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審訊室,易青雲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撥通馮悅的電話,將這邊提審許東飛的經過,以及許東飛開出的條件都跟馮悅一一作了匯報。


    馮悅沉吟了一下,道:“你等我五分鍾。”說完,掛了電話。


    易青雲稍一琢磨就明白過來,馮悅肯定是找人詢問去了。


    等了沒多久,馮悅的電話就打了回來,馮悅道:“我已經找人了解過了,以許東飛的情況,最少會判五到七年的有期徒刑。如果他真有辦法讓彭遠洋開口,並且願意合作,我們可以考慮以有主動自首、檢舉有功等立功表現行為幫他向法官求情,弄個輕判,兩到三年。而且,實在不行的話,我們還可以給他弄保外就醫。這是我的最低底線,如果這些條件他還不滿意,那就一切都按實際情況來辦,大不了我們從別的地方想辦法。”


    掛掉電話,易青雲梳理了下思緒,又回到審訊室。


    許東飛正在玩打火機,打火,吹滅,打火,吹滅,完全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又或許,他吃定了馮悅和易青雲會答應他的條件,所以並不擔心。


    不等許東飛開口問,於小民倒是先表現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低聲詢問道:“易主任,情況怎麽樣,馮書記那邊怎麽說?”


    於小民這麽急於知道馮悅的決定,是有一定原因的。


    一方麵,於小民以前沒少受過楊偉的窩囊氣。在馮悅和易青雲來浠水縣赴任前,楊偉這家夥仗著他老子楊愛國的威風,從來沒把於小民放在眼裏過,特別是他手底下那一幫子閑散無事的狗腿子,也狗仗人勢到處耀武揚威,經常和於小民作對。於小民恨楊偉恨得牙癢癢,但卻懾於楊愛國的淫威,不敢有所動作,眼下好不容易有了報仇的機會,他自然不想就這麽輕易的錯過。


    另一方麵,金春波現在和馮悅正處於親密合作的同盟狀態,而查辦楊偉、彭遠洋的事情也是於小民和易青雲一手抓的,這對於小民來說是一次非常難得機會,隻要他將這件事辦好了,就能拉近和易青雲之間的關係,而且說不定還能因此進入馮悅的視線,那他的前途可是大大的光明,所以,這件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易青雲微微點頭,示意於小民稍安勿躁。


    然後,他點了一根煙,走到審訊桌後麵,坐下,吐出一個煙圈,才緩緩開口道:“許東飛,馮書記的意思,坐牢是肯定得了……”


    許東飛嗬嗬一笑:“那這麽說來,我們就沒得談了?”


    嘴裏雖然這麽說著,但許東飛這次並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這麽個不經意的小小發現,讓易青雲心頭頓時一喜:看來,許東飛之前表現出一副強硬的態度隻不過是做戲,隻是為了給他自己爭取到最大的有利條件。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嘛!


    那也就表示,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


    易青雲強壓下自己心頭的喜悅之情,擺出一副正經八百的姿態,循循善誘道:“許東飛,你應該很清楚你自己所犯的事情,如果隻是你自己一個人做那些事情,最多也就是違反計劃生育政策,罰款,沒收B超,然後再按照《治安管理條例》拘留半個月,批評教育一下就沒事了。”


    說到這裏,易青雲語氣一轉,態度突然強硬了幾分,道:“但是,事情牽涉到了彭遠洋和楊偉,一個是鎮長,一個是縣計生委主任,兩個正科級幹部,正因為有了他們的參與,特別是彭遠洋這個縣計生委主任,你的情節就嚴重了——官商勾結,以斂財為目的。這就嚴重觸犯了刑法,至少要判五到七年的有期徒刑,而且還要吊銷你的行醫執照。”


    許東飛這次沒有反駁,也沒有表現出頹喪,隻是淡淡的看著易青雲,因為他知道,易青雲下麵肯定還有話說,而且下麵這些話就是馮悅願意開出的條件。


    果然,正如他所料,易青雲的態度又變得溫和起來,誠懇道:“不過,念在你本身的錯誤並不太嚴重,馮書記的意思是,隻要你願意配合我們的工作,讓彭遠洋老實交代問題,我們可以以有主動自首、檢舉有功等立功表現的行為幫你向法官求情,最多叛你兩三年。”


    許東飛摸著下巴笑道:“兩三年那也是坐牢!而且,對我來說,兩三年和五到七年並沒有太大的差別。更別說你們還要吊銷我的行醫資格證書,沒收我的B超,罰我的款呢!”


    見許東飛還是一副猶豫的樣子,易青雲笑了笑。


    搖搖頭,他又接著道:“你那些收入本來就是非法的,罰你款也隻是拿回不屬於你的那部分而已。況且,兩三年和五到七年比起來,可是差了五年呢,這五年裏可以發生多少事?說不定你老婆會因此而改嫁,你會因此而妻離子散,這些都還未可知。”


    看到許東飛因為自己說他有可能“妻離子散”而變得臉黑,易青雲頓時打了個哈哈,笑道:“那啥,你也不用生氣,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罷了。隻要你願意配合我們的工作,這種情況就絕對不會發生。”


    許東飛冷冷一哼,一臉的不高興。


    用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眼光看著易青雲,他哼著鼻子道:“就算你隻是隨口一說,可我卻覺得,既然多了那五年有可能會發生那種情況,那你又如何保證我坐兩三年牢不會發生那種事情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隻要你肯配合我的工作,我就有把握這事兒不會發生!”


    易青雲自信的笑了笑,然後有信誓旦旦的接著道:“因為馮書記還說了,隻要你願意配合我們的工作,就算到時候法院判你兩三年有期徒刑,我們也會想辦法給你弄個保外就醫。”


    保外就醫!


    許東飛眼前頓時一亮,隨即又露出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


    許東飛不是個徹頭徹尾的法盲,雖然他對保外就醫的具體規定和條件不太清楚,但卻知道有這麽回事兒,而且,他還知道,這事兒辦起來並不容易,甚至可以說非常難。


    許東飛顯然不太相信馮悅和易青雲有那麽大能量可以幫他弄到保外就醫,他半信半疑的看著易青雲,遲疑道:“你保證可以給我弄到保外就醫?”


    易青雲搖搖頭:“我不能保證一定行,但一定會盡力。”


    在這裏易青雲故意打了個埋伏,他並沒有把話說得太滿,因為在剛才他給馮悅打電話的時候,聽馮悅的口氣,她似乎對保外就醫的事兒也不是十分有把握。


    如果承諾了許東飛,到時候卻辦不到,無疑是自己扇了自己耳光,倒不如給自己留下一點餘地,盡力而為就行,他不是個隨便給人開空頭支票的人。


    許東飛哈哈大笑道:“不能保證,那說了不等於沒說?”


    易青雲又搖搖頭,正色道:“不一樣。我隻說跟你說的這麽明白,也正是表示了我的誠意。如果跟你拍胸口保證,到時候卻辦不到,那豈不是騙你,讓你白高興一場?而且,我也成了言而無信之人!”


    許東飛又是一笑,道:“不錯,你倒是說的很實在。”


    易青雲跟著笑道:“我不想做言而無信之人。”


    許東飛想了想,抬頭道:“你說的這些條件都很不錯,很誘人。不過,我還需要時間再考慮一下。”


    考慮,你他媽還考慮個屁呀?


    你有時間慢慢考慮,可我們的時間有限,經不起你這麽折騰!


    見許東飛的思想已經動搖,易青雲覺得機不可失,必須得趁熱打鐵,便起身走到許東飛身邊,壓低聲音道:“當然,除了以上馮書記所說的,我私人還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等到你刑期滿了,我可以幫你弄到行醫資格證書。”


    許東飛眼皮又是一跳,他此刻的心情非常複雜。


    能從五到七年星期弄成兩三年,已經很讓他心動了,尤其是那個保外就醫,雖然易青雲嘴上說不一定能辦成,但從易青雲的語氣和神色他基本肯定這事兒十有九成的把握。


    而且,他心裏最擔心的就是易青雲說的那個有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他不想因為自己坐牢而搞的妻離子散,還有,行醫資格證書如果被永遠吊銷,出獄後他更不知道該如何養家糊口。


    但現在,所有這些問題易青雲都已經給他想好了退路,並幫他想好了解決的辦法,他完全沒有理由再拒絕易青雲的條件。


    可是,他終究還是不想坐牢,想要再最後掙紮一下。


    不等許東飛再討價還價,易青雲直接就掐斷了他最後一絲念想。


    易青雲直起腰,正色道:“我剛才說的這些條件都是馮書記和我可以做主答應你的底線,如果這些條件還不能讓你知足的話,那我們就沒必要再談了。一切都按實際情況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大不了我們在從別的地方想辦法。”


    說著,易青雲神色淡然的掃了眼許東飛,聲音隨即變得冰冷起來:“許東飛,你是個聰明人。你更應該明白,條條大道通羅馬。離了你許屠夫,我們不一定就非得吃帶毛的豬!”


    許東飛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很顯然,許東飛已經意識到,這是易青雲最後的底線,也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他要是再不答應,肯定就會徹底失去這個最後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到頭來情況隻會更糟。


    稍稍沉吟了幾秒鍾,許東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抬起頭,看向易青雲道:“我願意配合你們的工作。”


    見許東飛終於鬆口,易青雲頓時鬆了一口氣,整個人輕鬆了起來,甚至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和顏悅色起來:“這樣就對了嘛!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許東飛苦澀地笑了笑,並沒有接易青雲的話茬,隻是淡淡道:“彭遠洋是個大孝子,很愛他母親。而且,他還非常疼愛他兒子。”


    彭遠洋很孝順他母親,很疼愛他兒子!


    問了半天,開出一大堆條件,竟然問出這麽個結果來,易青雲直有種拿頭去撞牆的衝動,更恨不得將許東飛一腳從審訊室踹出去。


    這他媽是什麽破主意?


    易青雲強壓著心頭不滿的情緒,惱火的看向許東飛。


    三分懷疑中,夾雜著七分想揍人的生硬,他不確定的詢問道:“彭遠洋很孝順她母親,非常疼愛他兒子。這就是你之前說的能讓彭遠洋開口的辦法,許東飛,我沒聽錯吧?”


    許東飛點點頭:“是的。你沒聽錯!”


    易青雲被許東飛搞得差點吐血。


    他一哼鼻子,走回審訊桌後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出煙來自顧自的點上一根,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後,忍不住的爆粗口道:“彭遠洋孝不孝順,愛不愛他兒子,跟我們現在說的事情有個屁的關係。我要的是讓彭遠洋開口,老實交代楊偉的問題。”


    許東飛見易青雲一臉不悅,忙笑著解釋道:“易主任,你不知道……”


    “我明白了!”


    旁邊的於小民突然一拍大腿,大聲打斷了許東飛。


    於小民突然的動作把易青雲嚇了一大跳,易青雲拿煙的右手猛地一個哆嗦,才剛抽了沒幾口的煙直接掉在了大腿上。


    易青雲忙抖抖褲腿,伸手彈了彈殘餘的煙灰,卻並沒有去責怪於小民的一驚一乍,而是帶著幾分疑惑的表情問道:“於隊,你明白什麽了?”


    於小民一臉得意地笑了笑,解釋道:“許東飛的意思,彭遠洋因為有把柄捏在楊縣長手裏,所以不肯交代楊偉的事情,一個人把所有問題扛下。但彭遠洋是個孝子,還是個慈父,我們可以從這兩點入手,逼迫彭遠洋開口。”


    聽完於小民的解釋,易青雲轉向許東飛:“許東飛,你就是這個意思?”


    許東飛笑了笑,點頭道:“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正因為彭遠洋孝順母親,疼愛兒子,你們隻要抓住這兩點做點文章,彭遠洋肯定乖乖就範。而且,我還知道,彭遠洋的母親身體不太好,他經常讓下屬接他母親到醫院檢查。”


    易青雲徹底明白過來。


    許東飛居然打的是這麽個主意,簡直太他媽不是東西了!


    讓人將許東飛帶了下去,易青雲深深地皺了皺眉頭,帶著幾分詢問之色的目光落在於小民臉上,沉吟著道:“於隊,這樣做,恐怕不太好吧?”


    於小民卻是搖搖頭,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跟他憨厚的長相完全不匹配的奸詐笑容,理所當然道:“易主任,我明白您心裏的顧慮。不過嘛,咱們要辦大案,就絕不能一條筋的循規蹈矩。為了懲處那些奸詐、狡猾、頑固的罪犯,必要時,咱們也必須用一些非常手段。”


    易青雲再次遲疑起來:“這事兒我得再考慮考慮!”


    雖然他認同於小民的說法,也很想讓彭遠洋開口,但這種手段畢竟上不了台麵,而且,以他的身份和地位,這種事兒就算要做,也不能由他親自開口說。


    看到易青雲一臉猶豫不決的表情,於小民心裏忽然明白了幾分。


    人家易主任是什麽身份?


    這種勾當,別說是幹了,就算是說,那也有失自己的身份、有失麵子!


    可這事對自己來說卻是大功一件,可笑自己剛才還懵懂無知,傻乎乎的掉鏈子卡殼,等著人家易主任來出主意。自己簡直就他媽是個徹頭徹尾的二百五!


    於小民直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忙衝易青雲嘿嘿一笑,主動提議道:“易主任,這事兒您就不用管了,我來具體安排,出了問題我扛!”


    見於小民如此上道,易青雲自然樂得自在。


    他笑著點點頭,衝於小民投去一抹讚賞的目光,道:“既然如此,那這事就交給於隊了。馮書記那邊,我不會忘了你一份功勞。”


    ……


    上午九點四十八分。


    浠水縣第一中學,高二三班教室。


    語文老師榮建文正在講台上講的唾沫橫飛,外麵突然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他不悅的停下講課,走下講台,帶著幾分不滿的情緒過去打開門。


    門口,俏生生地站著一個二十三四歲的漂亮女子,禮貌地衝榮建文點點頭,笑道:“您好,老師。我找你們班彭曉峰同學。”


    榮建文郎當三十的人卻還是個光棍,一看到這麽漂亮的女子,早就被迷得暈頭轉向,眼睛都快亮瞎了,哪還記得身為教師的職責,說了聲“你稍等”,然後就轉頭衝教室後排招招手,道:“彭曉峰,有人找你。”


    “麻煩老師了。謝謝您。”


    漂亮女子又含笑向榮建文致了聲謝,帶著不明就裏的彭曉峰下了教學樓。


    望著漂亮女子帶著彭曉峰逐漸遠去的靚麗背影,榮建文喉嚨裏不自覺的發出“咕噥”一聲,一抹嘴,轉過身“嘩”的甩上門:“你們瞎看什麽呢?沒見過女人啊?繼續上課。”


    ……


    上午九點五十五分。


    清河鎮鎮東村,丁家巷58號。


    屋裏偶爾傳來幾聲樂嗬嗬的笑聲,卻是彭遠洋的母親吳家珍在屋裏看著電視,彭遠洋他弟媳婦沈慧美則在在她邊上打著毛衣,時不時朝老太太的方向瞅一眼,嘴裏小聲嘟囔幾句。


    叮鈴鈴!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門鈴聲。


    沈惠美忙將停下手頭的工作,從沙發上爬起來:“我去看看!”


    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卻看到一個帶著幾分憨厚勁兒的小夥子,沈惠美頓時有些疑惑,盯著小夥子詢問道:“你是誰?找哪位?”


    小夥子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卻似乎又有點緊張,搓著手衝沈惠美笑道:“那個,嫂子,我是彭主任的下屬,你叫我小沈好了。我們主任讓我來接大娘去醫院來檢查身體。”


    聽到小沈兩個字,沈惠美的警惕性立刻降低,五百年前是一家呀!


    沈惠美也不疑有他,直接將小夥子讓進屋裏,然後衝著在那邊看電視的老太太喊道:“媽,是大哥的下屬,來接你去醫院檢查身體。”


    老太太不滿地關掉電視,一邊起身向這邊走來,一邊嘟囔道:“檢查,檢查,整天就知道檢查。有什麽可檢查?上了年紀的人哪個沒點風濕腿疼的小毛病?你大哥呢,他沒回來?”


    小夥子憨憨一笑,解釋道:“我們主任今天還要下去富仁鄉那邊宣傳計劃生育工作,來不了。他怕耽誤了您檢查身體,所以就讓我來了。”


    沈惠美走回到沙發邊,又坐了下來,朝小沈和老太太揮揮手,懶洋洋道:“那你們去吧,我腿疼,就不去了。”


    ……


    上午十點零二分。


    縣旅遊局宣傳科辦公室。


    彭遠洋的老婆吳丹娜正在和同事小美聊著天,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吳丹娜忙伸手示意同事小美暫時噤聲,轉過身拿起電話接了起來:“這裏是縣旅遊局宣傳科辦公室,請問您找誰?”


    電話那頭卻傳來“嘿嘿”兩聲,吳丹娜頓時毛骨悚然,不等他扔掉電話,對方的一句話卻像定身咒一樣定住了她:“你是吳丹娜吧?你兒子彭曉峰現在在我手上。”


    吳丹娜心頭一跳,失聲道:“你,你想怎麽樣?千萬別傷害我兒子!”


    電話那頭又傳來一聲冷笑,道:“放心吧。我們不會傷害你兒子,隻要你老公老老實實的閉嘴,我們擔保不會傷害你兒子一根汗毛。”


    吳丹娜還想再說些什麽,那邊卻已經掛斷了電話。


    旁邊那個剛才和吳丹娜聊天的同事小梅沒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卻將吳丹娜說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忙關切的走過來詢問道:“吳姐,怎麽回事?”


    吳丹娜正六神無主,小美這麽一問,頓時“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小美頓時也嚇了一跳,忙晃晃吳丹娜的肩膀道:“吳姐,你先別哭呀,到底怎麽回事?我好想聽你說你兒子,到底怎麽了?”


    吳丹娜抽噎著道:“我兒子,我兒子被人綁架了。”


    小美“啊”的一聲,想了下,忙道:“吳姐,要不先跟學校打電話確認一下?”


    說著,不等吳丹娜發表意見,忙從吳丹娜包裏翻出一個電話薄來,在上麵找到彭曉峰他們班班主任辦公室的電話撥了過去。


    五分鍾後,小美麵有憂色的掛掉電話。


    轉頭看向吳丹娜,搖搖頭,小美道:“曉峰他們班班主任說,第二節課的時候,有個女人到學校找曉峰,曉峰,曉峰跟她走了。”


    小美剛說完,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小美使勁的晃了晃處於失神狀態的吳丹娜,道:“吳姐,又有電話打過來了。你看會不會是綁匪打來的?”


    一聽小美這麽說,吳丹娜立刻回過神來,忙抓起電話:“我是,我是吳丹娜。你們千萬,千萬別傷害我兒子……”


    電話那頭卻傳一個疑惑的聲音:“嫂子,你怎麽了?我是惠美。”


    吳丹娜“哦”了一聲,有氣無力道:“惠美,你有什麽事?”


    那頭沈惠美並沒注意到吳丹娜的一樣,問道:“我就是想打電話問問嫂子,大哥是不是讓人接咱媽去醫院檢查身體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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