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馮悅自打上任浠水縣後的一係列作為,絕對是金字招牌,在基層民眾心裏有著崇高的清譽,這個時候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再加上馮悅和易青雲的一番責問,環環相扣,步步為營,一層層撥開了趙金柱心底抵抗和懷疑的外衣,趙金柱終於完全軟了下來。


    趙金柱小心翼翼的抬頭瞅著馮悅:“那馮,馮書記,您會給我做主嗎?”


    “當然!”馮悅重重的點點頭,“在這裏,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經過調查,情況確如你說的那樣,申耀強存在貪贓枉法、公報私仇的行為,縣裏一定嚴懲不貸,給你和你的家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頓了頓,馮悅瞅了一眼趙金柱,接著道:“趙金柱,我這裏已經跟你做了保證,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帶著你的家人回家了?”


    “哦,我們馬上散去。”趙金柱點點頭,似乎還有點不放心,“馮書記,您真的會給我做主,嚴懲申耀強那個狗東西?”


    “我說到做到!”馮悅一臉鄭重,承諾擲地有聲。


    “好!我相信您。而且,就算你想騙我,騙得了一時,卻騙不了一輩子。”趙金柱信任的點頭,轉身招呼家人親友回家。


    趙金柱帶著家人離開,人群也跟著散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鎮政府門口就隻剩下馮悅、易青雲等等寥寥數人。


    馮悅掃了眼捂著額頭站在邊上哼哼唧唧的呂大誌,臉色猛的一沉:“呂副鄉長,立刻通知鎮上各黨委領導。開會!”


    縣委書記蒞臨,沙河鎮一應領導班子成員不敢有絲毫懈怠。


    十分鍾後,除因急性闌尾炎無法出席會議的宣傳委員甘曉寧外,其他八個鎮黨委委員,鎮委書記申立、鎮長楊偉、人大主席司明海、黨委副書記餘得利、副鎮長呂大誌、組織委員陳引弟、紀檢委員龐學兵、武裝部長郭海泉等,全部準時出現在小會議室。


    馮悅麵無表情的坐在橢圓形會議桌前端中間的位置,金春波一副閉目養神、老神在在的模樣坐在她左下手首位,易青雲則捧著個筆記本站在她身後側,其餘各鎮黨委領導則按照各自的排名依次分坐在左右兩側。


    “咱們沙河鎮這次又出名了!”


    馮悅冰冷的目光繞著會議桌環視了一圈,最終定格在鎮委書記申立身上。


    在場的鎮黨委各領導雖然都是被臨時喊過來的,但對剛才發生在鎮政府門口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全都把目光看向副鎮長呂大誌。


    感受到大家如手電筒般射來的灼熱目光,呂大誌一臉哭喪相,求救的目光偷偷投向頂頭上司楊偉,楊偉卻故意低下頭,假裝沒看到。


    將眾人各種微妙神情盡收眼底,馮悅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陰霾,話鋒一轉,淡淡開口道:“計生辦的申耀強同誌來了沒有?”


    “申耀強同誌?”


    申立愣了一愣,隨即解釋道:“馮書記,申耀強同誌不是鎮黨委班子成員!”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這是鎮黨委領導班子會議,申耀強不夠資格參加。


    馮悅冷冷一哼,道:“事情涉及到沙河鎮計劃生育工作,申耀強是鎮計生辦主任,怎麽能不來了?通知申耀強,立刻過來列席會議。”


    旁邊負責會議記錄的鎮政府辦事員小孟忙點點頭,快步出了會議室。


    幾分鍾後,小孟回來了,身後跟著個白白胖胖的矮個子中年人,看那矮胖子眼神閃爍、滿頭大汗的模樣,就知道他是沙河鎮計生辦主任申耀強。


    “馮書記……”申耀強戰戰兢兢的站在會議室門口。


    “自個兒找個位置坐!”


    馮悅厭惡的掃了一眼申耀強,然後看向鎮委書記申立,淡淡道:“申立同誌,你來給大家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情是怎麽回事?趙金柱等人為什麽圍堵鎮在政府大門口?”


    申立幹幹的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道:“是因為……因為計劃生育工作的問題,趙金柱和計生辦的同誌發生糾葛……”


    “行了!”馮悅伸手打斷申立,望著忐忑不安的靠牆坐在邊上的申耀強,“申耀強同誌,你是沙河鎮計生辦主任,你來說說事情的來龍去脈!”


    申耀強屁股剛挨著椅子,聽到馮悅點他的名字,立刻像彈簧一樣彈了起來,抹著額頭的汗水道:“趙金柱,趙金柱違反計劃生育政策,不配合鎮計生辦的工作,強力抗法。趙金柱的母親在糾纏鎮計生辦同誌時,不小心自己摔傷,反倒誣賴計生辦的同誌。眾目睽睽之下,趙金柱誣賴不成,趙金柱的媳婦李翠花喝農藥自殺……”


    “申主任解釋得很好,非常好!”馮悅一臉嘲諷的笑了笑,“不過呢,我聽到的是另外一個版本,而且跟申主任說的有很大出入。”


    說著,馮悅目光投向金春波,跟金春波叫喚了下眼神,伸手在會議桌上點了點:“春波書記,你把我們公安幹警同誌調查到的情況跟大家說說。”


    金春波忙坐端身子,輕咳一聲,緩緩道:“趙金柱等人圍堵鎮政府大院的第一時間,沙河鎮派出所所長吳起雄就向我和馮書記作了匯報。在馮書記的指導下,吳起雄同誌一方麵派出公安幹警安撫並疏散人群,一方麵派出幹警到趙家村調查、了解情況。根據吳起雄同誌調查的結果……”


    金春波先是將全盤指揮的大功勞推到馮悅身上,然後又不著痕跡的將跑腿辦事的小功勞蓋到自己的鐵杆下屬吳起雄頭上,最後才慢吞吞地將之前跟馮悅匯報過的結果又說了一遍。


    整個會議室頓時靜了下來。


    馮悅冷冷的看向申耀強:“申主任,春波書記有沒有說錯?”


    “沒,沒有!”申耀強硬著頭皮搖搖頭。人家金春波那可是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別說人家沒說錯,就算人家要扣他個大帽子,他也不敢否認。


    “這麽說來,情況確如春波書記說的那樣?”馮悅又冷聲追問道。


    “是,是的!”申耀強咬著嘴唇點點頭。


    “好!沒冤枉你就好!”馮悅猛地一拍桌子,“我現在正式宣布,申耀強同誌玩忽職守、暴力執法,造成了嚴重不良影響及後果,暫免除申耀強同誌一切職務,其他問題待查。”


    “我……我……”


    申耀強支吾了半晌,卻無力辯解,軟軟的跌坐在椅子上。


    馮悅冷冷的鄙視了申耀強一眼,視線又落在驚魂未定的副鎮長呂大誌身上,淡淡道:“大誌同誌,你是沙河鎮計生工作的分管領導吧?”


    “是,我是!”呂大誌臉色蒼白的點點頭。顯然,馮悅將申耀強當場免職的舉動,給他帶來了巨大壓力,呂大誌幾乎可以肯定,馮悅接下來要追究自己的領導責任了。


    馮悅陰晴不定的盯著呂大誌,冷冷道:“既然你是沙河鎮計生工作的分管領導,那我問你,申耀強這種蠻橫暴力執行工作的方式,你清楚嗎?”


    “我,我知道!”呂大誌自然不敢否認,點點頭,隨即解釋道:“耀強同誌的工作方式是有點過於粗暴!可是,馮書記,咱們基層的工作不好做呀。基層的民眾很多都是法盲,根本不管什麽政策法規的,經常跟咱們下去基層的幹部同誌對著幹,暴力抗法。下去基層的同誌沒辦法,隻能以暴製暴,偶爾出現一些暴力執法的情況,也是在所難免的。”


    馮悅冷冷一笑,道:“好一個‘基層民眾都是法盲’!你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想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基層民眾身上?難道你們基層同誌就沒有一點責任?暴力執法竟然還有理?”


    “我不是那個意思。馮書記,我是說……”


    “馮書記,我不同意你的說法!”


    呂大誌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楊偉打斷,楊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哼著鼻子道:“馮書記,我認為基層的同誌沒有責任。計劃生育工作是國策,中央三申五令,要徹底貫徹執行。也就是說,計劃生育工作是重中之重,壓倒其他一切工作。


    現在卻有這麽一小撮頑固分子,非但不擁護這項國策,更不配合我們基層幹部的工作,甚至暴力抗拒。作為在基層工作的同誌,大力宣傳不起作用,說教也沒用,不采取點強硬的手段,如何能完成上級交代下來的任務?”


    馮悅和易青雲同時一怔。


    楊偉會跳出來替呂大誌說話,這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但楊偉能說出這麽一番話來,卻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畢竟,這楊偉平時可是十足的大草包一個。


    稍一思索,馮悅和易青雲就明白過來,這番說辭肯定出自楊大縣長的手筆,而楊偉隻不過是他老子的一個傳聲筒罷了。


    想用中央指示精神的大帽子往下扣?


    門都沒有!馮悅冷笑一聲,道:“計劃生育工作是重中之重,壓倒其他一切。這沒錯!但是,如果有人要借著中央指示精神,徇私枉法,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


    馮悅話鋒一轉道:“政策提倡一對夫妻隻剩一個孩子,並提倡晚婚、晚育、優生、優育,有特殊情況可以生兩個孩子。就算趙金柱夫妻倆都是農業戶口,最多也隻能生兩個。但據我所知,他們卻生了四個孩子。”


    說到這,馮悅停頓了一下,冷峻的目光瞪向呂大誌和已經被一擼到底的申耀強,接著道:“這裏我倒要問一下,既然大誌同誌說偶爾的強製執法是在所難免的,那麽為什麽趙金柱夫妻倆竟然會超生兩個,鬧到現在問題還沒有解決?現在,竟然還鬧出了人命?”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馮悅看似輕飄飄的幾個問題,實質上已經牽涉到基層計劃生育工作內部徇私枉法、中飽私囊的問題,直抓要害。


    這時候誰還敢多說話?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明哲保身才是關鍵。


    楊偉頓時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蔫了下來,識相的閉嘴。


    呂大誌也低下了頭,悶不著聲。


    馮悅輕哼一聲,凝聲道:“計生辦主任申耀強粗暴執法,導致釀成嚴重後果,作為沙河鎮計劃生育工作的分管領導,呂大誌同誌不能及時給予製止,負有一定的領導責任。這裏我宣布,呂大誌同誌暫停職檢查,反思自己的錯誤。”


    “至於呂大誌同誌手頭分管的工作、以及鎮計生辦主任的空缺,先由……”馮悅頓了下,目光直接從楊偉和申立身上掠過,笑吟的落到金春波身上,“春波書記,縣裏人事你熟,你認為哪位同誌能勝任?”


    整個會議室頓時靜了下來。


    鎮黨委書記申立默不作聲的低著頭,臉色非常難看。


    馮悅直接插手調整鎮裏的人事關係,卻不向他這個鎮一把手征詢意見,這就是對他的無視,更是變相的否定他。


    可是,他又能說什麽?


    且不說他這個鎮黨委書記隻是楊大縣長用來掩人耳目的空架子,單說鎮裏計生工作出現重大失誤鬧出人命,他臉上就沒光。


    楊偉楊大鎮長一張臉則黑成了鍋底,活像死了爹娘,隻顧悶頭抽煙。


    鎮計生辦屬於鎮政府下屬部門,現在卻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不但逼死了人,而且還導致死者家屬群情激奮的圍堵鎮政府大院,影響極其惡劣、


    按說,眼下馮悅沒有追求他的失察之責,隻是撤了計生辦主任申耀強,讓呂大誌暫時停職檢查,他就應該燒香拜佛、謝天謝地了。


    楊偉卻不滿足於此。


    他不光是沙河鎮鎮長,更是楊大縣長的寶貝兒子。


    馮悅插手鎮政府人事調整,直接忽略他的意見,這不僅是無視他的存在,更是蔑視他老子楊大縣長的權威,這讓他非常憤怒。


    可憤怒歸憤怒,他卻不敢當場衝撞馮悅,隻能用沉默來鄙視抗議。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一看馮悅這姿態,立刻就反應過來——人家馮書記這是在表達對鎮裏工作的不滿,更是在表達對鎮一二把手的不滿。


    看明白了眼前的形勢,誰還敢去自找麻煩,觸縣委書記的眉頭?


    眾沙河鎮黨委委員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金春波卻是眉開眼笑。


    顯然,作為一個久經官場的老油條,在馮悅決定召開這個臨時會議之初,他就已經仔細分析過形勢,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麵,申立和楊偉都會坐蠟。


    同時,金春波心裏非常清楚,馮悅自打到了浠水縣,一方麵忙著和楊愛國鬥法,另一方麵忙著施行她的經濟發展大計,根本來不及將手伸向下麵各鄉鎮。


    綜合各方麵考慮,他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好處會落到他手裏。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他預料的那樣。


    麵對馮悅的詢問,金春波稍作沉吟,緩緩道:“褚樹陽同誌一直在副鎮長的崗位上兢兢業業,對縣裏各項政策也是積極配合,且工作細心、有耐心,完全可以加一加擔子。”


    頓了頓,金春波接著道:“至於計生辦主任,鎮計生辦副主任徐紅豔同誌基層工作經驗紮實,曾多次向縣裏反應計生工作中存在的問題,並且反對暴力執法。我認為可以勝任。”


    “恩,就照春波書記的提議!褚樹陽同誌……”


    馮悅點點頭,話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看著眾人,淡淡道:“對褚樹陽同誌和徐紅豔同誌,大家都談談各自的想法。申立同誌,你先說說?”


    金春波是縣委常委,又掌握公安局這個實權部門,誰敢反對?


    再者說了,你馮書記都明明白白表示了支持這兩人上位,現在才來詢問大家的意見,這要是反對,直接就得罪了兩個縣委常委,明擺著是坑人嘛!


    申立心裏苦的快要流眼淚了。


    可官大一級壓死人,而且鎮裏發生這樣的爛事,保住自己屁股下的位子才是最重要的。申立忙點頭道:“我讚同金書記的提議。”


    “楊偉同誌,你呢?”馮悅又看向楊偉。


    楊偉心底早恨死了馮悅,但想起老爹之前那番千叮嚀萬囑咐的交代,他也隻能打落牙齒肚裏咽,恨恨的搖頭道:“我沒有意見。”


    一把手和二把手分別表明了態度,其他人也紛紛表示支持。


    “好!那就這麽決定了!”馮悅當場拍板決定下來。


    申立神情複雜的偷瞄了楊偉一眼,然後轉向馮悅,猶豫著道:“馮書記,那李翠花和趙金柱的事情怎麽處理?”


    “誰的責任誰擔著!”馮悅冷冷一哼,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不過,鎮裏就不用管這件事了。後續處理和安撫的工作,我會交給別的同誌來辦,鎮裏隻需要積極配合就好了。”


    申立點點頭,不再說什麽。


    馮悅總結道:“這件事給我們敲了一個警鍾。基層的工作確實難做,因此需要投入更大的精力和耐心。我們是人民公仆,是為人民服務的,不是土匪強盜。所以,我們要堅決杜絕官僚作風,不能動不動就對基層的民眾采取粗暴的行為,我希望以後不要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否則,嚴懲不貸。”


    “好了,散會!”


    馮悅最後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出了會議室。


    申立、楊偉等一眾鎮黨委委員都愣愣的坐在會議室沒有動。


    眾人都不是傻子,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也都看明白了,人家馮書記就是來立威的。


    撤了申耀強根本不算啥,最可憐的就屬呂大誌呂副鎮長,說得好聽點是暫時停職檢查,但其實已經相當於被撤職了,就等著過幾天縣裏下發處理結果文件了。


    當然,對這個結果最滿意的就要數金春波。


    作為這件事的最大利益獲得者,他默無聲息的拿下了一個副鎮長、一個鎮計生辦主任的名額,雖然都不是關鍵位置,但至少在培植自己親信勢力的道路上,他又前進了一步。


    有人滿意,自然也就有人著急。


    馮悅和易青雲剛回到縣委大院,還沒來記得喘口氣,縣計生委(人口和計劃生育委員會簡稱)主任彭遠洋就急匆匆的趕到馮悅辦公室。


    “馮書記,我要向您檢討。”


    一進馮悅辦公室,彭遠洋直接主動將責任承擔起來,然後態度誠懇的檢討道:“沙河鎮發生這樣的事情,作為縣計生委主任,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請馮書記處罰!”


    馮悅微微一愣。


    她早料到彭遠洋會主動過來找自己匯報工作,但她卻沒想到彭遠洋會主動將所有責任包攬到身上,而且還言辭鑿鑿地自求處罰。


    但轉瞬,馮悅就明白過來,彭遠洋這不過是以退為進的策略罷了。


    正如楊偉所說的,計劃生育工作是重中之重,中央曾多次下達文件、三令五申要狠抓,地方上基層幹部在執行政策時,態度都很強橫,鮮少有幹部因為這個事情落馬。


    而且,話說白了,馮悅可以借著李翠花和趙金柱的事情直接撤掉沙河鎮鎮計生辦主任申耀強,連帶著追究鎮分管幹部副鎮長呂大誌的領導責任,但要再往上追究縣計生委主任的領導責任就不現實了。


    原因很簡單,追究彭遠洋的責任,就是否定整個浠水縣計劃生育工作,這完全有悖中央狠抓計劃生育工作的精神指示,搞不好連馮悅自己都要跟著倒黴。


    看著表麵上看起來畢恭畢敬的彭遠洋,馮悅的眼神就變得玩味起來。


    她基本可以斷定,彭遠洋之所以敢用政策來壓自己,敢在自己麵前玩這出以退為進的把戲,背後肯定有人。


    而放眼整個浠水縣,有實力、且敢跟自己對著幹,又喜歡指揮人在背後玩小動作的,除了楊大縣長,再找不到第二個人。


    作為一把手,馮悅又豈會讓對方的陰謀詭計得逞?


    就算不能追究彭遠洋的責任,也必須好好敲打他一下,至少得讓他明白,這浠水縣早就不再是楊大縣長可以隻手遮天的地方,現在的話事人是自己!


    心念一閃,馮悅似笑非笑的看著彭遠洋道:“遠揚同誌說得嚴重了吧?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感到很痛心,但總不能因為沙河鎮的計生工作出現問題,就否定你的能力,否定整個縣裏的計生工作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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