的。包一頭開始打死也不幹,說破壞了他的貴族氣質,我指著他鼻子罵:你個殺豬匠有什麽貴族氣質?戴墨鏡是給你麵子,現在社團為了吸引女團員,都隻招帥哥,就憑你這身肥膘,打架拉不開架,跑路扯不開胯,就算去報名參加,老大還未必收你。我的話刺激了包一頭,他呼呼揮舞著拳頭:我這拳法不行嗎?我見一個殺一頭,見兩頭殺一雙……我悲憫地看著他:你看,又說到老本行了。肖咪咪說包哥這裏就你身形最魁梧,就犧牲一下下色相嘛,人家我想當保鏢還當不上。包一頭自尊心得到補償,細想確實不能拿投資開玩笑,戴上墨鏡。我低聲說:保持隊形,緩慢移動,過去看清個究竟。四個人呈四角站位麵向外邊,像一桌肉體麻將,小心翼翼從油條房向街的一側整體移動,怕隊形散亂,小聲喊著一、二、一……


    我對公交恐怖主義是有了解的,有次還作打油詩一首:仗著噸位大,撞誰都不怕,起步像殺手,停車像路霸,拉的都是豬,乘客車外掛,違章無所謂,交警拉偏架……


    我還沒有打完油,菜刀妹伸手就拎住了我的耳朵。我雖瘦小,但素以耳朵肥大厚實著稱,完全像個門把手,菜刀妹抓著很是受用,拎著我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公交車上下來很多乘客,雖然他們平時對公交車野蠻駕駛也很不滿,可那是窮人跟窮人的內部矛盾,遇到奧迪車,就變成敵我矛盾。媽的,我也是搭的順風車啊,可這時不方便跟人民解釋,隻聽他們歡喜地大喊女俠好樣的再轉一圈,像菜刀妹拉了一車的粉絲前來助陣。


    把玩著新買的蘋果,索拉拉很是高興,一邊伸出窗外拍照,還誇我對司機蠻人性化,蠻普世價值觀。我擺擺手,低調,低調。半年來她第一次見到包一頭,還以為我發了財剛聘了司機。想想包一頭跟一天了也挺辛苦,就說老包啊等會兒你先回去,不用接我了……包一頭是很想揭發我的,他漲紅臉回頭想說什麽,我指著他大喝,境界!他立刻住嘴。我跟他約定,在外人麵前要給我麵子,隻要我一提“境界”二字他就得住嘴,否則我永不還錢。他轉過頭去繼續開車,一個貴族被當成司機,鬱悶,腦門兒憋出一些汗珠。我心中不忍,畢竟老包也不容易,伸手找著空調鍵給他降降溫……不知為何,他汗越來越多。我低頭,在殘存的英文單詞中搜索起來,媽的,h鍵應該是代表坐椅加熱。趕緊換鍵,不知為何,老包又漸漸地向前移去,移去,那張肥臉大有向風擋玻璃貼去的趨勢,趕緊停手,再下去他就破窗而出了。正是下班高峰期,人車搶道,百舸爭流,老包緊張地避閃著怕被擦剮,對我的行為來不及清算,隻是嘴裏憤憤地:素質,素質太差了。也不知是說我還是說路上的車輛。右側道路通暢。老包趕緊拐進去……一輛大車披頭散發從後麵擦身而過,老包手忙腳亂地打方向盤,由於太靠近玻璃窗,操作不便,反光鏡還是被剮了一下。雖然這一天受傷很多,但對於一個貴族而言,人受傷可以忍,車受傷是可忍孰不可忍,爆發的老包一踩油門追了上去,那大車毫不示弱,根本沒有停車的意思,超車又不容易,老包一會兒大s,一會兒小s,再下去就要開出b形了。好容易超過那車,別住它,可大車十分囂張,竟猛一加速反倒停在我們車前,擋在路上,車門打開,一個戴著工裝帽的人大步流星走下來,拍著我們的引擎蓋就說:下車!會不會開車?我腦袋發蒙,眼前一陣發黑,風雲滾滾中,幻覺一女一刀奔襲而來——菜刀妹。老包咆哮著拉開車門,抬頭見是菜刀妹,立馬如被一把菜刀釘在門上,動也不敢動。菜刀妹卻發現了我,特別興奮的樣子,放過老包徑直走向我:你出來……我抓住車門:我就不出去……出來……就不出去。幾個回合後,覺得這樣也很沒麵子,大義凜然拉開車門下去,正色道:你,小妹你可不要亂來哈,君子動口不動手哈。菜刀妹忽然笑了:可是,我不是君子。我對公交恐怖主義是有了解的,有次還作打油詩一首:仗著噸位大,撞誰都不怕,起步像殺手,停車像路霸,拉的都是豬,乘客車外掛,違章無所謂,交警拉偏架……我還沒有打完油,菜刀妹伸手就拎住了我的耳朵。我雖瘦小,但素以耳朵肥大厚實著稱,完全像個門把手,菜刀妹抓著很是受用,拎著我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公交車上下來很多乘客,雖然他們平時對公交車野蠻駕駛也很不滿,可那是窮人跟窮人的內部矛盾,遇到奧迪車,就變成敵我矛盾。媽的,我也是搭的順風車啊,可這時不方便跟人民解釋,隻聽他們歡喜地大喊女俠好樣的再轉一圈,像菜刀妹拉了一車的粉絲前來助陣。索拉拉看不下去了,用播音腔義正詞嚴地交涉:這位姑娘,請你放手。菜刀妹拎著我,挑釁地看索拉拉:我偏不放手。忽然掏出一耳麥,哼起:iknow不選擇放手,我們要互相防守iknow誰都不想再忍受……居然是蔡卓妍的《放手》,我最喜歡聽了。索拉拉冷哼:沒素質。菜刀妹:你有嗉子,雞才有嗉子。索拉拉素以端莊嫻淑自居,被菜刀妹比成雞,粉臉發青,當下字正腔圓地


    索拉拉看不下去了,用播音腔義正詞嚴地交涉:這位姑娘,請你放手。


    把玩著新買的蘋果,索拉拉很是高興,一邊伸出窗外拍照,還誇我對司機蠻人性化,蠻普世價值觀。我擺擺手,低調,低調。半年來她第一次見到包一頭,還以為我發了財剛聘了司機。想想包一頭跟一天了也挺辛苦,就說老包啊等會兒你先回去,不用接我了……包一頭是很想揭發我的,他漲紅臉回頭想說什麽,我指著他大喝,境界!他立刻住嘴。我跟他約定,在外人麵前要給我麵子,隻要我一提“境界”二字他就得住嘴,否則我永不還錢。他轉過頭去繼續開車,一個貴族被當成司機,鬱悶,腦門兒憋出一些汗珠。我心中不忍,畢竟老包也不容易,伸手找著空調鍵給他降降溫……不知為何,他汗越來越多。我低頭,在殘存的英文單詞中搜索起來,媽的,h鍵應該是代表坐椅加熱。趕緊換鍵,不知為何,老包又漸漸地向前移去,移去,那張肥臉大有向風擋玻璃貼去的趨勢,趕緊停手,再下去他就破窗而出了。正是下班高峰期,人車搶道,百舸爭流,老包緊張地避閃著怕被擦剮,對我的行為來不及清算,隻是嘴裏憤憤地:素質,素質太差了。也不知是說我還是說路上的車輛。右側道路通暢。老包趕緊拐進去……一輛大車披頭散發從後麵擦身而過,老包手忙腳亂地打方向盤,由於太靠近玻璃窗,操作不便,反光鏡還是被剮了一下。雖然這一天受傷很多,但對於一個貴族而言,人受傷可以忍,車受傷是可忍孰不可忍,爆發的老包一踩油門追了上去,那大車毫不示弱,根本沒有停車的意思,超車又不容易,老包一會兒大s,一會兒小s,再下去就要開出b形了。好容易超過那車,別住它,可大車十分囂張,竟猛一加速反倒停在我們車前,擋在路上,車門打開,一個戴著工裝帽的人大步流星走下來,拍著我們的引擎蓋就說:下車!會不會開車?我腦袋發蒙,眼前一陣發黑,風雲滾滾中,幻覺一女一刀奔襲而來——菜刀妹。老包咆哮著拉開車門,抬頭見是菜刀妹,立馬如被一把菜刀釘在門上,動也不敢動。菜刀妹卻發現了我,特別興奮的樣子,放過老包徑直走向我:你出來……我抓住車門:我就不出去……出來……就不出去。幾個回合後,覺得這樣也很沒麵子,大義凜然拉開車門下去,正色道:你,小妹你可不要亂來哈,君子動口不動手哈。菜刀妹忽然笑了:可是,我不是君子。我對公交恐怖主義是有了解的,有次還作打油詩一首:仗著噸位大,撞誰都不怕,起步像殺手,停車像路霸,拉的都是豬,乘客車外掛,違章無所謂,交警拉偏架……我還沒有打完油,菜刀妹伸手就拎住了我的耳朵。我雖瘦小,但素以耳朵肥大厚實著稱,完全像個門把手,菜刀妹抓著很是受用,拎著我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公交車上下來很多乘客,雖然他們平時對公交車野蠻駕駛也很不滿,可那是窮人跟窮人的內部矛盾,遇到奧迪車,就變成敵我矛盾。媽的,我也是搭的順風車啊,可這時不方便跟人民解釋,隻聽他們歡喜地大喊女俠好樣的再轉一圈,像菜刀妹拉了一車的粉絲前來助陣。索拉拉看不下去了,用播音腔義正詞嚴地交涉:這位姑娘,請你放手。菜刀妹拎著我,挑釁地看索拉拉:我偏不放手。忽然掏出一耳麥,哼起:iknow不選擇放手,我們要互相防守iknow誰都不想再忍受……居然是蔡卓妍的《放手》,我最喜歡聽了。索拉拉冷哼:沒素質。菜刀妹:你有嗉子,雞才有嗉子。索拉拉素以端莊嫻淑自居,被菜刀妹比成雞,粉臉發青,當下字正腔圓地


    菜刀妹拎著我,挑釁地看索拉拉:我偏不放手。忽然掏出一耳麥,哼起:iknow不選擇放手,我們要互相防守iknow誰都不想再忍受……居然是蔡卓妍的《放手》,我最喜歡聽了。


    索拉拉冷哼:沒素質。


    把玩著新買的蘋果,索拉拉很是高興,一邊伸出窗外拍照,還誇我對司機蠻人性化,蠻普世價值觀。我擺擺手,低調,低調。半年來她第一次見到包一頭,還以為我發了財剛聘了司機。想想包一頭跟一天了也挺辛苦,就說老包啊等會兒你先回去,不用接我了……包一頭是很想揭發我的,他漲紅臉回頭想說什麽,我指著他大喝,境界!他立刻住嘴。我跟他約定,在外人麵前要給我麵子,隻要我一提“境界”二字他就得住嘴,否則我永不還錢。他轉過頭去繼續開車,一個貴族被當成司機,鬱悶,腦門兒憋出一些汗珠。我心中不忍,畢竟老包也不容易,伸手找著空調鍵給他降降溫……不知為何,他汗越來越多。我低頭,在殘存的英文單詞中搜索起來,媽的,h鍵應該是代表坐椅加熱。趕緊換鍵,不知為何,老包又漸漸地向前移去,移去,那張肥臉大有向風擋玻璃貼去的趨勢,趕緊停手,再下去他就破窗而出了。正是下班高峰期,人車搶道,百舸爭流,老包緊張地避閃著怕被擦剮,對我的行為來不及清算,隻是嘴裏憤憤地:素質,素質太差了。也不知是說我還是說路上的車輛。右側道路通暢。老包趕緊拐進去……一輛大車披頭散發從後麵擦身而過,老包手忙腳亂地打方向盤,由於太靠近玻璃窗,操作不便,反光鏡還是被剮了一下。雖然這一天受傷很多,但對於一個貴族而言,人受傷可以忍,車受傷是可忍孰不可忍,爆發的老包一踩油門追了上去,那大車毫不示弱,根本沒有停車的意思,超車又不容易,老包一會兒大s,一會兒小s,再下去就要開出b形了。好容易超過那車,別住它,可大車十分囂張,竟猛一加速反倒停在我們車前,擋在路上,車門打開,一個戴著工裝帽的人大步流星走下來,拍著我們的引擎蓋就說:下車!會不會開車?我腦袋發蒙,眼前一陣發黑,風雲滾滾中,幻覺一女一刀奔襲而來——菜刀妹。老包咆哮著拉開車門,抬頭見是菜刀妹,立馬如被一把菜刀釘在門上,動也不敢動。菜刀妹卻發現了我,特別興奮的樣子,放過老包徑直走向我:你出來……我抓住車門:我就不出去……出來……就不出去。幾個回合後,覺得這樣也很沒麵子,大義凜然拉開車門下去,正色道:你,小妹你可不要亂來哈,君子動口不動手哈。菜刀妹忽然笑了:可是,我不是君子。我對公交恐怖主義是有了解的,有次還作打油詩一首:仗著噸位大,撞誰都不怕,起步像殺手,停車像路霸,拉的都是豬,乘客車外掛,違章無所謂,交警拉偏架……我還沒有打完油,菜刀妹伸手就拎住了我的耳朵。我雖瘦小,但素以耳朵肥大厚實著稱,完全像個門把手,菜刀妹抓著很是受用,拎著我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公交車上下來很多乘客,雖然他們平時對公交車野蠻駕駛也很不滿,可那是窮人跟窮人的內部矛盾,遇到奧迪車,就變成敵我矛盾。媽的,我也是搭的順風車啊,可這時不方便跟人民解釋,隻聽他們歡喜地大喊女俠好樣的再轉一圈,像菜刀妹拉了一車的粉絲前來助陣。索拉拉看不下去了,用播音腔義正詞嚴地交涉:這位姑娘,請你放手。菜刀妹拎著我,挑釁地看索拉拉:我偏不放手。忽然掏出一耳麥,哼起:iknow不選擇放手,我們要互相防守iknow誰都不想再忍受……居然是蔡卓妍的《放手》,我最喜歡聽了。索拉拉冷哼:沒素質。菜刀妹:你有嗉子,雞才有嗉子。索拉拉素以端莊嫻淑自居,被菜刀妹比成雞,粉臉發青,當下字正腔圓地


    菜刀妹:你有嗉子,雞才有嗉子。


    :你滿嘴噴糞……菜刀妹戴著耳麥沒聽清:我說你滿嘴噴什麽……索拉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你說我滿嘴噴糞……菜刀妹恍然大悟狀:哦,原來你是滿嘴噴糞的,那我離你遠點……全場哄堂大笑,索拉拉自知失語,氣得渾身發抖。而我知道,菜刀妹自小在魚龍混雜的丁香街長大,公交車上三教九流的,根本就是一小太妹,拿刀砍人都稀鬆平常,鬥嘴簡直就跟逗蛐蛐一樣,不管索拉拉用播音腔還是文藝腔,要跟菜刀妹鬥,顯然力不從心。交警來了,熟絡地跟菜刀妹打了招呼,頭也不抬向我們開了罰單,我問憑什麽,交警表情奇怪:你不知道占用了公交專用車道嗎?怪不得這條路那麽通暢,還以為社會主義真建成了康莊大道。理屈詞窮,領單上車,菜刀妹盯著索拉拉說了一句:玩著蘋果,你還是個柿餅。索拉拉對著背影大罵:你這個婊子。連這句都是標準的播音腔。■■■我帶著畢然、包一頭、肖咪咪行走在丁香街上,疑雲頓生,四下空無一人,也沒有車,偶爾有條狗,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就夾著尾巴匆匆跑過,春天的風打著旋卷起一些紙片,那樣子好像西部片裏一個剛被洗劫過的小鎮……讓畢然去敲那家火鍋店的門,畢然回來搖搖頭:奇怪,鍋是熱的,就是沒有人。包一頭回來說:那家理發店螺旋燈柱在轉,但沒有人。肖咪咪膽小,拈起一塊石子扔到那家叫什麽長春的藥店裏,踮起腳尖飛快逃回來,但推銷保健品的喇叭還在響,沒人影。丁香街竟然一個人都找不到了,集體消失了。我焦躁地理了理領帶:再找,他們總不會被外星人用ufo吸走了吧,一定出了什麽狀況。畢然覺得這情景大有詩意,從包裏還抽出一張詩稿遣詞造句:用空曠,還是空寂呢……包一頭憤憤地說:是不是先跟拆遷辦談妥價格,就把我們甩開了?我斷然說:不可能,拆遷消息剛公布一天,連搬遷動員的時間都不夠。咦,不會是第一天就徹底不攏,整條街統統被城管給滅門了吧?說出“滅門”二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們三個瑟瑟地連忙收緊隊形站在我身旁,匆忙中還抓起一些聊以壯膽的武器,比如說奧迪方向盤鎖、裝合同的公文包、量油條房的卷尺。我對畢然說詩稿就算了,這個也太不尊重城管了。他喃喃地放下手中的紙。春風吹來,還是有些寒意,我扯了扯西裝的下擺。我們四個特意統一穿了西裝,今天是拆遷辦公布消息的第三天,也是跟街民們談判的第一天,為了顯示我們不是普通的刁民,是有身份的人,所以穿西裝。為加強談判力度,我還讓包一頭戴了墨鏡,作為一個司機兼保鏢,是要有型的。包一頭開始打死也不幹,說破壞了他的貴族氣質,我指著他鼻子罵:你個殺豬匠有什麽貴族氣質?戴墨鏡是給你麵子,現在社團為了吸引女團員,都隻招帥哥,就憑你這身肥膘,打架拉不開架,跑路扯不開胯,就算去報名參加,老大還未必收你。我的話刺激了包一頭,他呼呼揮舞著拳頭:我這拳法不行嗎?我見一個殺一頭,見兩頭殺一雙……我悲憫地看著他:你看,又說到老本行了。肖咪咪說包哥這裏就你身形最魁梧,就犧牲一下下色相嘛,人家我想當保鏢還當不上。包一頭自尊心得到補償,細想確實不能拿投資開玩笑,戴上墨鏡。我低聲說:保持隊形,緩慢移動,過去看清個究竟。四個人呈四角站位麵向外邊,像一桌肉體麻將,小心翼翼從油條房向街的一側整體移動,怕隊形散亂,小聲喊著一、二、一……


    索拉拉素以端莊嫻淑自居,被菜刀妹比成雞,粉臉發青,當下字正腔圓地:你滿嘴噴糞……菜刀妹戴著耳麥沒聽清:我說你滿嘴噴什麽……索拉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你說我滿嘴噴糞……菜刀妹恍然大悟狀:哦,原來你是滿嘴噴糞的,那我離你遠點……全場哄堂大笑,索拉拉自知失語,氣得渾身發抖。而我知道,菜刀妹自小在魚龍混雜的丁香街長大,公交車上三教九流的,根本就是一小太妹,拿刀砍人都稀鬆平常,鬥嘴簡直就跟逗蛐蛐一樣,不管索拉拉用播音腔還是文藝腔,要跟菜刀妹鬥,顯然力不從心。


    交警來了,熟絡地跟菜刀妹打了招呼,頭也不抬向我們開了罰單,我問憑什麽,交警表情奇怪:你不知道占用了公交專用車道嗎?


    同時絕不放過蛛絲馬跡。可是沒動靜,沒動靜,肖咪咪顫聲說:早上看到一條新聞,說有條街的釘子戶不想搬,對攻了三個月後,拆遷隊就想出一個方法,晚上施放了一種新式麻醉氣體,全部麻翻,輕易就把他們全抬走了,把房子鏟平,但由於這種麻醉氣體實在強大,劑量沒掌握好,有的人還落下終身殘疾……我心裏涼了一下,怒斥肖咪咪不要瓦解軍心。畢然嗅了嗅,大叫:不好,真有!我們麵色大變,趕緊用領帶捂住鼻子,肖咪咪雙修了化學和數學的,顫聲說:就算屏住呼吸也隱隱感受得到它的殺傷力,這成分不僅有瓦斯和乙醚,說不定還有氰化物,731部隊當年用過的。我內心咯噔加戈壁的,現在城管下手太狠了。後來,我實在屏不住了,不小心吸進一點點,想了想,對已憋得慘無人色的他們解釋:咳,昨天晚上,老子在樓下小吃街烤了一串炸臭豆腐。他們差點暈倒,又不敢出氣說話,怕還沒死在城管手下就先行被毒死。繼續前行,孤獨而恐懼——忽然腦袋奇痛,兩側的房頂上怎麽齊刷刷站立起好多好多人,圍牆後、店鋪門口也衝出不少精壯漢子,轉眼間飛蝗如雨,勢如流星,那些漢子呐喊著發起攻擊。狗日的城管埋伏了,轉身要逃,肖咪咪又把我當反作用力,以光速先行射出去,一時間來不及清理這叛徒,因為我瞬間就成為火力集中點,還聽到有聲音在喊打那個夾公文包的。我慌忙把公文包扔給包一頭,包一頭趕緊又扔給畢然,畢然又想扔給肖咪咪,最後肖咪咪把公文包扔進垃圾桶裏,大家躲在後麵,譴責慘無人道的城管,商量要不要把白內褲脫下來揮舞一下……身上黏糊糊的,我看了看,又聽了聽那些呐喊聲,問他們三個:你們覺得拆遷隊裏,會有八十多歲沒牙的老太婆嗎?城管大哥會用掃帚和雞蛋這麽低端的武器嗎?[進入下一頁][進入上一頁]點擊此處可網購:1、當當網購地址有簽名版2、卓越網購地址有簽名版


    怪不得這條路那麽通暢,還以為社會主義真建成了康莊大道。理屈詞窮,領單上車,菜刀妹盯著索拉拉說了一句:玩著蘋果,你還是個柿餅。


    把玩著新買的蘋果,索拉拉很是高興,一邊伸出窗外拍照,還誇我對司機蠻人性化,蠻普世價值觀。我擺擺手,低調,低調。半年來她第一次見到包一頭,還以為我發了財剛聘了司機。想想包一頭跟一天了也挺辛苦,就說老包啊等會兒你先回去,不用接我了……包一頭是很想揭發我的,他漲紅臉回頭想說什麽,我指著他大喝,境界!他立刻住嘴。我跟他約定,在外人麵前要給我麵子,隻要我一提“境界”二字他就得住嘴,否則我永不還錢。他轉過頭去繼續開車,一個貴族被當成司機,鬱悶,腦門兒憋出一些汗珠。我心中不忍,畢竟老包也不容易,伸手找著空調鍵給他降降溫……不知為何,他汗越來越多。我低頭,在殘存的英文單詞中搜索起來,媽的,h鍵應該是代表坐椅加熱。趕緊換鍵,不知為何,老包又漸漸地向前移去,移去,那張肥臉大有向風擋玻璃貼去的趨勢,趕緊停手,再下去他就破窗而出了。正是下班高峰期,人車搶道,百舸爭流,老包緊張地避閃著怕被擦剮,對我的行為來不及清算,隻是嘴裏憤憤地:素質,素質太差了。也不知是說我還是說路上的車輛。右側道路通暢。老包趕緊拐進去……一輛大車披頭散發從後麵擦身而過,老包手忙腳亂地打方向盤,由於太靠近玻璃窗,操作不便,反光鏡還是被剮了一下。雖然這一天受傷很多,但對於一個貴族而言,人受傷可以忍,車受傷是可忍孰不可忍,爆發的老包一踩油門追了上去,那大車毫不示弱,根本沒有停車的意思,超車又不容易,老包一會兒大s,一會兒小s,再下去就要開出b形了。好容易超過那車,別住它,可大車十分囂張,竟猛一加速反倒停在我們車前,擋在路上,車門打開,一個戴著工裝帽的人大步流星走下來,拍著我們的引擎蓋就說:下車!會不會開車?我腦袋發蒙,眼前一陣發黑,風雲滾滾中,幻覺一女一刀奔襲而來——菜刀妹。老包咆哮著拉開車門,抬頭見是菜刀妹,立馬如被一把菜刀釘在門上,動也不敢動。菜刀妹卻發現了我,特別興奮的樣子,放過老包徑直走向我:你出來……我抓住車門:我就不出去……出來……就不出去。幾個回合後,覺得這樣也很沒麵子,大義凜然拉開車門下去,正色道:你,小妹你可不要亂來哈,君子動口不動手哈。菜刀妹忽然笑了:可是,我不是君子。我對公交恐怖主義是有了解的,有次還作打油詩一首:仗著噸位大,撞誰都不怕,起步像殺手,停車像路霸,拉的都是豬,乘客車外掛,違章無所謂,交警拉偏架……我還沒有打完油,菜刀妹伸手就拎住了我的耳朵。我雖瘦小,但素以耳朵肥大厚實著稱,完全像個門把手,菜刀妹抓著很是受用,拎著我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公交車上下來很多乘客,雖然他們平時對公交車野蠻駕駛也很不滿,可那是窮人跟窮人的內部矛盾,遇到奧迪車,就變成敵我矛盾。媽的,我也是搭的順風車啊,可這時不方便跟人民解釋,隻聽他們歡喜地大喊女俠好樣的再轉一圈,像菜刀妹拉了一車的粉絲前來助陣。索拉拉看不下去了,用播音腔義正詞嚴地交涉:這位姑娘,請你放手。菜刀妹拎著我,挑釁地看索拉拉:我偏不放手。忽然掏出一耳麥,哼起:iknow不選擇放手,我們要互相防守iknow誰都不想再忍受……居然是蔡卓妍的《放手》,我最喜歡聽了。索拉拉冷哼:沒素質。菜刀妹:你有嗉子,雞才有嗉子。索拉拉素以端莊嫻淑自居,被菜刀妹比成雞,粉臉發青,當下字正腔圓地


    索拉拉對著背影大罵:你這個婊子。


    連這句都是標準的播音腔。


    把玩著新買的蘋果,索拉拉很是高興,一邊伸出窗外拍照,還誇我對司機蠻人性化,蠻普世價值觀。我擺擺手,低調,低調。半年來她第一次見到包一頭,還以為我發了財剛聘了司機。想想包一頭跟一天了也挺辛苦,就說老包啊等會兒你先回去,不用接我了……包一頭是很想揭發我的,他漲紅臉回頭想說什麽,我指著他大喝,境界!他立刻住嘴。我跟他約定,在外人麵前要給我麵子,隻要我一提“境界”二字他就得住嘴,否則我永不還錢。他轉過頭去繼續開車,一個貴族被當成司機,鬱悶,腦門兒憋出一些汗珠。我心中不忍,畢竟老包也不容易,伸手找著空調鍵給他降降溫……不知為何,他汗越來越多。我低頭,在殘存的英文單詞中搜索起來,媽的,h鍵應該是代表坐椅加熱。趕緊換鍵,不知為何,老包又漸漸地向前移去,移去,那張肥臉大有向風擋玻璃貼去的趨勢,趕緊停手,再下去他就破窗而出了。正是下班高峰期,人車搶道,百舸爭流,老包緊張地避閃著怕被擦剮,對我的行為來不及清算,隻是嘴裏憤憤地:素質,素質太差了。也不知是說我還是說路上的車輛。右側道路通暢。老包趕緊拐進去……一輛大車披頭散發從後麵擦身而過,老包手忙腳亂地打方向盤,由於太靠近玻璃窗,操作不便,反光鏡還是被剮了一下。雖然這一天受傷很多,但對於一個貴族而言,人受傷可以忍,車受傷是可忍孰不可忍,爆發的老包一踩油門追了上去,那大車毫不示弱,根本沒有停車的意思,超車又不容易,老包一會兒大s,一會兒小s,再下去就要開出b形了。好容易超過那車,別住它,可大車十分囂張,竟猛一加速反倒停在我們車前,擋在路上,車門打開,一個戴著工裝帽的人大步流星走下來,拍著我們的引擎蓋就說:下車!會不會開車?我腦袋發蒙,眼前一陣發黑,風雲滾滾中,幻覺一女一刀奔襲而來——菜刀妹。老包咆哮著拉開車門,抬頭見是菜刀妹,立馬如被一把菜刀釘在門上,動也不敢動。菜刀妹卻發現了我,特別興奮的樣子,放過老包徑直走向我:你出來……我抓住車門:我就不出去……出來……就不出去。幾個回合後,覺得這樣也很沒麵子,大義凜然拉開車門下去,正色道:你,小妹你可不要亂來哈,君子動口不動手哈。菜刀妹忽然笑了:可是,我不是君子。我對公交恐怖主義是有了解的,有次還作打油詩一首:仗著噸位大,撞誰都不怕,起步像殺手,停車像路霸,拉的都是豬,乘客車外掛,違章無所謂,交警拉偏架……我還沒有打完油,菜刀妹伸手就拎住了我的耳朵。我雖瘦小,但素以耳朵肥大厚實著稱,完全像個門把手,菜刀妹抓著很是受用,拎著我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公交車上下來很多乘客,雖然他們平時對公交車野蠻駕駛也很不滿,可那是窮人跟窮人的內部矛盾,遇到奧迪車,就變成敵我矛盾。媽的,我也是搭的順風車啊,可這時不方便跟人民解釋,隻聽他們歡喜地大喊女俠好樣的再轉一圈,像菜刀妹拉了一車的粉絲前來助陣。索拉拉看不下去了,用播音腔義正詞嚴地交涉:這位姑娘,請你放手。菜刀妹拎著我,挑釁地看索拉拉:我偏不放手。忽然掏出一耳麥,哼起:iknow不選擇放手,我們要互相防守iknow誰都不想再忍受……居然是蔡卓妍的《放手》,我最喜歡聽了。索拉拉冷哼:沒素質。菜刀妹:你有嗉子,雞才有嗉子。索拉拉素以端莊嫻淑自居,被菜刀妹比成雞,粉臉發青,當下字正腔圓地


    ■■■


    我帶著畢然、包一頭、肖咪咪行走在丁香街上,疑雲頓生,四下空無一人,也沒有車,偶爾有條狗,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就夾著尾巴匆匆跑過,春天的風打著旋卷起一些紙片,那樣子好像西部片裏一個剛被洗劫過的小鎮……


    讓畢然去敲那家火鍋店的門,畢然回來搖搖頭:奇怪,鍋是熱的,就是沒有人。包一頭回來說:那家理發店螺旋燈柱在轉,但沒有人。肖咪咪膽小,拈起一塊石子扔到那家叫什麽長春的藥店裏,踮起腳尖飛快逃回來,但推銷保健品的喇叭還在響,沒人影。


    :你滿嘴噴糞……菜刀妹戴著耳麥沒聽清:我說你滿嘴噴什麽……索拉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你說我滿嘴噴糞……菜刀妹恍然大悟狀:哦,原來你是滿嘴噴糞的,那我離你遠點……全場哄堂大笑,索拉拉自知失語,氣得渾身發抖。而我知道,菜刀妹自小在魚龍混雜的丁香街長大,公交車上三教九流的,根本就是一小太妹,拿刀砍人都稀鬆平常,鬥嘴簡直就跟逗蛐蛐一樣,不管索拉拉用播音腔還是文藝腔,要跟菜刀妹鬥,顯然力不從心。交警來了,熟絡地跟菜刀妹打了招呼,頭也不抬向我們開了罰單,我問憑什麽,交警表情奇怪:你不知道占用了公交專用車道嗎?怪不得這條路那麽通暢,還以為社會主義真建成了康莊大道。理屈詞窮,領單上車,菜刀妹盯著索拉拉說了一句:玩著蘋果,你還是個柿餅。索拉拉對著背影大罵:你這個婊子。連這句都是標準的播音腔。■■■我帶著畢然、包一頭、肖咪咪行走在丁香街上,疑雲頓生,四下空無一人,也沒有車,偶爾有條狗,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就夾著尾巴匆匆跑過,春天的風打著旋卷起一些紙片,那樣子好像西部片裏一個剛被洗劫過的小鎮……讓畢然去敲那家火鍋店的門,畢然回來搖搖頭:奇怪,鍋是熱的,就是沒有人。包一頭回來說:那家理發店螺旋燈柱在轉,但沒有人。肖咪咪膽小,拈起一塊石子扔到那家叫什麽長春的藥店裏,踮起腳尖飛快逃回來,但推銷保健品的喇叭還在響,沒人影。丁香街竟然一個人都找不到了,集體消失了。我焦躁地理了理領帶:再找,他們總不會被外星人用ufo吸走了吧,一定出了什麽狀況。畢然覺得這情景大有詩意,從包裏還抽出一張詩稿遣詞造句:用空曠,還是空寂呢……包一頭憤憤地說:是不是先跟拆遷辦談妥價格,就把我們甩開了?我斷然說:不可能,拆遷消息剛公布一天,連搬遷動員的時間都不夠。咦,不會是第一天就徹底不攏,整條街統統被城管給滅門了吧?說出“滅門”二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們三個瑟瑟地連忙收緊隊形站在我身旁,匆忙中還抓起一些聊以壯膽的武器,比如說奧迪方向盤鎖、裝合同的公文包、量油條房的卷尺。我對畢然說詩稿就算了,這個也太不尊重城管了。他喃喃地放下手中的紙。春風吹來,還是有些寒意,我扯了扯西裝的下擺。我們四個特意統一穿了西裝,今天是拆遷辦公布消息的第三天,也是跟街民們談判的第一天,為了顯示我們不是普通的刁民,是有身份的人,所以穿西裝。為加強談判力度,我還讓包一頭戴了墨鏡,作為一個司機兼保鏢,是要有型的。包一頭開始打死也不幹,說破壞了他的貴族氣質,我指著他鼻子罵:你個殺豬匠有什麽貴族氣質?戴墨鏡是給你麵子,現在社團為了吸引女團員,都隻招帥哥,就憑你這身肥膘,打架拉不開架,跑路扯不開胯,就算去報名參加,老大還未必收你。我的話刺激了包一頭,他呼呼揮舞著拳頭:我這拳法不行嗎?我見一個殺一頭,見兩頭殺一雙……我悲憫地看著他:你看,又說到老本行了。肖咪咪說包哥這裏就你身形最魁梧,就犧牲一下下色相嘛,人家我想當保鏢還當不上。包一頭自尊心得到補償,細想確實不能拿投資開玩笑,戴上墨鏡。我低聲說:保持隊形,緩慢移動,過去看清個究竟。四個人呈四角站位麵向外邊,像一桌肉體麻將,小心翼翼從油條房向街的一側整體移動,怕隊形散亂,小聲喊著一、二、一……


    丁香街竟然一個人都找不到了,集體消失了。


    :你滿嘴噴糞……菜刀妹戴著耳麥沒聽清:我說你滿嘴噴什麽……索拉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你說我滿嘴噴糞……菜刀妹恍然大悟狀:哦,原來你是滿嘴噴糞的,那我離你遠點……全場哄堂大笑,索拉拉自知失語,氣得渾身發抖。而我知道,菜刀妹自小在魚龍混雜的丁香街長大,公交車上三教九流的,根本就是一小太妹,拿刀砍人都稀鬆平常,鬥嘴簡直就跟逗蛐蛐一樣,不管索拉拉用播音腔還是文藝腔,要跟菜刀妹鬥,顯然力不從心。交警來了,熟絡地跟菜刀妹打了招呼,頭也不抬向我們開了罰單,我問憑什麽,交警表情奇怪:你不知道占用了公交專用車道嗎?怪不得這條路那麽通暢,還以為社會主義真建成了康莊大道。理屈詞窮,領單上車,菜刀妹盯著索拉拉說了一句:玩著蘋果,你還是個柿餅。索拉拉對著背影大罵:你這個婊子。連這句都是標準的播音腔。■■■我帶著畢然、包一頭、肖咪咪行走在丁香街上,疑雲頓生,四下空無一人,也沒有車,偶爾有條狗,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就夾著尾巴匆匆跑過,春天的風打著旋卷起一些紙片,那樣子好像西部片裏一個剛被洗劫過的小鎮……讓畢然去敲那家火鍋店的門,畢然回來搖搖頭:奇怪,鍋是熱的,就是沒有人。包一頭回來說:那家理發店螺旋燈柱在轉,但沒有人。肖咪咪膽小,拈起一塊石子扔到那家叫什麽長春的藥店裏,踮起腳尖飛快逃回來,但推銷保健品的喇叭還在響,沒人影。丁香街竟然一個人都找不到了,集體消失了。我焦躁地理了理領帶:再找,他們總不會被外星人用ufo吸走了吧,一定出了什麽狀況。畢然覺得這情景大有詩意,從包裏還抽出一張詩稿遣詞造句:用空曠,還是空寂呢……包一頭憤憤地說:是不是先跟拆遷辦談妥價格,就把我們甩開了?我斷然說:不可能,拆遷消息剛公布一天,連搬遷動員的時間都不夠。咦,不會是第一天就徹底不攏,整條街統統被城管給滅門了吧?說出“滅門”二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們三個瑟瑟地連忙收緊隊形站在我身旁,匆忙中還抓起一些聊以壯膽的武器,比如說奧迪方向盤鎖、裝合同的公文包、量油條房的卷尺。我對畢然說詩稿就算了,這個也太不尊重城管了。他喃喃地放下手中的紙。春風吹來,還是有些寒意,我扯了扯西裝的下擺。我們四個特意統一穿了西裝,今天是拆遷辦公布消息的第三天,也是跟街民們談判的第一天,為了顯示我們不是普通的刁民,是有身份的人,所以穿西裝。為加強談判力度,我還讓包一頭戴了墨鏡,作為一個司機兼保鏢,是要有型的。包一頭開始打死也不幹,說破壞了他的貴族氣質,我指著他鼻子罵:你個殺豬匠有什麽貴族氣質?戴墨鏡是給你麵子,現在社團為了吸引女團員,都隻招帥哥,就憑你這身肥膘,打架拉不開架,跑路扯不開胯,就算去報名參加,老大還未必收你。我的話刺激了包一頭,他呼呼揮舞著拳頭:我這拳法不行嗎?我見一個殺一頭,見兩頭殺一雙……我悲憫地看著他:你看,又說到老本行了。肖咪咪說包哥這裏就你身形最魁梧,就犧牲一下下色相嘛,人家我想當保鏢還當不上。包一頭自尊心得到補償,細想確實不能拿投資開玩笑,戴上墨鏡。我低聲說:保持隊形,緩慢移動,過去看清個究竟。四個人呈四角站位麵向外邊,像一桌肉體麻將,小心翼翼從油條房向街的一側整體移動,怕隊形散亂,小聲喊著一、二、一……


    我焦躁地理了理領帶:再找,他們總不會被外星人用ufo吸走了吧,一定出了什麽狀況。


    畢然覺得這情景大有詩意,從包裏還抽出一張詩稿遣詞造句:用空曠,還是空寂呢……包一頭憤憤地說:是不是先跟拆遷辦談妥價格,就把我們甩開了?我斷然說:不可能,拆遷消息剛公布一天,連搬遷動員的時間都不夠。咦,不會是第一天就徹底不攏,整條街統統被城管給滅門了吧?


    同時絕不放過蛛絲馬跡。可是沒動靜,沒動靜,肖咪咪顫聲說:早上看到一條新聞,說有條街的釘子戶不想搬,對攻了三個月後,拆遷隊就想出一個方法,晚上施放了一種新式麻醉氣體,全部麻翻,輕易就把他們全抬走了,把房子鏟平,但由於這種麻醉氣體實在強大,劑量沒掌握好,有的人還落下終身殘疾……我心裏涼了一下,怒斥肖咪咪不要瓦解軍心。畢然嗅了嗅,大叫:不好,真有!我們麵色大變,趕緊用領帶捂住鼻子,肖咪咪雙修了化學和數學的,顫聲說:就算屏住呼吸也隱隱感受得到它的殺傷力,這成分不僅有瓦斯和乙醚,說不定還有氰化物,731部隊當年用過的。我內心咯噔加戈壁的,現在城管下手太狠了。後來,我實在屏不住了,不小心吸進一點點,想了想,對已憋得慘無人色的他們解釋:咳,昨天晚上,老子在樓下小吃街烤了一串炸臭豆腐。他們差點暈倒,又不敢出氣說話,怕還沒死在城管手下就先行被毒死。繼續前行,孤獨而恐懼——忽然腦袋奇痛,兩側的房頂上怎麽齊刷刷站立起好多好多人,圍牆後、店鋪門口也衝出不少精壯漢子,轉眼間飛蝗如雨,勢如流星,那些漢子呐喊著發起攻擊。狗日的城管埋伏了,轉身要逃,肖咪咪又把我當反作用力,以光速先行射出去,一時間來不及清理這叛徒,因為我瞬間就成為火力集中點,還聽到有聲音在喊打那個夾公文包的。我慌忙把公文包扔給包一頭,包一頭趕緊又扔給畢然,畢然又想扔給肖咪咪,最後肖咪咪把公文包扔進垃圾桶裏,大家躲在後麵,譴責慘無人道的城管,商量要不要把白內褲脫下來揮舞一下……身上黏糊糊的,我看了看,又聽了聽那些呐喊聲,問他們三個:你們覺得拆遷隊裏,會有八十多歲沒牙的老太婆嗎?城管大哥會用掃帚和雞蛋這麽低端的武器嗎?[進入下一頁][進入上一頁]點擊此處可網購:1、當當網購地址有簽名版2、卓越網購地址有簽名版


    說出“滅門”二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們三個瑟瑟地連忙收緊隊形站在我身旁,匆忙中還抓起一些聊以壯膽的武器,比如說奧迪方向盤鎖、裝合同的公文包、量油條房的卷尺。我對畢然說詩稿就算了,這個也太不尊重城管了。他喃喃地放下手中的紙。春風吹來,還是有些寒意,我扯了扯西裝的下擺。


    我們四個特意統一穿了西裝,今天是拆遷辦公布消息的第三天,也是跟街民們談判的第一天,為了顯示我們不是普通的刁民,是有身份的人,所以穿西裝。為加強談判力度,我還讓包一頭戴了墨鏡,作為一個司機兼保鏢,是要有型的。包一頭開始打死也不幹,說破壞了他的貴族氣質,我指著他鼻子罵:你個殺豬匠有什麽貴族氣質?戴墨鏡是給你麵子,現在社團為了吸引女團員,都隻招帥哥,就憑你這身肥膘,打架拉不開架,跑路扯不開胯,就算去報名參加,老大還未必收你。


    我的話刺激了包一頭,他呼呼揮舞著拳頭:我這拳法不行嗎?我見一個殺一頭,見兩頭殺一雙……我悲憫地看著他:你看,又說到老本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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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咪咪說包哥這裏就你身形最魁梧,就犧牲一下下色相嘛,人家我想當保鏢還當不上。包一頭自尊心得到補償,細想確實不能拿投資開玩笑,戴上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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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聲說:保持隊形,緩慢移動,過去看清個究竟。四個人呈四角站位麵向外邊,像一桌肉體麻將,小心翼翼從油條房向街的一側整體移動,怕隊形散亂,小聲喊著一、二、一……同時絕不放過蛛絲馬跡。可是沒動靜,沒動靜,肖咪咪顫聲說:早上看到一條新聞,說有條街的釘子戶不想搬,對攻了三個月後,拆遷隊就想出一個方法,晚上施放了一種新式麻醉氣體,全部麻翻,輕易就把他們全抬走了,把房子鏟平,但由於這種麻醉氣體實在強大,劑量沒掌握好,有的人還落下終身殘疾……


    我心裏涼了一下,怒斥肖咪咪不要瓦解軍心。畢然嗅了嗅,大叫:不好,真有!


    我們麵色大變,趕緊用領帶捂住鼻子,肖咪咪雙修了化學和數學的,顫聲說:就算屏住呼吸也隱隱感受得到它的殺傷力,這成分不僅有瓦斯和乙醚,說不定還有氰化物,731部隊當年用過的。我內心咯噔加戈壁的,現在城管下手太狠了。


    後來,我實在屏不住了,不小心吸進一點點,想了想,對已憋得慘無人色的他們解釋:咳,昨天晚上,老子在樓下小吃街烤了一串炸臭豆腐。


    他們差點暈倒,又不敢出氣說話,怕還沒死在城管手下就先行被毒死。繼續前行,孤獨而恐懼——忽然腦袋奇痛,兩側的房頂上怎麽齊刷刷站立起好多好多人,圍牆後、店鋪門口也衝出不少精壯漢子,轉眼間飛蝗如雨,勢如流星,那些漢子呐喊著發起攻擊。狗日的城管埋伏了,轉身要逃,肖咪咪又把我當反作用力,以光速先行射出去,一時間來不及清理這叛徒,因為我瞬間就成為火力集中點,還聽到有聲音在喊打那個夾公文包的。我慌忙把公文包扔給包一頭,包一頭趕緊又扔給畢然,畢然又想扔給肖咪咪,最後肖咪咪把公文包扔進垃圾桶裏,大家躲在後麵,譴責慘無人道的城管,商量要不要把白內褲脫下來揮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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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黏糊糊的,我看了看,又聽了聽那些呐喊聲,問他們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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